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緘在男人的身後做了一個錘人的動作,沒想到,男人就在這這時,轉過了身。
阿緘面不改色,裝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順勢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沒有那掩人耳目的尷尬的表情,不過,她的那小模樣,還是讓男人微微一笑。
笑笑笑!
阿緘看着那惹人討厭的笑容,就恨不得撕下來才上兩腳。可是,恩,她不敢……就算自己是巫女,但是子|彈還是一槍都能讓自己見閻王的。怎麼的,都還是凡胎肉|體,不是神。
「督軍深夜造訪,有什麼事情嗎?」阿緘可沒有時間跟他廢話,要不看看在技不如人的份上,她一定手劈了這丫的。哪裏還輪的上他受着自己的這好言好語?
男人轉過身,看着燈光下面目柔和的半大的小姑娘,要不是有些傳聞,他一定是不會派人去查查這半路被撿回來的紀家大小姐,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查,竟然還是帶個了他意料之外的驚喜。
「去後院。」他的字少得可憐,但是就這麼幾個字,讓阿緘瞬間就變了臉色。
「不行!」阿緘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她心裏暗恨,這男人果然是來壞她的事情的。
張奉深沒有因為阿緘的這句拒絕的話面露不愉,不過,他心裏自然是不高興的。畢竟,在他這樣的位置,還沒有什麼人現在敢這樣明目張胆一點都不考慮地拒絕他的要求。不過,在面對阿緘的時候,他總是比對待旁人多了一份耐心,到現在位置,男人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的這份耐心到底是從何而來。
「祭堂的一切都還好吧?」沉默了半響,男人突然開口說。
阿緘神色一震,藏在袖口裏的手已經握成了一個拳頭,她兩隻眼睛裏露出了恨恨然的表情。這男人,竟然查到了她頭上!
「你想做什麼!」阿緘知道,這個時候怒了,就是落了下風。可是,她確實是已經怒了啊。男人知道了她的一切,可是,關於這個男人,阿緘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張奉深看着一張臉都已經變紅了的阿緘,心裏突然覺得這個小姑娘還是挺可愛的,至少,比大多數的人可愛。「我沒有想要做什麼,不過是想要跟着你去後院看看,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原本以為,這姑娘昨晚就不小心走到了那裏,可是,在那疊情報看來,這其中,好像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不可能!」阿緘乾脆利落地拒絕,就算是這個男人查到了什麼,可是口說無憑,她就不信這個男人沒有一點點的證據就能顧把自己怎麼樣。
可是,阿緘終究是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的險惡。就像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狼,是披着狼皮的狐狸。又狼的兇狠,更有狐狸的狡詐。
「聽說,紀家大小姐知道我張某人十分厭惡那二小姐,是嗎?」不知什麼時候,這男人已經欺身上前了,那呼吸聲,阿緘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還有,能夠感覺得清清楚楚,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處,有些痒痒的。
這話一出,阿緘不是顫抖了,因為她忘記了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了。額,這廝不會誤以為自己喜歡他吧?然後把今早上對紀彤那二缺說的話當做了一個女人在這爭風吃醋?這樣可就大不妙了。
阿緘:「……」她突然嫣然一笑,說:「督軍大人自然是明白我那小妹的對您的心,不過,我看那日您並沒有對她有什麼感情,於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這才提點了她一番不是。省得以後督軍大人您煩惱啊!」
阿緘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尖尖都在酸的發顫,這樣的戲碼果然是不適合自己,簡直就是比戲文都戲文,她可一向是不愛那些鶯鶯燕燕的小女兒的嬌媚的。
張奉深愣住了,他想過了阿緘有一百種的反應,但是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雖然小姑娘眼裏的狡黠是他看得見的,可是,那都被這話里的嬌媚給壓完了,現在,他想抱住眼前的這個女子。
想是想,做是做。然後,男人就真的做了。
「小姐,老爺來了。」歸丹見門不過是虛掩着的,就順勢推開了門。
啊!她什麼都沒有看見!頓時,歸丹就想要往外沖,可是外面這時候走進來的就是紀君城,容不得她退出去啊!
