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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酒神
靳頃手指頓了一下,把晟遇賭場的材料抽了出來,那上面有一頁寫了關於鬥獸場賭局的事情,下面簽着安妮的名字。
他盯着看了一會兒,卻是沒說什麼,勾着嘴角笑了一下,說了一句:「倒是有些本事。」
底下人聽見了這句話,也不知道他說的人是指誰,只是低着頭心裏有點打鼓,只是接下來靳頃也沒說什麼,揮揮手讓他走了。
幾天之後,全城矚目的鬥獸場開啟,連同這一起燥熱的賭場也是人擠人。
這次鬥獸,狄亞不是坐在觀眾席上看的,他這次坐在靳頃身邊,這個位置是整個鬥獸場最好的位置,俯瞰全場,那種血腥氣和觀眾的躁鬱感仿佛能撲到臉上。
這個房間很大,裝飾是帶着黑紅色的奢華格調,坐在這裏面的人不止狄亞和靳頃兩個,除了侍者,還有一個人。狄亞一進來就注意到了這人,他坐在沙發的角落裏,長着很普通的一張臉,從進來時候就沒有說過話,一直坐在房間最角落的位置,只有在靳頃給他倒酒的時候才微微抬起頭來,接過酒杯的時候扯着嘴角笑一下,其餘時間表現地就像一塊石頭一樣,沉默着動也不動。
狄亞看着靳頃對他的態度,心裏猜想這人會不會是逃竄到這裏的海盜中的一個,狄亞試圖和他交談,靳頃也沒攔着,只是那人面對着狄亞連嘴都不張開,看也不看他,明顯防備心理很重。
狄亞自知這也不是個好時機,這群人帶着天泛石投誠,現在和靳頃的關係緊密,自然要謹慎一點。只不過他現在弄不懂靳頃的意思,前幾天他和靳頃提出想見那群海盜的時候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現在狀似大大咧咧又把人放在他面前,看着他試圖交談的時候也未阻止,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打着什麼主意。
而且這個人也很奇怪,知道自己是靳頃請來的人,難道就對自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麼?
狄亞心裏疑惑,不過他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外面擂主白虎上場,引來了一陣歡呼聲,靳頃在這個時候把狄亞拉倒他身邊,示意他看。
狄亞瞥了一眼,心道不愧是擂主,那白虎周身仿佛帶着能凝成實質的煞氣。
&猜,這場比賽它能贏麼?」靳頃微微笑了一下,問了狄亞一句。
&贏不了,」狄亞又看了擂台對面的另一隻獸,也是一隻虎,只不過要瘦小許多,毛色黑黃交錯,顯得凌亂,在氣勢上,它拍馬也及不上那隻白虎,甚至要是仔細看的話,還能從它眼睛裏看出一絲萎靡,但是狄亞知道,那隻白虎必輸,它再厲害也不過是普通野獸,根本無法抵抗神的力量。
看到此處,狄亞又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在沙發上坐着的那個男人,他還是沒有大動作,即使鬥獸開始了也是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只是低着頭一口一口喝着酒。
靳頃聽着狄亞的話,「嘖」了一聲,道:「我覺得你應該希望白虎贏的。」
&什麼?」
&為安妮。」靳頃道,「要是白虎贏了,她這個莊家是要虧的。若是這場像你說的那樣,白虎贏了,那她又要大賺一筆了。」
安妮開賭局這事狄亞也知道,但是他卻對靳頃這番話沒有太大感觸:「賺就讓她賺一時吧,天上不會掉餡餅,更何況在沉沒星域,她在霍爾曼家這麼久都沒學會這個道理,栽跟頭是遲早的事情。」
場下兩隻野獸開始撕咬,狄亞也在此時明顯感覺到了這一場的變化。
擂主白虎很強,和之前的獸相比強地不止一星半點,以至於之前一擊斃命的情況沒有發生,狄亞原來只打算盯着被天泛石控制的那隻獸,結果鬥獸開始之後也不禁被白虎吸引,這簡直是為鬥獸場而生的一隻野獸,每一次攻擊和躲避,都具有強烈而富有力量的美感。
但它身上漸漸帶上了傷,紅色的血液在白色的毛皮上非常明顯,幾次廝殺下來,那隻白虎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狄亞皺了皺眉頭,他發現那隻被天泛石控制的獸出手詭譎,這場比賽是近年來最受關注的一場比賽,很多人不關心勝負,就為了看這一場強強對決,為了更好的觀賞性,這場比賽不能速戰速決,不能一擊致命,因為這樣掃興。
從這兩隻獸一動手狄亞就清楚白虎是贏不了的,但是這場比賽更像是一場緩慢的凌遲,白虎身上帶着的傷都不是致命傷,但是一道一道都能給它帶來劇痛,這樣的血腥場面已經不是競技,更像是展示在大家面前的酷刑。
