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香醇的美酒,有可口的佳肴,也有國色天香的佳人,只不過墨清池沒有在酒樓,更沒有在那種非常特殊的酒樓,無論是哪種酒樓,或許有此時此刻墨清池喝得香醇美酒,或許也有吃得可口佳肴,但絕對沒有此時此刻墨清池身邊的絕代佳人。
國色天香,顛倒眾生,用世間最絢麗的言語來形容這位一襲白色衣裳,笑容仿佛如天上月亮的女人,絕對不會讓人感覺為過……
墨清池不在酒樓,也並沒有坐在輪椅上,他現在坐在一個非常寬大而舒適的馬車中。
車廂內擺放着一張桌子,墨清池就坐在桌子前的一把長凳上,而他那張特質輪椅上坐着得自然是那個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而趕車的車夫則自然是已經離開杭州城的熊霸天。
墨清池帶着熊霸天離開杭州城前曾對熊霸天說過一番話:「我其實並不想帶你離開杭州,你在杭州或許可以安安全全的度過餘生,但和我在一起卻沒有這個可能,或許我們離開杭州的第二天就會倒在路上。」
熊霸天滿不在意,他只是以一種很平靜的語調問:「那我現在不願意走,公子會不會不願意?」
墨清池笑了笑,道:「這是你的選擇,我或許不會給別人選擇,但我一定會給你選擇。」
熊霸天道:「為什麼?」
墨清池望着眼前這位魁梧得出奇的大漢,真誠道:「一個人的一生很難有一個朋友,我此生也是這樣,你是我在這個世上交到得第一個朋友,也是現今唯一一個朋友,因此你自然是不同。」
熊霸天點頭,而後說了一句:「好,很好,現在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熊霸天道:「我我希望你可以在我忌日的時候來到我的墳前請我喝上一杯酒。」
墨清池輕嘆,他凝視熊霸天,道:「好。」
熊霸天咧嘴一笑,笑容燦爛無匹,他登上馬車,回頭深深瞧了一樣人間天堂般的杭州,而後決然轉頭離開了這個已經安頓了三年時間的杭州,這個他記憶第二深的城市。
——未來他或許沒有機會來到這裏,但他不後悔,今生今世若能和眼前這為第一個願意將他當做兄弟的人在一起同生死,同漂泊,他還有什麼可求呢?
墨清池和熊霸天之間從來都沒有太多矯情的話,譬如五年前他被熊霸天救起的時候一樣,兩個人之間自然而然就有一種雖然看不見但絕對存在的默契……
婠婠輕輕敲了敲坐着得輪椅,微笑望着眼前這個男人,嘆道:「任何人看見這把輪椅都會認為這是一把非常普通的輪椅,但沒有人可以想像得出就是這把輪椅殺了以輕功身法冠絕天下的魔隱邊不負。」
墨清池笑了笑,他似乎想起幾個月前他故意放出消息除掉邊不負,以至於邊不負臨死反撲,最終他坐在輪椅上沒有動手,邊不負邊輕而易舉的在這輪椅下重創,最終被眼前這個女人摘了項上人頭的情景。
他微微笑了笑,望着眼前這個風情萬種卻又無匹聖潔的女人,道:「你似乎還有什麼話沒有說?」
婠婠眨了眨眼睛,望着面前這個男人,輕笑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有話沒有說,你什麼時候有了他心通這個本事了。」
墨清池笑了:「我自然是沒有他心通這個本事的,只是和婠婠大小姐呆在一起這麼多年,就算一個再笨的人也都會琢磨出一些婠婠大小姐的行事作風吧。」
婠婠又笑了,笑靨如花。
她輕嘆道:「倘若不是我親眼看見你在我面前設計圖紙最終製造出的這把椅子,我還真以為這你是請天下第一巧手魯妙子製造的。」
墨清池笑了笑,搖頭道:「魯妙自的確是天下第一巧手,只可惜就算他沒有死,我若去找他那也只是去殺他而已,怎麼可能會去找他製造這種防身的東西呢?」
婠婠又笑了,她是明白墨清池的意思,她知道墨清池會殺魯妙子一定是因為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就是師尊祝玉妍。
昔年魯妙子和師尊有一段請,最終雖然斷了,只不過卻被這個一直覬覦師尊美色的男人記在心中,這絕對是一個佔有欲非常強,但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大方的人,只是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會寬容,什麼時候會大方。
她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望着眼前這個男人準備開始說正事了,「此次師尊邀我們到洛陽分舵相見,雖然在言辭之中並沒有表明什麼,但相信這絕對是一場兩派六道高手的聚會,這些人都是有備而來,而且都似乎已經將矛頭針對着你,難道你不準備一些什麼嗎?」
墨清池淡淡一笑,問:「你認為他們會當着你師尊的面對我下手嗎?」
婠婠道:「或許會。」
墨清池道:「你認為你師尊會眼睜睜看着我這位得力下屬死在他的面前嗎?」
「壯士斷腕,若萬不得已師尊或許會棄車保帥。」
