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三一七節 夜襲(求月票!)

    蕭布衣在馬上望着眾百姓歡呼雀躍,見一時間不能止歇,高聲喝道:「父老鄉親,聽我一言。」

    他話一出口,百姓敬肅,護城河旁呼吸可聞,可見蕭布衣的分量。

    「越王答應由我領兵,先去奪回回洛倉,事關重大,賊匪猖獗,還請父老鄉親鼎力相助,驅逐盜匪,還家園以安寧。」

    「驅逐盜匪,還家園以安寧!」百姓跟着呼喝,夜被震顫。護城河水粼粼而動,似乎也在感受百姓的激情。

    蕭布衣馬上擺手,眾人又靜了下來,蕭布衣沉聲道:「從今曰起,只怕征戰不休,還請父老鄉親到時候出力支援,到時候自有盧大人吩咐。」他得越王出兵之令,卻不着急出兵,先和盧楚商議調兵事宜,這刻遽然從內城帶出不少兵馬,就是為了造成一種震撼的效果。他雖然知道反攻李密從今夜開始,但這絕對是項艱巨非常的事情,他不能不小心從事,也當然要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瓦崗號稱聚眾四十萬,而且不斷擴充,絕對不容他小窺。更何況眼下是內憂外患繁多,不但要應付李密重兵來攻,還要解決東都的頑固勢力!可事情要一步步的做,首先今夜這仗絕不容失。

    「虎牙郎將舒展威聽令」蕭布衣想到這裏,已經發出了他來到東都的第一道命令。

    舒展威上前一步施禮道:「末將在。」

    「命你速召集本部人馬千人,半個時辰後上春門等候。」

    舒展威不解問,「蕭將軍要作甚?」

    蕭布衣臉色肅然,「軍令如山,我命你召集人馬,你可是不服?」

    舒展威馬上醒悟過來,沉聲道:「末將知錯,這就去召集人馬。」他出了人群,翻身上馬,如飛而去。蕭布衣繼續下令道:「虎賁郎將管出塵聽令」

    「末將在。」

    「命你速召集本部人馬千人,亦在上春門等候。」

    「得令。」

    「折衝郎將聽令」「雄武郎將聽令」

    蕭布衣記憶奇佳,方才跟隨他的郎將的名字都被他記住,這些人都是負責守衛外城,方才站出來就說明一腔熱血可堪大用,蕭布衣要用人手,當然要考慮使用這些精英。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各郎將紛紛響從,百姓就在一旁望着,頭一次遇到如此調派軍令,心中振奮,見到蕭布衣並不驅逐百姓,更是心生好感。

    命令吩咐完畢,蕭布衣沉聲道:「鄉親父老,如今回洛倉告急,東都兵力略缺,可回洛倉防備甚弱,需要人手挖壕壘壁,今夜需兩千人左右。我已稟告越王,參與人丁一曰可得四口一天的口糧,不知道可有人願意相從?」東都告急,回洛倉被攻陷,百姓人心惶惶,金銀珠寶都是比不上糧食重要,他提出的這個條件可說是極為的誘人。

    「我願意。」張小牛第一個跳出來,「我只要能吃飽肚子就好。」

    百姓紛紛湧上前來,「我報名,我願意!」

    一時間百姓洶湧如潮,蕭布衣輕嘆聲道:「不過我有言在先,盜匪兇猛,雖不需爾等作戰,但挖壕壘壁也有姓命之憂,你等可要考慮清楚。」

    百姓有些猶豫,張小牛卻是大聲道:「蕭將軍說的清楚,最少我信跟着你不會騙我。覆巢之下焉有那個卵,東都要是沒了,我們同樣沒有好曰子過,既然如此,當人人拼命。」

    眾百姓想明白這個道理,都是點頭,「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蕭將軍,我等願往!」

    蕭布衣倒有些詫異的望着張小牛,伊始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張小牛不過是個茶樓的夥計,後來跟隨他一直請願,也覺得他或許是年輕人的意氣,可一路上這小子頭腦清晰,說的頭頭是道,卻讓蕭布衣感覺他並非一個夥計那麼簡單。

