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了嗎?我怎麼感覺踏進這幢樓還在沒多少之前,時間過得真快。有點是肯定的,一號能自己控制排便了,每隔三四小時都會喊,只需要拿便盆端過去,再幫他擦一下就行。而且吃飯也一日三餐,再加上晚上加一頓夜宵就可以了。
再看看窗外,外面馬路上的梧桐樹已經開始冒嫩葉了。不知不覺,春來來了。
&麼變化?」我好奇地問:「是不是變蛹了?」
&嘿。。。」一號笑着。
&說算了,你等等,我先打個電話。」沒想到過了那麼久,每天忙得混天黑地,好象期間抽過空打了二個電話,還是一號提醒我的,說現在沒事,可以打電話,這才和家裏人聯繫通話了一會兒。
接通電話後,我聊了幾句,隨後說:「讓樂樂也和我說說話吧。」
老媽支支吾吾一番後,將電話給了樂樂。
樂樂一拿到手機就說:「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病了?」
手機一下就被老媽搶了過去。
我覺得有點大對勁了:「樂樂是不是有事?」
&事,就普通感冒。」老媽搪塞着。
樂樂在旁邊說:「我住院了。」
哪怕說得清,我也聽清楚了:「樂樂怎麼了?」
&這孩子~」老媽也只有說了出來。樂樂又得肺炎了,這次比較嚴重,所以留院察看。
&麼樣,怎麼嚴重?」我急了,怎麼又得肺炎了,這才好沒多久,又得了。三番五次這樣的話,肯定會留病根的。
&是她貪玩,體育課熱了脫衣服,卻又不知穿上,一冷一熱就感冒了。這天氣又容易生病,沒什麼大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老媽安慰着我,畢竟我在很遙遠的「國外」。
&夠用嗎?」肺科的病房要五百元一天,還是自費的。
&用,你上回留下五萬元,足夠了。你不用擔心,沒什麼事情的,醫生說,後天如果沒事,就能出院了。你一定要工作要緊,不用擔心我們。」老媽說着,安慰着我,又冒出來:「那個傢伙看都不來看,這個爹當得實在太舒服了。」
&說這個幹什麼?」老爸將手機搶了過來:「你就好好工作,什麼事情都不要管,樂樂不是你來就能病好的,來了也是這樣一回事。知道了嗎?你這把年紀,如果再不好好工作,拿什麼養你和樂樂,好了,就這樣吧。」
&的,你們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我知道,再囑咐,他們未必打電話給我。就跟我的脾氣一樣,不是解決不了的大事,絕對不會麻煩別人。
掛了電話,我就開始魂不守舍起來,樂樂住院了,我好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以老爸老媽的脾氣,等真的通知我時,事情已經非常大了。象上回看病,差點**檢查,這次會不會又出什麼么蛾子。。。
我越想越害怕,就連一號叫我,都沒留意。
等我將糞倒了,幫一號擦乾淨,坐在沙發上就發愣。
&婆。。。是不是想去看樂樂?」一號癟着個嘴,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我:「那你去吧,一定要快去快回。」
&可以去嗎?」我興奮地站了起來。
&定要快點回來,否則我會死的。」一號吸了吸鼻子,就連肉觸角都耷拉下來了。
我猶豫了:「那你行嗎?」
一號微微抬起了頭,顯示自己和剛開始更加健壯了:「我都一個月了,只要二三個小時,應該抗的過去。以前女人沒有吃的時候,也會暫時離開男人,去找食物。你就去吧,快點回來。」
&到中午了,那我先餵你點吃的再去。」我去弄吃的。
&用了,你先去吧。」一號雖然這樣說,我還是先準備好了午餐,餵給他。
一號吃了沒幾口,擔心地問:「老婆,你不會一去不返,不要我了吧?」
&我就不去了。」我餵着一號,但心裏還是想去。
&好。」一號笑了,但又吃了幾口:「老婆,你還是去吧,否則你會擔心的。」
