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正說找你呢,原來你真跟老劉在一起。[書庫][]」剛走進彭群的辦公室,彭群就快步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快步走過來,連聲地說:「還想着你嫌我這個廟小,過門而不入呢。」
「哪裏的話,到平原那座廟不拜,也不能不拜你彭書記這個廟啊!」齊天翔在彭群的示意下,坐到了沙發上,笑呵呵地順着彭群的話意往下說:「怎麼也不能不來看看老同學吧!」
秘書小韓從左邊的側間過來,把茶杯輕輕放在齊天翔面前,含笑地示意,然後默默地回到側間去,隨時等待着彭群的召喚。
齊天翔目送着小韓的身影,順勢打量着彭群的辦公室,比之豪華的有些奢侈的賓館房間,這間辦公室就顯得簡樸許多。只是顯得大而空曠,最裏邊是彭群的辦公桌,也不過是普通的聯排辦公桌,只不過是略大一些,辦公桌內是一個高背真皮轉椅,顯得高檔一些。椅子後邊是大大的書架,整齊地擺放着一些大部頭的精裝書,其實也就是擺設,沒有人會看的。外邊是並排兩個靠背椅,方便匯報工作,再就是側邊一個小門,估計是衛生間或臥室之類的私密區域。這些佔據了裏面半間的地方,外邊是幾組沙發圍成的大大的方塊,沙發很多,圍得地方也很大,開個小會也是足夠了,這邊也有個側門,是秘書小韓辦公的地方。辦公室沒有擺放花草,牆上也沒有字畫,唯一不同的是靠着窗戶擺放的一個碩大的魚缸,算是這個房間比較特殊的東西了。齊天翔突然想到,昨天在賓館房間也看到一個,同樣規格的魚缸,看來彭群對養魚情有獨鍾。
「有些奇怪吧。」彭群順着齊天翔的目光說,「房子格局就是這樣,沒辦法只能是這樣佈置了。」似乎是解釋小韓辦公的場所,又似乎不是。
其實這樣的佈置大有深意,原本是從小韓房間走過來才能走進這間大辦公室的,可如今另開一門,秘書的房間就和這間房子隔離了開來,秘書的進出有自己專用的門,而進出大房間也有專用的門,只有招呼秘書才能從側門過來,平時是難以了解大房間裏的情況的。
「我這個辦公室還有點意思吧!」彭群環顧着辦公室,不無得意地說:「我讓他們把以前擺的花花草草,還有牆上的字畫都清理走了,辦公嗎就得有個辦公的樣子,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說着話走到魚缸前,捏點魚食放進去,看着魚歡快地撲食,有些自得地招呼齊天翔,「來、來、來,看看我的魚。」
「對魚我可是外行。」齊天翔站起身,走到魚缸前,看着魚缸裏頭頂着大大疙瘩的魚,只知道這是熱帶魚,可叫什麼名字,什麼習性卻絲毫說不出來,所以謙虛地問:「這是什麼魚?長的怪怪的。」
「富貴」,彭群自豪地說,又像是跟他普及知識似的說:「這玩意可難伺候了,首先是水溫,熱帶魚生活的水溫一般在20至30c為宜。而且對水溫極其敏感,水溫變化±2c與就會得感冒;其次是光亮,一般以日光燈為主,不能過亮,也不能過暗,而且不能停;此外餌料也很有講究,有魚蟲、水蚯蚓、纖蟲、黃粉蟲、小活魚、顆粒飼料等。不能隨便換,每天投餌1至2次,投餌量也有講究,比養一個孩子費事多了。」
看齊天翔專注地看着魚缸,彭群神秘地問:「你注意了嗎?有幾條?」
彭群不說齊天翔還真沒有注意,這次仔細地數了數,「七條,怎麼了?」
「怎麼了?大有玄機?」彭群得意地賣弄着,「也就是你來,別人我才懶得告訴他們呢。」彭群珍愛地又望望魚缸,接着說:「我屬龍,五行屬木,而且是丁丑陰火,所謂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我是硬木陰火,命里缺水。而龍離開水那是要命的,所以請高人給看了,破解的唯一辦法就是養魚,到哪裏都離不開水,這樣滋潤的多了命理就變過來了,而且養魚必需是七條,加上我這條龍就是八龍齊升,無可限量。」
