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賾兩人雖然搬了新家,但是離松果的幼兒園實在是不近,所以,松果周一到周五還是在姥姥家住着。待到周末,王崟焱和書賾有時會過去,有時是把松果接回來。
這天,晚上,松果跟媽媽洗完香噴噴的泡泡浴,就開始在主臥的大床上打滾。書賾把她揪起來,給她輕輕的擦頭髮。松果邊享受媽媽的服務,邊跟媽媽嘰嘰咕咕地匯報這一周的生活。
「姥姥跟姥爺生氣了,因為姥爺出去釣魚玩,沒接姥姥的電話,姥姥很着急,後來知道姥爺沒事,就很生氣,不理姥爺了。姥爺問我怎麼辦?」松果一攤手,「我還是小孩子,我哪裏知道呢!」
女兒那個無奈的小模樣兒,逗樂了書賾,「那後來呢?」
媽媽的追問讓松果來勁了,她一臉驕傲,「後來我想起幼兒園裏的時候,小桐桐有一次也生氣了,我就揪了花壇里的一個花,送給她,她就又和我說話了。我告訴姥爺,姥爺就學我,買了好大好大一包花給姥姥,大紅大紅的,可好看了。」
雖然量詞用的亂七糟,還是準確的描述完整了事情。
書賾挑挑眉,自己這女兒……有點自帶情聖技能啊,這絕對不是大樹這塊木頭教的,大樹自己還不會這招呢!
「媽媽,你知道麼,姥姥抱着花,臉都紅了!說姥爺是個老不正經!」松果似不好意思的拿着小手捂住嘴,笑得那叫一個猥瑣。
書賾也笑起來。回頭回家可要好好埋汰一下這老兩口子了,這夕陽紅,很有情趣麼~
松果把臉一蹦,問媽媽「媽媽,什麼叫老不正經?」
合着你不知道啥意思啊,那你剛才笑得那樣賊,是為了麼啊!書賾心裏向女兒翻白眼。
「我問姥姥,她不理我。我問姥爺,姥爺就咳嗽。」松果抱怨道。
這個時候的小孩子正是迅速成長的時候,不論是身體還是知識面。所以松果的不懂得問題尤其多,也尤其愛刨根問底。
「就你問題多!有些問題啊,等你長大就明白了。好啦,時間不早了。趕緊睡覺去!」
雖然沒得到解惑很不滿意,但是比起被趕走,松果注意力馬上轉移了。「媽媽,我要跟你和大樹一塊兒睡。」
書賾側身看她,右胳膊撐在床上,用左手捏她的鼻子,「松果長大了,要學着獨立了,晚上就不能跟媽媽和大樹一起睡了。」
松果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搖着媽媽的手,拿可憐巴巴的眼神水汪汪地看着媽媽,「可是,晚上我想跟你們睡……還有大樹講故事~」
像一隻被一心所愛的主人遺棄的小奶狗般的眼神,讓書賾心軟的一塌糊塗,就要鬆口答應,可又想到兒童教育問題,便橫下心來,「撒嬌也沒用!」
松果癱坐在床上,扭頭向剛進屋的大樹尋求支援。
她心裏也漸漸明白,大樹也越來越靠不住了,大樹日益暴露的「妻奴」特性,她可是明眼的瞧着呢。但是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不是?!