紀君城是擔心自己的這個大女兒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想要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一進門,看見的就是站在牆角處,相擁的兩人。
不,這或許還算不上相擁,仔細上前看的話,會發現,不過是男人用着強硬的姿態抱住了女人。阿緘掙脫不得。
「你們……」雖然是變裝,但是那俊逸的測驗,紀老爺子覺得自己還是不會看錯的。
而面對着突然出現的兩人,張奉深卻是沒有什麼大的感觸。他現在將阿緘抱了個滿懷,心裏自然是歡喜極了。這小姑娘,果然是像自己料想的那般,又香又軟。突然想要咬一口了。
不過,到底是女子的父親都來了,張奉深還是沒有那麼放肆。在看見門口的兩人絲毫沒有退出去的跡象後,男人這才緩緩鬆開了懷裏的女子。
「噓,我會保密。」男人在女子的耳邊悄聲說,而這一幕,旁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以為是情人間的竊竊私語。
阿緘瞬間就囧了。她表示,她是想怒的,可是,這個男人,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你說,她怎麼怒?她怒了別人怎麼想!這男人,果然是可惡!
阿緘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但換來的,不過是難惹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小妍!」
這一聲,來自站在門口的紀老爺子。他自然是把剛才阿緘帶着怒火的一眼看成了是女兒在對着那個男人眉目傳情。
阿緘覺得自己好無辜!
紀老爺子也輕咳了兩聲,知道這還自家的閨女,他看着張奉深,眉眼間有些不悅,畢竟這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的閨房,就算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再怎麼的權勢滔天,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胆的做着這如同宵小行經的事情吧!最讓紀老爺子生氣的是,明明是這麼偷偷偷摸摸的事情,偏偏這個張奉深就是把它做得這麼光明正大,還帶着一股子的理所當然,簡直是令人氣憤。
「督軍今夜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紀君城恨不得把這個站在自己面前一點都沒有什麼難堪的表情的男人抓起來扔出去,可是,他也就是只能想想,面上依舊是好言好語地供着這老佛爺……
張奉深瞥了眼垂眉站在自己跟前的小丫頭,這樣轉過身,「張某今日有點私事兒想要叨擾叨擾紀小姐,沒想到竟然把紀老爺也驚動了,還真的是……」話只說了一半,男人就已經停下了。
紀君城已經皺起了眉頭,家裏的事情最近是沒有一件如意的。先是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在賭館鬧事,被抓了起來,然後就後院的秘密差一點被阿緘發現,再然後,是現在。
阿緘好像被張奉深這個男人看上了,紀老爺子現在心裏是很忐忑的。這紀家的秘密就算是被任何人發現,都不能被面前的這個男人發現。要是別人知道了,紀君城還有把握讓那知道的人消失地乾乾淨淨,可是,要是被張奉深知道了,他只能保證,自己被消失地乾乾淨淨。
「督軍,這話可是什麼意思?」紀君城聽見張奉深這有些模稜兩可的話,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張奉深瞥了眼這個雙鬢已經斑白的男人,自顧自一笑,就像是不知道別人的怒火一樣。「我的意思很明確,今晚我借紀家大小姐一晚。」
阿緘:「……」
紀君城:「不行!」
面對紀老爺子的斷然的拒絕,張奉深似乎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意外。要是這紀君城一口答應了,他這才覺得有些奇怪了。這紀家,向來是門風嚴謹,不過只是到了紀航這一輩,這男丁不僅僅是只有這麼一個,還偏偏是那樣的性格,一點都不能擔任大任。
「這男未婚女未嫁的,這大半夜的一起出去算個什麼事情!」紀君城的目光在張奉深的臉上逡巡着,他沒有對上男人的眼睛,那裏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包括威脅。他怕他承受不起。
「紀小姐作何感想?」張奉深沒有理會這做家長的難處,而是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了阿緘。後者不想抬頭,甚至不想回答男人的這個問題,可是,這由得她說不嗎?
「督軍需要跟阿緘探討多久時間,有個具體的,家父也才放心不是?」阿緘一番話,看似滴水不漏,但是已經是被這個可恨的男人逼到了絕境。現在張奉深好像是已經知道了關於她什麼秘密,她必須要一探究竟,這樣的答應無非就是一道必然命題。
阿緘這話一說出口,紀老爺子就變了臉色。
「小妍,你……」
「就兩個鐘頭,兩個鐘頭後,我張某必定將紀大小姐安全送回紀府。」男人利落的打斷了紀君城的話,然後,虛摟着阿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