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女尊) 第32章拼死保護

    附骨(女尊)

    村子很小,從村東到村西也不過五六丈遠,房屋不夠住,也只能在那巴掌大的地皮上前三層後三層地擠着蓋起來,緊緊湊湊住上幾百口子人。

    如今,這幾百口子全都被轟到了村東頭的場子上,朗月樓的人抓着劍跟在後面,嘴裏呵斥不停,好似趕鴨子一般。

    村民們站成了五排,怕冷似的彎着腰低着頭,歪歪扭扭地挨在一起,眼睛除了看地面哪也不敢亂瞟。

    朗月樓穿着體面的女頭領站在最前頭,面容嚴肅,她右手裏攥着一根馬鞭,每走到一個人面前就停一停,馬鞭無意識地在左手心裏敲兩下。

    &一排!」沒有找到想找的人,女頭領不耐地揮了揮手。

    &是。」村長連忙鞠下躬,急吼吼地讓站在第一排的村民退下去,後面幾排人跟着往前走,站到了大片火光照亮的地方。

    蕭琮刻意低着頭,站得不那麼直,身上的衣服經過幾番顛簸也早就蒙了塵,辨不出本來顏色,這時和二十幾個莊稼人挨擠在一起,看上去也不怎麼扎眼。

    她拿一雙眼死死盯着地面,手卻在袖子裏攥成拳,形成一個利於攻擊的姿態,旁人看來倒以為是沒見過大陣仗,緊張害怕罷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女頭領皂色的靴子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停下來。

