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有點說不出來自己的感覺,就好像,原本軟綿綿的小表妹一下子變成了會吃人的母老虎,這樣的感覺實在是不能言表。
&份怎麼說?」他條件反射的問道。
桑柔扶額,「表哥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安然的母親是皇上最疼愛的大女兒,連太子都要對這個姐姐敬上三分。更不要說,安然性格好,深的皇上的喜愛。至於宋楚瑜,宋丞相權傾朝野卻又不過分攬權,宋貴妃在後宮更是位置穩穩,連清荷長公主都對宋楚瑜視如己出。正常情況下,如若這兩個人出現什麼意外,那麼結果會怎樣可想而知。不管背後做這件事兒的是誰都不會讓事情鬧的那般大,你多跟在他們身邊。就算是想下手,他也會掂量一下的。」
李臻長大了嘴:「表妹。你分析的真有道理。」
桑柔疑惑言道:「這些難道不該是每個人都懂的麼?」
李臻……我蠢!
&了,現在也不早了。如若我繼續待在這裏,怕是大家就該議論紛紛了。」李臻起身,微笑:「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你自己更是,既然照你所言,那麼你很有可能是目標。」
桑柔擺手:「我知道了。」
待李臻離開,小桃眼眶含淚:「小姐,這裏太危險了,我們回家吧!」
別說桑柔,連桂嬤嬤都被小桃逗笑。
桑柔認真言道:「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知道我的性格,陰差陽錯能來書院讀書已經是我最快樂的一件事兒,我可不希望這麼點小事兒就退縮,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洗洗睡吧。」
小桃囁嚅嘴角想說什麼,不過最終卻又忍了回去,她嘆息一聲,言道一個好。
翌日。
雖然昨日不是所有人都在馬場,但是現在卻已然所有人都知曉此事,大家俱是有些擔心,更有甚者暗中揣測到底是誰人做的。其實外人並不能進入馬場,基本上除卻意外,便是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做的,一時間,倒是人人自危起來。
&是,宋二狗,你看我幹什麼。怎麼?你懷疑是我做的?」桑柔正在看書,就聽身後不遠處傳來爭執,她回頭就見趙毅鬥雞一樣盯着宋楚瑜,面色通紅,表情猙獰。
宋小六譏諷道:「真是還有上趕着承認這種事兒的,你聽我說你一句話了麼?你至於這麼玻璃心麼?再說了,你是花兒呀,看下都不行了。」
&都知道我不喜歡有一個女子成為自己的同窗。如今靳桑柔突然出事,你自然會懷疑我。這還用說?我長腦子好麼!」趙毅聲音略大,「我告訴你,你休想冤枉我。不懷疑我,不懷疑我你為什麼總是看我?你怎麼不看別人?」
&同學、宋同學。」桑柔本不欲管這樣的閒事兒,但是這事本就是由她而起,如若不多言,反倒顯得是她不厚道。
桑柔起身來到兩人身邊,趙毅警惕:「你要幹什麼!」又想了下,補充:「我不和女人吵架。」
宋小六冷笑:「對呢,不和女人吵架,只會在背後吐槽,呵呵呵!真是大丈夫!」
趙毅直接站了起來:「宋二狗,你什麼毛病。你找茬是吧?」
&個趙癩子,總叫人家小名兒有意思麼?你也就這麼點能耐了吧?」宋小六也站起身,兩個人劍拔弩張。
桑柔見這兩人都不與她說話,上前一步,站在兩人中間,宋小六:「阿桑同學!」如果有尾巴,一定搖呀搖!
桑柔認真言道:「如果不是因為起因是我,我是不會在這裏打擾你們吵架的。我落馬的事兒大家不要多想太多,這件事兒也許本就是一個意外,就算有人為的因素,張先生也會查清楚。我尚且不會懷疑任何一個人,宋同學更是如此。趙同學不用想太多,我想宋同學是沒有別的意思的。大家都是好同窗呀,不要因為這些莫須有的懷疑傷了彼此的感情。」
宋小六:「阿桑同學說的好棒!」鼓掌!
趙毅黑線,還能更加赤果果的拍馬屁麼?