「你還信這個?」齊天翔有些驚訝,現在有些幹部迷信他知道,而且也知道有些幹部每半年都要請所謂高人指點迷津,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可彭群這個轉業軍人,基層一步步幹上來的幹部也信這個,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不信不行啊,事實就擺着哪裏。」彭群望着齊天翔,正色道:「以前我在德清市乾的好好的,特產有黃金、煤炭,還有石墨,工業有採礦、冶煉、石油,光大的支柱產業就有好幾個,而且農業還有蘋果和梨,每年的稅收財政怎麼也花不完。多少人羨慕我,而我從基層鄉鎮一步步走上來不容易,往上走一步也是應該的,而且也不是我鑽營,中央黨校中青年幹部學習班是真的吧!說是中青年幹部,可誰不知道是廳級幹部學習班,我可是海城市委常委的身份去黨校學習的,可回來不但沒有往上走一步,副市長不行,市長助理不行,可戴帽子的工學院院長總可以吧,還是不行。回德清市繼續干到退休總行吧,可也沒有位置了,只好降級到這個平原縣來了,可平原縣有什麼,小棗能跟蘋果、梨比嗎?黑驢可以和石墨比嗎?速生楊樹結金子嗎?」彭群不滿地說着,恨恨的口氣使得寬闊的臉龐陰雲密佈,牙齦緊緊地咬着,兩頰鼓起了堅硬的棱肉,分明可見情緒的波動。忽然覺得有些失態,就收回激憤的語調,和緩地說:「好在這裏民風淳樸,幹部心態較好,而且房地產市場前景不錯。沒有其他地方那些亂七八糟的房地產亂象。這也就是我有信心和興趣的地方。改革開放初期,紛紛湧現的房地產開發企業,哪一個不是城管建設部門的掛牌子企業或二級部門,個人民營想搞房地產,門都沒有,沒項目、沒地皮,沒資金,怎麼搞?後來一些大的國企也加入了進來,但搞着搞着,覺得單為國家掙錢沒勁了,正好政策有了空子,紛紛改制或掛靠起來,這也就是房地產大發展的時期,權利尋租有了實際可能。那是房地產的第一個黃金時期,誕生了國內一些大的龍頭企業,而今是第二個黃金期,是政府主導的以土地出讓為前提的重大機遇期。有了關係、有了權力後台,有銀行的支持,什麼錢掙不來,而且什麼錢也沒這個好掙。搞房地產,既不要有錢,也不要有地,更不要有人,只要有關係有後台就行。開始土地暗箱操作,還有風險,起碼會有人查你,是不是暗箱操作,有沒有權錢交易。現在簡單了,只要有信心,有土地拍賣就去搶,地價高房價自然高,最終都有人買單。只要拿到地,就可以到銀行貸款,錢到手付土地轉讓金,然後交給建築企業施工,有了圖紙就可以賣房子,預付款給建築企業,房子建成銀行房貸也到手了,還了該還的,其餘的就是自己的,大把的錢不費吹灰之力就到手了,看看近幾年的財富榜不是什麼都明白了嗎?有幾家實體企業,又有多少房地產老總?所以,我管不着他們怎麼掙錢,也不管他們掙多少錢,讓他們吐出來一些還是可以辦到的。辦法自然是有的,土地轉讓金一分都不能少,那是財政收入,是我的錢袋子,這是不能減少的,少了我縣裏怎麼運轉?我也不要他們的錢,什麼給幾個貧困山區學校捐款捐物,胡扯談,我不是要飯的,不用他們施捨。我只要他有的,我只要房子,只要在土地轉讓時協議里註上一條,返還給政府多少套房子就可以了。房子給了我,我就可以任意安排,可以改善機關幹部住房,可以獎勵有貢獻的人員,可以安置駐軍幹部家屬,作為擁軍的一項實實在在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可以作為廉租房使用,保障生活貧困家庭的生活,體現黨和政府對他們的關懷。」彭群有些得意了,「加上我想盡了一切辦法,拉客商、拉投資,整頓城市環境和面貌,總算是有了一個還看得過去的結果。」說到動情處,彭群拍着齊天翔的肩膀說:「老弟,世事難料,不信不行啊!」
看着彭群無奈的表情,齊天翔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更不知是應該安慰,還是肯定。老彭的情況他聽到一些,尤其是德清時呼風喚雨的名人書記,更是如雷貫耳,這些在黨校時就領教過了,只是之後的事情有些陌生,而且也不得不佩服他所說的那些看似不合理,但卻實用的辦法,不說不是一個實幹型的務實派。
