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覺得這去茅房的路還真遠,再不到的話,我可就是憋死了。」
「到了呀。」
到了,靈雅公主到處看了看,也沒有看到什麼茅房,更沒有聞到有什麼異味,還以為這是姚思思在騙自己的,但當姚思思指着一片低矮的小樹林時,奇怪的看了姚思思一眼,不會她看出自己並不是真的想要去茅房吧?
姚思思沒有懷疑,畢竟東宮的茅房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靈雅公主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覺得奇怪。
拉着靈雅公主的手,往裏面走去,用手指了指那被她改良過的茅房,「那,你快點,看到那旁邊的水了沒有,記得上完之後,自己用水沖乾淨。」
姚思思說完之後沒有停留,直接往外面走去。
要不是這人是靈雅公主,她還不會親自解說。獨自在裏面的靈雅公主看了半天之後,才多少能明白這裏的不同,她原本只是一個藉口,看到這樣的地方,縱然是原來就一直大膽的她,還是第一次覺得有些不習慣。
在外面的秋桃當看到姚思思出來之後,立刻拉着她往旁邊走了幾步,拉着姚思思的手,立刻在她的手心上寫下幾個字,開始姚思思並沒有在意,當秋桃寫完之後,姚思思整個人一僵,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還在茅房裏的靈雅公主,原本還能露出笑臉的她此刻怎麼也不笑不出來。
不知道為何靈雅公主會那麼問,但她卻在心裏撲通撲通的,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不久,靈雅公主出來之後,對茅房的不同讚不絕口。
姚思思自然是笑着開口,如果覺得好的話,她也可以這麼該,等會兒她會讓人把改造的圖紙送給她。
靈雅公主一聽這個,心裏自然高興,其實高興的並不是只有這個,最為重要的是,確定姚思思根本不認識大哥,她的心裏也就放下了,不過再看着姚思思的時候,有些不舍。
如果東方元明真的是在利用姚思思的話,豈不是她又處於兩難的局面?
兩人慢慢的往回走,靈雅公主說着一些在外面的見聞,一時間過的很很快,就在快走到屋裏的時候,靈雅公主突然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個小鏡子,「這是送給你的,現在外面可流行這個了,你看看這小鏡子真的很好用。」
「謝謝。」知道鏡子在古代並不是很多,可以說很難買到,自然價格也非常的貴,靈雅公主送給她這個自然高興。
「我們太子妃也有,而且還是個很大的。」秋桃因為想要炫耀,自然沒有想那麼多,看得清楚姚思思手裏的是鏡子之後,脫口而出。
原本秋桃就走在姚思思的左邊,姚思思在聽到秋桃這話之後,趁着和靈雅公主說話的時候,抬起左小腿直接提了秋桃一下。
秋桃不知道哪裏錯了,因為姚思思這個舉動,一定是哪裏做錯了,看到姚思思在和靈雅公主說話,她只好有些侷促的站在姚思思的身邊,不熟悉的人,自然很難以看出。
「是啊,兄長一直帶我很好,有什麼好東西都往這這裏送,說起來,我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姚思思開始打哈哈,在原來就知道有人在打聽落地鏡的下落,難道那人就是靈雅公主。
先是問自己是否認識東虎國的皇上,現在又試探她落地鏡的下落,不過,在她知道有人查落地鏡的時候,自然有些心裏準備,以至於當秋桃說出來那話的時候,她立刻開口自然的接話。
不管靈雅公主是不是無意的,姚思思都不想把事情鬧的太過於複雜,尤其是不知道靈雅公主這麼做是什麼動機的時候,她更不會說實話,哪怕這個人是靈雅公主現在和她的關係不錯,也不能讓她完全的信任。
畢竟她們都不是普通人。
只能說經過今天之後,姚思思對靈雅公主的戒心更重了。
兩人回到屋裏之後看到太子和唐正祥都在喝酒,周圍的氣氛並不是那麼愉快,但也不到拔刀相向那樣緊張。
太子在看到姚思思進來那那一刻,手中酒杯頓了頓,不過瞬間既恢復如常,清清淡淡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姚思思聽言,送給太子一個笑容,順勢坐在太子的身邊,「還能是什麼呀,趁機說些女人的悄悄話唄!」
「說什麼悄悄話,說出來聽聽。」
坐在對面的唐正祥看了一眼走進來的靈雅公主,並沒有說話,但是在坐下的時候,她是用兩根手指提着衣服坐下的。
唐正祥瞬間把杯酒中都喝了,看着對面的太子和姚思思,難道是他想錯了,可他又覺得不應該呀。
如果大哥是那個意思的話,完全不用他親自出馬,為何會這樣?