    蕭琮聽着馬鞭一下下落在掌心的輕響,不由得深吸口氣,暗暗提起沉在丹田的內力。

    然而那人似乎並沒看出什麼不妥,只停留了一會兒,就繼續向右去看下一個。

    &一排下一排!」村長腆着老臉,討好地幫忙張羅。

    蕭琮就隨着眾人一起退到了旁邊去,剛松出口氣,忽聽那女頭領在她身後冷聲道:「等等!」

    整排人立即原地停住,不敢動。

    &轉過來!」女頭領拿下巴尖點了點。

    蕭琮一凜,面孔緊繃,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捏得指節泛白。

    &你轉過來聽到沒有,你聾了?」

    話音未落,眼前忽地亮堂起來,女頭領已是不耐煩地繞到蕭琮面前,狠狠抬起她的下巴,前方數十支火把發出的強光一瞬間照射過來,使得蕭琮不適應地眯了下眼。

    女人臉上怒氣隱隱,待看到蕭琮的面容,卻咦了一聲,半晌,竟伸手過來擦她臉上的灰。

    轉眼間,那人已將她額頭上的灰土蹭了個乾淨,蕭琮將目光投向別處,心跳聲一下快似一下,只能暗自集中精力將內勁源源不斷地送向掌心,隨即手掌一翻,想要先發制人。

    這時,卻有個年輕人舉着火把小跑過來,向那女頭領道:「趙師姐,所有屋子都搜查過了,只有最東面的那一間上了鎖,不能進。」

    女頭領聽了手指一頓,問村長:「是誰的屋?」

    村長支支吾吾說不清。

    女人的眼神暗了暗,不悅道:「不說?我倒親自看看開得開不得!」說罷也顧不得蕭琮,領着一眾人轉身就走。

    片刻後,村東的茅屋前已圍滿了人,朗月樓門人有序地侯在女頭領身側,最外圍則是充滿好奇心的村民,時不時踮着腳尖伸長脖子往裏看。

    女頭領盯着破舊房門上那把生鏽的鐵鎖,揮手招來一人,命道:「開鎖。」

    &

    不料,那人剛上前兩步,就被蕭琮先一步地擋在了門前,看着面色愈發陰沉的女頭領,道,「這是我家存東西的老房子,早先請人來看過,門是萬萬開不得,開了壞風水。」

    女頭領皺着眉,一把推開那個受命上前開鎖的下屬,踱到蕭琮跟前,冷冷道:「又是你。」

    蕭琮單手背在身後,護住了鐵鎖,道:「情非得已,還請大俠見諒。」

    女頭領卻不動聲色地瞄了眼腳下,忽然咬牙道:「地上的腳印是往屋裏去的,屋中分明有人,你當我是三歲孩子?」說完一把扣住了蕭琮的喉嚨,將她抵在門上。

    蕭琮也沒想到她看得這樣仔細,只得啞着嗓子道:「是有人,是我家夫郎。」

    女人的手又緊了幾分:「既然有人,為何不叫出來讓我辨認?」

    蕭琮扳住她的手,一張臉憋得通紅,艱難道:「他得了很重的病,不能下床。」

    女頭領聽了「哦」一聲,竟鬆開手,慢慢道:「這個容易,他不用出來,我進去見他。」說着抓住蕭琮的肩膀一使力,就將她甩到了一邊,跟着拿拇指食指捏住鐵鎖,待要運勁拗斷,卻聽身側風聲呼呼,一柄劍直向她手掌削去!

    女頭領大驚,忙放開鎖頭閃身避開,若不是她見機得快,非要被削去幾根手指不可。

    就這麼一放一閃的功夫,蕭琮已經大步踏前,再次守在了門口。

    女頭領見狀惱羞成怒,指着蕭琮道:「給我殺了她!」

    卻有個細眉細眼的女子站出來,笑着同那女頭領道:「趙師姐,殺這麼個人還用得着興師動眾嗎,我手底下新近招了幾個不錯的年輕人,就交給她們吧,權當是練練手。」

    女頭領想了想,也對,這麼多人殺一個莊稼人,傳出去朗月樓的名聲不好聽,也就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那女子得她首肯,轉頭去問身後的幾個人:「你們誰去跟她玩一玩?」說着拿一雙細長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蕭琮,語氣里竟是十分不屑。

    &去。」

    一個高個子女人站出來,滿臉躍躍欲試的興奮。她兩日前剛剛被收作朗月樓的弟子,在同門中排行老末,最是人微言輕,正想要找個機會露兩手功夫,揚眉吐氣一番。

    &就讓長風去試試,可別給師傅丟臉。」眉眼細長的女子對這位新收的徒弟頗有信心,含笑退到一邊等着看好戲。

    女頭領這會兒也露出了輕鬆的表情,似乎對貓捉老鼠的戲碼很感興趣。

    搜人找人這樣的差事,原本就乏味,何況她也不相信蕭琮和冷寂雲會跑到這種荒村野店來躲着,說到底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好在,現在有個不錯的消遣可以解解悶。

    為了讓遊戲更加刺激,女頭領抱着胳膊靠在牆壁上,對蕭琮道:「好好打,打贏她就放過你和你家夫郎,若輸了,兩條命都要賠上。」

    蕭琮抓緊了劍:「你說話算話?」

    女人冰冷地一笑:「自然。」

    &蕭琮上前幾步,走進眾人騰出的半圓形場地里,一手握劍,一手捏個劍訣,道,「那就開始吧。」

    站在對面的宋長風便也亮出兵刃,朝她一點頭,閃電般地撲了過來。

    她使的乃是雙刀,招式利落漂亮,加上本就有意顯示武功,一出手就將兩把利刃舞成兩片雪亮的光團,白花花得刺人眼。

    蕭琮只能避其鋒芒,以守為攻,右腳踏前半步,同時微微屈膝,等她露出破綻。

    宋長風忽地厲喝一聲,躍起三尺高,將右手刀像暗器一般射向蕭琮頭頂。


    蕭琮見眼前寒芒逼近,不但不躲,反倒縱身迎上,為彌補自身內力的不足,便以雙手握住劍柄,看準時機狠狠與刀刃相撞。

    電光火石的一擊,單刀改變方向,飛向仍在半空的宋長風!

