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淺便想到前世她在陳家一直沒有回娘家,就是後來娘家發生的事情還是府里一個好心的婆子偷偷告訴她的,想來前世阿爹阿娘應該也去過陳家要見她,受過陳家百般羞辱,她不但一無所知,還為了討好陳家人連打聽一下娘家的情況都得偷偷的。{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字搬運工。-
嘆口氣,好在這輩子她算是徹底擺脫了陳家,不用再骨肉分離,到死也沒見上一面。阿爹阿娘也不用受陳家的氣。至於說姜雲荷嫁到陳家的日子會不會也如她一般難熬,姜雲淺也管不到。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姜雲荷自家願意嫁進陳家,她也懶得去管她過的好還是過的差,又不是她讓姜雲荷嫁過去,自家願意的事,到頭也賴不到她身上。再說姜雲荷與她不同,長得比她好,又會撒嬌,說不定就能得了陳志的心,日子應該也不會太難過。
但前提是,陳志這輩子也會喝下那個小妾給下了毒的藥,來個以毒攻毒,別丟了性命。見姜雲淺對二叔家裏的事情興致不高,姜雲冬也不多說什麼,她就是瞧那邊不順眼,若是他們過的不好了,她心裏才樂呢。可又怕二姐覺得她幸災樂禍不念親情,自個兒在心裏偷着樂也就是了。
姐倆到了房家窪,順着人群在集市里走了一圈,果然看到姜方在一家燒餅鋪門前擺着十幾個簍子賣。或許是自幼讀書的關係,姜方不像別的小販那樣叫賣,只是攏着袖子等到有人問時才會答一聲價,大多時候就坐在那裏發呆,本來就沉悶的人,更顯得呆呆的了。
看別的攤子上生意火爆,也難怪阿爹每次趕集也就能賺幾十錢了,就算他呆呆的樣子總是能讓別人多看兩眼,可他一直不知道招呼人過來買簍子,有些可買可不買的就不會上前了。姜雲淺和姜雲冬都是又心疼又好氣,家裏都這樣了,他賺那麼一點錢還都送阿奶那兒去了,日子過的不好也怪不得別人。
姜雲淺讓姜雲冬把餅子給姜方送去,她則是去旁邊賣餛飩的鋪子給阿爹再買五錢一碗的餛飩,不然餅子乾巴巴的也噎人。姜雲淺掏了十錢,買了兩碗餛飩,說好吃完了把碗送過來,雖然房家窪她很少來,但一說起賣簍子的姜方,十里八村就沒有不知道的,大多數人聽了都會搖着頭叫一聲可惜。
賣餛飩的是個乾瘦的中年婦人,煮餛飩的爐灶就擺在鋪子外頭,煮好了再端到鋪子裏。聽姜雲淺說是姜方家的閨女,便絮絮叨叨地說開了,雖然她給姜雲淺煮的餛飩明顯比別人碗裏的多,但一口一個姜瘸子讓姜雲淺心裏很是膈應,神色便有些冷淡。
等餛飩煮好後,姜雲淺扔下十錢,端着餛飩碗便走,大嫂子在後面嘟嚷一句:「跩什麼跩?真當自己是讀書人家的大**了?」旁邊便有人起鬨,「馬大嫂,你還真別不服氣,人姜瘸子家的二閨女跩也是有原由的,聽說前些日子陳家向她提親,她愣是沒應,往後這是想要嫁個高門的主兒。」
馬大嫂來了精神,「哎,這事我也聽說了,最後不說是誤會嗎?人家陳家提親要娶的可是姜宏家的大閨女。」「嘁,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別看姜宏家的閨女長得好,可人家陳家當初壓根就沒看上,原本他們看上的就是這個淺姐兒,可誰讓淺姐兒不應了,為了給陳小公子沖喜,陳家才不得不娶了姜宏的閨女應急。聽說這淺姐為了不嫁陳家還跟了師父出去學醫,估摸着往後就是女神醫了,專跟陳家打擂台。你往後啊,還得好好巴結着了。」
馬大嫂吃驚地張着嘴,想到姜雲淺冷淡的模樣半晌才酸溜溜地道:「啥女神醫啊,我看就一鄉下丫頭,學不學得成都兩說,要真有那本事,先把她自家阿爹阿娘治好了再說。」「你還真別不信,人家姜瘸子從前多出名啊,若不是那條腿耽誤了,說不定都是官老爺了,他家的閨女能差得了?」
馬大嫂想說什麼,正巧有人吃完了餛飩結賬走人,收了錢回來還想再問,又有人來吃餛飩,這一忙起來就沒工夫說話,待她忙完了,之前跟她搭話的人也早走了。琢磨着那人說的話,馬大嫂雖然不信姜雲淺真能學出什麼名堂,到底還是不得罪的好,這十里八村就陳家和鎮上的合記有大夫,合記是出了名的黑,陳家也不是誰的病都給看,若姜雲淺能學好醫術,她現在把人結交下了,萬一有個病有個痛的,就姜瘸子那為人,他的閨女應該也不是黑心死要錢的吧!