太子和姚思思在一起,哪怕是有外人在也不會那麼安靜。
許是姚思思離開太久了,她剛坐下不久,太子就開始忙碌起來,又是夾菜,又是送茶,像是許久不見的情侶一樣。
姚思思在吃下去一口菜之後,微微皺起眉頭,「苦。」說着還吐吐舌頭。
太子立刻把一杯水送到姚思思的嘴邊,看着她喝了一口之後,盯着姚思思看了好一會兒,見她恢復正常,這才開始解釋,「這是苦瓜怎麼會不苦,吃點對身體好。」
姚思思瞪了太子一眼,說着直接用筷子夾起所謂的苦瓜送到太子的嘴邊,「對身體好你就多吃一點。」
「你呀,怎麼…唔…」太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姚思思送達口中的苦瓜堵住了,是很苦,但是太子不像是姚思思似得,表情那麼豐富,反而平淡的吃下去。
姚思思知道苦瓜對身體有好處,可也不是這麼吃的,對着站在旁邊的謝萍吩咐道,「謝萍,你去小廚房拿些蜂蜜過來。」
「是。」謝萍恭敬的退下。
「要蜂蜜幹嘛?」不是很苦嗎,怎麼姚思思還夾着苦瓜放在嘴邊,想吃又不想吃的樣子。
姚思思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挑苦瓜,就好像這切好的苦瓜還能在她的手中分出三六九等來似得。
不久,謝萍拿着蜂蜜過來放在姚思思的面前,「太子妃,蜂蜜來了。」
原本姚思思還夾着苦瓜的筷子,立刻放在蜂蜜中沾了一下,然後再次送到太子的嘴邊,「這回嘗嘗看。」
太子試着吃了一口,感覺真的一點也不苦,反而有種別樣的美味。
姚思思看着太子,笑的媚眼彎彎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帶着一絲笑意,對太子的表情自然是非常滿意。
看了對面的靈雅公主和唐正祥,說道,「你們也嘗嘗,味道真的不錯。」
靈雅公主和唐正祥學着剛才姚思思的樣子,吃了一個放在嘴裏,的確是一種較為特別的美味。
「嗯,真不錯,」靈雅公主說着點頭稱讚,可她說完之後好像是要驗證似得,又夾起一片苦瓜,沒有沾蜂蜜就放進嘴裏,剛咬了一口,她臉上的表情變的異常的豐富,立刻喝了一大杯水,就在剛才她還真的有些擔心會吐出來。
尤其面對對面的太子,想到剛才他可是連吃了幾個都沒有什麼感覺,如果她吐的話,就太丟臉了。
其實,在靈雅公主的潛意識中她就是拿自己和太子比較,總是想要較量出一個高低來。
姚思思沒有去看靈雅公主,自己剛才做的還過,如果說靈雅公主怕苦,那就是說自己,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過段的放棄,哪怕這是損靈雅公主最好的藉口,她也果斷放棄。
看着對太子做出一個笑臉,「怎麼,不誇誇我,我是不是很聰明?」
太子寵溺的笑了一下,「是是是,思兒是最聰明了。」
姚思思聽了癟嘴,「怎麼聽着像是說反話呢?」說着,頓住,靜默少許,似乎明白太子的意思了,主動的為太子倒酒,「我錯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靈雅公主和唐正祥的表情都有些疑惑,可是看到對面那兩人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回事,難免讓他們有種局外人的感覺。
飯後,簡單的客套了兩句,靈雅公主和唐正祥就離開了。
他們一走,太子的表情一變,看着姚思思的時候,神情有些緊張,「可是覺得那裏有些不妥?」
「靈雅公主為我否認識一個叫什么元明的人。」
「你怎麼說?」聽到這話太子明顯有些緊張,在過去他就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他不敢輕易的問出來,想到他們同時醒過來,讓他很擔心,而太子擔心的並不是東方元明,而是當心東方元明是否和姚思思一樣都靈魂附體,更是擔心這東方元明就是追逐姚思思而來的人。