我嘀笑皆非:「你到底想讓我去,還是不想讓我去?」
一口放進嘴裏,吧唧了幾口後。一號想了想:「不想讓你去,可樂樂生病了,你應該回去看看,否則我就太自私了。我不想看到你擔心,不想讓你不開心。」
我一愣,笑了,伸出摸了摸他的觸鬚:「你這個傻蟲子,那我去,儘量快點回來。」
餵好一號,我將東西收拾好後,一號在床上怯生生地說:「老婆,去的話還是多拿點錢吧,旁邊柜子抽屜你打開來,裏面拿二十萬去,十五萬是你下月工資,五萬算我給樂樂買點營養品吧。」
拉開抽屜,乖乖,裏面有至少五十萬的現金。我苦笑了起來:「你準備那麼多現金幹什麼呀?」
一號小心翼翼地道:「這些錢都可以給你,只要你不要不要我。」
可憐的男人呀,這個星球的男人果真是太可憐了。我拿了五萬出來,關上抽屜,走到一號跟前,坐在了地板上。我有點歲數了,如果蹲着時間久,站起來會一時頭暈或者腳麻的。
我給他看我手裏拿着的錢:「我就拿五萬,剩下的全部放在裏面。這樣我如果要剩下的十萬,一定會回來的,這樣放心了嗎?」
一號看着我,裂開嘴笑了,甜甜地一句:「老婆真好。」
我將錢塞在包里,再幫一號掖好被子,肚子上多墊一條床單。從上周開始,他已經不用墊床單了,這次生怕他提早要拉,又忍不住。拿着包,我就出門了。
我又不會開車,否則院子裏就有輛豪車可以開。出門後一看到出租車,我沖了上去,此時有個傢伙居然先我一步搶着上車。
搞什麼飛機,我一把就拽下他,上了車,看都不看地關上車門,對着司機道:「去兒童總院。」
&挺遠的!」司機說。
&要快!」我還沒說完,又人敲車窗。
&這臭女人,給我出來。」那人大約喝了幾口,雖然附近酒吧挺多,可這才中午,就喝得醉醺醺的。
&呀!」我一個瞪眼。
出租車前,一個黑影過來了,是個黑衣人。他對着司機攤開了一個證件,居然還是公家的。示意我下車!
&不了。」司機無奈地扭頭:「你還是下車吧。」
我下車,那個要搶車的男人,紅着個臉,一身酒氣地要上來尋麻煩。剛罵了一句,就被另外一個黑衣人拉開。
&幹嘛的?」這男人手指着我:「她搶我的車。」
&好的,我來處理。是她不對!」那個黑衣人見我出來了,將這男人塞了進去:「走吧。」
&哈,謝謝!」那男人高興起來,翻了我一個白眼後,上車走了。
&去哪裏?」攔車的黑衣人問我。
不用慪氣,這個時候要節約時間,我直接了當:「我要去兒童總院。」
&現在哪裏都不能去。」黑衣人口吻是很嚴厲的。
&女兒病了,已經和我的僱主說過了,他答應我去二個小時,現在被你們浪費了五分鐘拍。現在我不但要去,而且必須你儘快送我去那裏。否則的話,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的表現也是很強硬的。移民局的車就停在那裏,他們二十四小時監控着這裏,他們的車,速度可是鋼鋼的快。
看到對方猶豫了一下,我立即轉身,又作勢攔出租車。
&稍等一下,我立即聯繫上級。」黑衣人立即捏了下耳朵,應該耳朵里塞着無線藍牙之類的,打起電話來。
我想了想,從包里翻出手機,就電話打了過去。
&問需要什麼?」甜美的聲音傳來。
&需要你們的人,開車把我送到兒童總院,立即馬上,不要繞圈子,我看一眼就走。否則我現在就走,永遠都不會回去,哪怕死,我發誓!」我發出了狠話。
&黑影一下閃過來,停在我身邊。揚起的風差點沒把我吹倒。
是四號的車,四號打開車門:「上來>
我立即上了車。
&好安全帶。」四號語速很快,但生怕我不夠快,探過身體,一把拉過旁邊的保險帶,幫我拉上了。車裏的設置已經是飛機般的各種儀錶盤,他一踩油門,我的後背就緊貼着座位上了。而且這汽車真的飛起來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飛到了城市的上空,並以極快的速度朝着總院的方向飛。
&即幫我查找。。。」四號遊刃有餘地一邊駕駛着速度超快的「飛機車」,一邊幫我打聽樂樂在哪個病房。
而我伸手去拿膠袋,準備要吐。可手怎麼也夠不着,因為重力,我整個人都被壓在了椅子上。