「大樹~」
與松果的嬌音同時到達的,還有書賾凌厲的眼神,王崟焱立馬會意,嚴肅道「不是所有事情撒撒嬌就能解決的!一直要媽媽哄着睡,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呢?」
「才沒有,我在姥姥家都是自己睡。」松果為自己辯解。
「那你回家了,就不知道要鍛煉自己了?就要學小孩子跟媽媽睡覺了?」
松果鼓着小腮幫不說話。
王崟焱給她鋪台階「松果乖乖去睡覺,明天大樹給好孩子做紅燒豬蹄子吃,燉的爛爛的那種,豬皮還要□□的彈牙喲~」
有些招數都給用過無數次,但是屢用不爽。
松果戀戀不捨地爬下床,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走,那幽怨的表情讓書賾和大樹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在周末才能回家一趟,讓松果「獨守空房」,她怎會甘心。於是,在淺眠了一會兒之後,就自動自發的醒了,她一個驢打滾從床上翻下來,悄麼聲的打開了房門……
書賾和大樹兩人自在一起後,對於有愛的運動,還是比較節制的,基本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情況,全看書賾的上班時間安排。書賾很慶幸自己的選擇。大樹這人,有時候不言不語,卻把關愛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而自己被她「慣的」,用鄧母的話說,就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懶得沒人樣兒,除了會上個班,就是一廢人了!每當母親數落自己不賢惠時,松果總會站到自己這一邊,義正言辭的幫自己的辯護——媽媽的工作救死扶傷,幫好多人治好了病,讓他們開開心心的,媽媽是最厲害的!——不用問,這肯定都是大樹在背後默默灌輸的。
這樣的日子,書賾是萬分滿意的。
好吧,話題扯遠了。
說,今晚上。本來女兒睡在隔壁,晚上兩人也沒準備做些什麼「快樂」的事情。但是不知怎麼,兩人摟在一起就要睡時,王崟焱聞着書賾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就有點心猿意馬,一會兒便蹭來蹭去,呼吸急促,手也順着不規矩起來……
算算日子,也是幾天沒親、熱了,書賾到也有了這方面的意思,就半推半就的回應了。
怕動靜大,於是帶着些緊張和小心,兩人反而動情的很快。
一件件的睡衣被甩出了被子……
被窩裏響起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漸入佳境的兩人,誰也沒意識到,房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個小口子,一陣氣流涌動……
汗氣騰騰的兩人,誰也沒意識到,大床的旁邊正冉冉升起一顆小小的腦袋……
王崟焱的進攻很溫柔,和風細雨般,書賾感覺自己正被一隻羽毛騷弄着,漸漸地,漸漸地,就要……
「媽媽!你怎麼了?!不舒服麼?」
兩人的耳旁突然響起一聲炸雷!
嚇得王崟焱汗毛都豎了起來!一個抖擻,手指抽了筋。卻恰恰戳到書賾的某個點上,讓書賾毫無防備的走音□□了一聲。
這更激起了床邊小傢伙的好奇「大樹,你和媽媽在幹什麼?」
王崟焱手指疼的說不出話來,書賾則更慫,在被子裏猛地摟住大樹,把臉埋在她的懷裏蜷縮着,無論王崟焱怎麼示意都堅決不出來,嚴肅的表達了「我有權保持沉默……」的決心。
松果很着急,伸胳膊就要去掀被子,幸虧之前被角被王崟焱的胳膊給壓住了一點點,才使兩人免於赤|條|條的暴露在女兒眼前……
王崟焱此時真想指着某人的鼻子大罵背信棄義!
但是,奈何一隻手在死死的按住被子怕被寶貝女兒「偷襲」,另一隻手……由於之前的「操勞」和鄧大夫的不配合,還沒能……拿出來……
王崟焱咬着牙道「我在撓媽媽痒痒呢。媽媽特別怕癢。」
松果在床下聽到兩人在撓痒痒,便笑了,點點頭有同感,「嗯,我也怕痒痒呢。一撓我,我就笑個不停的。」
王崟焱默默在心裏為兩人抹了一把汗。
「可是,媽媽撓癢怎麼不笑?媽媽還不舒服了呢?」有疑惑就要問出來麼,憋着並不是松果的風格。
懷裏的書賾給臊得滿臉發燒,羞惱之下一張嘴咬住了王崟焱的肩頭——混蛋!都怨你!這可沒臉見人了!
被這母女里外折騰的,王崟焱無比煎熬。她避開女兒的話題,問她,「你不乖乖睡覺,跑過來幹嘛啊?」
被這麼一責問,松果終於記起自己來的目的,她伸手拽住王崟焱身上的被子,小短腿在下面使勁踢蹬着要往床上爬。「我……我要跟……嗯,媽媽睡~」自己來了半天了,大樹都沒有「邀請」自己上床睡,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這把王崟焱嚇得魂飛魄散!被窩裏兩人可是……嘛都沒穿啊!