姚思思搖搖頭,「後來秋桃告訴我東虎國的皇上叫東方元明,你說這靈雅公主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最好是這樣。
「也許太子現在威望讓他們感到害怕,更是懷疑太子對東虎國的皇上下毒,讓他們不得不乖乖的割讓城池,為了討好太子,故意多送了一個城池過來!」姚思思說的聲文並茂,好像她的推理都是正確的一樣。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太子,在聽到姚思思這話,抬手直接把她的頭髮揉亂,本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但他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
「不要這樣,很亂,很難看的!」
「很好呀,就像是一個瘋婆子似得。」
太子說的一本正經,站在旁邊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的低頭笑起來,不過他們努力憋着不讓自己笑出聲音來。
「瘋婆子?」姚思思護着自己早已變亂的頭髮,晃晃腦袋,嬌嗔道。
這模樣,這姿態,那個魅惑呀!
任由她撒嬌,太子原本還有笑鬧的心,全都壓在心底,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裏,為自己倒滿一杯酒,細細品嘗,看着姚思思此刻的模樣,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太子——」這個一音三顫,姚思思還變本加厲了,說着還主動的衝着太子撲上去。
動作不大,早已經習慣了,可,姚思思這個動作一出,原本端着酒杯的太子一時沒有拿穩,直接潑在他自己的衣服上。
不得不說潑的那叫一個水準呀!
正好潑在太子的下半身,濕漉漉的一片,看起來有些詭異。
姚思思看着她製造的場面偷偷的笑了。
看到太子無奈的放下酒杯,看了她一眼,而後抬眸看向王封,隨意自然開口,「還愣着幹什麼,不趕快過來收拾。」
不是不讓姚思思幫忙,擔心是越幫越忙。
第一次喝酒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雖然是別人故意的,但他還不能衝着她發作。
太子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陡然一靜。
「是。」王封、松同立刻忙碌起來。
姚思思退後一步,像是有些害怕,但好像又有些謹慎,左右看看明顯的欲言又止,一直往後走了兩步之後,小聲的開口,「太子,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尿褲子?」
聲音是小,但,在屋裏的人都聽到了。
王封正拿着一條手帕想上前幫忙,剛走到太子身邊,在聽到姚思思這話之後,嚇的手一抖,手帕直接掉在太子的腿上。
此舉是無意的,但在別人看來,就是有意為太子遮羞。
姚思思話出,再配合王封這個動作,房間裏瞬間變的安靜了。
幾人齊齊垂首,直直盯着自己的鞋子,怎麼都移不開眼,第一次發現這腳上的鞋子是那麼的好看。
看着房間裏這一群裝死的,姚思思那明顯捂嘴憋着笑容的樣子,再加上太子怒氣騰騰的樣子,關鍵是太子那眉頭一跳一跳的,眾人這個心跳呀……
看太子麵皮抖動,姚思思鬆開手,衝着太子悠悠一笑,「太子因為我說了實話不高興了,既然這樣的話,那太子自己看着辦吧,就當我沒說好了。」說完,走人。
「姚——思——思——」
「哦,我頭暈,是不是喝醉了……」走到門口的姚思思順手扶着一邊的門框,還順帶虛弱的叫喚了一聲。
「太子殿下,太子妃好像喝醉了,奴婢送太子妃回去休息。」謝萍是個聰明的人,在看到姚思思這個樣子之後,立刻上前扶着『虛弱』的姚思思往外走。
譚蘭和秋桃動作也跟着一致,立刻扶着離開。
太子看着離開的幾個人,這喝醉了,才會說醉話,可這沒喝酒的人能醉嗎?
