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
九月十五的腳步已經一天又一天的臨近,但神秘的鏡主卻已經消失在了京城之中。
沒有人知道鏡主在哪裏?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必定還在京城之中。
落日的餘暉灑滿了紫禁城的每一個角落,渡上幾許落寞,幾許肅然。
太和門代表着九重天子的威嚴,兩列品級台,看來雖然只不過是平平常常的幾十塊石頭,可是想到大朝貿時,文武百官分別左右,垂首肅立,等着天子傳呼時的景象,足以使得任何人身子裏的血不住的發熱。
這世有無數的奇才異士,英雄好漢,絞盡腦汁,費盡心血,有的甚至不惜拼了性命,為的也只不過是想到這品台上來站一站。
而那高高聳立太和殿,更是氣象莊嚴,抬頭望去,閃閃生光的殿脊,仿佛矗立在雲端。
太和殿連着保和殿,保和殿旁,乾清門外的台階西邊,靠北牆有三間平房,黑漆的門緊閉,窗子裏隱約有燈光映出,黯淡的燈光,照着門上掛的一塊白油大牌,上面赫然竟寫着四個觸目驚心的大宇,「妄入者斬。」
百年皇朝的威嚴使得這四個字落入他人的眼中之後,便不由的擁有了一種神奇的魔力。
斜掛着的陽光順着這塊大牌往上,忽然之間被一個懶散的身影截斷。
銀色的鏡面面具將夕陽的餘暉留在上面,泛出了一抹抹的金黃。金銀交錯之間,一股滄桑和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酒,上好的美酒,醇香,勁道,化為一縷甘泉,自酒壺之中而出,自面具下面的口中而入。在這皇城的最高處,喝着皇城之中珍藏最久的美酒,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
這個季節的京城絕不是一個濕潤的季節,但隨着酒壺裏面的酒越來越少,大殿的周圍已忽然之間開始出現了一層層的薄霧。
這霧氣來的是如此迅速,又如此的詭異。
下一刻,一個聲音已忽然自江風的身前的一團濃霧之中響起。
「鏡主!」
是人隱藏在霧裏,還是霧化為了人形?這一刻,江風只感覺對方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毛髮,都已經和眼前的濃霧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人影,一條淡淡的人影,比霧更淡,比霧更虛幻,比霧更不可琢磨。
他從霧中來,無聲無息,仿佛鬼魂一般。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魂,也許是一個永遠的謎。但江風卻知道,自己眼前的絕不是一個鬼魂。
「閣下姓玉?」
江風看着迷霧之中那仿佛和迷霧融為一體的眼睛,緩緩開口問道。
「不錯,寶玉無理,寶玉不敗,西方之玉,永存天地!」
很平淡的聲音,很囂張的聲音,他很自信,因為他有自信的資本。
西方玉羅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
沒有人知道。
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可是每個人都相信,幾十年來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無疑就是他
他不但身世神秘,武功神秘,還創立了一個極神秘的,極可怕的教派,西方魔教。這些年西方魔教在關外的勢力,實在已經大的可怕。
同樣的神秘,同樣的可怕,鏡主與玉羅剎,終於在此時相遇。
「不知道玉羅剎今日此來,與我有何見教?」
江風已經將空蕩蕩的酒壺隨手丟掉,「咕嚕嚕」的聲音之後,在屋n的邊沿猛然一磕,下一刻,它已經高高飛起。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聲巨響傳出。
「啪」的一聲巨響,這足以嚇人一跳的聲音出現在這裏,卻忽然已經成了天下罕有的一件大事。
無數的守衛蜂擁而至,也許下一刻,這裏就要被圍個水泄不通。
「我希望你能夠在西門吹雪擊敗葉孤城之後離開這裏!」
「離開?去哪裏?」
「天下之大,以你的能力,只要不想被西門吹雪找到,還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遠處的喧囂聲漸漸傳來,江風依舊懶懶的斜着身子,不過,他的眼睛忽然已經盯住了那一團迷霧,冷冷的開口說道「就憑你!」
「就憑我!」
「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瓦片抖動之音仿佛雨季時期突發的暴雨一般,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江風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環繞在他周身那一股股無形的氣勁卻足以將一切敢於靠近的生命絞殺殆盡。
霧越來越大了,籠罩了宮殿,遮蔽了那淡淡的陽光和遠處星星nn的火光。詭異的是,那足以撼動那琉璃燒制的沉重瓦片的氣勁,居然吹不開這淡淡的迷霧。
一指n出,江風的手指平平的伸出,下一刻,斜倚闌珊的身影仿佛跳出了迷霧之中。斜陽倒映,筆直而修長的手指盡頭,一n金光閃耀。看起來安心,慵懶
一隻手,如果說一團濃濃的霧氣凝聚成一隻手的模樣,那你的確要將它當做一隻手來對待。
江風的手指便好似一柄劍,寶劍鋒利,無堅不摧。
但玉羅剎凝聚而出的手,卻真好似鏡中花,水中月。一團迷霧散盡,消逝,而又出現。
「咦!」
當江風的手指與對方接觸之時,卻赫然發現,這一隻手指,還真就並非血肉之軀。而是純粹以霧氣凝結而成。
非但如此,這霧氣似是內家罡氣,又絕非內家罡氣。似是真正的霧氣,又絕非真正的霧氣。其中的勁道剛柔相濟,流轉不息,當真是詭異莫測!
「有些意思!」
江風收回手,也不管那些圍在宮殿之外,面對濃霧舉足不前的皇宮守衛。忽然站起身來,將目光環視了周圍一遭。
終於,江風的眼神之中出現了一絲慎重,他的臉上帶着面具,否則,你一定可以看到,他的臉色也同樣發生了改變。
正所謂夏蟲不可語冬,江湖之中能夠相互妥協的,必定是實力相近的存在。彼此之間巨大的實力差異只會讓一切變得空泛,而現在,江風才第一次認真的將這位神秘的西方魔教之主玉羅剎真正的當做自己的一個對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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