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婚不散之鬼夫太強橫 138借宿鬼宅

    所有人都是一愣,朝還在被施救的狗蛋腿上看去,烏青的手指印看着觸目驚心,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狗蛋腿上的指印很大,比成年人的手還要大。

    眾人看向那個小水猴子,它的爪子小而瘦削,這不是它手指的印子。

    就在這時,那被救起來的孩子兀的吐出幾口水,接着就是清醒過來,一看到自己爸爸,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水猴子,水猴子抓我……」

    「還說不是這個畜生!」拿鐵鍬的人怒喝,狗蛋被驚得下意識朝那邊看去,看到那小水猴子,便是抽泣着開口道:「爹,是丑娃救我的,他把我綁到自己腰上帶我游上來的。」

    狗蛋話音落下,眾人都是一驚,崔寡婦連忙將小水猴子丑娃擋在自己身後急急開口:「聽到沒,不是丑娃,不是丑娃!」

    「不是丑娃是誰,還能是……」拿着鐵鍬的人一聲怒喝,下一瞬,他卻是被驀然掀翻飛出去狠狠砸到地上。

    一個黑影從魚塘裏面忽然竄出來,滿身黑毛,帶着一身猙獰,一把將那人扔出去,然後便是弓背環視着周圍所有人,發出嗚嗚的低吼。

    「媽啊……水猴子!」

    村民大驚齊齊朝後退去,生怕自己遭殃。

    那水猴子也不理會別的人,刷的看向崔寡婦懷裏的小水猴子,接着便是低吼着朝崔寡婦走去,就要搶她懷裏的小水猴子丑娃。

    崔寡婦尖叫着抱緊丑娃不鬆手,閉眼咒罵着:「你個畜生,這是我孩子,你不准碰他,畜生……你個畜生!」

    那水猴子一把就將崔寡婦扔了出去狠狠砸到地上,驀然伸手去抓小水猴子,可就在它伸手的一瞬,丑娃猛然躥起來呼哧呼哧和他對峙着,眼中半是驚恐半是憤怒,張張嘴,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丑娃……是,人,不要……做你!」

    一旁,被摔得頭破血流的崔寡婦哇得就哭了。

    「你們聽,你們聽,我家醜娃是人,他會說話,他會說話他是人,他是人啊……」

    聽到崔寡婦的哭聲,丑娃扭頭看着她,眼睛紅紅,握拳站在那裏:「娘,不哭……丑娃,乖……」

    崔寡婦一愣,卻是哭的更厲害了。

    就在這時,那大水猴子猛然就朝丑娃抓去,直接拽住他胳膊就要把他拖進水裏,村民都是呆住,崔寡婦發出悽厲的哭聲撲過來想要爭搶,卻被水猴子再次掀翻。

    唐落羽手中銀針滑出,幾乎是與此同時,砰得一聲響……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後就看到,那隻水猴子慢慢轉身,然後……轟然倒下!

    它的頭頂,一個血洞鮮血汨汨……是槍傷。

    是之前救人的青年,他穿着一身戶外衝鋒衣,緩緩收回手裏的獵槍,看起來有些緊張。

    水猴子被打死,周圍的村民在微怔之後便是欣喜不已。

    「死了死了,被打死了……」

    雖然興奮,但這水猴子的屍體看着觸目驚心,有人提議趕緊把它埋了。

    「燒了吧。」唐落羽溫和出聲提醒,頓時,村民們又是一拍腦袋。

    可不是嗎,這水猴子原本就是邪祟玩意兒,被他們打死了,萬一晚上在出個意外詐屍什麼的,那村子裏的人還有活路麼?