所以,剛才那話絕對是故意的,眼看着壞事了,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酒的身上。
為何,太子心知肚明。
原本還在發怒的太子,一直看着姚思思幾個人消失不見的背影,垂眸,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口喝乾之後,眼底神色不明。
「可是發現什麼?」
原本還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王封立刻回稟,「靈雅公主有意試探太子妃是否認識東虎國皇上,後來還用小鏡子試探,結果……」
姚思思坐馬車出宮之後,謝萍突然掀起車簾伸進一個頭來,「太子妃?」
姚思思坐着未動,從掀開的帘子看來一眼外面的天空,再看看馬車,移開視線,看向謝萍。
姚思思的目光讓謝萍凝眉,「太子妃,可是有什麼不對?」是有何異樣嗎?可是,為何她什麼也沒感覺到?
不對嗎?
「好像是有些不對!」幾不可聞的呢喃之後,在謝萍聽之不清,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姚思思立刻讓她們停下馬車。
想來快過年的時候,這每家每戶都要拜祭去世的家人,可為何她看到姚高義從皇宮中離開的時候,會對着寒北說出來那話。
在外人的眼中,姚正楠和吳夢晗都是已經過世的人,跟隨南鳳國的風俗,假裝祭拜一下也都是真的,可,有必要做的那麼隆重嗎?
難道是將軍府真的死人了?
對這個想法,姚思思不喜歡,但,想到在不久前將軍府發生的那場災難性的一幕,現在姚高義已經回到將軍府居住,就算是對原來的那些人感情再深厚,可也只是一些下人,還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下人,他們還能讓姚高義這樣慎重?
從無意中聽到姚高義那話開始,她的心裏就撲通撲通的直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眼下,她還不能和別人說出事實,哪怕太子知道,她也不願意和太子說起這件事情。
畢竟當初做的視乎連太子都瞞着,這件事情在這個時候提氣,無意就是把過去,自己曾經把太子都屏蔽在心門之外的事情再次扯開,這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個時候才覺得一個人心裏有秘密真的很難受,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為的就是想讓身邊的人一起想辦法,一起承擔。
就在姚思思猶豫的時候,看到那剛才因為停下馬車,不想再跟着姚高義身後,可不知道怎麼他突然好像是忘了什麼東西似得,竟然再次掉頭往不遠處的一家店鋪而去。
姚思思掀開帘子,對前面的事情看的清楚,看到有許多的扎紙人和祭拜用的元寶、紙錢拿出來的時候,姚思思的心裏一暗。
難道姚高義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是誰?
看着姚高義再次讓人駕着馬車離開之後,姚思思竟然鬼使神差的讓謝萍跟上去。
一直跟着馬車來到郊外,當看到姚高義下了馬車一直往那山上走的時候,姚思思悄悄的跟在後面。
走在前面的姚高義本來都是大男人,這個時候應該腳步很快才是,可他今天的腳好像抬不起似得,總是有着千斤重擔。
不知道為何,姚思思突然覺得心裏沉甸甸的,一步一步,越走越慢,以至於走到最後哪怕是邁出一步,對姚思思來說都是那麼困難。
心裏很疑惑,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看着姚高義在走到那麼墓地旁停下的時候,姚思思竟然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不知道為了,她的心裏很痛,痛的無法呼吸。
原本只是一滴一滴的淚水,可現在卻再也控制不住。
明明知道那個墓地是假的,為何總是覺得心痛,好像是自己在乎的人真的在裏面一樣。
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等看到姚高義竟然跪在那個墓地前的時候,姚思思怎麼也站不住了,如同虛脫一樣,整個人無力的跌倒在地上。
謝萍幾個人看到這樣的姚思思,想要扶起她來,可,不管三個人怎樣用力,卻怎麼也拉不起姚思思,只是看着姚思思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無聲的大哭。
這樣的姚思思對他們來說是陌生的,只是不明白,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
譚蘭幾個人也不明白,為什麼,如果姚思思傷心的話,直接過去就好了,為何卻在這裏哭?