也顧不得壓被角了,她趕緊伸出手,把松果摁在床邊,不讓她往上爬。「不行!松果乖,你聽我說,明天不想吃紅燒豬蹄了麼?咱說好的,松果自己睡,就做給松果吃。要是松果還像小孩子似的睡覺也要大人陪着,大樹就不給做了啊。」
對豬蹄的嚮往也沒能壓過跟兩人一塊兒睡的決心,松果一邊掙扎着要往上爬,一邊嚷嚷「明天不吃了,不吃了!明天后面明天再給松果做!」
王崟焱一隻手已經快要按不住她了,奈何光|溜溜的身子還被人死死抱住。眼看着這鬥爭就要失敗。她大叫一聲「松果!」倒也唬住了床邊扭來扭去的小人兒。她放輕語氣,哄道「就那麼想跟媽媽睡啊?」
松果癟着小嘴點點頭,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那,你過來睡可以,」被窩裏有隻手在王崟焱腰側擰了一把。「嘶~你也要去把你的枕頭拿過來啊。」
松果一聽,有門兒!扭頭便顛着小短腿兒屁顛屁顛兒奔回自己房間去拿枕頭。
待她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王崟焱瞅準時機,手忙腳亂的從書賾身上爬下來,竄下床,顧不得穿衣服,衝過去,迅速把門關上,「喀嚓」一聲,落鎖。
而後又飛快的回來,胡亂的在床上找睡衣。「開燈,快找衣服!」
書賾這時候也機靈了,聽從指示開了燈,從床尾找到自己的睡裙抓緊時間穿上。
拿個枕頭能有多久?!
抱着枕頭的松果見扭不開房門,便開始邊拍門邊呼叫「媽媽~大樹~快開門啊~!」
啪啪啪!
「媽媽~大樹~快開門啊~!」
「等一會兒,就一會兒~這就來了!」王崟焱翻出一包濕巾,抽出一張,剩下的遞給書賾。
書賾狠狠瞪她一眼,紅着臉接過來。
兩人一番忙亂的清理後,才把在門口的小魔星給放進來。
終於如願以償的在大樹和媽媽的床上「駐紮」,松果樂得眼都眯成了一條縫。臉上還帶着熱潮的書賾無奈的捏捏她的小臉兒,「真能折騰!終於折騰來了!」
松果嘻嘻笑着,摟着媽媽的脖子亂蹭。
「你個磨人的小妖精~!」王崟焱拿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小腦殼兒。
松果賴在媽媽懷裏,堅決不接這個話茬。
看母女倆鬧了一會兒,王崟焱想起什麼,在一旁冷笑道「鄧大夫~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個字啊!」
「什麼?」摟着女兒的書賾不明所以。
「義!義氣的義!」王崟焱沒好氣道。
書賾抿着嘴笑起來。喲,秋後算帳呢。
「是你先胡鬧的。」
王崟焱咬着牙,從牙縫裏出氣,道「哼,倒是我強迫你了哦!」
書賾推卸起責任來毫不臉紅,「我力氣沒你大,讓你得逞了唄!」
「你~!」什麼時候這女人也學了這些無賴行徑?!看着她那得意的神情……怎麼怎麼的……有點可愛呢~
心動之下,王崟焱稍稍湊近了書賾。
在一起也算有段時間,此時王崟焱的那個眼神書賾可是瞭然的很,她趕緊推她一把,嗔道「松果還在這兒呢!你別胡鬧!」
被點名的松果可不理解大樹和媽媽剛才說的什麼,不過,她倒是發現了一個問題。
「大樹,你和媽媽怎麼又穿上衣服了?」
一句話讓王崟焱僵硬了。「什麼叫又穿上了!剛才就穿着!」
「剛才你和媽媽都露肩膀了!我看見了!就是沒穿衣服!」松果不服氣。
「你看錯了!」
松果回頭找媽媽評理,「媽媽,你說你剛才穿着衣服麼?」
「我睡着了。」書賾在枕頭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兩眼一閉,把燙手芋頭扔出去就不管了。
王崟焱「……!」
鄧書賾!你個小人~!——王崟焱特別唾棄她的不講義氣!
「媽媽睡着了~」松果壓低聲音,卻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可是,大樹,你們剛才就是沒穿衣服!」
遇到家裏的小魔星還能咋辦?!
