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一劍說完自己的事情後,也問起雲夢非的事情,「你應該不是特意來吃飯的吧,有什麼事嗎?」
雲夢非道,「我來找無名,你能幫我通傳一聲嗎?」
歸海一劍尷尬道,「恐怕不能。我雖然見過無名幾次,但那是在他出來的時候,平常他住在後院,掌柜現在還不允許我去後院。」
雲夢非道,「那你幫我跟掌柜說一說。」
歸海一劍道,「我幫你試試。」
歸海一劍走到掌柜身旁,低聲說了幾句,掌柜搖了搖頭,似乎沒答應,歸海一劍又說了幾句,掌柜臉色微變,朝雲夢非的位置望了望,這次終於點頭。
歸海一劍私聊雲夢非,語氣興奮道,「掌柜同意我進後院了,他讓我去向無名通傳,無名願不願意見你,恐怕要看你運氣了。」
雲夢非道,「謝謝,我覺得他應該會見我。」無名肯定知道自己為什麼來找他,如果拒絕見自己,意思就是要把事情做絕,那時候雲夢非說不得要使些手段大鬧一番了。
片刻後,歸海一劍出來了,這次沒有私聊,直接走到雲夢非身旁道,「老闆同意見你了,你跟我來!」
雲夢非跟着歸海一劍來到後院,剛踏進後院,雲夢非就聽到一個充滿嘲諷的聲音,「你這傢伙,居然敢來找我師父?」
院子裏有兩個人,劍晨以及步驚雲。和雲夢非有仇的是步驚雲,但步驚雲看到雲夢非後只是靜靜打量,看起來完全無動於衷,倒是劍晨立刻表現出對雲夢非的厭惡。
雲夢非沒理會劍晨,反而對步驚雲道,「多日不見,我看你的實力似乎沒什麼長進,是不是無名前輩沒有答應收你為徒?」
步驚雲臉色不變,眼神卻微變,他確實想拜無名為師,但無名遲遲不願意收他。
「既然想見我,為什麼不進來!」屋內忽然傳出無名的聲音。
從步驚雲和劍晨中間走過,雲夢非走進屋內。屋內擺設簡單,沒有一絲奢華,無名身穿一件藍色布衣坐在書桌後面,看起來像在練字。
「見過前輩!」雲夢非對無名稍稍行禮。
無名將筆放下,抬頭看向雲夢非,「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雲夢非道,「前輩何必明知故問?當日前輩在晚輩身上留下一樣東西,晚輩今日特來歸還,還請前輩取回。」
無名盯着雲夢非額頭劍印良久,「當日我不過留下一道劍氣,沒想到已成劍印。劍印對你有益無害,你留着吧。」
雲夢非道,「無功不受祿,還請前輩收回。」
無名道,「你覺得我在騙你?」
雲夢非道,「晚輩豈敢。只是不屬於晚輩的東西,晚輩不想要。」
「好吧。」無名起身走到雲夢非身旁,右手食指點向雲夢非額頭劍印,雲夢非覺得自己體內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抽出。
片刻後,無名收手,「不屬於你的東西我已經幫你除去。」
雲夢非心裏一喜,沒想到無名這麼容易就答應,立刻用手撫摸額頭,然而很快臉色驟變,劍印分明還在,「前輩似乎沒有完全拿走。」
無名道,「我只是幫你將劍印里的邪氣驅散。」劍印吸收了部分火麟劍意,雖然助長了劍印,但也多出一股邪氣,如今這股邪氣被無名驅散。
雲夢非冷聲道,「前輩,你耍我嗎?我是希望你收回這道劍印。」
無名道,「劍印早已完全屬於你,何來收回一說?」
雲夢非道,「這東西是因你而起。」
無名道,「當日我只是對你略施薄懲,希望你改過向善。在你體內留下的劍氣如今早已不在。」
雲夢非道,「但是還有劍意,如今它還變成劍印。」
無名道,「我留下的劍氣雖然也有劍意,但並不多,而且剛剛已經被我收回。」
雲夢非怒道,「那我頭上的劍印怎麼還在?」
無名道,「那是你自己弄出來的。」
雲夢非道,「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自己弄出這玩意兒?」
無名道,「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弄出來的,可否跟我說說。」
雲夢非強壓下火氣,理智告訴他,先弄清楚狀況,這裏面似乎有一些天山童姥也沒發現的問題。
將劍意變成劍印的經過告知無名,無名沉思片刻,忽然道,「問題出在你自己身上。」
雲夢非不解道,「什麼意思?」
無名微微贊道,「你的劍道天賦很高,居然從我的一絲劍意中領悟出屬於自己的劍意。」
雲夢非皺眉道,「你開什麼玩笑,我劍法都沒練過多少,怎會領悟你的劍意?」
無名道,「我留在你體內的劍氣,就好像無根之水,早已被雄霸完全驅散。劍意其實也一樣,本該完全被驅散。但劍意留在你體內,早已被你接受,當雄霸想強行驅逐時,真正反抗他的,不是我的劍意,而是你本人的意志。」
雲夢非臉色微變,當時那種劇烈疼痛,他雖然強行忍耐,但心中又豈會沒有反抗之意。
無名接着道,「你借我的劍意對抗雄霸,那時候我的劍意已經漸漸消散,但同時也被你學了去。」
雲夢非的習武天賦極高,在那種近乎生死邊緣的情況下,這種天賦更是超越極限,劍意是如何抵擋雄霸的雲夢非不清楚,但卻會出於本能的模仿,在雄霸的強大壓力下,屬於雲夢非的劍意雖然沒有完全成型,卻形成了一顆種子。
雲夢非的劍意是模仿無名劍意而成,加上雲夢非並非完全邪惡,心中善念受到無名劍意中的正氣感染,也漸漸融入到劍意中。
之後雲夢非連滅三十七家勢力,殺人的時候,心裏會排斥善念,這部分被排出的善念本來應該消散,但受到劍意吸引,竟然全部融入到劍意中,所以雲夢非的劍意會充滿正氣。
雲夢非道,「可是它為什麼不受我控制?」
無名笑道,「劍印里凝聚了你的善念,可以抵擋你心中惡念。只要你不以惡念去催發,劍印自然會為你所用。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跟我學劍?」
雲夢非頓時想要破口大罵,自己難道成了殺生丸?想要一把殺人劍,結果得到的確實一把救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