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隨口調侃似的語言被白皇后百分之百的實現了,在側面城堡的二層,一間不大不小的臥室內,喬金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看着壁爐中跳動的火焰,暗自出神。
室內並沒有開燈,房內的一切都在那略顯昏暗的火光中被照亮,略顯寬大的搖椅擺放在壁爐前方,天公作美的是,窗外洋洋灑灑的飄着雪花,漆黑的夜色更給這樣的一幕增添了一絲唯美,讓喬金感嘆白皇后的好運氣。
事實上,就算是今夜不下雪,白皇后也會滿足喬金的要求的,畢竟暴風女的能力不是擺設。一切都似乎在跟喬金作對,似乎只要白皇后想,她就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喬金癟了癟嘴,來到窗台前,看着夜幕之下的地獄火,看着遠方那中世紀風格的城堡建築群被飄揚的雪花銀裝素裹起來,喬金的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咔嚓
門被輕輕的推開,白皇后手捧着一杯熱可可,走了進來,看到了那個佇立在窗前,沉默不語的年輕人,笑道:「親愛的,你的要求似乎都滿足了呢。」
迷人的聲線終於將神遊天外的喬金拽回了現實,喬金轉過身子,剛想還口,可是白皇后那着裝風格卻讓喬金的表情古怪了起來,因為,這女人竟然也穿上了寬大的白毛衣,下身的純白色睡褲和喬金的如出一轍,身上穿着的這一套和喬金的幾乎一模一樣,整個一情侶裝。
「你怎麼了?」喬金愣了半天,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從白皇后的穿着打扮上轉移出來。畢竟,這女人在喬金的面前,從來都是一身華美的連衣裙,又或者是名貴的禮裙,偶爾冬季的時候會披上貂皮大衣,雖然對於白皇后的衣着品味沒有任何人能夠挑出毛病,而且款式也是多種多樣。但是長年總看白皇后那樣打扮的喬金。當看到女人穿着略顯寬鬆的毛衣時,整個人都不對了。她從一個萬眾矚目,高貴典雅的女皇裝扮,轉變成了一身普通的居家服飾?
讓喬金有點不解的是。為什么女人這樣的打扮很是陌生,但是自己的心裏反而更加感覺到親切了呢?
「沒怎麼,下雪了,冷。」白皇后白了喬金一眼,快步上前。將手中的熱可可塞到了喬金的手中。
「呃。」喬金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你冷?你怎麼可能會冷?逗誰玩呢?
「沒想到你這粗魯的傢伙還挺有情調,這氣氛看起來不錯。」白皇后走到搖椅前,一手整理着毛毯,笑道,「你要愣神多久?說好的講故事呢?」
「哦,哦。」喬金急忙點頭,走了過去。
***
隨着以喬金為第一人稱視角的記憶慢慢的播放完畢,白皇后閉着雙眼,似乎還在回味着剛才投放在自己腦海中的畫面。有些讓人心潮澎湃,有些讓人觸目驚心,但是更多的,卻是她對他那種溢於言表的自豪與驕傲。
他已經強到這種程度了麼?白皇后睜開雙眼,頭枕着喬金的手臂,向上看去,卻發現喬金正在傻傻的注視着她。
事實上,喬金已經默默的注視着白皇后很久了,兩人躺在着略顯寬大的搖椅上,下半身披着毛毯。伴隨着搖椅輕輕的晃動,喬金攬着白皇后的肩膀,手指玩着那一縷金髮,不知不覺中。喬金已經看入了迷。
這不大不小的臥室並不明亮,只憑藉着壁爐的火焰增添着光和熱。在那火焰跳動之下,喬金看着那精緻的容顏,看到白皇后略顯慵懶的撐起身子,嗔怪似的整理着她那被喬金弄亂的的長髮,順手探下。提起毯子一角,細心的蓋在兩人身上,然後默默的躺下,依偎在喬金的懷中。
突然有那麼一刻,喬金好想要時間就定格在這一秒鐘。
突然有這麼一刻,喬金感覺到自己是真實的存在着,活着。
如此的溫馨,溫馨的有些不切實際。這樣普通尋常的一幕,卻讓喬金那從戰爭中掙扎着的、劇烈跳動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這樣普通尋常,平平淡淡的一幕,也許曾經對於喬金來說,是唾手可得的。緋紅女巫勸誡的,便是讓喬金過上這樣的生活吧。
可惜,那時候的喬金不甘於平凡,那個時候的喬金,覺得平庸既是原罪。
而現在的喬金,卻突然奢望起了這種平淡卻又溫馨的生活,他如此這般的拼死拼活,歸根到底,還不是要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喬金苦笑着,突然想起了上個世界,著名的長篇小說《圍城》裏的一句話:裏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雖然這句話本是形容婚姻的,但是放到此時的喬金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但是喬金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如果,當初沒有走上這樣一條道路,自己也不會碰到這樣一個夢幻般的女人吧。說句讓人鄙夷的話,兩人一路風風雨雨,生死與共這麼久,喬金真的已經離不開她了。