    村民忙活開來處理這水猴子的屍體,那中年漢子還在抱着自己兒子不撒手不斷安慰,那邊,崔寡婦看着丑娃,只知道嗚嗚哭着,她的身後站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小孩子反應慢,直到這時,好像才意識到。

    「娘,這是弟弟……」

    崔寡婦哭的更大聲了。

    丑娃小心翼翼又含糊不清的叫了聲哥哥,然後就是看着崔寡婦怯怯伸出毛茸茸的小手,想去給她擦眼淚,待看到自己手背的絨毛,又是蹭一聲縮回去,咿咿呀呀朝崔寡婦說道。

    「娘,不哭……丑娃,乖,不咬人,它……打我,也不咬,娘……說了,丑娃……是人,不……不做,壞事!」

    丑娃艱難含糊卻完整的表達出它的意思。

    原來,那水猴子把他帶走救活後,逼他害人,不聽話就打,可是他記得自己是人,人不害人的……

    周圍還留着的村民都是有些沉默,那中年漢子懷裏的狗蛋搖了搖自己父親的胳膊:「爹,那個妖怪要吃我,是丑娃救我的,以後不要罵他了好不好……」

    「閉嘴!」中年漢子呵斥自己孩子,面色一片漆黑。

    崔寡婦身邊,大兒子海娃晃了晃自己母親的袖子。

    「娘,為啥不帶弟弟回家呢?」

    崔寡婦眼中一片悲傷,她看向四周的村民,跟她視線相對,那些村民都是連忙移開視線。

    「哥哥……丑娃,不回去……丑娃,在家……娘,挨罵,娘……哭……丑娃不回家……丑娃就……在這裏……看你們……哥哥,也乖……」

    小水猴子醜陋的臉上眼睛晶亮,卻是認認真真一字一頓,兩句話說的艱難無比,卻能說清楚意思。

    他不能回去,回去了村里人罵崔寡婦,他就呆在這裏看着自己娘和哥哥,讓哥哥乖……

    崔寡婦看着衣衫襤褸的丑娃,忽然間停止了哭泣,她咬牙拉着丑娃起來,看着丑娃,紅着眼眶開口:「丑娃,你是娘的孩子,當娘的咋會不要自己孩子,讓自己孩子住魚塘和魚蝦住一起……你跟娘回家,咱娘仨收拾了東西,進山住,咱不妨礙別人,娘能養活你倆。」

    說罷,崔寡婦便是低頭看着海娃,柔聲問道:「海娃,咱們跟弟弟住山上,好不好……」

    「山上有狼!」海娃睜大眼,接着就是脆生生道:「我和弟弟一定會保護娘的

    !」

    崔寡婦眼淚又是刷的下來,摟着兩個孩子泣不成聲。

    「在那兒哭啥呢哭,誰說不讓你們回家還是咋地,那是你家誰管得着你啊……」

    狗蛋的父親悶哼哼大聲道:「回去了把你娃看好,不准做壞事,要是誰敢再欺負你們娘仨,有我王麻子在……」

    看到周圍村民不自然的神情,那中年漢子又是作出一副惡狠狠的神情:「要是你這丑東西敢害人,我王麻子第一個不放過他!」

    崔寡婦愣住了,呆呆的環視一圈周圍人,接着就是忙不迭點頭:「不會,不會的,我一定管好醜娃,一定管好……」

    說罷,崔寡婦便是喜極而泣,一左一右拉着海娃和丑娃:「丑娃,走,跟娘回家。」

    丑娃有些怯生生不敢動,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圍的村民,依舊有些猶豫。

    「罵娘……打丑娃……疼……」

    周圍有幾個村民露出不自然的神色,那漢子一把將自己兒子抱起來,惡狠狠看着丑娃:「那兒那麼多事,你娘讓你回家就回家,你今天救了我狗蛋,以後就是我半個娃,誰以後敢打你,先問問我王麻子同不同意!」

    說罷,便是抱着自家狗蛋走在前面,回頭看着崔寡婦:「還不趕緊跟上,等着天黑了餵狼呢?」

    崔寡婦渾身一震,紅着眼眶連忙跟了上去。

    丑娃起初還有些膽顫,小心翼翼看着四周畏畏縮縮走着,慢慢的,看到沒人打罵他,緩緩放了心,然後就是興奮不已,緊緊拉着崔寡婦的手,仰頭問道:「娘,丑娃衣服……破了……能穿哥哥的不?」