彭群是個孝子,這在德清市很多人都知道。為了照顧年老多病的母親,不惜剛愎地強迫在教育局機關工作的妻子辭職,在家專職看護。而更讓人稱道的是幾年如一日地給母親洗腳。每天不管再忙、再晚,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母親洗腳,當副縣長不久,分得了縣裏的房子,就將母親從家鄉接到身邊照顧。彭群覺得給母親洗腳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也是最能近距離接觸母親的機會,可以感知母親的存在,也可以隨時掌握母親的變化。他是家中的長子,他應該這麼做,不僅僅是為母親做什麼,而是為了報答母親,也是為了補償她獨自一人養大四個孩子的艱辛。只要不是出差,每天晚上給母親洗腳成了必須的事情。德清官場傳的段子就有這樣的說法,說一天晚上市里領導打電話臨時佈置工作,怎麼也找不到彭群,問縣委辦和幾位領導,回答都是在給他媽洗腳。結果證明就是在給母親洗腳,只要晚上不接電話,就一定是給母親洗腳,後來演變為給小媽洗腳,似乎也是這種笑話的另一種說法。反正漸漸形成了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管是再重要的會議或應酬,不能超過晚上九點,彭群要趕在母親睡覺之前給她洗腳,這樣的傳統一直持續了很多年,直到母親去世。
母親的去世,給了彭群巨大的打擊,魁梧的漢子長跪母親靈前嚎啕大哭,幾個人也拉不起來,而且堅持要風風光光地送母親回彭家坳,並且要全屍全影地入土為安。他恨自己沒有照顧好母親,更恨該死的癌症,奪去了母親的生命,因此他要完成母親臨終回家的遺言。母親要回彭家坳,要歸葬在父親身邊,要親口告訴父親她這麼多年的辛苦,告訴父親孩子有出息了,可以含笑九泉了。
彭群執意要風風光光地辦母親的後事,而且按當地的習俗辦,儘管不少人勸阻,但誰也勸不住,因此在精心地準備之後,全市最隆重的喪禮舉行了。
四十九人的引幡隊伍身穿重孝作為前導,高高的招魂幡和引領旗按三幡七旗二十四驅鬼棒的老風俗,組成了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後面是二十四人組成的響器,引領着十六人抬着的棺木,長長的四根拉繩在四個方向被親友和晚輩拉着,棺木後面是彭群和弟弟妹妹們組成的孝子隊伍,之後是一百零八人帶着的供品祭祀隊伍,抬着紙船紙馬,房子等等象徵着世間生活使用的物品,最後才是各單位送行的花圈和挽幛,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綿延幾公里,從市區的繁華區域繞行了一圈,才陸陸續續乘車送回了彭家坳。
重新修繕的父母合葬墓高大氣派,墓地舉行的活動也是按老風俗進行,宣讀祭文、生平之後是孝子們哭訴和紀念,而後是驅鬼燃香做法事,最後才是棺木入柩,儀式整整進行了幾個小時,加上早上的八點零八分起靈,到晚上的八點零八分入柩,整整一天才告結束。
但隨後就有人舉報,說他喪事大操大辦,破壞遺體火化制度,而且借喪事斂財。此事經新聞單位的渲染和推波助瀾,一時間轟動全國。為嚴肅黨的紀律,消除惡劣影響,省委調查組親自督辦,對他予以嚴厲的撤職處分。後來才通過運作,異地安置在平原縣做了一個「副廳級」的縣委書記。
軍伍出身的彭群,早年在青藏線兵站當兵,退伍到地方,二十幾年來從鄉鎮通信員做起,一步步走到縣級市一把手崗位。用他的話說,平時干工作,並不是你要怎麼幹,而是上級的上級要怎麼幹,興修水利、棄糧種煙、城鎮改造,那一項不是為了當時的形勢,可也就是這樣,他的仕途很是平坦,儘管走的艱難,畢竟走到了今天,用他的話說----我們彭家幾代沒有出過我這樣的高官,我知足了。