等姜雲淺送碗回來時,馬大嫂滿臉笑容地道:「我說,你是叫淺姐兒吧?」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姜雲淺雖然氣她管阿爹叫姜瘸子,可人家說的也沒錯,這些年別人也都這樣叫阿爹,也不能都怪馬大嫂。
而且,姜方吃餛飩的時候也笑呵呵地說了一句:「馬大嫂這人還是一樣的實在。」姜雲淺心裏的氣也消了,見馬大嫂問起,便笑着應了一聲,「正是呢,阿爹剛還說馬大嬸子人實在,餛飩好吃又給的足。」
馬大嫂見姜雲淺並不像之前想的那樣傲慢,更覺着把人結交下來往後看病能省不少銀子,便笑出道道魚尾紋,「那是,往後淺姐兒來你馬大嬸的鋪子吃餛飩,馬大嬸還給你多下幾個,保准你吃的肚皮鼓鼓。」「那就多謝馬大嬸了,下次我還來你這裏吃餛飩。」
馬大嫂嘿嘿地笑的很真誠,但從眼底深處姜雲淺看得出這是一個精明的女人,這樣的人面上過得去就行,至於深交,她們也沒那機會。向馬大嫂告辭後,姜雲淺回到姜方擺攤的位置,姜方剛就着大半碗餛飩吃了兩張餅,見姜雲淺回來還在埋怨,「賺錢不易,哪能像你這樣大手大腳地花?」
想到這兩日姜雲淺從鎮上買的東西,姜方嘆口氣,他的二女兒比他有本事,可有再多錢也不能那個花法,這都十歲了,還不想着給自己攢點嫁妝。姜雲淺也不接話,站在攤子邊上開喊:「結實好用的竹簍,十錢一個,都過來瞧過來看,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姜方捂臉,他真不想說這是他的閨女,雖然這樣能招來買主,可被人當猴子一樣看多丟人?他倒是知道別的攤子都扯着嗓子叫賣,但他就是張不開這個嘴,就是他的女兒這樣招攬生意他都跟着臊的慌,就怕別人以為他這個當阿爹的沒教好。
若是前世姜雲淺也抹不開這個臉,可重生一世,姜雲淺明白,這輩子想要什麼都要她自己去努力,這不過是個開始,若這一關都過不去,她也不用努力了,乾脆隨便找個人嫁了,再過那種看夫君臉色過的日子。姜雲淺人小聲脆,很多來逛集市的人聽了叫賣聲都忍不住看過來,見是個小姑娘,還不到十歲的樣子,都會善意地笑笑,甚至有人會蹲下來瞧瞧,姜雲淺立馬滿臉堆笑地給翻着簍子看,看完了再滿臉期待地來上一句:「買一個吧,結實又好用的簍子才十錢,放在家裏什麼時候就用得上了。」
姜方雖然人沉悶了些,但手藝還是不錯,十錢一個的簍子也不貴,而且被這樣一個小姑娘望着,一般誰也不好意思就說不買了。還有認得姜方和姜雲淺的人,也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左右也是常用的東西,在家裏備上一個也不是多大的事。
再被姜雲冬在姜雲淺後面一個勁地笑,沒多久姜方帶來的十幾個簍子都賣光了,讓從來蹲上一天也未必賣得上一個簍子的姜方很吃味。難道他這輩子註定一事無成,要靠女兒養了?
回去的路上,姜方一言不發,姜雲淺知道他是受了打擊,也不去勸說,只是道:「阿爹,你那手是握筆桿子的,往後就別編這個了。」姜方賭氣道:「你爹還能動,不用你養。」
姜雲淺嘆道:「阿爹,編這個又能賺幾個?若是把腿養好了,考個功名不好嗎?」姜方怔忡片刻,「淺丫,你認為阿爹這腿還能好嗎?」
雖然姜雲淺買了藥,又信誓旦旦地說能治好他的腿,姜方自己也抱着希望,可這些年他都習慣了一次次失望,還真沒敢真就信了,聽姜雲淺這樣說了,姜方還像做夢似的。姜雲淺用力點頭,「阿爹,你就算不信女兒,也該信我師父,她說能治得好就一定能治得好,在師父那裏時,我可親眼看着有一個腿比您傷的還重的人,站都站不起來了,被師父治了幾日就能柱着拐走路,師父說再治上兩個月,他就是不能大好,也能自己走路了。阿爹的腿可沒他病的重,一定能好,到時等阿爹的腿好了再去考功名,咱們一家子的好日子可就指着阿爹呢。」
姜方被姜雲淺說的也信心滿滿的了,姜雲淺都這樣說了,他就這樣信了,若真能治好腿,他再考取功名,這輩子也就能揚眉吐氣了,讓那些自他腿壞後就落井下石的人都瞧瞧,他姜方也有翻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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