    崔寡婦含着眼淚點頭:「娘給你買新的,給你們倆都買新的!」

    一眾村民緩緩散開,唐落羽還站在那裏,有些失神。

    看着那孤兒寡母仨人,她傷感之餘,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扭頭看向敖玥,唐落羽有些緊張忐忑:「你說……咱倆以後生孩子了……會是什麼樣子?」

    敖玥的面色瞬間變得一片漆黑,低頭看着唐落羽,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看到水猴子聯想到爺了?」

    唐落羽一怔,頓時失笑,連忙搖頭解釋:「沒沒,爺您別多想,小的也就是好奇……您可是堂堂龍族,論起物種相近,那水猴子也是跟小的更近點您說是不……」

    唐落羽笑嘻嘻說好話,敖玥仰着下巴一臉「你知道就好」的神情。

    「放心,跟了爺,只會讓你以後生的幼崽更高級……」

    唐落羽頓時無語扶額……幼崽……好吧!

    「二位也是要進這日不落山脈裏面去?」

    一個男聲響起,唐落羽與敖玥看去,是剛剛救人後打死水猴子那個年輕人,一身戶外裝備稍顯老舊,不過還算裝備齊全。

    視線落到那人臉上,唐落羽和敖玥對視一眼,然後就是看着那人:「你也要進去?」

    那年輕人有些憨直的搔了搔頭:「是啊,我自己一個人,兩位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唐落羽勾唇:「當然可以,只是,我們兩個人也沒有什麼經驗,幫不上你什麼忙,萬一還拖你後腿了……?」

    聽到她說願意,那年輕人微微一怔,接着就是笑開來,微黑的膚色顯得一口牙特別白。

    「沒關係,有我啊,我……嘿嘿,我自己一個人覺得沒意思,就是想找同伴……」

    年輕人笑嘻嘻:「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好!」唐落羽點頭。

    那男子便是背起地上的背包,在前面給她們帶路:「走,出發咯……」

    唐落羽與敖玥對視一眼,跟在那青年身後,朝山脈深處走去。

    青年自我介紹叫蕭何,唐落羽給她和敖玥也作了自我介紹。

    蕭何說他以前也沒來過這裏,只是卻能看出來,他對這裏似乎很熟悉,也不見他怎麼查看地形,一直就那麼隨意朝前走着,好像走了很多遍一樣,有時候遇到分岔路口,他就會停下來,拿出一張應該是地圖的紙看一看,然後伸手朝前一指:「這邊。」

    這樣一路走下來,竟是沒怎麼停頓,異常順利。

    日不落山脈本來就陰沉,太陽落山,很快天就黑下來了,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紮營地點,蕭何往四周看了看,沉聲道:「再走一段,還是沒地方的話我們就就地紮營,山里晚上太危險,不能繼續走。」

    唐落羽和敖玥對視一眼沒有反對,緊跟在蕭何身後。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蕭何忽然一聲歡呼:「有一家人,我們說不定可以借宿!」

    唐落羽蹙眉朝前看去,只見,一片坡地上面,有一院青磚大瓦房,雖然樣式老舊,看起來倒也乾淨整潔,房門口,兩棵老槐樹枝繁葉茂在幽暗的閃光中張牙舞爪。

    讓唐落羽詫異的是,那家人好像在辦喜事,門口張燈結綵,還停着一頂紅色小轎。

    「太好了,有喜事,我們去說句吉利話說不定還能吃頓喜酒。」蕭何神經大條哈哈大笑起來,完全不覺得這深山老林中出現一個院子,而且還在大晚上辦喜事有什麼不妥之處。

    唐落羽嘴張了張,終是沒有出聲阻攔,就看到蕭何興致勃勃要朝那家走去。

    沒走幾步,那家門口好像有人看到他們了,接着便是有一個身影挑着燈籠照明,朝他們這邊走來。

    看到主人家過來,蕭何嘿嘿一笑也不再冒失朝前,退到唐落羽和敖玥身邊便是嘻嘻到:「瞧瞧,這山里人就是熱情淳樸,專程過來請咱們了。」

    唐落羽頓時滿臉無語。

    那道身影走近,三人才看到,是一個青衣童子打扮的少年,夜色瀰漫開來,童子面孔被他手中的燈籠映的有些青白,抬頭看了眼三人,淡淡開口:「聽到貴客說要借宿,正好今日家中有喜事,家主讓我邀請三位去喝喜酒。」