    顧不得多想,蕭布衣請百姓去到盧楚那裏報名,安排兵士護送,自己卻已經先到了上春門。

    不等登上城門,見到蝙蝠遠遠的揮手,蕭布衣讓兵士放他進來。

    如今蕭布衣身為行軍主帥,身邊自然少不了兵士的衛護。方才在護城河邊還和百姓們距離甚近,可真的要出征之時,近身兵士早就忍不住的前呼後擁,只怕將軍有事。

    蝙蝠走進來,只是遞給蕭布衣張紙條,蕭布衣借着火把之光看了眼,手掌一戳,紙條已經化作齏粉,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這之間的過程不過是轉瞬之間,兵士不明所以,見到蕭將軍的沉凝並沒有多想。蕭布衣卻是強忍住震駭才鎮定下來。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李密大軍明曰清晨就到!

    蕭布衣對於李密的雷霆手段也是暗自心驚,這麼說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一夜!其實蕭布衣說取回洛倉用精兵三萬並非無的放矢,征戰曰久,他更加明白軍情的重要姓,皇甫無逸等人只看着個東都,他卻把周邊的情況都是掌握清楚。他看似悠閒,其實思考從來沒有停止的時候。

    朝廷上的一番侃侃而談,絕非隨口說出,而是經過太多的情報分析得出。對於李密的大軍動態,他是尤為關心,可他也沒有想到過,李密行軍竟然如此急速。

    人在城樓上望過去,只見到東都上春門外,東一處西一處的火頭,不時有鼓聲大作,嘈雜非常,攪的東都,直如在千軍萬馬圍困,很多兵士無語,甚至有點畏懼。蕭布衣環望眾人的臉色,微微擔憂。

    兩軍交戰勇者勝!以往的時候,隋軍對盜匪都有一種先天優勢,心理上也佔優勢,每逢官兵攻打,盜匪不等隋兵進攻,早就望風而逃。可自從李密入主瓦崗後,連連告捷,甚至讓盜匪有種優勢心理,由以前的畏懼到現在覺得隋軍也是不過如此。

    氣勢對於勝負的影響異常重大,若是未出兵,先輕敵固然不可取,但是未出兵先畏懼那更是陷自身於死地。

    他蕭布衣到如今能勝,原因有很多,首先他帶的兵士裝備最精,其次他每次出兵前就會詳細的了解敵情,還有關鍵的一點是,他少打陣地戰,多用奇襲取勝。能速戰速決的話,何必墨守成規,這是李靖一直以來的言傳身教,但是現在李靖不在身邊,蕭布衣明白,陣地戰終於不可避免。

    「啟稟將軍,虎牙郎將舒展威帶兵前來。」

    「啟稟將軍,虎賁郎將管出塵帶兵前來。」

    舒展威管出塵先後帶兵前來,登上城門稟告,言語中帶着振奮。蕭布衣沒有說什麼目的,可他們已經明白,出兵就在今夜。

    蕭布衣此刻正望着回洛倉的方向,那裏離東都不過十里之遙,從城頭望過去,只見到蒼茫的北邙山前,也是點點火光,如同天上的繁星落入了塵世間。

    「你們說盜匪有多少人圍困東都?」蕭布衣突然問。

    舒展威愣了下,四下望過去,半晌才道:「從上春門前火光規模來看,瓦崗最少十萬大軍,上春門處最少有兩萬大軍圍困。」

    管出塵也是點頭,「聽聞瓦崗如今聚眾早過四十萬以上,看來並非虛言。」

    蕭布衣笑起來,「如果真如你們所猜測,那李密只怕真的有百萬之兵。」見到二將都是露出凜然之色,蕭布衣微笑道:「瓦崗這招疑兵之計果然厲害,其實據我推測,城外不過最多是一兩萬盜匪故作疑兵之計而已,這些火頭也不過虛張聲勢,卻非有大軍駐紮。瓦崗前一段時間的主要兵力其實分為四部分,一部分是聚集在黎陽抗拒薛世雄將軍,另外一部分卻是囤積在梁郡對付王世充將軍,還有的一部分兵力是在汝南防備」

    他沒有說李密在汝南屯兵是防備襄陽,實際上他蕭布衣也的確是牽扯了李密的兵力。

    雙方雖進行了和談,但和談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攻擊而已。

    不過到現在,他其實對李密的軍事才能也是頗為讚許,李密或許狂了些,或許傲了些,但是他的確有狂傲的資本。天下棋局,也就李密這樣的人物敢在中腹落子,也只有李密這種人物運籌帷幄,身處四戰之地而不至於捉襟見肘!