&將醫院路線圖發給我。。。」四號知道了病房號後,開始說我了:「你不能這樣,何總會非常難過的。」
我現在就非常難過,能不能給我一個膠袋,快忍不住了。。。就當我快要吐的時候,車一下下降後,停在了地面上。
眼前一陣陣發暈,我幾乎是摸索着打開車門,掙扎着下了車,隨後終於忍不住了,吐了出來。
吐了差不多時,一張紙巾遞了過來。是四號,他問:「還好吧?」
&事。」我站直了,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走吧,帶路。」
四號帶我到了病房,我一進去,躺在病床上的樂樂就開心地叫了起來:「媽媽~」
&貝!」我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樂樂,眼淚都要下來了。一個月沒見,我的樂樂又好象長大了許多。
&怎麼來了?」老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是驚訝:「不是在國外。」
&是正巧要去其他國家,這裏是中途轉機。我也正巧到機場,就送她來了。」四號已經幫我編好理由了:「但她馬上就要走,飛機馬上就要飛了。」
&麼時候的飛機?」老媽問。
&上就要走。」四號的話也是在提醒我。
&媽還要走嗎?」樂樂癟着個嘴,那樣子像極了一號。同樣的都是對我很依戀,不想我離開。
&的。」我忍住心酸,好聲勸着樂樂:「媽媽要去賺錢,要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樣我們才有好日過,才不會讓人看不起,不會讓人欺負。」
&我不想讓媽媽走。」樂樂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好想媽媽。」
我深吸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五萬元來:「看,這是什麼?」
隨後將錢給了老媽:「你和樂樂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要擔心沒錢,我還會寄錢回來的。你們就儘管的用,不要省。」
此時一個黑衣人進來,手裏拿着一米高的泰迪熊,遞給了我。
樂樂說過要一隻泰迪熊,可這隻也太誇張了吧,我放在樂樂身邊,感覺比樂樂還要大:「寶貝,媽媽幫你買的,媽媽不在的時候,要聽外婆外公的話,再過一段時間,媽媽就可以回來了。」
擁有那麼大一個玩具的樂樂,難過稍微減退,但還是臉上掛着不高興,伸手摸着泰迪熊「噢」了一聲。
&心吧,我們會照顧他們的。」四號對着旁邊的黑衣人說:「去看看她的病例,跟主治大夫談一次。」
&黑衣人立即就出門了。
有了移民局切入,我也能安心點,我站了起來:「我先走了,有事告訴我,不要自己撐着。」
&的,但這錢,也太多了點。」老媽送我,還想將手裏的錢還給我一點:「一萬就夠了。」
我硬是推了回去:「這個月十萬元還沒拿呢,我現在不缺的就是錢,你儘管花。現金太多,也出不了機場關口,難道送給機場?」
老媽從未出去過,也不知道機場現金限額多少,於是接了下來:「那用不完的我幫你存着。」
我確實應該走了,樂樂在病床上「哇」的哭了出來:「媽媽,早點回來呀!」
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老爸站了起來,走到樂樂跟前,抱着樂樂,摸着樂樂的頭安慰着:「哭什麼,你媽媽在國外能賺那麼多的錢,她那麼有本事,你以後也要象她一樣。」
&嗚嗚。。。」樂樂只管哭,至於聽進去沒有,不知道。但這間六人病房裏的家屬,都以羨慕的目光看着我,而病床上的孩子都看着那隻超大正版泰迪熊。
其實真正羨慕的是我,我羨慕他們能陪在孩子身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