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陣抽動,暴露出毒蛇一樣的眼神,唐銘緩緩的轉過頭,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林青龍的身上。
「你就是死靈王朝的第一通緝犯吧,林青龍?」
唐銘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拖着長調,故意用一種嘲諷的口吻說,其實他心裏很惱火,他心裏在想:「可惡!這林青龍的長相居然敢比我英俊?真是找死,這樣的人必須要殺掉,只有殺了他,我才能保衛自己第一美男的地位!」
「不錯,這位正是林兄!」施郎這時冷笑道:「唐銘,收起你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吧,這位林兄,修為可以已經到了分神期,已經練出元神。而你只不過是小小的金丹期。要殺掉你,這位林兄只需要勾一勾小手指頭。而且……」
施郎頓了頓,一副頗為解氣的樣子,又道:「似乎你還沒有明白過來,當你們忤逆皇族的時候,我皇兄早就決定要把你們唐鈺一門斬草除根,你難道以為我們在這裏殺光了賭場裏的人,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唐銘聞言一怔,心神一動,聚集神識,查看林青龍的修為……果然是,看不透!
這下子,唐銘終於變了臉色,深深的擔心起來。
他身為唐鈺的三弟子,平日裏倚仗師父的名氣,連供奉堂中橫行霸道,沒有人敢招惹他,這位生在溫柔鄉中的三弟子,從來沒有想到有人真的要殺他的。
唐銘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林青龍身上的寒意,雖然對象只是淺淺的笑,但卻笑裏藏刀。他就這麼身穿大紅袍子立在門口,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樣子非常可笑,自己這趟來,竟然是送死!
他終於感覺到自己生命的威脅,手腳冰冷,他一步一步朝後退去,然後……轉身疾跑!
林青龍跟夜叉使了一個眼色。
夜叉微微頷首,頓時邁開腳步,「咣」,「咣」,「咣」,「咣」,地板上頓時出現十幾個深厚的腳掌印,夜叉的身法猶如鬼魅一般,立刻出現在唐銘的面前,擋住了唐銘的去路,腥紅的舌頭伸了出來,他嘿嘿一笑,道:「你想去哪裏啊?留下來吧,跟我打一架!」
他這話,憨憨的,用一種商量的語氣。
但是唐銘卻驟然臉色鐵青,他同樣看不透夜叉的修為,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他陰森森說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殺了我,我師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林青龍在他身後冷笑道:「那就讓是師父不要放過我好了!也許,是我不會放過他才對。」
唐銘聞言,臉色大變,他知道這林青龍就是趁唐鈺閉關來擊殺自己,當下冷哼一聲,心道:「反正是無法脫身了,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頓時一股氣勢在唐銘的身上爆發,他那鮮紅色的袍子狂舞起來,他姿勢怪異,雙手交叉,又迅雷般拍出,頓時一股紅磷閃爍着撲到夜叉的頭上來!
「你的樣子好蠢哦!」
夜叉嘿嘿一笑,修長而又嶙峋的手指一勾,空間立刻撕裂開,出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黑洞,那黑洞突然發出一股吸力,將那紅磷吸入黑洞中,消失不見了。
「換做我攻擊了哦,你準備好!」
夜叉桀桀怪笑,右手高舉,一團慘綠的鬼火在他手中凝聚,這鬼火,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溫度。
唐銘立刻大驚,身子朝上飛起,打算撞破屋頂而逃。
「去!」
夜叉一聲低吼,手裏的鬼火立刻脫手,驟然打在唐銘的肚子上,唐銘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唐銘的身子就幾乎全炸裂了,只有上半身到胸口的屍體落了下來,重重的砸到地板上,他那自胸口之下的下半身,全部消失在夜叉的鬼火之中了。
「太弱了,這樣的人也敢在賭場橫行霸道?果然是靠着他師門的威風。」
林青龍這樣想道,朝唐銘那剩下的半截屍體走去,他大手一揮,那唐銘的頭顱突然張開嘴巴,吐出一口死氣,那死氣頓時飄入林青龍的鼻孔中,吸收在他的體內。
但是這唐銘的修為不算太高,死氣也並不是十分濃郁,林青龍的修為也並沒有因此而提升很多,但是對方金丹期的修為,比起其他更弱的修道者,也算不錯了。
另外,夜叉也動了。唐銘的眼睛也突然張開,一股鬼火從他眼裏飄了出來,落在夜叉的掌心,黑手一抓,那鬼火被夜叉收集起來。
這一人一夜叉的行徑,令施郎看了,有些頭皮發麻,這等詭異的做法,讓這位智親王感覺到一股冰寒之氣從脊骨升起,直衝腦頂。實在是……有些邪惡!