    少年說話的聲音冷冰冰一片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情緒變動,蕭何卻像是看不出任何一樣,興奮的道謝後便是不斷催促唐落羽和敖玥:「走吧走吧,主人家都這麼熱情了,不好讓別人久等,快走快走。」

    唐落羽沒有出聲,跟着那帶路童子便朝那一戶院子裏走去。

    進了院門,三人就看到,露天擺了十幾桌酒席,上面已經坐滿了賓客,正在興致勃勃的吃喝說笑,看到他們三人走進來,那些賓客眼中具是露出高興的笑意……高興到好像都有些興奮。

    這麼多份異常熱情的眼神,讓蕭何也有些不適,連忙給那少年說道:「我們就在屋裏簡單吃點東西就行,就不出來打擾大家了。」

    那少年緩緩停下來,轉身冷冷看着蕭何,一直看到蕭何表情都有些凝滯了,才是慢慢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接着便把三人帶進了屋裏,屋裏只有三個穿着短卦,五大三粗的漢子在圍着火堆烤火喝酒,看到少年帶進來三個人,便是熱情不已的招呼他們坐過去。

    「不錯不錯,可以烤火,你們還別說,這山里到了晚上還真是冷得很,冷風嗖嗖的……」蕭何一邊搓着胳膊一邊笑嘻嘻的就坐到了那三人旁邊伸出手去烤火,還不忘回頭招呼唐落羽和敖玥:「坐過來啊,你們不冷嗎?」

    唐落羽擺擺手:「不冷,我們就站這裏,沒關係。」

    蕭何撇撇嘴,也不再理會他們,自己在那裏烤火。

    唐落羽朝院子裏面看去,掃視一圈,便是暗暗提了提唇角,再回頭,就看到火堆邊那三個壯漢,笑眯眯的視線都集中在蕭何的脖子上,那眼神……熱情到不像話。

    「新娘子來了麼?」

    外邊忽然傳來一陣鼓樂吹打聲,蕭何便是興致沖衝起身站到門口朝院子裏看去,只見,院子裏,一個女人,穿着紅裙,卻沒有蓋蓋頭,面無表情,被兩個賊眉鼠眼的乾瘦婆子攙扶着走出來,走到院子裏面佈置的喜堂前面。

    喜堂是一張蒙了紅布的桌子,上面放着盤盤碟碟,裏面是果蔬,香爐裏面三根粗壯的香正在燃着,喜堂前,一個穿着唐裝的男人,滿臉橫肉,正喜不自勝看着面無表情的新娘。

    新娘看起來有些麻木,被兩個婆子按着拜完天地,新郎官似乎很高興,一揮手朝院子裏的賓客喊道:「大家吃好喝好,一會兒還有壓軸菜啊!」

    頓時,院子裏的賓客就歡呼起來,蕭何揉了揉眼睛忽然回頭看着唐落羽:「你你們看那新娘子說啥呢?」

    唐落羽挑眉。

    那新娘看着他們三人,視線最後落到蕭何身上,眼中驟然一亮,嘴張開在說什麼,可是卻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蕭何還想再看,就見將他們引過來的少年童子又走了過來,看了眼蕭何和唐落羽敖玥,然後伸出手,將門從外邊閉上。

    蕭何頓時臉一皺。

    「辦個婚禮還不讓人看,真是小氣!」

    蕭何不滿的撇撇嘴走回來坐到火堆邊繼續烤火,然後偷偷四處張望着,那眼神很明顯:怎麼還不見送吃的來?

