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來以沫對這個社會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像這個古箏老師這樣的男人這個社會有很多,忍忍就好了。這種男人也是社會結構的產物,這是一個女權的社會,有些女人就是喜歡這樣溫柔的男人,所以有些男人就溫柔過了頭。
在這五年裏以沫看了很多這個社會的書籍歷史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情。也沉澱了很多以前的往事。待會兒學完古箏就能回家了。想到家裏的姜喜春以沫就難受。
姜喜春已經馬上六十五了,短短的五年她老了很多,頭髮已經花白。在千里香酒坊她努力的幹活每天起早貪黑盡心盡力。有時候以沫就想娘親是個傻娘親怎麼幹活就不知道偷懶?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其實內心深處以沫明白,她這麼做只是想讓自己成才,她把基本上一半以上的收入都給自己學了各種各樣的技能。
上私塾學習禮義廉恥,學習琴棋書畫。不止這些私下裏還省錢請先生專門教她以沫學的很快,她感覺總有一種力量推着她不斷的努力。以沫特別希望自己的身子快點長大,這樣已經老的娘親可以安享晚年。
以沫的手指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在古箏上來回的跳動着。一串串的音符在她的指尖形成了一個非常悅耳的曲子。教古箏的老師站在不遠處他眯着雙眼微微的點頭,能在有生之年教出這樣的學生也不枉他來這個世上走一遭。也因此對於姜以沫更加的嚴格,就算是彈古箏的姿勢也必須做到完美。
他一直覺得姜以沫是個非常好的苗子,不僅僅是彈古箏她對於很多曲子有着很獨到的見解。十二歲的孩子能彈出來這種味道就好像已經歷經了桑海桑田的變遷一樣真是罕見,這個孩子的悟性真的讓他驚嘆。
一曲完畢,以沫期待的看着老師。她希望老師說:「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回家好好練習。」一般這就是結束語。但是以沫發現今天的老師有點不對勁兒。老師站在涼亭的東邊,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看着東邊緩緩升起的太陽一動不動。以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感覺他的背影好深沉。這樣看來還蠻像一個男人的。
以沫輕輕站起來說:「老師,我已經彈完了。」古箏老師轉過身,有那麼一瞬間以沫竟然覺得他很帥!仔細看來古箏老師面容清秀,五官端正。如果不摸那麼多胭脂水粉、不那麼細聲細語不那麼矯揉造作就好了。這樣的男人其實還能看。
他搖動着並不纖細的腰緩緩的走過來。他翹着蘭花指手裏捏着一個有三四片葉子的小樹枝說:「今天彈得不錯,回去告訴你娘就說你已經出師了,明天就不用來了。」說完他就轉身走了,頭也沒有回。
以沫愣在那裏,這個人還真是奇怪,說走就走了。兩年前在這個距離鎮子很近的亭子裏遇到了他,聽娘親說他是這裏彈古箏數一數二的人物。娘親聽人說他年輕的時候是這個鎮子上蕭蕭樓里數一數二的帥哥,那時候多少娘們都為他一擲千金。
後來聽說他愛上了一個女人從此隱匿深山。不知道為什麼前些年又出來重出江湖,可惜都快四十了今非昔比只能靠教人古箏賺錢度日。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都叫他古箏老師。
以沫跟他練琴基本上都是在這個亭子裏,天還沒亮就來到這裏開始練習。等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就回家了。每個月有十五天基本都是這樣度過的。
現在正是夏末秋初,天氣微涼。以沫看着他越走越遠就沒有多做停留。收拾了一下古箏還有墊子抱在懷裏往鎮子走去。太陽光照射在樹林裏細細的光透過樹葉看起來格外的漂亮,時不時的還有小鳥嘰嘰喳喳的叫。以沫走在路上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從後門回家的時候以沫看到娘親正在井邊跟大樹一起打水。大樹現在變得很男人了。由於長期的在酒坊幹活,來回的搬那些酒罐子手臂上竟是肌肉。以沫知道阿哥其實不僅僅是手臂上全是肌肉,他的六塊腹肌還有身上完美的線條她可是親眼見過。在他旁邊的娘親確實老了很多。
姜喜春臉上的皺紋明顯的加深了很多,頭髮一半以上都已經變成了白色的。她弓着腰在洗刷衣服。棗樹上掛滿了青果子,以沫還沒走過去就聽到大樹說:「阿妹,今天學的怎麼樣?」以沫看了看大樹,然後也不理他轉身進了屋子。
原本他們的柴房已經用做放東西的地方了。三年前他們就搬進了西屋。西屋不大被隔斷成兩個房間,裏面的屋子稍微大些娘親跟以沫兩個人住在裏面。外面簡單的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還有兩把椅子是屬於大樹的。大樹就住在她們門外。
以沫進屋就去了裏面出來的時候換上了一身細棉布短衣。枚紅色的衣服帶着自己秀的白色小花。看上去很別致。這塊布料原本是以沫學習刺繡的時候繡娘教給以沫的。娘親看秀的實在漂亮就把這塊布給以沫做成了衣服,正好小白花在領口跟袖口處別有一番味道。以沫很是喜歡這身衣服。所以一般不出去上課的時候她都會穿着。
姜喜春看以沫歡快的出來把袖子往上屢一下就開始幫她洗衣服。大樹笑的很開心,露出來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說:「阿妹,今天到底怎麼樣啊?是不是教古箏的那個老師有誇獎你了?」以沫手裏拿着滴着水的衣服看着大樹說:「阿哥,最聰明每一次都知道我被誇獎了。」
聽到又被老師誇獎姜喜春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但是她突然眉頭皺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以沫剛想轉過身來告訴娘親以後都不用再去學古箏了,她已經出師了。
但是話還在嘴邊的時候以沫就不敢往下說了,她看見娘親的表情心裏直打鼓。她趕緊放下手中的衣服,把手上的水往身上抹了一把然後趕緊扶住娘親。
大樹一看以沫的攙扶着娘親,他立馬丟掉了正在往上拉的水桶。水桶「撲通!」一聲掉進了井裏他一邁腿就趕緊過來也纏着娘親然後着急的說:「娘!你怎麼了?」
以沫眉頭擰着然後低聲說:「阿哥,快我扶着娘親進屋你去請郎中。」大樹立馬往門的方向沖,剛才拉水的繩子絆了他一下差點摔倒。不過還好他扶住了棗樹,站穩後立馬又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