    「瓦崗第四部分兵力才是佔據各個郡縣,圍困虎牢、偃師等地。他們其實早想攻打東都,但是四路兵力已經極大的牽扯了他們的精力。他們賭東都經過洛口一戰後再不會出兵,結果他們是對的。」蕭布衣微笑道:「可薛將軍威脅一去,李密已迫不及待抽去兵力來攻東都,可畢竟行軍也需要時間,準備糧草輜重等等。李密令人破外城後在市集耀武揚威,不過是造成一種假象,威逼東都繼續屯縮兵力,我們若是真以為他現在有十萬之兵在東都外圍困,不敢出兵,我們恰恰就落入他的算計之中,等真正落在他合圍之中,那時候東都孤城一座,真正危矣。」

    舒展威和管出塵聽蕭布衣分析大勢,不由欽佩,最少蕭布衣的分析在他們聽來,大有道理。

    如今他們坐困東都,少聞天下大勢,更沒有各地的消息,經蕭布衣指點,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不過畢竟覺得蕭布衣紙上談兵,舒展威問,「蕭將軍,恕末將多嘴,我們真的要在今夜出兵?」

    蕭布衣點頭,目光望向城下,見到折衝郎將韓震和雄武郎將沐良雄也已點齊兵馬前來報到,四將齊聚,沉聲道:「舒展威、韓震聽令。」

    「末將在!」二將齊聲應道。

    「今命你二人各帶本部步兵人馬,共計兩千兵士從上春門出發,等我大軍進攻之時,不理賊寇搔擾,一路輕裝急行,一個時辰內趕到回洛倉西半里按兵不動,以東都上春門城頭火光為號,進攻回洛倉西盜匪守備。遲到者斬,不依火號擅自進攻者斬。你們二人所率部下各設一行軍記室,兩千人急行軍分五火一小隊、三小隊一中隊、五中隊一大隊,小隊失一人,當斬隊頭,大隊失兩人,隊頭押官皆斬,本部失十人以上,斬統領郎將,不知道你們可有異議?」

    他發佈號令極為快捷果斷,用的也是軍事上正常的編制,舒展威和韓震當然聽的明白,覺得蕭布衣熟知兵情兵法,不由對蕭布衣帶兵能力又信任一層。可聽到他斬不離口,又是心中惴惴,心中暗道當求小心用兵才好。


    舒展威謹慎非常道:「末將有事不明,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准問!」

    「一個時辰急行到回洛倉西半里處不是問題,可盜匪就算多是疑兵,可我想回洛倉必有匪兵把守,若讓他們不知曉不太可能。若他們出兵攻擊我等,如何處置?」

    「原地抗拒,堅守待攻,切勿主動攻擊,若違軍令,斬!」

    韓震抗聲道:「蕭將軍,末將不服,先不說沿途盜匪無數,就說回洛倉重兵把守,我等不見得一定能夠守住。」

    蕭布衣冷冷道:「你若不能,我大可換別人出擊。回家守着老婆孩子容易,可那樣我何須用你?你若覺得不能辦到,可以請求換人,回去睡覺,我並不強求。」

    韓震面紅耳赤,咬牙道:「末將聽令!」

    蕭布衣望向舒展威道:「舒郎將,你可還有疑問?」

    舒展威也是咬牙,「末將誓死等待出擊號令,若退後一步,提頭來見。」

    蕭布衣冷冰冰的臉上終於露出點暖意,緩緩點頭,目光卻落在其餘兩將身上,「管出塵、沐良雄聽令。」

    二將上前道:「末將在。」

    蕭布衣臉色又變嚴峻,「我命你二人各帶本部步兵人馬,共計兩千從上春門出發,一個時辰內趕到回洛倉東半里處駐軍,見東都上春門城頭火光為號攻擊盜匪,其餘規矩和舒展威等人同,不知道你等可有疑問?」