    他那大大方方的坦然樣子,讓唐落羽一陣無語。

    敖玥根本連看都懶得看蕭何,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抱着唐落羽,在一個木凳子上面坐下來,拍了拍她,聲音低沉:「你要不要睡一會兒,有我在。」

    唐落羽回頭看着男人俊美不凡的面孔上隱隱的霸氣,有些失笑,又有些感嘆。

    明明已經將修為封住,和一個三腳貓江湖散修一樣,可他看起來還是那副臭屁樣子,好像天生就帶着一副「老子不說,但是你們也應該知道,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神情。


    「我不困。」唐落羽剛說完,就被敖玥按着腦袋一把按到肩膀上面,不容分說道:「我覺得你困了。」

    唐落羽頓時好笑:「好的,那我就困了吧。」

    說罷便是閉上眼不再理會什麼。

    一切有他在……

    沒過多久,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唐落羽睜開眼,就看到三個壯漢中的一個上前去開門,門口是那個少年,少年身後有跟着一男一女。

    「又來新的了。」少年沒有表情說完話挑着燈籠轉身離開,那一男一女神色淡淡朝裏面看了眼,走了進來。

    「哥們兒也趕路呢啊,來來,烤火……」蕭何好像對人都很熱情,也不管人家理不理他。

    這一男一女進來,那三個壯漢好像也喝夠了,起身粗聲粗氣說道:「你們先坐,我們去給你們拿飯。」

    然後便是直接朝外面走去。

    蕭何在後邊嘀嘀咕咕,讓外邊的人吃完才給他們拿,該不會是拿剩飯剩菜吧,結個婚還這么小氣。

    嘀嘀咕咕的沒人理他,蕭何便是悻悻的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烤火,烤着烤着就發現了不對。

    「哎你們有沒有覺得,咱們剛才在外邊的時候也沒這麼冷啊,怎麼反而進了屋裡冷得發慌……還有,你們看,這火怎麼好像沒溫度啊。」

    蕭何把自己的手小心翼翼伸到火焰上面,嗖的縮回來,然後便是睜大眼看向唐落羽:「真的沒溫度!」

    唐落羽無語挑眉。

    才發現不對麼,難道他剛剛不覺得,那喜堂看起來根本就是個靈堂!

    那帶他們進來的少年,就是傳聞中的引魂童子,傳說是暴死荒郊野外成為孤魂野鬼的童子,他們孤立無援又能力低微,很容易被一些山精野怪欺壓最後成為附庸,為虎作倀。

    蕭何怔怔的坐在那裏,想了想,便是起身一路小跑到唐落羽和敖玥身邊一屁股坐下,乾笑着道:「我也不烤了……要不,咱們還是出去吧,我背包有帳篷,咱們……」

    蕭何話沒說完,門砰一聲被推開了,一個壯漢帶着一股冷風走進來,端着個托盤,托盤裏面放着五碗米飯,只有白米飯,沒有菜。

    「吃飯……不是嚷着要吃飯!」托盤首先就被遞到蕭何面前,蕭何眉頭緊皺看着那晚白米飯,訥訥開口:「大哥,這……是不是壞了?」

    那米飯看起來灰撲撲髒得很,而且上面還有一些蟲子在打滾,米飯上還有煙灰,看起來明顯放的時間不短。

    「廢話真多,讓你吃你就吃,吃了好上路!」

    「上路?」蕭何怔怔抬頭:「大哥……不留我們住宿麼?」

    唐落羽幾乎要笑出來了,這蕭何也真是夠粗枝大葉,都這時候了,還問人家要不要留他住宿!

    「清明鬼火、斷頭飯!」你們家主人胃口真大,還想一次把我們五個都吃了啊?

    剛進來的一男一女中,那個女的幽幽開口。

    頓時,端着飯的壯漢面色就變了。

    原本只是滿臉橫肉,現在,竟是在瞬間便的烏青一片,眼珠似乎都要爆出來了,看了看那一男一女,端着那飯就要朝他們走去,然後就看到那女的刷的抽出一把金錢劍。

    原來是個道士!