再說句不客氣的話,這根本不是喬金後不後悔的問題,甚至不是喬金選不選擇的問題,他那身份與能力才是一切問題的本質所在,當喬金在這個世界覺醒的那一刻,他的一生基本已經被註定了。喬金只不過是被命運強行推着行走而已,一個可憐的孩子,哪有資格妄談什麼後悔,什麼選擇。
「這種感覺好舒服,你在想什麼?好幸福的感覺。」白皇后依偎在喬金的身旁,頭枕在喬金的胸膛上,側耳傾聽着那強有力的心跳,突然輕聲開口問道。雖然她沒有閱讀喬金思想的意思,但是,在心靈之石與她那強大的心靈能力之下,她就算是不經意間,也能夠感覺到周圍人的想法、情緒。
「在想我們兩個。」喬金微微坐起身子,看着女人那因為火焰跳動而顯得忽明忽暗的面龐,並沒有隱藏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語氣中帶着一絲真摯。
「呦呵,今天怎麼這麼有良心,竟然在想我」白皇后支起身子,一手揉着迷人的金髮,笑容滿面的看着喬金,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可是,當她看到喬金那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眼眸時,當她感受着那最真實的情感時,白皇后沉默了,面色也慢慢的嚴肅下來,良久,白皇后笑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對她來說是一種極為奢侈的情緒。
「我要去趟新星帝國,陪我去。」喬金默默的注視着那湛藍色的美眸,默默的開口說道。
「你知道,現在的地獄火」白皇后下意識的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可是,當看到喬金那堅定的眼神時,回想着剛剛喬金那頗為任性的話語,白皇后沉默了很久,慢慢的點了點頭,「好,我陪你去。」難得你任性一次,那我就陪你任性一次吧。
女人啊,總是感性的動物,更可貴的是,這一次,她那一直以來的絕對理性敗給了感性。正如同當初的惡魔島上,已經成為眾矢之的,被所有人拋棄的喬金。她卻選擇了讓整個地獄火,擋在了那個已經喪失了所有變種能力的喬金身前。
喬金頗為意外,似乎並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提出來的建議雖然是發自內心,但是萬萬沒想到她會真的同意。
「只是,臨走前的這一周,恐怕你沒有合眼休息的時間了。」白皇后輕聲說着,給喬金心裏準備的同時,也將離開的日子定在了一周後的今天。
對於她的安排和決定,喬金倒是沒什麼異議,只是,喬金想到了前一陣子自己在地獄火忙成活狗,累成死狗的模樣時,喬金的面色一苦,他倒是更願意和滅霸再來一場生死戰,也不願意當一個加班加點的「公務員」。
白皇后隨手拿起一旁還算溫熱的熱可可,抿了一口,笑容中帶着一絲揶揄:「這是你最後清閒的一夜了,不準備發表一下獲獎感言麼?」一邊說着,白皇后將被子遞在了喬金的面前。
喬金將熱可可一仰而盡,隨手扔掉杯子,鬱悶仰躺在了搖椅上,已然沒有任何心情再搭理白皇后了
看到喬金的模樣,白皇后笑着搖了搖頭,一手隨意的揮了揮,將扔飛的杯子放回了桌上,順勢,一隻精美的手套飄了過來,開口道:「我終於知道了你的擔憂並不是多餘的,它是如此的強大,足以讓任何人成為一方霸主。然而你在佩戴了這手套之後,才勝了那泰坦人一籌,也難怪你當初每天憂心忡忡的模樣。」
「嗯。」喬金點了點頭,這手套確實是神器中的神器,萬幸的是,此時這手套,以及其餘的五枚無限寶石都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這次你的目標是那塊力量之石,對麼?」白皇后雖然是猜測的話語,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這點小小的推斷,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將力量寶石帶回來麼?」
「我想在身前豎立兩枚盾牌,誰想到事情發展的如此順利,阿斯加德一行,竟然達到了預期的完美效果。」喬金聳了聳肩,當初留下的退路此時已經不需要了,當力量之石再鑲嵌到無限手套上之後,喬金堅信滅霸不會再是自己的對手。
是的,這想法很狂妄。
喬金卻喜歡把這「狂妄」變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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