    話說宋長風知道蕭琮內力不濟,只當她斷斷不敢和自己硬碰硬,卻不料有此一招,一時竟有些措手不及,待她反手抓住刀柄,蕭琮已經矮身幾個筋斗翻到她身前,一劍平平刺來,再次佔了先機。

    宋長風的師傅在旁邊看得也是心驚,早收起了戲謔的表情,連連道:「莫要輕敵!」

    蕭琮已轉為單手握劍,刻意不再同她兵刃交鋒,一方面削弱宋長風內力上的優勢,另一方面仗着自己招式靈巧,長劍如游龍一般繞着對方的兵器輾轉纏鬥。

    宋長風給眼前那點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的劍尖逼得發狂,心想非要想個辦法逼她跟自己拼內力才行。

    此念一動,手底下立即變了招式。

    只等蕭琮一劍刺出,宋長風就再次將單刀擲了出去,同時以左手刀纏住她劍刃,令她無法回劍自救。蕭琮無法,只好仰身避過,而宋長風等得就是她這一避。

    說時遲,那時快,右手凝起七成內力拍向蕭琮左胸,待蕭琮躲過了飛刀,直起身來,就成了自動將胸口送到對方掌下的姿勢。

    情急之下,蕭琮無暇多想,只能推出左掌與她相對,然而她體內僅存的內息又怎能敵得過宋長風,一時間但覺胸口憋悶,好像整個人沉入深深的海底,無法呼吸。

    對方繼續催動內力,蕭琮再也抵受不住,噗地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牆上,才又跌落在地。

    &女頭領神采飛揚,帶頭鼓起掌來。

    一眾朗月樓門人就都跟着高聲喝彩,笑鬧成一片,很是開懷。

    鬨笑聲中,蕭琮慢慢撿回落在身邊的長劍,艱難地站起身,抹掉嘴邊鮮血,然後再次捏個劍訣,縱身撲上。

    宋長風見她來勢洶洶,倒也不懼,仍是變着法子地逼蕭琮和自己對掌。

    蕭琮明知她用心,卻難以次次化解,招式上一個疏忽,就又被對方強過自己數倍的內勁猛地彈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弓着身子咳出淤血,耳邊不斷傳來極具諷刺意味的笑聲。

    蕭琮撐着身子坐起來,後背正靠在門板上,卻忽然感覺到那木門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

    蕭琮心裏一揪,不待她做出反應,門板像是承受了一記重擊,又是猛地一震。

    不!她明白過來,是那人在屋裏待不安穩,正冒着被七月雪劇毒反噬的危險,想要強行運功破門,然而他的內力早被毒性抑制住,這麼做除了徒增痛苦之外,又哪能有什麼作用!

    蕭琮眼圈泛紅,握劍的手不住顫抖。傻瓜!

    &輸了?」宋長風走過來,拿劍指住她眉心。

    蕭琮低着頭,感覺到身後的震動還在繼續,一次一次,力道越來越弱,卻倔強得不肯停止。她捂住胸口,傷處疼得鑽心,心臟某處像被人零刀子碎剁。

    宋長風得意一笑,故意從她腿上邁過去,拿劍柄去砸鎖:「拼死拼活傷的還不是自己?呵,倒讓我看看你家夫郎是什麼絕色佳人,值得你這般拼命…>

    宋長風驚呼,卻是被蕭琮猛地抱住了小腿,不顧一切地掀翻在地。

    &酒不吃吃罰酒!」右手刀一反,徑直割向蕭琮的喉嚨。

    蕭琮眼見刀光暴漲,竟瘋了似的不閃不避,揮掌就朝對方面門拍去,她覺得自己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這麼想殺人!沒有俠義道義,也沒有憐憫慈悲,就是殺人!殺人!