    壯漢砰一聲扔了托盤和飯,直接沖了出去,屋子的門哐一聲被閉上,蕭何猛然一怔,接着就是跳起來:「娘的,撞鬼了!」

    說着一把拾起來就要朝外逃,下一瞬,就被一把金錢劍橫着攔住。

    「惡鬼騙人一旦被戳穿,那就是不死不休,你現在出去,他們都在院子裏等着,就等你出去呢!」

    蕭何頓時滿臉蒼白,下意識看向唐落羽和敖玥。

    敖玥乾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唐落羽低聲開口朝蕭何道:「先別慌,這兩位大師既然敢進來當然就有本事處理,先看大師怎麼說。」

    那兩人朝唐落羽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接着就是朝蕭何傲然開口:「好好待在屋子裏,現在這裏才最安全!」

    說罷,那兩人對視一笑就朝外邊走去,叮囑蕭何要把門關好。

    「天亮之前,聽到誰叫門都不要開!」那男的叮囑蕭何,而後,兩人走出去,蕭何連忙從裏面將門插上,回頭滿眼驚恐的看着唐落羽兩人。

    「你們……」蕭何吞了口口水:「你們不害怕麼?」

    「怕啊……」唐落羽看着蕭何,一臉正色道:「但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要是害怕他,他就會偏偏要欺負你,一旦你不怕他,其實他也就和一個阿貓阿狗差不了多少,所以,氣勢很重要!」

    蕭何微微一怔,接着便是朝唐落羽豎起一根大拇指,吞着口水:「你厲害!」

    他從旁邊拉過一個凳子直接把門頂住,視線掃過去,這才反應上來:「這不是祭奠死人的飯麼!」

    原來剛剛那些鬼魂竟然想騙他們吃陰食兒。

    「你剛要是吃了,即便今天不死,出去後,無論走到哪裏,他們都能根據你吃的這碗飯而找到你,弄死你,所以,這也叫斷頭飯!」

    唐落羽好心的給他科普。

    就在這時,外邊忽然狂風大作,一片鬼哭狼嚎聲,中間還隱隱夾雜着那一男一女道士的聲音。

    慢慢地,鬼哭狼嚎聲中又出現了一些吱吱的慘叫,好像是什麼動物受傷了在嗤嗤的發威,外邊狂風大作,伴隨着樹幹噼里啪啦被折斷的聲音,屋子裏面,蕭何聽得全身顫抖,吞着口水再不敢出聲。

    半晌,一切動靜才慢慢小了,蕭何面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拍着胸口不住呼吸,明顯被嚇得不輕。

    「砰砰砰」敲門聲忽然響起,那個男道士的聲音傳來:「處理完了,開門!」

    蕭何一咕嚕拾起來連忙將凳子挪開。

    唐落羽「別開」兩個字響起的時候,蕭何已經興奮的將門一把拉開,接着就是猛然愣住。

    只見,門外的院子早已經消失不見,一片黑茫茫的濃霧,什麼都看不見,只在門口處停着一頂紅色小轎,轎簾被看不見的手掀開,直直對着蕭何。

    蕭何僵在原地滿臉驚恐看着轎子裏面坐着的那個女人,女人端坐在轎子裏面好像不能動,滿臉驚恐的張嘴給他說着什麼,可是他就是聽不見,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識想要靠近轎子聽清楚,下一瞬,就被人一把拽回去。

    一把將蕭何拽回來,敖玥飛起一腳就踹到那轎子上,沒有什麼內息的純物理攻擊,將那轎子踹的向後一仰差點翻了,唐落羽緊跟着上前將門一把關上,一張符紙拍到門上,直到這時,蕭何才回過神來,兩股戰戰看着兩人。

    「我聽到……我聽到是……」

    唐落羽淡淡看了他一眼:「天還沒亮。」

    蕭何一個激靈,這才想起來,那兩人臨走前交代過的,天亮之前,聽到什麼都不要開門。

    連滾帶爬靠到兩人身邊,蕭何吞着口水戰戰兢兢問道:「你們也是道士?」

    唐落羽點頭:「散修,會一點點小伎倆。」接着又是挑眉不解看着蕭何:「你什麼都不懂,也敢來這裏?」

    蕭何吞了口口水,眼裏閃過一抹濃濃的哀傷,接着就是拿出背後的搶,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給唐落羽解釋:「我身手好,槍法好,所以以為自己不用怕。」

