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這頓年夜飯可以說是這一年最後一頓飯。
趙瑩和荀曇主持家中事務,見天色已晚。趙瑩嘆了口氣:「回頭讓人留下一份給易兒,我們先開宴。」
荀曇悶悶不樂,自從自己和荀易相認以來,每次過年都是兄妹倆一起。哪怕自己在忙,也必然趕回來。但是自家哥哥卻因為作為神靈,尤其是賜福天官的神職,完全脫不開身。
二人吩咐人設宴,將族中所有長輩以及親眷請入老宅。
荀家這頓年夜飯大擺流水席,只要是荀家嫡系,從茂公以下的子孫,有一個算一個,都會到場。還有荀家列代先人的那些親兵老將,以老宅正堂為主宴,前頭密密麻麻擺着一桌桌大席。
母女二人穿華服趕來,荀鉉正跟他兒子說話。
荀浚前幾日在大陳國突然加官進爵,而今可謂衣錦還鄉,讓老父親面上有光。
荀鉉看到主座上空着的位置,好奇問:「荀易今年不回來?」
趙瑩微微搖頭。
荀鉉知道一些荀易的底細,明白可能是大陳國那邊還有神道諸事牽絆而不能回來,於是安慰道:「男兒志在四方,前幾年的時候浚兒不也經常回不來?」
趙瑩正要說什麼,突然後面風風火火跑進來一個少年。頭戴千珠百祿赤金冠,身着萬福納財大紅麒麟褂,紅唇齒白,意氣風發,堂而皇之坐在主位上。
荀易額頭冒汗,大口把茶水飲盡,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
「這是我第一次作為家主的大宴,又是母子團聚的時候,怎麼能不來?」今天這一頓晚宴必須出席。也虧得荀易想出種樹的法子,總算在晚飯之前將工作趕完。
這頓飯,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用過飯後,荀家備下戲班、請來歌姬,在梅殿中大擺會場。配着紅梅素雪,頗有幾分雅致。
浩浩蕩蕩的人群里三層外三層裹住戲台子,周遭沸沸揚揚的喧鬧聲。荀易和幾位族老坐在一處,趙瑩母女和女眷們坐在一處。
「前幾年你小子成天不着家,而今就算回來,也整天見不到人。」荀錚老氣橫秋:「回頭多在家待着,也好讓我們幾個老人家多瞧瞧你。我們還能看你幾年啊!大家說,是不是?」
周邊荀釗、荀鉉幾人不由大笑。
過節的,大家一個個笑呵呵的,這一年所發生的的不愉快通通放下。
「幾位老人家當然是長命百歲,才好讓我們家興旺綿延。」荀易曾經以司命之力探查幾位老人。至少這幾年中,沒什麼大病大災。
老人們身子骨到底不如年輕人,幾位老人家沒等到子時。在戌時一刻的時候差不多進屋休息。荀易親自攙扶荀塵和荀圭入暖房小憩。隨後,他也沒回梅殿,而是重新返回祥雲瑞海。沒有這幾位老人家在,他這位家主也不需要再陪着誰。
此刻,老天王已經把雲池製造完成。雲池中堆積無數氣泡,旁邊的諸神一個個摩拳擦掌。
「忙了一天,等的就是這個!」
接近年末,福神一脈開始發放諸神自己的福利。
老天王站在雲池上空:「老規矩,依神職履行的情況進行三等劃分。優秀,拿三顆綵球。尚可,拿兩顆綵球。不合格,拿一顆綵球。」
荀易抓過喜羊天官詢問情況。白羊此刻也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甚至連鎧甲都已經套上:「這些綵球都是先天神人製造的寶物咩。是專門給我們的年底福利咩。如果不是有這些福利咩,我們為什麼要拼命幹活咩。」
「敢情老天王要求我晚上必須上來一趟,就是為這個?」荀易這第一年不計算評價,以新人福利可以拿三個。
賜福天官的各種福利化做綵球放置在雲池,哪怕是最差的一個綵球,裏面也都是天神級別的靈物或者神器。
「開始!」隨着幾聲禮炮炸響,籠罩雲池的霧氣悉數散去。諸神有一個算一個,各顯神通沖向雲池。