墨清池笑道:「倘若真是這樣,那我又有什麼好準備呢?」他說着眼中已經閃過一抹精芒,他淡淡道:「倘若陰後祝玉妍會被所謂的烏合之眾逼迫至這種地步,那復興魔門爭奪天下也只不過是一句笑談而已。」
婠婠沉默看了墨清池半晌,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慢慢道:「我已經感覺到了殺氣,你身上的殺氣。」
墨清池不否認,他輕輕瞧着長凳,眯着眼慢慢道:「是的,這一次一定要殺人,也一定要死人的,或許我說不定也會親自動手殺人的。」
婠婠嫣然一笑道:「我從沒有見過你出手,倘若可以見你出手一次,這也未嘗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為我殺人的時候從來不會讓任何人感覺愉快。」他說完這句話就閉上嘴巴,食指與拇指彎曲一彈,一道指風凸的一聲破開車簾,****而出,墨清池搖了搖頭,他靠在車廂內慢慢閉上了眼睛。
婠婠起初並不明白為什麼墨清池會展現武藝,但馬上就明白了,並非是他反應過來,她聽到了一聲非常有魅力的熟悉聲音在耳畔響起「休走。」
也幾乎在一瞬間他聽見了一個匆忙狂奔的身影,而墨清池發出的那道指勁恰好擊中那人的膝蓋,那人最終氣喘停下了腳步,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她直接扯開車簾望着哪位正以摺扇取那人性命的人,準確來說一位手持摺扇的公子正用非常精妙的扇子功直接點中了那人的天靈穴,電光火石之間便取了摔倒在地上的男人性命。
婠婠臉上笑容奪目,玩味的望着那位當着她的面殺人,而後彬彬有禮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公子。
那人已經開口:「原來是婠婠姑娘。」他的聲音如同一汪春水,世上大部分女人聽到這種聲音都會忍不住沉迷進去,忍不住非常好奇打量這個男人,不過婠婠沒有,她只是笑容燦爛的望着哪位風度翩翩的公子,笑道:「我還以為是那個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呢?原來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啊。那人是不是也是一個採花賊。」
侯希白微微一笑,斜睨了地上的死人一樣,道:「在下平生以來只殺一種人,這種人就是姑娘剛才所講得那種人。」
婠婠又笑,只不過這次卻回頭瞥了一眼車廂內的墨清池,故意以侯希白可以聽得到的聲音道:「墨先生,侯希白侯公子在此,難道你不準備打個招呼嗎?」
侯希白面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他看見眼前這個絕美女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墨清池的存在。想到墨清池他不又想起這個才華橫溢但舉止非常優雅的男人直接代替婠婠拒絕他畫像時候的場景,就忍不住笑了笑。
他不是痴人,自然看得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
他沒有看見墨清池,但已經聽見了墨清池的聲音,那略微冷淡的聲音:「我並不用和侯公子打招呼,相信很快我們就會和侯公子見面呢?」
侯希白驚疑道:「哦?」
墨清池道:「我們要去的地方也應當是侯公子準備去的地方?」
侯希白面色一白,但臉上很快恢復了笑容,問道:「難道墨先生知道侯某要去哪裏?」
墨清池淡淡道:「洛陽,侯公子要參加一場聚會,不知道我有沒有猜對。」
侯希白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不過馬上更慘白了。
墨清池道:「這才聚會是兩派六道的聚會,侯公子應當是代表花間派去參加的吧。」
侯希白的面色蒼白如紙,他的眼神冷了下來,隔着車簾望着馬車上的墨清池:「墨公子為何會做出如此推斷呢?」
墨清池淡淡道:「這並非推斷,只不過是我收到了確實的消息而已,而且我相信你現在應當已經清楚了我的身份了。」
侯希白望着依舊笑靨如花的婠婠,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了,他發現眼前這個女子身上有一種他非常熟悉的魔門氣息,天底下可以收斂武功瞞得住他的人並不多。
他深深吸了口氣,望着面前這個女人道:「敢問婠婠姑娘師承何處?」
婠婠笑了笑道:「鄙派和貴派有些關係,貴派是花間派,而我則是陰癸派,同屬於魔門兩派六道。」
「閣下是陰癸派的當代傳人。」
婠婠道:「是的。」
侯希白指着車廂中的墨清池道:「那閣下可就是魔傅?」
墨清池淡淡道:「我就是這次兩派六道不少人要對付的魔傅。」
侯希白的手握緊了手中的美人扇,一句話頓時讓此時此刻的氣氛變得無匹凝重,他道:「不知魔傅準備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