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
今日便是馬球比賽,而比賽的場地便是他們驪山書院,算起來,他們倒是佔了熟悉場地的先機,不過這點也是別人不能比擬。畢竟,皇上不可能離開京城。京中書院雖多,可是場地大,名聲好,適宜度高的,也只驪山書院這麼一個了。
看着不斷進進出出的侍衛,桑柔這個時候才有了幾分緊張,她深呼吸,問身邊的廉夫人,「師母,皇上真的會來呀?」
要知道,那是皇上,皇上呀!尊可怕!
廉夫人之所以在此也是擔憂桑柔太過緊張,今日這麼一看,果然她還是緊張了,她微笑握住桑柔的手安撫:「你也無需擔心太多的,就把他們都當成人肉佈景好了。咱們就按照之前練習的那般來。你雖然學的時間短,但是身材嬌小又靈活,他們還容易輕敵,其實我們很佔優勢的,煒霆都說過,其實你一點都不輸給男孩子。」
桑柔撓頭笑:「廉師兄是誇我呢。您也信。」
廉夫人:「你這孩子,我自然是信的。你忘了麼,小時候呀,你就是個聰明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現在想那時候的事兒,我還覺得有趣呢。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別忘了,他們可都沒有你這麼熟悉場地,也沒有你練習的這麼多。你最棒!」
廉夫人的安撫起了作用,桑柔總算是平復下來:「我之前也沒想太多,只想着好好練習,現在突然見到那麼多人,一下子就無所適從了呢!不過還是您好,和您在一起,我感覺自己瞬間就充滿了力氣。想想也對,我還有主場優勢呢!」
外地前來參賽的學子,大多都是住在客棧,甚至連個練習的地方都很難找,她們可不是佔了先機,她甚至暗搓搓的想,是不是他們驪山書院每次都贏,都是因為這個呀。不過轉眼她就將自己的想法拍飛!
&了,既然不緊張了,就趕緊換衣服吧。」廉夫人捏捏她的小臉蛋兒。
桑柔握拳給自己打氣:「我叫不緊張,加油加油!」
廉夫人撲哧一聲便是笑了出來,「你個小丫頭,別鬧了,快去!雖說壓軸的都要晚些出場,但是你也不能讓他們等太久不是?」
桑柔笑着應是,連忙進了內室。
其實說起來,桑柔覺得,張先生彪悍的魁梧身軀下,應該有一顆小女心,如若不是這樣,為毛他們驪山書院的騎馬裝是鮮艷的大紅色?將衣服換好,她吩咐小桃給自己挽了一個男子的髮髻,一身女子騎馬裝,卻又偏是男子的髮髻,這般奇怪的裝扮竟是沒有絲毫的不和諧。廉夫人看了,忍不住微微搖頭。
桑柔:「師母,怎麼了?很難看?」
廉夫人:「你這丫頭呀,就不往好處想。我看不是太難看,而是太好看。」廉夫人拉着她轉了兩圈,言道:「我看那些臭小子看見你呀,眼珠子該掉出來了。」
&師母,你太誇張!」
廉夫人迫不及待:「走走走,我們出去展示展示。晃瞎他們的狗眼。」
桑柔實在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廉伯母是怎麼養成這樣的性格的呀,真是太有意思了。
雖然馬球隊並不需要那麼多人,但是驪山書院的學子都一樣在,眾人面兒上說說笑笑,但是卻難掩緊張,驪山書院已經蟬聯幾年的比賽冠軍,如若這次丟了,那麼傳出去大概便是更難聽。眾人只看到他們身居主場之便,但是卻沒有想過他們要承擔更多的壓力。
而且,與旁的書院相比,他們還有一個最大的弱勢,那便是一個體力不如男子的女子。這個時候有人便是在心中暗暗埋怨瑞王爺,如若不是瑞王爺堅持,他們怎麼都不會需要一個女子上場。
&同學不會嚇得不敢出來了吧?」安然開玩笑道。
宋小六立刻:「你說的是真話麼?」就看阿桑同學越做卷子越精神的狀況判斷,她絕對不會是臨陣脫逃那號人。
安然琢磨了一下:「其實說實話哈,你們覺不覺得,阿桑同學屬于越挫越勇的類型?」
眾人默默點頭,連趙毅都是如此。說起來,他們被齊先生處罰,那捲子寫到清晨好麼。第二天不管是他還是宋小六,都徹底蔫了,可靳桑柔卻精神抖擻的向齊先生請教,這太可怕了。如若不是今天就要馬術比賽,看齊先生的架勢,竟然是還要給她試題,而靳桑柔還十分期待的樣子。媽蛋,真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們……」宋小六還沒等為桑柔辯護,整個人呆住了,大家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就見一身紅色馬球裝的靳桑柔站在那裏,大家頓時全部呆住了……