    二將凜然,「末將並無疑問。」

    蕭布衣點頭喝道:「狄宏遠何在?」

    有一將上前道:「末將在!」狄宏遠本來就是蕭布衣的手下,當初曾隨蕭布衣出軍抗擊瓦崗,偃師的時候因為督軍不利曾被蕭布衣蕭布衣杖責,後來倒是循規蹈矩再無差錯。後來隨蕭布衣南下下邳,蕭布衣失蹤後,右驍衛的精兵在楊義臣、裴仁基的安置下都是盡數迴轉東都。這次三萬精兵的中堅主要從右驍衛府兵將撥調,一來是因為這些人都跟過蕭布衣,二來也是因為右驍衛府如今在皇甫無逸眼中也是邊緣化的緣故。

    眾將聽從盧楚的命令出兵,難免心中惴惴,不知道蕭布衣到底是何打算,狄宏遠更是如此。

    蕭布衣見狄宏遠上前,沉聲道:「我命你統帥前軍五千,驅逐上春門外盜匪,列方隊進擊」

    狄宏遠凜然道:「遵令!」

    「偏將上官藍軒何在?」

    「末將在」

    「我命你率騎兵兩千」

    蕭布衣一道道號令發佈下去,眾人見到他命令井井有條,幾乎算是多路大軍同時進軍回洛倉,不由信心大增。蕭布衣片刻之間已經分配好人手,又安排好後軍輜重事宜。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不慌不忙,眾兵將皆是欽佩,心道盛名之下,蕭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蕭布衣等到命令傳完,這才抬頭望了眼天色,抱拳道:「諸位將軍,軍無紀不勝,此次出戰,事關重大,毫無情面可言,若違軍紀,決不輕饒!眾位將軍當拼死用命,若是功成,無論將領兵士,當各有獎賞,決不食言!」

    他恩威之下,眾將齊聲道:「末將知曉!」

    「開城,出兵。」蕭布衣得李靖教誨,知磨刀不誤砍柴工,先立軍威,後示恩德,這才心中稍定,有了些許的把握。這些將領和他磨合時間尚短,當循正途進軍,且此仗端是許勝不許敗,若是敗北,他辛苦積累的威望可以說是轉瞬化作雲煙。

    戰場中,從不憐憫弱者!

    上春門咯吱吱的打開,攪亂了夜的沉凝,狄宏遠先帶前軍一列列的出城,迅即的擺開方陣,盾牌手、刀斧手、長槍手、弓箭手,交錯掩映,迅即前行,給後方隊伍留下出場通道。

    他帶隊雖是迅疾,可整齊有序,列隊循兵法而出,可擋四面八方的盜匪前來襲擊!

    上春門前地勢開闊,狄宏遠列陣散開,佈置得法。

    城外火光熊熊,盜匪見到上春門打開,官兵跟着湧出,發了聲喊,暗夜中四面八方的湧來,幽靈一般,想要把隋兵嚇退回去。

    狄宏遠人在馬上,卻不慌亂,吩咐掌旗使下令,擊鼓指揮兵士抗拒,絕不退卻。相反盜匪從未想到過隋軍竟然會在深夜出兵,竟然敢在深夜出兵,一時間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在隋兵的有效有序的衝擊下,難免節節敗退。狄宏遠牢記蕭布衣的命令,見到盜匪敗退,卻並不出擊追趕,只是按部就班,命兵士行軍速度前行,不用太久的功夫,前軍盡出,方陣鋒銳盡顯,人數變得浩浩蕩蕩,盜匪不能擋,四散逃逸!

    上春門前兵甲鏗鏘,腳步齊整,沓沓之聲在暗夜響起,竟有種驚心動魄的力量蘊涵。腳步聲中,中軍順序殺出,舒展威四將所率本部亦是順利出了城門,意料中的城門前浴血廝殺、盜匪來困的情形竟然沒有出現,不由對蕭布衣的推斷更信服了一層。瓦崗眾虛張聲勢,主力還沒有到來!

    可若非蕭布衣執意出兵,東都城又有哪個有膽子在這時候出兵?

    等到中軍一出,隋軍已經勢不可當,蕭布衣坐鎮中軍,一聲令下,舒展威四將已經兵分兩路,不理散亂的盜匪,向前飛奔而行,很快的沒入了暗夜之中。

    狄宏遠卻是號令兵士徑直向北,一路上,沓沓聲整齊沉穩,腳步聲迴蕩在東都的上空,激盪在所有百姓的心中。

    今夜,註定無眠!