&同學說得對,咱們沒必要互相懷疑,都是自己人。也許只是一個意外呢?」安然過來錘了趙毅的肩膀一下言道:「好了,你呀,算起來你入學可比宋同學入學早,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師兄吧,作甚這樣針鋒相對的。好了好了。」
趙毅冷靜下來,不過還是忍不住:「他那表情,與懷疑我有什麼區別。不看別人只看你。」
桑柔見他磨嘰,敷衍:「他沒見過帥哥,想多看兩眼。」
眾人頓時靜了下來,桑柔用「熊掌」拍宋楚瑜,「宋同學,你也別和趙同學這麼不客氣了。互稱呼小名兒什麼的說出去多難聽呀。誰人還沒個黑歷史,不如一人退一步,咱們不鬧了吧?大敵當前呢!」
宋小六立刻精神:「你說的對,我不和他一般見識。等下午下課,我陪你去訓練,保證讓你變成大齊國第一個馬球高手。」
桑柔笑眯眯點頭:頭看趙毅:「趙同學一起去吧?聽說你也很厲害呀。」
趙毅頓時臉紅,「我……我去幹嘛,我去了,再被你賴着怎麼辦!我沒去都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去了,不是更賴我。」話說如此,但是表情卻柔和下來。
桑柔笑:「誰說的呀,絕對沒有人賴你。宋同學才不是那個意思,對吧?」
宋小六見桑柔對趙毅笑,頓生危機感,他警惕的掃描趙毅,轉頭與桑柔言道:「當然,我怎麼會懷疑趙同學呢,我們還是親戚呢。不過既然趙同學不願意過去,你就不要勉強他了。我陪你也是一樣的。你怎麼還信不過我麼?讓趙同學在房裏好好溫書吧。」阿桑說你帥,所以你不要再出現在阿桑同學身邊好了。
趙毅看宋小六明顯不想讓他去,頓時來了精神就要唱反調:「誰說我不去,去就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說你,你有沒有點立場,剛才不是還不想去麼?我真是不能忍。」宋小六擼袖子,又是想揍人的心情。
安然拉住楚瑜:「大伙兒都去,沒事兒的。」他掐了掐他,楚瑜氣結,不過還是被安撫下來。
桑柔笑眯眯:「既然這樣,大家就說定了,麻煩你們了,我會繼續努力的。」停頓一下,桑柔挑眉,「估計齊先生要來了哦,我們如若不好好溫書,呵呵……」桑柔的笑聲很古怪,大家頓時想到齊先生的尿性,立刻回到座位看書,原本吵雜的環境立刻安靜下來。
齊先生一直站在窗戶外,爭執起時他便是已經站在那裏,見兩人這般,正要進屋訓斥,竟是見靳桑柔站了起來。對於這個女孩兒,齊先生與張先生論調相同,並不太贊成她來讀書,不是說女子不如男,只這個環境並不十分合適。但是靳桑柔十分的努力,努力的讓大家都能看到成績,他這個人最是愛才,如若真的有才華肯努力,就算是女子他也會一直支持。而今日,靳桑柔更是讓他刮目相看,她倒是也沒做什麼,但是卻恰好的切中了宋楚瑜與趙毅的脈搏。
&麼不進去?」廉先生來到他身邊。
齊先生努嘴:「也許……你是對的。」
廉先生不明所以,見齊先生視線看向靳桑柔,有幾分明白,微笑:「其實我當時也想了很多。她如今表現尚可,我總算不那麼擔憂。」
齊先生挑眉看他:「倒是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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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不出你是擔憂的,呵呵!」一聲冷笑,齊先生施施然進屋。
他也不說話,直接走到一個學子身邊,抽出他桌上的書,問道:「我記得,這節課,是術數吧?」
赫然竟是國學的書籍,桑柔記得這人是叫王安維,默默為他點燭。
王安維尷尬的臉色通紅,「齊先生,我錯了。」
齊先生睨他:「哦?錯了?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
王安維握拳:「我不該在術數課上學習其他。」
齊先生將書放下,回到前方,認真言道:「你確實有錯,但是你的錯不是在術數課上學習其他。大概你還沒有明白,只要是學習,學什麼都不是錯。只是,你違反了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做人應該有個規劃,術數課上學國學,國學課呢?想着騎馬?如若這樣,那麼你終將一事無成。既然我們制定了這個規矩,那麼你就該遵守,即便是你不喜學術數也是一樣,三年一屆的秋試,不會因為你不喜歡術數而不考。」
不遑是王安維,便是其他人聽了都是一樣,桑柔若有所思。
齊先生環顧一周,問道:「你們誰又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讀書?為什麼要學術數、學國學、學騎射?」視線停在桑柔身上,齊先生問她:「靳桑柔,你又是為什麼學習?如果可以考科舉的情況下,你為什麼學習?」
桑柔站起:「我還是會為了考科舉而學。」看齊先生皺眉,她補充:「不是為了揚名,而是為了檢驗自己。我年紀太小了,還做不到豁達的看待這件事兒,我還是希望能通過這件事兒證明自己的。而這個學習的過程也是一個充實自我的過程。想到有一天,我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四書五經無一不通,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兒,我就覺得自己做夢都會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