而公春枝看見施郎的樣子,呵呵的笑了起來。林青龍吸收死氣的樣子,她是見怪不怪了。
「咦?那是什麼?」
不愧是鬼眼,林青龍到底還是一個眼尖的人,他看到唐銘的脖子上掛着一條細長的鏈子,墜子是一塊兒拇指大小的祖母玉,那塊祖母玉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感覺,林青龍覺得很奇怪,一把將那鏈子扯了下來。
那塊祖母玉靜靜的躺在林青龍的手心,散發出微弱的螢光,他細細打量着,雖然看不出這玉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感覺總是怪怪的……
「咦,這玉……我似乎在哪裏見過!」施郎見林青龍凝視那玉,也上前來細看,他突然覺得這玉非常的似曾相識。
「對了!」施郎重重一拍手,道:「在唐鈺的另外兩個弟子——唐風、唐子龍的脖子上,也掛着這麼一塊兒祖母玉!是一模一樣的玉,我原先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戴着這樣的玉。」
「是嗎?唐鈺的每個弟子都戴着這麼一塊兒玉?」摸着那奇特的玉,林青龍認定其中一定有古怪,打算回去問問虛無子,虛無子什麼都懂,一定了解這祖母玉的來龍去脈。
林青龍將玉和夜叉收入乾坤袋中,對施郎道:「智親王,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這裏都是屍體,還得麻煩你派人清理一下,我們這就回客棧了!」
「還回客棧嗎?」施郎忙道:「我皇兄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一座新的宮殿,林兄為什麼不來試試?先前你用『無功不受祿』推辭,現在你已經殺了唐銘,滅了『不輸賭場』,皇兄的一片心意,你為什麼還不能接受?」
如果林青龍不接受皇帝的重禮,施郎會認為林青龍的心思不在此,說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如果林青龍住進皇帝為他準備的豪華宮殿,會讓皇帝和施郎都放下心。
「宮殿?我喜歡耶!」
公春枝拉住林青龍的肩膀,嬌笑道:「去嘛!宮殿,聽上去很尊貴很有意思的呢!如果能住在宮殿裏,一定是一件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
當然,是和心愛的人一起住在宮殿裏,這最後一句話在公春枝的腦子裏走過,她並沒有牙酸的說出這句話。只是心裏頭美得很。
「好吧,」看着少女期盼的眼神,緩緩眨動的睫毛,林青龍不忍心拒絕公春枝,答應了下來,不過虛無子不能住進宮殿中,他實在是個關鍵的人物,而且宮殿裏都是皇帝的人,雖然說都是自己現在和皇帝是聯手的關係,但是還是不要暴露虛無子最好。
畢竟皇帝的人都是凡人,一旦被其他修道者用幻術控制,很容易將林青龍與虛無子的秘密泄漏出來。看來在宮殿裏享受還是有一些風險的。
但是自己和公春枝住進宮殿,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住進宮殿,也無辜負皇上和智親王的一片心意!」於是林青龍就答應了下來:「那就麻煩智親王了!」
施郎笑道:「這是哪裏的話,咱們早就是一條戰線的,放心,我明日派人把你們請進宮殿去,裏面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施郎還是很高興的,如果林青龍肯入住宮殿,那就標誌着他真正加入皇帝這一方的陣營,與唐鈺統領的供奉堂一方徹底站在對立面。
「那我們先走了,回客棧收拾收拾。」林青龍讓公春枝相擁入懷,笑道:「明天我就去!」
瞥了一眼,見死去的唐銘還睜着眼睛,似乎是死不瞑目,那眼睛還盯着林青龍看。
林青龍心底一陣惡寒,一揮手,一股死氣蓋了過去,將唐銘的頭顱碾為粉塵。
「放心走吧!這裏我會收拾好的。」施郎對林青龍揮手言別,目送林青龍漸行漸遠,自言自語道:「『不輸賭場』就此完了,我可以對外界說,是皇上下令取締這處非法賭場,這樣一來,可以籠絡百姓的民心。把賭場的銀子,分給賭場裏的貧困人家,這結局算是皆大歡喜了。」
施郎迎着陽光也朝外走去,他知道,這並不是最後的結局。
……
……
回到「千滋百味」酒樓。
林青龍將那玉取了出來,發現夜叉也跟着從乾坤袋裏出來了,嘴裏正咬着那玉,似乎在咬,但是無論夜叉怎麼咬都咬不動那玉。
「別吃這個,笨蛋!」林青龍一把將玉從夜叉的嘴裏搶了過來。
夜叉舔了舔嘴唇,道:「這東西好硬,怎麼咬都咬不動!味道也不如先前的藥丸好吃,你不給我,我還不稀罕呢。」
「藥丸?什麼藥丸?你該不會是吃掉了我的……」
林青龍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