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感化反派的正確姿勢
第二十五章琳琅
楚珩看着,下意識的伸手握住許念那一小截手腕,等入手,許念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晃了晃自己被握着的手腕:「怎麼了,師兄?」
楚珩十指在他腕上圈了一下,心裏暗想,大概是看師弟生的好看所以想摸一摸碰一碰他,嘴上端着正經回道:「小時候你身上好不容易餵出點肉,怎麼現在又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
許念目光落在被抓着的手腕上,心想到哪有那麼誇張只剩下一把骨頭,那不就是骷髏架子了,又想到餵胖了幹嘛……宰了過年吃啊!
&現在正是長個的時候。」許念往回抽手,「吃再多也留不住肉,就跟小樹抽條一樣都用來長個了。」
許念這樣說着,瞅了眼楚珩笑起來:「我以後也許能長得比你還高呢。」
楚珩那邊反手改成牽着他的手,施施然的和牽小孩一樣朝前走,許念被他牽着,倒也沒覺得兩個半大男孩這樣太肉麻。
九歲那年遭了一次劫,他長達一年都走路不太穩當,這麼些年都是靠楚珩照看着長這麼大的,小時候不是被楚珩背在大籮筐里,就是牽着他的手,楚珩真的是做到師兄如長兄,長兄又如父。
&兄。」許念任由楚珩這樣牽着他的手,喊了一聲。
楚珩去看他,許念笑道:「我就是想這樣喊你一聲。」
楚珩搖搖頭:「你都多大了。」
但心底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兩個少年這樣牽着手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好時光,也單純明媚像是晨露般剔透。
等兩人剛一進南園,先入眼的倒不是石桌邊坐着的江雲子、齊思遠和風鈴兒,而是一片在陽光下盛開的黃色小花,佔了小半個院子,還有很多零零散散的開在四周。
正是五年前風鈴兒種下的蒲公英,開得極盛不說,而且每次蒲公英種子四飄,有些還是落在這院中,這些蒲公英已經不知傳承了幾代了。
&兄!念念師兄!」
風鈴兒依舊第一個咋呼,站起來揮手喊道,小姑娘如今年芳十二歲,雖然看着還是黃毛小丫頭一個,但是比起小時候的肉呼呼,現在看着也有了些纖細的少女之姿。
只是那鬧騰的性格仍然十年如一日的不曾改變。
見楚珩許念走進,兩人還牽着手,風鈴兒就羨慕:「為什麼我就沒有一個感情這麼好的師兄或者師弟?換成師姐師妹也行啊!」
觀星峰一水的單身漢子,就風鈴兒一個丫頭,她同輩份的師兄最小的一個年齡也是她的兩倍,全峰上下就她一個當年被范清讓從山裏面撿回來的女娃娃。
觀星峰眾人雖寵她,但到沒有人與她像楚珩許念這樣年齡相近的師兄弟這般親昵的人。
齊思遠到是直接指出問題所在,眼神落在楚珩牽着許念的手上,有些頭疼,還有點牙酸:「你們兩個又不是姑娘,兩個半大小子牽着手,不覺得娘唧唧的嗎?」
許念想了想,覺得小師叔說的挺有道理,這才把手抽出來。
楚珩覺得這有什麼,許念現在就算十五歲了,也長高了許多,但在他眼裏許念還是當年需要他背在身上,不能離人的那個小孩。
他害怕孩子摔着磕着碰着,牽着手走路有什麼不對。
齊思遠大概看出楚珩眼中的理直氣壯,吸了一口氣:「我一直說我當年養你跟養了個兒子一樣,現在風水輪流轉,真是輪到你體會當爹是什麼感覺了。」