往日裏桑柔練馬球都是一身灰色男裝,從來不曾這般打扮,即便是平日裏上課,也是素色的裙裝,十分淡雅。大家本以為她穿這身騎馬裝會與男子一般,但是這看見本人才發現,靳桑柔穿的竟是改良款的女子騎馬裝,大紅的色系與男子一致,不同的是卻又兼具了幾分女子的柔美,緊緊的束腰顯得她腰肢纖細。這般女性化的騎馬裝卻又配合不施粉黛的臉蛋兒與男子一樣利落的髮髻,只讓人更加難以移開眼。
宋小六覺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了,他一直都知道阿桑是好看的,如若不是這般,又哪裏會一見鍾情。只相處久了,並不覺得驚艷,只覺得舒服的不得了,更多的是秀麗怡人。但是今日他才知道,自己腦子一定是進了水,如果不是腦子不好用,怎麼會覺得阿桑其實只是長相秀麗,明明是驚艷絕倫好麼!
&阿桑同學!」宋小六呆呆的開口。
桑柔笑出了淺淺的梨窩兒:「你說……我好看麼?」
宋楚瑜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條件反射的點頭:「自然是好看的。最好看!」
桑柔勾起嘴角微微揚頭:「我會讓大家知道,我好看的,不是只有一張臉。」她語氣很緩慢,但卻讓眾人恍然,安然帶頭鼓掌:「就是這個氣勢。帥氣!」
桑柔笑了起來:「我們去馬場吧!」
其實桑柔自己也挺奇怪,原本她在屋裏的時候還有幾分緊張,但是來到馬場,她竟然全然的鎮定下來,這是她已經練習了無數次,也與大家配合了許多次,每個人都有什麼特點她銘記在心,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努力將自己往日表現的展現出來。
說是書院對決,但是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多,想想也是的,如若真是特別多,那麼也不可能在一天比完,而且這些學子都從外地趕來,住在京中也不合時宜。桑柔默默的數了一下,只是有十四隻球隊,預賽的時間也都很短,只有最後的強強對決是安排在下午,時間也最長,而那時,皇上也會親臨。
&同學,按照之前的規定,我們在所有比賽里,除了受傷,是允許換人的。你體力可能不行,所以不要太拼。」廉煒霆交代,他並沒有資格上場,但是卻相當於張先生的副手,交代桑柔。
桑柔點頭。
有幾個書院都是從外地過來,他們人數沒有那麼多,為了避免地處京城的幾個書院採取車輪戰,比賽規定就是除非受傷,否則不能換人。
&且,你不可以受傷。如果驪山書院拼到了決賽,你一定要上場。」廉煒霆繼續言道,這話仿佛不近人情,但是大家細想又是明白了幾分。女子入學本就十分惹人關注,說起來,這是大齊的獨一份兒。不遑是其他書院,就算是皇上……大概也是對這件事兒保持着關注度。如果靳桑柔傷了,就算是真的,也難免會給人一種實力不行假意受傷故意之嫌。
桑柔認真點頭,「這點我懂。」
&楚瑜,你在場上不要顧及靳桑柔。你是主攻對手,如若跟往日訓練一般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那麼很容易讓大家找到破綻,對我們整個隊伍都是一個大的制衡。只要桑柔不往前沖的太厲害,男子是不會與她拼搶的。她不能受傷,我們驪山書院可以輸,但是不能讓人家戳着我們的脊梁骨說我們為了贏換下假意受傷的靳桑柔。」
&點分寸我有!」宋楚瑜難得的認真。
桑柔在女子裏也不算矮,但是站在一眾男子中還是很突兀,其他書院看了,都忍不住側目,雖然能聽到隱隱的議論聲,桑柔還是很鎮定。
宋小六緩和氣氛笑言:「看來大家都很關注我們呢!該不會是因為我們這身衣服太帥吧?」
桑柔俏皮的笑:「一定是。」
&宋小六掏耳朵。
&們是嫉妒我們獨一無二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