「這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諸神一窩蜂在雲池中瘋搶,毫無一點神靈的儀態。甚至不少人已經顯出本體,一尊尊身高萬丈的巨人大手揮舞,各式各樣的神獸子在雲池中撲騰。
綵球大小不一,色澤不一,誰也不知道哪個綵球中有什麼寶物。荀易第一次,本來欲求不高,想要站在最後揀幾個綵球即可。
可架不住人群將他往裏推。人聲如潮,後面的人層層壓上,荀易一時不慎,跌入雲池,埋沒在雲池中的無盡綵球中。
密密麻麻的綵球壓在身上,也虧得綵球上面有各種神術防禦,並沒有太多重量。荀易從下往上爬,忽然看到面前有一枚紅色綵球,正要去拿的時候旁邊一隻寬厚的大手直接撈走。
只見獨目神人樂呵呵說:「小子,雖然跟你交情不錯,但這時候可不能相讓。」他收起綵球還不等離開,背後一把玉琴將他砸飛,綵球落入天虹琴主手中。
琴主施施然說:「沒錯,雲池之中不記恩仇,不算因果。大家就圖個樂呵,沾個喜氣。」他收走綵球,又尋覓兩個,直接離開雲池消失不見。
荀易見狀,也準備好好找一找自己需要的東西。可是雲池中的天官太多,前面被一陣陣波濤洶湧的乳巒擠的差點憋死,後面又有好幾位神獸的重量直接壓在身上。
畢竟是新人,沒什麼搶東西的經驗。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大多都要穿上鎧甲。」荀易一臉鬱悶,隨手抓住三個綵球:「我選好了!」
頓時,一道白光將他送出雲池。
這時定眼一瞧,手中三個綵球呈青、紫、赤三色。
先把青色綵球打開,裏面是一瓶散發造化之氣的靈液。球殼自動將相關信息傳遞給荀易:「青華妙天造化玉液,可修補身體傷害,淨化一切污穢。」
「這是青華天尊那邊的靈物?」荀易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隨後打開第二個紫色綵球,裏面冒出一道符籙。「渾天挪移符。綁定地點進行傳送,可使用三次。」荀易想了想,將地點綁定在祥雲瑞海的紫雲島,準備一會兒再下凡一趟:「這東西,對我現在倒是適合。」
第三個赤色球打開,裏面是一把神刀。刀上有白虎之紋,寒意逼人,是一把武神使用的百戰之物。
雲池中的綵球匯聚各種各樣的寶物,全憑運氣去挑。除卻福神所有的各種特產靈物外,還有很多從其他神脈兌換的寶物。
想了想,荀易進入泰乙界。
召來青龍神,將造化玉液遞給青龍神:「走,我們去把經郎和烈融喚醒。至於這把刀……」荀易猶豫一番,青龍知機說:「我有主神賜下蟠龍木,烈融有您的九節鞭,這把刀就給經郎吧。」
「嗯。」荀易掃視泰乙界,此刻的泰乙界也是一副張燈結綵,慶賀新歲的模樣。
「我這幾天忙着天庭的事情,倒是忽略我們自己家了。」荀易二人前往炎谷和朗山以造化玉液助烈融、經郎重塑天人之軀。
他二人有大機緣,如今在泰乙界重新孕育,直接便是天人之體,在泰乙界中堪比天神格位。
將二人喚醒,四人匯聚在功德樹下,荀易笑道:「過年的這兩天我恐怕也沒空來,你們三個單身就一起湊活着過吧。」
青龍翻着白眼:「泰乙界這麼多花仙精靈,怎麼也輪不到我們仨湊活着過。我們就不會辦慶典,想辦法過節?主神你就別操心了。再說,明天天庭大典,我們到時也能去搶紅包。」
今天的紅包福利,僅僅是年歲總結,是正神們的特殊福利。明天是一年之始,同樣有各種慶賀活動。
明天,可是天帝親自去混沌收集元氣,塑造各種天府奇珍贈送諸神。
「比起今天正職諸神的紅包福利而言,明天的紅包可是所有神靈都能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