&占我口頭便宜。」楚珩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去看江雲子,江雲子從五年前閉關出來就開始修閉口禪,看着他們幾個小輩吵吵鬧鬧,臉上看得樂呵呵的。
許念和楚珩對着師父乖了些,開口喊了聲,江雲子伸手遞給許念一枚玉簡,許念接過來,將玉簡貼在額頭。
他現在只有鍊氣期六層的修為,做不到神識外放,只能這樣查看玉簡內容,等看到「無情道」三個字,驚了一下,便知道這是霍家無情道心法了。
江雲子比劃到,為師不日將要再次閉關,在這期間你如果悟入下一境界就可以開始練無情道心法。
許念忍不住去看楚珩,楚珩對他點頭:「我當年也是進入『悟本心』境界,師父才將有情道心法交給我。」
江雲子這時又比劃到,心法只是輔助,這兩部心法也是脫胎於上清道義,你們切記上清道義才是基礎。
許念彎身謝過師父,這也相當於江雲子給他的生辰禮物了,那邊齊思遠起身,從儲物袋中抽出一把長劍,劍鞘劍柄通體銀色,但奇怪的是陽光打在上面並沒有炫目感,這把劍尚未出鞘,但是已經無形的散發出一陣氣息。
是一種很冷,很冷的氣息。
許念看着,心中冒出這樣的念頭,齊思遠把劍遞給他:「也不知道送你什麼,想來想去,阿珩有破軍劍,現在你也長大了,也該是可以碰開刃之劍的時候了。這是上古一位隕落的大能遺留之物,因緣之下落到了我手中,如今便轉贈與你。」
許念謝過齊思遠,鄭重的接過這把劍,入手比木劍稍重,他微微的拔出劍身,此劍剛剛出了一點鋒,那種寒凜的氣質更加明顯。
只是目光落到劍身靠劍柄的地方,看到「琳琅」二字,突然間這絕對是見過血的劍,就氣質無端的溫柔了那麼一點。
這二字,與這把劍給人的感覺真是太不搭了。
風鈴兒和楚珩都湊過來看,也看到這二字,觀星峰書多,雜書更多,風鈴兒第一個出聲:「琳琅劍!不會吧!竟然是這把劍!」
楚珩和許念見她似乎知道,都去看她,風鈴兒頓時得意起來:「上古有大將名軒,破城殺萬人者以殺入道,其劍名為琳琅。」
說到這裏,小鈴鐺突然頓了頓,嘆口氣,稚嫩的小臉上故作滄桑:「這位以殺入道的大能,他的妻子名字便是琳琅,只是他的妻子不僅是位凡人而且死的還很早,將軍軒的劍原本無名,妻子死後他便在劍身上刻下琳琅二字。」
&說是用情太深,劍名為琳琅,他每時每刻此劍常伴身邊,便仿佛是妻子還伴在身邊。」風鈴兒說到這裏,臉上生出羨慕之情,好像是羨慕琳琅這位女子能有如此深情的丈夫。
她隨即又皺起眉,努力回想着什麼:「把已逝的妻子之名用作劍名,書上說這叫,叫以情寄物,寄託了妻子常伴他身的美好願望?」
許念指尖輕輕觸上「琳琅」二字,劍身是一種暗色的銀色,不知材料是什麼,他先是說道:「這位大能以殺入道,這把劍下想必人命無數。」
&是以妻子的名字來命名於劍……」許念不知道怎麼評價,「到是又多出了幾分溫情。」
齊思遠那邊還真不知道這劍來歷,他是從上清峰的倉庫里扒拉出這把劍的,試了試發現是把絕好的劍,沒想到這劍曾經的主人竟是以殺入道,剛剛說的話也是信口胡謅,現在還能不能把劍收回來……
楚珩那邊拿出自己的破軍劍,破軍通體漆黑,劍如其名主殺伐,許念的這把琳琅劍如果沒有「琳琅」這個典故,和楚珩的破軍劍到是一對兒,都是因殺戮而生的劍。
&們比劃兩下?」
楚珩抽出破軍,對許念說道。
許念持木劍練上清十八劍式整整六年,現在得了把開鋒的劍,一直都看着安靜乖巧沒有銳氣的半大男孩,這次難得的露出一點少年的鋒利。
他拔出琳琅,做出了上清十八劍式第一式滄海起明月:「還請師兄多多指點。」
齊思遠在一邊看着,就知道許念其實是很滿意這把琳琅劍,想把劍收回來的話也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