王崟焱只好投降道「好啦好啦,剛才撓痒痒熱了,就把衣服脫了。不撓痒痒了,就不熱了,就穿上衣服了!趕緊睡覺!再不睡你就自己去你的床上去……」
「哼!」松果生氣了,小水桶腰一扭,縮進媽媽的懷裏,留個小屁股給大樹,以表達自己今晚對她「不忠心」、「不誠實」的表現不滿意。
王崟焱憋笑不已。——這個小魔星!
那晚的事,留給松果很多很多的困惑。疑問得不到解答,總在心裏撓啊撓的。
「姥姥,為什麼大樹撓我痒痒的時候我笑得不行不行的,大樹撓媽媽痒痒的時候,媽媽都快哭了?還有,大樹和媽媽在被窩裏撓痒痒為什麼要把衣服脫了?」
作為過來人,鄧母聽到這兒若還不明白的話,這麼多年的鹽算白吃了!
登時氣得恨不能敲死自家沒羞沒臊的混帳女兒,還有那個看似忠厚老實的大樹!
王崟焱晚上要加班,書賾來老媽家蹭飯,剛好就撞到了槍口上。
一進門,在玄關換着鞋,就開始調侃老兩口「喲,咱家這玫瑰花香味兒大的,樓底下走的時候就聞見了!」此時書賾完全不知道自家女兒已經把她和大樹賣了個徹底。
冷不丁的鄧母一個閃身過來,一巴掌就拍到她後背上,打得她都懵了。
「不知羞的東西!好好的孩子也讓你倆給帶壞了!」鄧母咬牙罵道。
書賾也是個聰慧的,瞬間就明白了,臉上也有些抹不開面兒,「她……偷着跑進來……也不是我們……」
鄧母不聽她解釋「再有下回,仔細你的皮!」
一晚上,鄧母就沒給書賾好臉兒,讓書賾一頓晚飯吃得如坐針毯。
晚上回到家,對着王崟焱一頓撒氣。
王崟焱心裏暗嘆「轉來轉去,受傷的都是我~」
之後,兩人都長了記性,即使松果不在家,也養成了睡覺必關門的習慣。於是松果就再也沒得逞。
又過了幾個月,又是松果回家的日子。
晚上,收拾完廚房的王崟焱回到臥室,見書賾在吹頭髮,便順手接過了吹風機。
書賾感慨道「媽媽老說我讓你慣壞了,你說,你總這麼寵着我,偶爾會不會也覺得委屈?」
「委屈?」王崟焱輕輕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頭髮,「哪裏有?自己的老婆不就是要自己寵的麼?」
書賾嬌嗔扭身看她一眼,「哼!越來越會說話了,嘴上跟抹蜜似的,誰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
「不解釋,看表現。」王崟焱呵呵地笑,湊過去輕吻她的臉頰,書賾也迎了上去,於是吻着吻着便成了熱吻交纏,半晌,書賾氣喘吁吁地推開她,「壞蛋~!先別鬧,去把門關了。」
王崟焱眨眨眼,「遵命!」
被窩裏的兩人糾纏在一起,王崟焱的吻慢慢下移……
床邊,又一次久違地豎起一顆小腦袋……
「大樹~!別咬媽媽脖子~!」
喀嚓!
王崟焱嚇得心跳驟停!
——哪裏竄出來的妖孽!
還好兩人此時還算衣着整齊,王崟焱馬上從書賾身上滾下來,打開燈,慌亂坐起來,顫抖着心肝兒問杵在床邊表情很無辜的小魔星「你怎麼進來的!」她明明都關上了門!
原來,早在王崟焱在廚房,書賾在洗澡的時候,松果便溜到了她們臥室的陽台上,去看陽台上種的小黃瓜,後來臨時起意,躲到那裏便不出來了,想等兩人出來嚇她們一跳。
也就這麼寸!並沒發現異常的兩人有了點想黏糊的意思……本以為關上門就萬無一失,卻不料敵人早已打入內部大營……
「大樹,你為什麼要咬媽媽的脖子?」趴在床沿的松果仰着小臉兒,端的是一派天真爛漫。
王崟焱想再來上個幾回,自己絕對會做下病根兒!不是心臟病,就是性|障礙。
書賾想怎樣才能讓女兒守口如瓶,在母親那裏保住自己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