一直跪在墓地前的姚高義,自然知道這一路上跟在他後面的姚思思,有些事情他不會說出來,但是並不表示,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前來。
母親臨終的希望是什麼?
父親為何在自殺時還滿是愧疚?
姚高義的心裏都清楚,有些事情既然不能說,那他不說,只是做就好。
寒北一直蹲在一邊忙着燒紙錢,對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對他們來說真的很難以接受,看到姚高義現在這個樣子,他的心也非常痛,但是他在外人面前只能做姚高義身邊的隨從,至於其他的都不能改變。
他的心裏還是非常慶幸,有些事情不需要別人知道,只需要他能守在姚高義的身邊就好。
其實,原本他以為他可以一直隱藏自己的心,以為也可以娶個女人,過着平凡的生活,哪怕是自己不願意,但每個人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自然他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努力過,本以為他能繼續堅持,可,當在邊疆玉城的時候,經歷那樣的事情之後,他一直沒有控制住自己,以至於後來卻……
看着面前的這座合體的墳墓,讓寒北不敢面對。
他的心裏清楚的知道,姚高義就是他們姚家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男丁,可他卻……。
姚高義為父母傷心的時候,看到一邊沉默的寒北,抬手輕輕的拍拍他的手,知道他心裏的糾結,他也說過了,只不過他到現在還想不通,他也無能為力,最近發生了太多的好事情,他的心情也不好,沒有太多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對寒北,姚高義是愧疚的,但他不後悔。
只是有些人的結合不被世人所接受而已。
帶有悲痛到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寒北,你給父親、母親磕頭。」
「高義,這……」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的時候,姚高義總是逼着寒北這樣叫他,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自然的說出口。
「沒事的。」知道寒北的顧慮,但是他這個做兒子唯一能做的,因為他再也沒有機會開口了。
寒北本來覺得他就是姚家的罪人,可,看到姚高義的眼神,跪在地上規矩的行禮。
姚高義和寒北一直跪在地上把所有的帶來的東西都燒完之後,寒北靠近姚高義小聲的開口,「高義,太子妃一直在那裏,還沒有離開。」
姚高義抬頭看看這個合體墳墓,裏面躺着的人是姚正楠和吳夢晗,想到母親吳夢晗是皇后下藥毒死的,而父親姚正楠在母親死後,一個人無法接受吳夢晗死去的事實,竟然在吳夢晗的墳墓前自殺。
這雙重的打擊一直敲打着姚高義的心,當初姚正楠知道姚思思的心裏,如果她知道吳夢晗的死因,再知道當初太子有意的阻止,讓姚思思沒有看到吳夢晗最後一面,依照姚思思的性子,怎麼會這麼簡答的放過。
最後姚正楠和姚高義商量讓吳夢晗葬在當初姚思思以為是空的墳墓當中,就算是姚思思不知道其中的關鍵,但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至少姚思思還能在站在這裏,為吳夢晗添上一炷香,也算是讓姚思思不會有太多的遺憾。
但姚高義沒有想到的是,在幾個月後,原本在外游離的姚正楠竟然在母親的墳墓前自殺了。
當姚高義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早已斷氣的父親和一封父親留下的遺書。
明明自己的父母都是真的去世了,但是這樣的悲痛卻不能正大光明的說出來,只能一個人默默的獨自承受。
連個人訴說都沒有,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只因為在世人的眼中,他的父母早已經離世了。