    唐落羽頓時無語。

    蕭何悻悻的看了眼敖玥,嘿嘿乾笑着:「當然,沒有他身手好。」

    他剛可是看到了,這男人什麼話也不說,一腳就能把那鬼轎子給踹翻。

    外邊的動靜又大了,就像是那些陰魂厲鬼不甘的絕地反擊,蕭何吞着口水看着唐落羽:「你們不出去幫他們?他們是不是那些鬼的對手啊?」

    唐落羽斜眼睥睨着他:「不放心的話你去看看?」

    蕭何悻悻吞着口水不再出聲,縮到一邊等天亮。

    不知過了多久……門縫裏終於刺進來一縷亮光,蕭何像是等了好久,一把拾起來朝門走去,走到門邊似乎有些後怕,回頭看着唐落羽小心翼翼問道:「你說,這天亮了會不會也是鬼魂的障眼法?」

    雞叫聲響起……唐落羽抬眼:「開門吧,沒事了。」

    她一個晚上都懶懶靠着敖玥打盹。

    這個男人很多時候都是一語不發的沉默,可是,只要他在身邊,她總是無比的踏實,就像現在,他們兩人都封了功力,明知道敖玥現在和自己一樣,也沒多少本事可使,可她就是覺得莫名其妙的安心。

    只要是這個男人,她就覺得,他,是無所不能的。

    她起身,敖玥也跟着起來,一整晚,為了摟着她讓她靠得舒服,敖玥一晚上姿勢沒變,好像也不覺得難受,站起來牽着唐落羽的手朝外走去,三人一步跨出,眼前景物就變了。

    身後的房子瞬間消失不見,他們原來所在的,是兩棵老槐樹中間的空地,空地上還有一堆燒過的紙灰,能看到一些沒有燒盡的陰鈔麻紙。

    那兩個道士累的坐在地上喘氣,衣衫破爛滿身狼狽,可是,在他們的周圍,躺了一地的屍體。

    有幾尺長的灰老鼠,黃皮子,還有粗壯的蟒蛇……甚至還有幾個破碎的紙人,地上還有幾堆不知道什麼灰燼。

    「怎麼樣,我們厲害吧!」男道士喘了口氣笑嘻嘻道:「你們呆的那屋子裏是老槐樹的氣息範圍,老槐樹容易招陰,可自身厲害,那些邪祟不敢在它樹根前造次的,還好你們反應快沒被勾出來。」

    那女道士喘着氣搖頭站起來:「別賣嘴了,我都快累死了。」

    蕭何有些怔怔的看着這兩人。

    昨晚見到的時候,這兩人分明不苟言笑滿身冷厲,怎麼這時候這麼笑呵呵好說話。

    仿佛看出了他的異樣,那女子挑眉:「對付那些欺軟怕硬的惡鬼山怪你就要有氣勢,你氣勢強了它們從心裏也會怕你幾分,這叫什麼,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懂不懂?」

    蕭何嘿嘿一笑:「這個我懂,嘿嘿。」

    「切!」女道士不屑冷笑,接着就是有些好奇:「你們是要去……?」

    蕭何嘿嘿笑着拿出自己的地圖:「我要去這裏,二位呢,咱們是不是一路啊,要不要通行?」

    看到他拿出來的地圖,唐落羽發現,那兩人也愣住了,蕭何也意識到什麼:「二位真的要去那裏?」

    原來竟然是同一個目的地。

    唐落羽眼底閃了閃,似笑非笑:「相同的目的地,你們該不會也是相同的目的吧?」

    「不是!」

    那三人竟是齊刷刷開口,明顯很確定,自己的目的和對方的不一樣,話音落下,三人便是奇怪對視,而後,蕭何越發高興:「既然目的不衝突,那咱們一起走吧,也是個伴兒!」

    那一男一女的道士對視一眼,再看了看蕭何,有些猶豫:「目的是不衝突,可是,你會什麼啊……帶着你豈不是個拖累?」

    蕭何面色一紅,倏地拿出搶來,看也不看反手一槍,砰一聲,正從幾人頭頂飛過的一隻鳥普通落了下來,身上一個血洞。

    這一下,連唐落羽都有些吃驚了。

    難怪他說自己槍法好,什麼都不懂有也敢來這裏,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那兩人被蕭何的槍法鎮住了,也不再懷疑什麼,當即便覺得一路同行,五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紹。

