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建立(匈奴)漢國,并州刺史司馬騰聞訊率忙率兵前往鎮壓,部將聶玄與劉淵戰干大陵,結果聶玄大敗身死,司馬騰大為恐慌,遂率并州三萬餘戶徙翼州,翼州刺史范陽王司馬虓雖然沒有反叛洛陽朝廷,但他與司馬越一系的關係一直不錯,故此司馬騰也就不捨近求遠逃去幽州了。
劉淵沒有停下步伐,他乘勝進軍,又接連攻下法氏、屯留、太原等地,得了并州北部大部分地方,與五部匈奴駐地連成一片。
十二月,朝廷出兵并州上黨郡,拒劉淵,劉淵才暫緩了進攻......
與此同時,司馬鷙帶着眾多部屬,拖着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洛陽,返回長安了。
長安眾官員在賈刺史的帶領下戰戰兢兢的在長安城門外恭迎司馬鷙,他們現在可希望雍王回來了,雍王離開的日子,便是兩個大宦官鎮壓百官,都不知道多少人掉了腦袋,被抄了家,小果子和小磨子自然是得了司馬鷙的授意,殺殺官員們的煞氣,立立威,充當司馬鷙的走狗和黑臉。有時候,立威便是殺頭,不見血,如何讓他們心存畏懼呢?
司馬鷙為了收攏人心,轎子還沒行至城門口,便走下轎子,和迎接他的百官會面。
「王爺千歲!」
「諸位快快請起,如今天寒地凍的,本王何德何能,竟然讓百姓夾道歡迎呢!」司馬鷙扶起賈刺史等官員,然後話鋒一轉又道:
「為官者,要多為百姓謀福利,怎能讓百姓跪於雪地呢?」
「賈刺史!」
「下官在!」賈刺史暗暗叫苦:這讓百姓一起迎接,不正是那個樓副總管(小婁子)的主意嗎?怎麼怪道我頭上了。
「趕緊派人護送百姓至暖和的地方,一人領些錢銀,以答謝他們相迎本王之恩!」
「喏!下官遵令。」
原來官府安排長安百姓夾道迎接雍王,百姓們自然也不敢拒絕,但這寒冷天氣卻要呆在外頭吹風,沒有怨氣,那絕對是假的。可他們一聽有王爺要打賞他們,那些抱怨聲立即就掉頭了,全都變成稱讚歌頌:
「王爺果真是大善人啊。」
「怪不得別人都說王爺是散財童子下凡。散財童子可是財神爺的徒弟啊!」
......
老百姓淳樸,哪裏知道司馬鷙的狡詐,他秉承着『將欲予之,必先奪之。』的道理,即:先搶奪你該得的東西,然後過一會兒又把東西還給你。無本買賣啊,讓人平白的感激自己。
在司馬鷙轎子後面的陶侃父女當然看得到他的這般作態啦,陶侃面露詭異,覺得自己以前還是低看了這位王爺,還把他和任城王歸為一類人,都是無能之輩,也因為無能才會被皇帝重用。如今看來這個觀點是大錯特錯了。
陶文華還以為父親在欣賞司馬鷙呢。趕緊提醒他別被騙了,這雍王面善心惡,經常假慈悲的,自己都撞見好幾會了。
見女兒這般緊張自己,陶侃只好笑笑作罷。
收買了長安百姓之心,司馬鷙就準備安撫百官了,長安百官現在可是被司馬鷙的兩個宦官折磨的不成樣子了,許多人都帶着兩黑眼圈,整日沒好覺睡,日日擔心被抓了做貪污典型,殺頭、炒家......為官者,誰沒有一些親戚朋友呢?誰沒有那麼一點兒污跡呢?
司馬鷙也不上轎子了,在百官陪同下一併走進附近的酒樓,原本是長安官員設的接風宴,結果卻變成司馬鷙宴請百官。
「諸位!本王出征以來,你們都辛苦了!」
下面官員都很感慨:我們是真的很辛苦啊。不過口上都稱不敢。
「嗯,本王出兵逼退司馬越,解洛陽之圍,與諸位穩定後方,補充士卒,運送糧草密不可分啊!諸位也居功不小!」司馬鷙說道。
「這位是本王的老師,陸王傅,陸先生。」
長安各官員心中道:這還了得!雍王是關中王,這雍王傅可不得了!決不能得罪。
紛紛起身給他見禮!
「這位是朝廷派來的安撫使,陶相公,陶大人。」司馬鷙雖然說的恭敬,但他卻把朝廷官員落在自己老師的後頭介紹,別有用心啊。不過眾官員也不敢怠慢,雖然不至於像對陸王傅那麼積極,也趕緊見禮,賈刺史很謹慎也說:「見過陶公。」
「諸位,老夫在這還禮了,王爺說的沒錯,諸位之功,不可磨滅。皇上封我為安撫使,其中一樣重要任務便是獎賞各位,王爺已經和老夫說了,決定在關中恢復武帝的品官占田蔭客制,各級官員安品級占田,名為『蔭地』。具體內容王爺會安排人通知的。老夫在這就不多說了,各位請慢用。」陶侃身為天子使臣卻被雍王落在後頭介紹,也不惱,陪着笑代表朝廷同各級官員說道,可他那句『王爺已經和老夫說了』立即讓長安官員覺得他已經投靠雍王了,可事實是不是這樣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在場所有官員都很高興,因為陶公說了,雍王打算在關中恢復武帝的品官占田蔭客制,也就意味着,自己家在戰亂時候強佔的土地和勞奴都能合法化了。不管是貪官、清官,只要他們是晉人,就都會有『土地情節』。對於他們來說,錢財算不了什麼,留給子孫後代,很快就能揮霍掉。可這土地不一樣,土地留給子孫後代,雖然也有敗家子敗掉的,但這畢竟是慢來錢,每月都能有一筆收入,不是傻子是不會輕易拿來賣的。而雍王所準備獎賞他們的『蔭地』,正符合這一情節,『蔭地』『蔭地』嘛,蔭襲之地,自己這棵大樹給子孫後代遮陰之地!
因為長安官員們心情好,看着席上琳琅滿目各色見都沒見過的美食,都來了興致,在各各席間互相吹捧,喝酒吃菜。
司馬鷙隨手夾了個蘿蔔塞嘴裏,看着眾官吃喝的歡,心中偷笑:等下你們就吃不下了。
陸老頭坐上首,陶公坐左下首,司馬鷙自坐右下首,他一邊和兩位老人交談,一邊觀察着門口的情況,仿佛正在期待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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