看着太陽漸漸落下,姚高義還想要在待一會兒,但是想到還在旁邊的姚思思,想要給她一個機會,哪怕在她的心裏知道,這一切並不是真的,但只要做做樣子也好,也許這時的父母也希望看到他們到死都放不下的女兒。
站起來看了一眼落日的餘暉,縱然太傷心,縱然有太多的不舍,可他必須離開,為的就是能給姚思思一個機會。
沒有從來時的路下山,而是繞道從另一條小路下山。
姚思思一直看着,連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不管旁邊的謝萍幾個人怎麼勸,她始終都聽不見,也看不見,只是當看到前面那個模糊的身影離開之後,一直沒有力氣的她,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往那合體墳墓爬過去。
謝萍、譚蘭、秋桃三個人,看到姚思思的樣子,多次想要扶着姚思思,可是今天的姚思思突然變的比以往固執,不管是誰,連碰都不讓碰一下。
來到合體墳墓前,姚思思看着偌大的墳墓,好像比原來大了許多,就連周圍的土好像也都是新添上不是很久。
姚思思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為何明明只是一個空的墳墓,她的心怎麼會這麼痛,好像自己的父母真的躺在這裏似得。
從墳墓的後面繞了半個圈子來到前面的時候,突然看到那在墳墓前多出來的石碑,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上面的字。
姚正楠、吳夢晗?
這不是自己父母的名字嗎?
為何這立碑的人竟然是姚高義和姚思思。
人根本都好好的活着,就算是為了不會讓人懷疑,可也不需要做成這樣。
姚思思突然就像是發瘋一樣的想要把墓碑挖出來,謝萍、譚蘭、秋桃再次上前,姚思思對着她們大吼大叫,不准她們上前,更不准靠近墓碑一步。
開始姚思思想要把墓碑拔出來,但是這墓碑怎麼會是一個麼不會武功的人能拔出來的,又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悲痛的時候,後來姚思思好像也發現了,她整個人一邊哭着,趴在地上用手拼命的去手指去拔土,在這大冷的天,本來就天寒地凍的,任憑姚思思怎麼努力,也不見有太大的效果。
站在一邊的謝萍、譚蘭、秋桃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看到如同瘋了一樣的姚思思讓她們覺得害怕。
秋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對着姚思思直接砍下去,看到姚思思要歪倒的時候直接抱住了。
謝萍在一邊幫忙扶着姚思思,「秋桃你這樣會不會……」
「難道你們兩個想要看到太子妃真的瘋了嗎?」秋桃說完抱着姚思思就往山下走。
謝萍和譚蘭也知道,秋桃的做法真的有些偏激了,這人畢竟是姚思思,可想到姚思思從開始就不對勁,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
就在秋桃抱着姚思思離開之後,姚高義和寒北從一棵大樹的後面出現,一直看着她們把姚思思帶走。
想到剛才姚思思的樣子,他這個做哥哥的真的很心痛。
再次來到合體墳墓前,姚高義直接跪在地上,任憑寒風吹過他的身體,都沒有動一下。
剛才姚思思的樣子,是姚高義從來沒有見過的,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這樣的姚思思連他看着都覺得害怕。
隱約中好像父親說過的話真的靈驗了,可,為何他除了心痛還有一些後怕。
像是有些事情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就像是漸漸暗下來的天空一樣,變成無邊無際的黑夜。
在黑夜中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似得,讓心在痛的同時,還有些絕望的氣息從周圍蔓延開來。
秋桃抱着姚思思來到馬車上之後,一直抱着姚思思,而譚蘭在一邊小心的照顧着,謝萍卻如同瘋了一樣的快速駕駛馬車。
並不是擔心這天已經黑了,她們會進不了宮門,而是擔心姚思思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