    那男的叫杜清,女的叫劉婉,都是道家散修。

    五人正準備離開繼續向前,蕭何忽然一拍腦袋驚叫一聲:「對了……」

    「什麼對了?」杜清不解看着他。

    「那新娘說的是『救我』,對,那新娘是讓我們救她。」

    他忽然想起來那紅衣新娘對他說話的口型。

    杜清與劉婉也是愣住,唐落羽挑眉看向柳樹下,那裏,有一座新墳。

    原本幾人並沒打算做什麼,可是,蕭何十分確定那昨晚鬼結親的新娘子是在求救,他從自己背包裏面拿出一把兵工鏟,幾下就把那新墳給鏟開了……唐落羽幾人站在這邊看着,然後就聽到蕭何發出一聲驚呼。

    「快來……」

    蕭何發出驚呼聲,這邊幾人對視一眼走過去,只見,那被蕭何掘開的墳墓裏面,薄棺材打開,裏面,赫然就是昨晚那個紅轎子裏面的新娘。

    這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紅色對襟夾襖群,像是鄉下新娘打扮,而緊接着幾人就發現,那女子竟然還有呼吸。

    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讓幾人都是驚呼出聲。

    蕭何連忙將那女人從棺材裏面抱出來,急救了半晌,那女人才是長長吁了口氣,睜開眼……剛一睜開眼看到蕭何,便是哇一聲哭了。

    那女人醒來後喝了蕭何背包裏面一瓶水,吃了一塊壓縮餅乾,才慢慢回過神來,接着就是講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她不是這裏的人,或者說,她不記得自己是哪裏的人了,只記着,自己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山里,然後拼命想走出去,卻沒辦法走出去,飢腸轆轆,又生了病,最後暈乎乎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她發現好像有山民發現了她,然後就聽到那些人說,反正是外來的,丟了也沒人知道,眼看着進氣多出氣少了,還不如賣給別人配了冥婚去。

    頓時蕭何就是破口大罵起來,什麼狗日的鄉民,好好的活人埋了配冥婚,改天抓到了一定要一槍一個全給蹦了。

    那女人只記得自己名字叫林沖,其餘的一概不記得。

    聽到那女人的話,蕭何明顯愣了愣,接着,眼中便是湧出一股子憐惜勁兒來,回頭看着唐落羽幾人:「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不能丟下她。」

    唐落羽看到敖玥的視線皺眉從這幾個人身上掃過,沒有開口,她輕笑一聲:「那就帶着吧,不然再被抓回去活埋了怎麼辦。」

    蕭何頓時面色一喜,那兩個道士,杜清和劉婉也沒有反對,於是,成了六個人一起朝前走。

    日不落果然不愧是傳聞中的日不落,一路往前,越是靠近深山,越是陰沉沉看起來散發着森森寒意,即便是大白天,山脈里也是被濃密的陰雲籠罩着,沒有昏暗無比,像是黎明或者傍晚時分的光線。

    而且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時不時還會遇到個大蟒蛇之類的猛獸,不過多虧了蕭何的槍法,倒沒讓他們因為這些山林猛獸而被阻擋。

    體現到自己的價值了,蕭何也是喜不自勝,一步不離的照顧着面色有些白的林沖。

    說來也怪,那林沖說自己之前的生了重病的,可是再被從墳墓里刨出來,雖然還是有些虛弱,可是倒也沒有生病的跡象,否則,幾人再帶一個病號,在這裏也不好走。

    唐落羽和敖玥走在最後面,看着前方一行人,兩人對視一眼,勾唇一笑,竟是帶着積分輕鬆愜意。

    之前從林立那裏得來的地圖,也沒什麼用處了,因為這幾人的目的地,和他們相同。

    都是傳聞中被后羿射下來的太陽墜落的地方——滅日塚。

    ------題外話------

    快端午了……緬懷先輩的同時,也可以吃綠豆糕了,嘻嘻……乃們喜歡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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