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眉頭緊蹙,在危機四伏的時刻他們能夠輕信他人嗎?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況且咱們現在可算是處處危機。」劉嬤嬤不是很贊同的搖頭,小姐也太過率性而為,怎能輕易就答應了陌生男子的邀約?
對於劉嬤嬤的念叨溫若蘭淡然一笑。「那鄭伯的意見呢?」清明的眼眸並未錯過鄭伯那先是緊蹙而後卻眉頭舒展的動作。
「倒也不妨一試,畢竟我們現在孤立無援,而且這以後的路還很長,今日已經兩次遇襲,我們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的躲過,有些幫手也是好的。」鄭伯若有所思的道,就他對小姐的了解,她必定是心中有所打算才應下的,況且小姐早已備足了『好料』,只怕還不定誰該防誰呢。
「我也是考慮如此。」溫若蘭與鄭伯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那小姐可要同我換一下房間?畢竟這裏剛剛死了人。」鄭伯指了指那邊地上依舊清晰可見的血跡。
回答鄭伯的是三個女人的輕笑,鄭伯的恍然自嘲,他家小姐會怕血?才怪!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溫若蘭倒是將收在行李中的寶貝瓷瓶又拿了幾個放在身上,對此劉嬤嬤很是贊同的會心一笑,元香則躍躍欲試的期待好戲的開鑼。
翌日一早,當溫若蘭一行人出現在樓下大堂時,最先發現她們的是正對樓梯口單獨一桌的錢金元。
「溫小姐早!」錢金元放下手中的筷子,連忙招呼他們一起。
「錢公子早!」
對於錢金元的熱絡,溫若蘭並未拒絕,溫婉從容的落座,畢竟既然答應同行,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只是她昨日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姓氏嗎?不免疑竇重生,神色間多了一抹審視。
聰明如錢金元,溫若蘭那一閃而過的懷疑他暗叫糟糕,他居然如此大意暴露了,臉上一向和煦猶如春風的微笑差點就掛不住,瞟見遠處忙着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便計上心來。
「一早用膳便聽說小姐的隨從受傷了,店小二還直夸溫小姐心地純善,親自給隨從包紮上藥,不知小姐等人是否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好確定起程時日。」
錢金元連忙借店小二的口以作掩飾,卻是不知溫若蘭能信服幾分,只是面上依舊淡定如常,不露半絲破綻,實則懊悔不已。
對於他的說辭,幾人的反應各有不同,元香是最單純的回以微笑,她們小姐待她們這些下人真的是像家人一樣,劉嬤嬤則有些疑惑撇了錢金元一眼,她怎麼覺得他話裏有話。
當事人鄭伯自然是感激的向自家小姐拱手一拜,卻是錯過了錢金元那笑意盈盈中略帶一抹不自在的窘樣。
溫若蘭則含笑間將一切盡收眼底,心頭的猜疑更重,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這都是應該的,儘快起程吧,我們不想在這裏耽擱太久。」
溫若蘭淡然含笑,動作優雅的開始用膳。
食不言寢不語,這下子倒是令錢金元終於放心了下來,畢竟如果她真的有所懷疑,恐怕就不會這麼安靜的用餐吧,略帶審視的目光悄然落下,心下大安。
然而,他是真的想錯了。
溫若蘭之所以並未深究,不是信了他的說辭,而是在想該用什麼「好料」照顧他。
如果錢金元知道他日後會被溫若蘭「照顧」到心驚膽寒的話,他今日的言行舉止一定會慎而重之。
再次啟程,溫若蘭並未如之前那般悶在馬車中,而是騎馬與錢金元並行,呼吸着早春略帶潮濕的泥土氣息,放眼瞭望曠野中遠遠的新綠,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溫小姐今日這身打扮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錢金元瞧着與自己一樣穿着男裝的溫若蘭不免差異,而想到要是某人知曉他的王妃居然有不輸於江湖俠女的風範,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正在悠然目視前方的溫若蘭被他的調侃打斷,轉頭略帶深意的回到,「哪裏,不過是便宜行事而已。」
對上她若無其事,瀟灑自如的神態,錢金元不免暗自腹誹,王爺大人您究竟是怎麼萬里挑一挑到這麼一個奇女子的?
將錢金元神色間的流轉看在眼中的溫若蘭若有所思,右手輕輕拉着韁繩,捏在左手把玩許久的毒針暗藏鋒芒。
身後不遠處駕車的陳伯警惕的眸光不時划過兩人,心中不免擔憂小姐今日怎會這般猶豫,遲遲不肯下手。
幾日後,溫若蘭終於換上女裝也重新回到了馬車中,劉嬤嬤一直懸着的心始終沒有放下。
外面風平浪靜,沒有一絲風聲,馬車中,劉嬤嬤瞧着自家小姐那閒適悠然的儀態不免將疑惑問出:「小姐,那日鄭伯與奴婢說小姐有什麼計劃,可是得手了?」
「嬤嬤覺得錢公子人怎樣?」溫若蘭不答反問,淺笑盈盈的盯着劉嬤嬤那慈愛的面容。
「錢公子儀表堂堂,又豪俠仗義,表面上那是風流倜儻的謙謙公子,可小姐也得防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劉嬤嬤將她的疑慮表明。
同劉嬤嬤一笑,溫若蘭轉身問:「那元香來看呢?」
「嬤嬤說的很對啦,那錢公子越是表現得謙謙君子,越是令人不免懷疑,小姐不是早就準備好試他一試了嗎?怎麼沒有動手呢?」元香撇着嘴,神色很嚴肅。
溫若蘭莞爾一笑,元香的小心思她又豈會不知,恐怕她只是想看好戲而已,輕輕搖頭,「嬤嬤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沒有下手是因為我們也許不必防着錢公子一行人了。」
劉嬤嬤與元香不明所以的盯着溫若蘭,她身上淡定的氣場直叫她們疑竇叢生。
「這幾日咱們再也沒有遇襲過。」溫若蘭輕輕的飄出一句。
元香點點頭,是啊,相對於那日的頻頻來襲,這幾日真的是風平浪靜得令人心頭髮毛。
「小姐是想說全拜錢公子一行人的關係?」劉嬤嬤眯着眼睛不太相信。
「是的,之前我就有所懷疑,所以一直在觀察,直到昨日我無意中看到了那個叫無痕的腰牌,上面刻着一個『肅』字。」
劉嬤嬤與元香頓時一愣,未來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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