觀眾台甚至比場上還要激烈,因為白虎顯出頹態,不少在賭場壓了它勝的人怒吼出聲,用各種骯髒不入流的語言嘶吼着。
狄亞盯着白虎看,它半身都是血,有一隻前爪被削掉了半邊,但是還在站着喘着粗氣,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
它再次衝上去的時候,狄亞閉了眼睛不想再看。
白虎摔了回去,身子從地上划過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它這回站不起來了,更別提攻擊了。
最終的結果如狄亞所料,它輸了,被踢下了擂台,從狄亞這個角度看下去,幾乎看不到白色的皮毛,那簡直是一團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今天是狄亞第一次如此淋漓盡致地感覺到鬥獸場的殘忍和滅絕人性,仿佛全場的人都在逼着它死,都在享受這種殘忍的快感。
靳頃似乎對比賽結果很滿意,喝着酒對狄亞說道:「你說對了,擂主易主,嘖,說實在的,我還有點捨不得,畢竟那隻白虎可當了好幾年的鬥獸場的巨星。」
他雖然說着捨不得,可狄亞卻從他的語氣里聽不出半點可惜。
&能去底下麼?」狄亞問他。
&里?」
&獸場,」狄亞指了指下面,贏的獸已經被人迎了下去,而那隻白虎因為被踢下擂台,還沒有人去處理它。
靳頃同意了,他領着狄亞往下面走。
狄亞走到白虎身邊的時候,它仿佛失掉了一切氣息,很難想像,幾十分鐘之前,它還意氣風發,仿佛每一根毛髮都散着光芒,如今卻生死不明。
狄亞眼尖,看出來它頭上還有黑色的鞋印,皺了皺眉頭,問:「誰踢的?」
旁邊跟着的工作人員照實回答狄亞:「是原來照顧它的主人,因為輸了比賽……」
狄亞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它的主人不要它了麼?」
&其實它傷成這個樣子,八成是活不下去了,就算活了下來,肯定再也上不了鬥獸場了。」
狄亞想摸摸它,可它渾身血污讓他無從下手,狄亞聽到這句話,心情更差了一些。
且不說其他,這隻白虎在這幾年不知勝了多少次,給賭徒們和他的主人賺的錢數也數不過來,如今卻得了這麼一個下場。
這是狄亞第一次這麼厭惡鬥獸場這個地方,鬥獸不過是賺錢的工具和人類劣根性的發泄,卻要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動物為此付出代價。
靳頃不知道為什麼狄亞一直盯着那隻白虎看,已經輸成這個樣子,那隻白虎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價值了。
&完了吧?」靳頃道,「走吧,我想和你談件事情。」
狄亞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問了一句:「它既然沒有人要了,我能不能帶走它?」
他手指着那隻白虎。
&亞,」靳頃有點不高興,他加重了語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能不能不要關注那些沒有用的事情了?」
&知道你要和我談什麼事情。」狄亞頭也不回,「擂主輸了,那群會馴獸的海盜就沒有對手了,總不能用自己的獸打自己的獸吧?這就是你要找我的緣由,兩撥人要競技,要對抗,這樣才能保持平衡。我剛剛猜到了。靳頃,到這個地步,我不能拒絕你的要求,但你也別拒絕我的條件,就現在,我想要這隻白虎,反正它都這個樣子了,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吧。」
&要它做什麼?」靳頃臉色好了一點,「它十有救不回來了。」
&我更要把它帶走,」狄亞道,眉間陰沉一片,「它若是死在這裏了,恐怕要被你們隨意扔在什麼地方,連生命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吧,你帶走它吧。」靳頃擺了擺手,嘆了口氣,「狄亞,你很聰明,也很有能力,就是年紀小,總有點不合時宜的好心腸,等你再大一點,經歷地多一點,你就會更加冷靜理智一點的。」
狄亞懶得理他,他能感受到白虎還有一口氣吊着,若他現在下手救,還能活過來。
他更加對靳頃這個人感到厭惡,狄亞很清楚,他想讓自己和那伙海盜團對上,一是為了鬥獸能進行下去,二是這種對抗帶來的緊迫感,能讓自己和海盜團都加緊對天泛石的研究。後者應該對靳頃的意義更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