看來他並沒有知足,起碼沒有完全知足。為了緩和略顯尷尬的氣氛,齊天翔故作輕鬆地說:「我雖然不懂魚,可卻讀過一篇寫魚的文章,要不要聽聽」,看着彭群提起了興趣,齊天翔轉身走回沙發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地說:「物竟天擇,適者生存。這是自然界的法則,殘酷卻合理的生存規則。在動物生存的領域,魚似乎是最適合,也是最遵循這個規則的物種了。魚兒的快樂,魚在水中的自由與暢快,是人們對魚的物化,其實魚是最知道生存的艱難和危險的了。魚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生存就是其時時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無數的魚卵脫離母體的瞬間,生命就與生存聯繫在了一起。沒有孵化,沒有呵護,水草上、淺水裏、溝渠邊,到處是它們棲身的所在,而這也不是它們的選擇,是物種的習性和習慣使然,是它們無奈的接受。一從叢、一片片,成千上萬或數以億計的魚卵集聚在一起,有多少能夠破卵而生,取決於自身生命力的頑強,更取決於水域、水體、氣候、環境、生物鏈等等各種因素的合力劃一,任何一個環節的惡變都可能導致一切努力的失敗和生命的終結。幸運的魚兒實現了從卵到魚的檀變,並不是喜悅的慶典,而是更艱難生命里程的開始。相比於哺乳類動物,魚是孤獨無助的,既沒有母親可撒嬌,也沒有母乳可果腹,甚至連必要的庇護和引導都沒有。它必須堅強,必須自己應對各種生存的考驗,必須適應群體和同伴,必須與各種因素抗爭。這一個個的必須伴隨着它的生命全過程,既要認可弱肉強食的現實,又要儘量躲避危險,不成為大魚的食物,又要適應環境,尋找食物的來源,既要應對來自外界的危害,又要應付來自同類的競爭。沒有誰告訴自己應該怎麼做,也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借鑑,更沒有機會修正錯誤從頭再來,一切都要自己判斷和決定,一切都得自己告訴自己,而一切的失誤可能就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在這樣不停的學習、探索和尋找中魚在長大,在強壯,幼時的危險和困擾漸漸不復存在,可新的危險卻在悄然降臨。水域和距離決定着生存的方向,以及危險的程度,既不能太過深遠,成為更大魚類的食物,也不能離岸太近成為人類的美味,既不能拒絕食物的來源,也不能貪圖誘惑帶來災禍。所以每一天、每一刻,魚是在與環境、自然乃至自己的平衡中度過的,也是在與危險和挑戰的爭鬥中生存的,艱險和艱辛始終伴隨着它的生命歷程。相對於生活在魚塘、魚缸的魚兒,生活在大江、大河乃至大海的魚是艱難的,但魚並不羨慕生活在人類呵護下的魚兒,因為它們的存在是以有用為標準,以生命為代價的,前者是要成為人類餐桌上的美味,而後者是要不停的取悅人類,而生活在自然里,儘管艱難、儘管危機四伏,卻是自由的,卻是平凡的。在所有的動物中都有天敵,而自己也是它類的天敵,惟獨魚沒有天敵,或很少有天敵,它們的天敵是自然,是環境,是它們同類自己,這點與人類有幾分相似。它們的存在和生存有着太多的困難和困苦,有着太多的未知和危險,有着太多的選擇和誘惑,有着太多的不如意和遺憾,這點也與人類相似。不相似的是它們是冷血,它們為生存而快樂。快樂着自己,快樂着江河湖海,為生命而快樂,為生存而快樂。也許,這就是魚生命的本真意義。」
齊天翔一大通似朗誦,又似講演的話語的確把彭群吸引住了,也和緩了氣氛,彭群不無感慨地說:「不過說的也很有道理,魚的生存,魚並不知道,而人的生存卻是自己難以把握的啊。」
「能不能把握和想不想把握畢竟不是一個概念的問題,也不是一個硬幣的兩面,關鍵還是要看自身的要求和修為了。」齊天翔狡黠地笑着似是而非地說。
