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頂住……頂住他們……」
所有的蒙古兵都在吼叫着,他們冒着「飛燕iii型弩炮」射來的炮火,排成一排試圖把正在衝來的「飛燕iii型弩炮」擋住。 然而炮彈使他們的陣形總不能布完整,不但如此,「飛燕iii型弩炮」後面顯然還有弓手,凌亂的「觸髮式火箭」從他們身後飛過來,噴射出一團團的烈火。
雖然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擊,但悍勇的蒙古兵卻一群群的撲上去。很快他們就與那些「木刺夷刺客」,猛烈的撞擊在一起。同樣的長刀揮起來,在近距離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花巧的動作。直刺大概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造反。因為這樣的長刀,倘若砍起來的話,難保不被對方架住。
隨着兩軍撞在一起,慘叫聲響起來。蒙古兵拉着身上帶着的手榴彈向前扔去,猛烈的爆炸在人群中響起來。然而「木刺夷刺客」與蒙古兵更乾脆。當他們被長刀刺穿的身體的時候,一把就拉着了胸前的手榴彈。在這樣人擠人,人挨人的格鬥之中,根本沒有閃避的可能。手榴彈猛烈的爆炸聲中,炸倒周圍一片人。
可隨即被手榴彈轟出來的空地,又被瞪着血紅的眼睛,發出瘋狂叫聲的士兵擠滿。在這時郭侃清楚的看到,當雙方的士兵接觸的時候,「飛燕iii型弩炮」的炮彈向遠處飛去。它們飛去的方向是親王旭烈兀大營的後方,顯然對方是打算使用炮火阻止後面的援兵又或者是切斷蒙古兵的歸路。
「我得找到我的人……找到他們……保護大汗……」
郭侃的心緊張的「咚咚」的跳個不停,在戰場上這也不是第一次,可他頭一次緊張到這個程度。他心中暗暗問自己,難道自己現在已經害怕在戰場上戰鬥了嗎?
他扭着頭望着半天空,但腳下拼命跑起來。對付步兵,還得要自己和自己的手下上。因為只有那樣,當前面人形成的人牆被突破時,自己和手下才能進行適時的反擊。
「轟……」
不斷的爆炸聲響起來,人群被爆炸推開,可隨即又隨着後面衝上來的人形成死亡的漩渦。這讓奔跑中的郭侃懷疑,自己剛剛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一枚炮彈拖着火箭向他正正的飛來,郭侃知道那東西的威力,他半張着嘴想要大叫。然而,整個下頜卻像被凍得僵住了一樣,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撲嗵!」
他被一具屍體絆倒,一股燒焦了的身體的惡臭撲面而來。他知道,那是被「觸髮式火箭」命上的士兵,只有那樣邪惡的箭枝,才會中人必亡的。
「轟……」
猛烈的爆炸聲響起來,郭侃感覺到自己的聽覺瞬間就失去了。耳朵里一陣劇痛,他感覺得到一股熱血順都會臉頰流下來。
「我怎麼了,我命擊了嗎?」
在爆炸的煙霧裏,郭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頭暈目眩的他腿一軟向下跪去,好不容易他用手中的大槍支住自己的身體,在爆炸的閃光形成的剪影里,就像是一個單膝跪地深思的人那樣。
「不行,我要起來,我不能停下,我要……我要做什麼……我要集合騎兵……」
剛剛近距離的爆炸,讓郭侃的腦袋裏發出一陣尖銳的鳴叫,他什麼聲音也聽到。眼睛模糊的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團團亮起一火光,與一群群被爆炸的氣浪推翻的人。
「不行,我要起來……我……」
手裏大槍的槍桿穩穩的支在地下,受到了爆炸所浪震撼的郭侃勉力站起身來。這時向後延伸的炮彈正在集中轟擊着什麼地方,各種各樣的尖叫聲響起來。這時的郭侃已經不再跑了,他大口的喘息着,每一口氣都吸進去硝煙味。這讓他的肺就像是着了火一樣難受,所以他只好一步步走向他的目標。
不遠了,他的目標就在不遠處的又圈裏,那兒用木杆子圍着他和手下的軍馬。作為親王旭烈兀手下最精銳的騎兵,他手下騎兵的馬匹,都是速度相當快的大宛馬,以或者說來自欽察草原上養育的馬匹,這也包括了他們歷年從阿拉伯地區買來的阿拉伯馬。
他相信只要讓他上了馬,只要讓他和手下都騎上馬,擺好衝鋒的陣形。無論前面有多少「木刺夷刺客」的刺客,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雖然那些刺客們喜歡拉響胸前的手榴彈進行「自.殺.式攻擊」,但郭侃相信他們能找到辦法克制那些瘋狂的混蛋。
「對,砍掉他們的頭,就砍他們的頭,只有砍掉他們的頭,也許……」
他被這樣的想法而振奮了,騎兵對付步兵,就算他們是瘋狂的「木刺夷刺客」騎兵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郭侃對自己想到的辦法很滿意。可當郭侃來到馬圈的時候,那兒發生的事情讓他驚呆了。這兒還殘留着一些爆炸後產生的火焰,密集的炮彈讓這兒原本平整的石頭地,變得坑坑窪窪。
一些受傷的馬匹倒在地下,發出長短不一的嘶鳴。還有一些騎兵,他們抱着自己愛馬的屍體放聲大哭。蒙古的騎兵都是愛馬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甚至豪爽的蒙古人喜歡馬更超過了喜歡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馬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種簡單的牲口,它們是他們的夥伴。
可是這些那麼好的夥伴,此刻大多數都倒在地下。大概剛剛郭侃看到的密集炮彈,就全都是轟擊的這兒。那些「木刺夷刺客」的炮擊是有水平的,他們先轟倒了木柵,又轟掉了馬圈,這等於先剝去了蒙古人的盔甲,又砍掉了他們的腿,這是一場多麼不公平的戰鬥。
郭侃手裏的大槍不知不覺的掉在地下,他的眼睛在地下一匹匹的馬兒之中尋找着。他並不像是蒙古人那麼愛馬,但作為一個武將,他對於自己的馬又相當喜愛。
一次次的希望和一次次的失望之中,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是高興沒有找到自己愛馬的屍體,還是說為了它不見蹤跡而哭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