    &開——」蕭琮怒吼着攔腰將宋長風頂開一丈遠,宋長風也怒了,運十成內力抽在她左肩上,頓時筋分骨裂,鮮血橫飛。

    蕭琮疼得五官皺成一團,咬着牙扯下一條衣擺,發狠地把軟綿綿垂下來的左臂固定在腰間。

    激戰中,宋長風身上也挨了一下,傷得不輕,她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居高臨下地看着腳下半天也爬不起來的人,幾乎要氣笑了:「自討苦吃!一身三腳貓的功夫,憑什麼保護你家夫郎?」

    蕭琮一言不發地抓起劍,用劍尖拄着地,竟然搖搖晃晃地還能站起來。

    她瞪視着宋長風,再次運起內力:「憑一雙手,一條命。」說完以唯一能動的右手握緊長劍,不要命似的向對方攻去。

    漸漸地,圍觀的人快要笑不出來,沒有人能把這樣慘烈的戰鬥當做消遣。

    他們只看到蕭琮不斷被打倒,站起來,被打倒,站起來,她吐出的血已經把整片前襟浸濕了,還在不停地吐血,不停地戰鬥。

    這樣無數次以後,大家都開始猜測,她家夫郎真的是個大美人吧,不然怎麼拼了命也不肯給別人看上一眼。

    雙掌一對,蕭琮又被打倒,吐了更多的血,受了更重的傷。

    女頭領看她不行了,命道:「去開門。」

    沒想到蕭琮又站起來,用長劍撐住自己,說:「我還沒敗。」

    宋長風幾乎吐血,覺得按蕭琮的傷勢來看,應該已經疼得站不起來,或者乾脆痛昏過去。

    可是她沒有,非但沒有,還滿臉殺氣地瞪視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緊抿的嘴角,讓宋長風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幾個回合過後,兩人各自倒退數步,吐血。

    蕭琮的傷更重,但是宋長風也沒能全身而退,他捂着胸口,驚恐地看着對面那個仿佛根本不知道疼的女人,她明明站都站不穩了,一條腿已經跪在地上,卻朝自己勾勾手指,說:「再來。」

    宋長風要瘋了,不過她覺得蕭琮更像個瘋子。

    她不想再打了,每一回合結束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本來想很迅速地解決了這個人,在老大面前露一回臉,可這個女人竟然是個瘋子!

    劍再次刺過來,依然是平平的一劍,沒有什麼花招,宋長風盯着眼前一點寒光,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噩夢一樣的戰鬥,她避開這一劍,同時左手變掌打向對方右肋。

    蕭琮的劍招已老,身體重心前傾,根本收不回來。

    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硬挨這一掌,或者再次和宋長風拼內力。

    而她選擇了後者。

    兩人的掌心在半空中一擊,內力吐出,使雙掌像長在一起一樣緊緊相粘。

    這正是宋長風想要的,她要耗盡蕭琮的內力,最後油盡燈枯而死,於是加緊催動內勁,使蕭琮完全無法脫身。

    不料蕭琮竟突然棄劍,劍柄朝下地倒□黃土裏。宋長風不明所以,卻忽覺身體一輕,待反應過來已被蕭琮一個反身從肩頭摔出去,落地的位置正瞄準了插在地上的那口劍。

    習武之人的習慣,遇到特定情況的時候會用固定的方法來應對,所以宋長風在大驚之下,下意識地就要一掌凌空擊向地面,靠內力把自己的身體彈開。

    可是她一掌拍出,才發現內力竟然吐不出來?然後恍然大悟,自己全部的內力都凝在了與蕭琮膠着着的手掌上。

    可惜明白得太遲,劍身已經從後背進,前胸出。

    雙掌分開,蕭琮仰面倒地,一股一股的血從嘴角漫出來,匯成一個小小的血泊。

    她費力地翻過身,一手抓起劍,一手扣着地面,極慢地往前爬,傷口每次經過顛簸,都會撕裂開來,湧出更多的血。

    終於,爬到鎖住的房門前,身體被劍柄支撐住,染血的雙手順着門板向上攀,最終包住了那把鎖,緊緊地,誰也不能掰開,即便死,也會緊緊地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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