齊天翔的話引起了彭群的警覺,他直直地望着齊天翔的臉,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畢竟不是在黨校學習時不相關的環境和身份,也不同於平時的交流,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問也不好說破的,只能揣摩,只能觀察,但齊天翔畢竟不是秀才,也不是白紙一張,很多的疑問還是要自己去解決,比如他為什麼來,又有什麼目的,這都需要答案,而這些從齊天翔臉上看不出來。
這時想起輕輕的敲門聲,彭群提高了嗓門,「進來。」
張守正從半開的門擠了進來,滿臉堆笑地看着彭群,不敢說話。
「剛才交待你跟天翔同志解釋,你辦得怎麼樣了?」口氣嚴厲,不容置疑。
「我已經把處理結果原原本本向齊領導做了匯報,還請領導海涵,原諒並理解我們下面工作的不周到。」張守正囁作地說。
「你看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彭群指着張守正斥責着,「一個堂堂的一級警督,就不能大大方方進門嗎?偏要從門縫裏擠進來,我是老虎,你們都是小老鼠嗎?」
「好了,好了」看着張守正難堪的樣子,齊天翔只能出面解圍。他知道彭群的發火和斥責都是做給他看的,是給他解氣,適可而止也顯得他知道分寸,拿捏的過了就有些不依不饒,有些矯情了,因此輕描淡寫地說:「張局長剛才已經把處理結果說了,他們處理的很好,很到位,我沒什麼可說的。」
「這是天翔同志大度,不跟你們一般見識,要是我,看不怎麼收拾你。」說着話,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問齊天翔:「你下來怎麼安排?」
齊天翔覺得好笑,進來這麼長時間了,一直在談魚,好像今天就是為魚來的。其實,是彭群沒有由頭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問。昨天的談話似乎並沒有打消彭群的疑惑,反而更加的嚴重。這就是他齊天翔為什麼來的,為什麼不打招呼就來了,來幹什麼?彭群就在等待着張守正的到來,等待這個事情引出他想問的話,即顯得不那么正式,又能有人見證他所說的話。
「昨天我不是已經說了嗎,真沒有什麼事。」齊天翔輕描淡寫地說着,「不過白書記剛才來電話,還真有事,準備從平原開始,對基層紀檢監察幹部進行一次全面的系統培訓,要結合實際工作,實際認識,提高新形勢下紀檢監察幹部把握全局,服務於中心工作的大局意識和完善手段,打擊經濟領域幹部犯罪的多發勢頭,下午可能就有人過來,看情況如果需要市里配合,他們也要有人過來。」
「好啊,歡迎。平原作為第一站,這是省里對我們的關心和重視,我們一定配合好。」彭群突然覺得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順應了過來,「你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多走走、多看看,為下面工作打好基礎,做好準備。」
齊天翔當然明白彭群話中的意思,尤其是後邊的話的含義,似乎明確告訴他,他還沒有上任,現在也只不過是臨時階段,還沒有拍板定奪的權利,還是要悠着點,所以從容地說:「還請彭書記多多理解,支持才好啊!」
「好說,好說,都是工作嘛!中午給你接風,早上老劉請你吃的小吃,我中午請你吃吃農家飯。」彭群大度地哈哈笑着,隨即轉過臉,嚴肅地對張守正說:「都準備好了嗎?」不等張守正回話,就簡短地命令道:「叫上劉書記,我們走。」
說着話,自顧自率先走出了辦公室。齊天翔在張守正恭敬的示意下,隨後走出了辦公室,心中卻感到煩躁。連早上自己跟誰吃的飯都知道,事無巨細到這個程度,看來這個彭群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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