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張凡宇點點頭:「你雖然是農家人,可是結交的人全是涪州文壇的上層人物,反倒是和自己同齡人的接觸的比較少。再加上你現在名氣這般大,他們自然也不敢上前來和你打招呼!」
「張兄莫要調笑我……」
高仲連連擺手,面上掛着笑意。
「你們二人到是在這裏聊得開心,快去找位置坐下吧,晚宴開始了。」
在這個時候胡錦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兩個老學究模樣的人,見到高仲和張凡宇二人之後便開口說道。
「胡大人好!」
高中和張凡宇二人見到胡錦之後當即揖手問好,然後退了幾步便是準備大禮,可是卻被胡錦給攔住了。
兩人很快朝着宴席的方向走了去,尋了兩個空位便是坐了下來。
這次宴席是涪州官府專門今歲通過童生試的涪州學子們準備的,主持會議的也就只有涪州知州胡錦一人,其餘的通判和縣令都沒有到來。
「照着童生宴的規矩,每位童生必須賦詩一首,若是我滿意吃我敬酒一杯,若是我不滿意,自喝罰酒一杯,你們是要吃我的敬酒還是罰酒,自己看着辦!」
胡錦走上了主位,面上掛着笑容,然後舉起了酒杯首先朝着在場童生問好。
現場童生當即舉杯回應,表達謝意。
「唔,去歲的主題是江水,今歲繼續便沒了意思。諸位馬上就要赴重慶府參加院試,而且此地也是我涪州文壇之代表,那麼諸位便請以『書』為主題,賦詩一首吧!」
胡錦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書,是讀書人離不得的東西,這個題目對於所有的讀書人而言都是非常簡單的。
「胡大人,我這裏有一首!」
在這個時候一個童生站了起來得意的說道。
「如此,便從你開始!」
胡錦微微一笑,期待的看着這個童生。
「手握萬卷夜不寐,
翻來覆去勤琢磨。
悟透千古聖人事,
乾坤一筆定新名!」
這童生站了起來,笑了笑揖手說道。
期初聽着這詩句胡錦還是點了點頭,不過聽見後面兩句,胡錦卻是皺起了眉,隨後嗤笑一聲:「前兩句還算是務實,讀書人就應當這樣,腳踏實地,好好的讀書,好好的專研。可是後兩句完全就是糟粕,那聖人事你全悟透了?若不是這裏人多,你豈不是要飛起來?」
哈哈哈!
胡錦的點評非常辛辣,說完之後現場便是一片笑聲。
「好高騖遠可要不得,做人就應當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胡錦還是不忘教育一下這個童生。
「晚生明白了,多謝胡大人的教育。」
這童生紅着臉當下便是沉着臉坐了下來,同時舉起酒杯,自罰了三杯。
接下來又是幾個童生毛遂自薦的站了起來,可還是不能讓胡錦滿意,全都是以罰酒的結果收場。
幾次下來,便在沒有沒有站起來了,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耗了一段時間,胡錦笑了笑,看了看不遠處的高仲和張凡宇兩人:「高仲,你是此番府試的案首,你來一首,讓我看看你賦詩水平如何!」
「是的,大人!」
高仲被點名,只能站了起來,朝着胡錦揖手,然後走到了晚宴的中央。
「是啊,早就應該讓案首上的,那學問才是實打實的啊!」
有人在這個時候拍着腦門說道。
「我的這首詩叫做《迷書》。」高仲皺着眉頭慢慢說道。
「他言孔孟我言學,
一家百解何人對?
破書萬卷猶為解,
我當書卷為何物?」
高仲說完之後便朝着胡錦揖手:「請大人點評。」
胡錦沒有說話,皺着眉頭思索着,現場此刻也是安靜到了極點。
什麼叫我當書劍為何物?這擺明了不是說讀書無用嗎?
這高仲到底是在想什麼?
「兩位如何看?」
胡錦皺着眉頭,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兩個老學究問道。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一個老學究摸着自己的鬍子笑着回到。
「老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胡錦有些不解。
「先人說,人活在世界上要經過三個階段之後才能成長,第一個階段便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個階段便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後一個階段便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這娃子自己把自己給障住了,不錯。」
另外一個老學究點着頭說道。
「原來如此,高仲,而今你書讀的如何了?」
胡錦朝着高仲問道。
「不敢輕言對錯,看人如此,百~萬\小!說也是如此!」
高仲如實的說道。
「不錯,小小年紀竟然到了如此境地,你真算是涪州第一人了,來本官敬你一杯!」
胡錦笑了笑,朝着高仲說道。
「謝謝大人!」
高仲也是舉杯,回應了胡錦。
一旁的童生確實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明顯是一篇標榜讀書無用的文章,怎麼在幾位老學究的眼裏竟然這般看中,這偏袒人也不是這般偏袒吧?
一眾童生全都是一臉疑惑,他們根本就沒有讀懂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諸位,高仲這篇文章主要是境界好,你們可以將其拿回去品讀一番,或許你們現在還不懂,若是給你們長輩看了的或許他們能明白,能點醒你們!」
胡錦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安撫面前的其餘童生。
雖然胡錦都這般說了,可是一眾童生還是不明白這裏面表達的是什麼。
後面賦詩的活動基本上都是挨個輪流來了,一人一首來,不過這質量的確是較差,幾乎全都是喝的罰酒。
在這個時候高仲才越發的覺得涪州文壇的質量的確真的是很弱,這群人的讀書能力竟然還沒有自己前世的高中生厲害。
這涪州文壇若是真的拿出去和江浙一帶文豪硬碰硬估計還真沒有幾個人能獲勝,說不定還會被人碾壓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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