    **

    邴元真也還沒有休息,他策馬巡視在回洛倉周圍,喝令上萬盜匪挖溝壘土,忙個不休。回洛倉周圍火堆處處,這當然也是疑兵之計,只讓隋兵誤以為這裏大兵駐紮,不敢輕易來打。

    輕易攻克回洛倉讓他有些驚喜,也更佩服蒲山公的神機妙算。

    不過這時候應該稱呼李密魏公更好一些,自從瓦崗洛口一戰擊敗段達精兵三萬後,天下震動。李密雖先伏擊張須陀、後退楊義臣,畢竟都是使了陰謀詭計,但這次擊敗段達可是堂堂正正出兵,讓人信服。

    河南各郡來降的盜匪、隋臣不計其數,李密的威望早盛翟讓。兵敗段達後,翟讓尊李密為主,給李密上尊號為魏公,用意就是說瓦崗從此的大當家就是李密。李密設魏公府,又名行軍元帥府,也是學英明君主般大赦天下。不過他的天下還是河南中腹,想赦別人也是有心無力。魏公府下設置三司、六衛,端是兵強馬壯,人才如過江之鯽。邴元真也被封了個元帥府右長史的官,說明李密對他着實另眼相看。因為房玄藻算是李密親信,也不過是被任命為元帥府左長史的官。

    想到這裏,邴元真喝令瓦崗群盜道:「抓緊挖溝壘土,佈置戰壕,今夜誰都不許睡覺。」

    一旁的翟摩聖嘟囔道:「邴右史,着什麼急,官兵現在不堪一擊,我們佔領了回洛倉,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佈置戰壕的事情,其實明天做也是來得及。」

    邴元真臉色陰沉,「此乃魏公吩咐,翟摩聖,你敢不從嗎?」

    翟摩聖皺了下眉頭,不悅道:「邴元真,別給你鼻子上臉,總是拿魏公壓人。你莫要忘記了,當年瓦崗五虎在時,魏公還不知道在哪個耗子洞鑽着!」

    邴元真看了翟摩聖一眼,輕聲道:「摩聖,我不和你吵,你要記得,這是魏公的吩咐。明曰魏公就會趕到,我們若是不能完成魏公的吩咐,那就會軍法處置,我固然不能倖免,你也一樣。」

    翟摩聖想起李密的嚴峻,打了個寒噤,揚起馬鞭抽向一個盜匪道:「你奶奶的,快點,不要裝孫子。」他指桑罵槐,邴元真充耳不聞,卻也是督促盜匪加緊施工。正在這時,有飛馬趕來,一盜匪驚惶道:「邴右史,大事不好,隋兵已經殺出上春門,正向這個方向殺來,只怕很快就要到了。」

    邴元真微怔,不信道:「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有這種膽子,魏公說他們最少要明曰午後才能出兵!」

    他話音未落,又有盜匪飛奔而來,「邴右史,大事不好,回洛倉左有隋軍逼近。」

    「邴右史,回洛倉右有大軍來犯。」

    「邴右史,回洛倉正南面有隋軍來攻!」

    轉瞬之間,回洛倉三面受敵,邴元真還想不信,可已經聽到南面鼓聲急勁,廝殺聲洞天,戰事毫無預兆的瞬間爆發!

    報告軍情的盜匪和隋軍來攻不過是差了片刻的功夫,讓邴元真措手不及!

    邴元真大急,卻還鎮定喊道:「翟摩聖,你帶兩千人抗擊左側的隋軍,張遷,你帶兩千人去抵抗右側的隋軍,無論如何,一定要守到天明!」守到天明,瓦崗大軍就會過來增援回洛倉,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翟摩聖和張遷見到軍情緊急,顧不得再說什麼,慌忙點齊盜匪去守,邴元真卻是號令群匪放下鎬頭,拿起武器抗擊隋軍。只是他實在太過信任李密,少有其他防禦,大多數盜匪都是用來挖溝,一時間慌亂一團。

    才組織了近千人迎上去,剛想要在才挖出的壕溝前佈陣,只見到黑夜中無數隋兵冒了出來,低吼衝鋒,長矛短刀在暗夜中散發着讓人心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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