張二早已醒來,可惜夭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蕭麒一如往常的自言自語。
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他此次的言語有了回應。
不大不小的四合院裏只留了一條可容一人通行的道路,鋪滿了高高矮矮的靈藥,院內清香四溢,如果忽略靈藥的顏色,倒也算是漂亮。
一片五顏六色的靈藥正中坐着一個身形寂寥的男人,只見他垂首雙手愛惜的輕撫着眼前顏色艷麗,只到自己膝蓋的靈藥,不時地張口說着什麼。
「夭夭,你看這株天葵怎麼樣?雖然顏色稍微丑了點兒,但是很不好養,我每次都得給它輸好多靈氣才能讓它長得這麼好。」
「夭夭,其實我見過你的原形,很漂亮。」蕭麒笑得溫柔,眼中滿是氤氳的愛意。
「夭夭,我一直在找一棵可以像你一樣漂亮的靈植,可是我發現竟然找不到。」暗嘆口氣,蕭麒接着說道,「是我妄想了,夭夭這樣強大,世間怎麼可能有靈植比得上你呢?」
話語中是絲毫不掩飾的滿滿的驕傲,下一秒卻又充滿愁緒,「可是現在我連代替夭夭的存在都找不到,該怎麼辦?」
「夭夭那麼驕傲,一定不屑於讓別人替代你吧?那就快點出現好不好?在我找到代替夭夭的存在之前,夭夭一定會出現的,對嗎?」
手指溫柔地輕撫着天葵的枝葉,目光卻毫無焦距,每次和夭夭說話,蕭麒面上都是繾綣的愛戀和懷念。
可惜的是,終歸錯付,沒有人回應。
一個小童子安安靜靜地站在院門口,恭恭敬敬地說道,「蕭師兄,大師兄讓您去他那裏,有事與您相商。」
蕭麒面上喊着溫潤的笑意,對着小童子點點頭,沿着那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緩緩朝外走去,邊走邊說,「夭夭,玄錦師兄有事找我,應該是交流大會的事情,你說我要不要幫忙?」
小童子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對於蕭師兄的言論全似沒有聽到一般。直到蕭麒走到他身前,這才恭敬地轉身引路。
自從學會縮地成寸之後,蕭麒就很少使用過飛行之術了。
原本引路的小童子被遠遠地甩在身後,不過一會兒就看不見蕭麒的身影了。
玄錦端坐於是桌前,看着緩步而來的蕭麒,嘴角牽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師弟這幾年倒是愈發從容淡定了。」
蕭麒笑了笑,之前的憨厚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一派雍容淡定,開口道,「師兄折煞我了,我這點兒東西和師兄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玄錦不置可否,只是眸底深處的陰沉愈發濃厚,不過一瞬間,便爽朗一笑,「半年之後,交流大會即將開始。師弟這兩年在門內聲望甚重,不知可願為大會籌劃一二?」
蕭麒想了想,問道,「大會都需要籌劃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帶出幾分憨厚的影子,這才繼續道,「我整日裏閉關修煉,不太清楚這些東西。不過交流大會不是一切全憑實力嗎?怎麼還要籌劃?」
玄錦笑了,「那師弟以為宗門的實力在哪裏?如何才能保住東西?」
蕭麒理所當然的說道,「不是有掌門嗎?」
聽了他的話,玄錦抑制不住的輕笑出聲,「若是掌門出手,豈不是一點兒希望也不給別人?」
蕭麒不服氣道,「怎麼會?掌門就算再厲害,所有弟子抱成團的話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玄錦似笑非笑地樣子,蕭麒有些說不下去,妥協地說道,「好吧,抱成團的話,分贓是個問題。」
看他想明白了,玄錦說道,「想清楚了就好,你有什麼想法?」
蕭麒詫異地看着他,「不就是打架嗎?還能有什麼想法?」
玄錦漂亮的鳳眸漸漸眯起,危險地盯着蕭麒,無聲地威脅。
「好吧好吧,你告訴我要保護哪裏的東西,我好好想想。」蕭麒無奈的說着。
「重點保護的地方只有兩處,天啟峰和天樞峰。天啟峰上有學識閣,內有功法秘籍無數。天樞峰為掌門所在,門內幾乎所有至寶都在天樞峰內。」
蕭麒托着下巴滿臉無辜地看着玄錦,艱難地將口中的茶水咽下去,「師兄想讓我出一個保護這兩處地點的詳細計劃?」
玄錦白了他一眼,「我對你沒那麼大期望。」
蕭麒鬆了口氣,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振奮精神盯着玄錦說道,「師兄想讓我保護哪裏?」
玄錦認真地盯着他,有着掩飾不住的冷厲,一字一句地說着,「天啟峰,學識閣。」
蕭麒蹙着眉頭,「學識閣就學識閣,你這麼嚇人做什麼?」
玄錦神色不變,「若是守不住,你會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的。」
蕭麒原本端茶的手「砰」地一聲拍在石桌上,朝着玄錦嚷道,「我還沒答應你就威脅我,不幹了!」
玄錦狠厲地目光漸漸柔和,嘴角噙着笑意,語氣溫柔地低聲說道,「不幹了?那要不要現在就看看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
看着面前的玄錦,蕭麒打了個哆嗦,抱着手臂搓了搓,小心翼翼地回道,「學識閣不是有守門的嗎?我一個人過去,雙拳難敵四手。」
「學識閣內所有守衛在交流大會期間不會出手,只有門內弟子組織的護衛隊。」
蕭麒打斷玄錦的話,「怎麼可能有人同意?門內許給他們什麼?」
玄錦眸色深沉地盯着蕭麒,緩緩說道,「學識閣內除頂層外所有東西,任取兩件。」
蕭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怪不得。」
抬起頭好奇地盯着玄錦,「不怕有人監守自盜?畢竟人心難測。」
玄錦意味深長地笑笑,「你知道交流大會期間監守自盜的人有什麼下場嗎?」
他搖搖頭接着對蕭麒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蕭麒似乎沒有看見他的神色,有恃無恐地說道,「門內處罰能有多嚴重?最多不過是思過。」
玄錦盯着蕭麒,面上有種奇異地歡悅,聲音低啞而又深沉地說道,「斷經脈,毀根基,逐出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