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青雲(空間)
&宋,宋閣老?」雲老爺子的手都在顫抖。
雲大伯滿臉不可置信,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讀書的人自然知道宋閣老是誰,不讀書的劉氏和小劉氏都不明白。
&宋閣老啊,多大的官?」劉氏問道。
雲老爺子和雲大伯還處在震驚之中說不出話來。
雲仲全說:「一品官,閣老是輔佐皇上處理事務的,居內閣。」
聽到一品官這兒,幾個婦人就夠他們驚訝了,一品官啊,在她們眼裏,五六品的官員都是青天大老爺了,更別說這一品了,就跟那金鑾殿坐着的皇上一樣。
雲老爺子顫抖着聲音問道:「這是真的嗎?真的是閣老…….」
&這事真的,已經和宋府二小姐交換了庚帖,就是婚期還未定。」盛氏開口說道。
小劉氏眼睛掃過錢氏,都酸到心肝里了。
雲丘文今天去神勞子朋友家聚會了,雲老爺子和劉氏也相信他,就任由他不管二叔家的到來,一走了之。
錢氏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還得靠這個叔叔嬸嬸,笑着說道:「毅哥兒可真是好福氣,那般好親事,毅哥兒是探花郎,也是一樁美談。」
&事兒是宋夫人提出來了,若不然我還真不敢想,宋閣老家的孫女,配王公貴族也是可以的。」盛氏明晃晃的得意。
劉氏心裏不舒服,早不說玩不說,非要到她說婚事的時候說,明擺着打她臉,但轉念一想,一品官的孫女做她孫媳婦,有面子的還是她,「誒,那咱們是不是要去京城啊!」
盛氏和雲仲全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下,盛氏最怕就是劉氏那種姿態了,若是到了京城,怕是毀了毅哥兒的婚宴。
&宴分成兩個地方,先在京城辦好了再回晉州辦,爹娘就不用旅途勞累了,到時候讓新媳婦來見你們。」原本盛氏只是猶豫,現在已經決定了,把他們帶到京城一定是個錯誤的決定。
雲老爺子不滿地說:「幹嘛分成兩個地方,就算分成兩個地方,我們也是毅哥兒的爺奶。」
意思是怎麼着婚禮也得坐上去。
盛氏心裏就更淡薄了。
雲仲全說:「咱們家的親戚都在晉州,難不成都到京城去?爹娘若是想去京城……」
&是京城的禮節太過森嚴,與我們晉州也不一樣,京城坐在上首的是見證人,一般都是地位高的,閣老是一品官,到場的人也都是官場上的,若稍有得罪,那可就……」盛氏委婉地說道。
雲老爺子和劉氏來回擺動,想要去,圖個好面子,但去了,那邊都是達官貴人的,就他們這泥腿子……
雲大伯卻是激動得說:「怎麼說,爹娘都是毅哥兒的爺奶,不去這禮數上不好,再說了,咱們家也是知禮數的。爹娘還沒有去過京城,每次都念叨着……」
雲大伯的心思二房的人心裏清楚。
雲毅溫和地說道:「爹娘是怕爺奶路途顛簸,身子不適,若是爺奶想去自然是一定要去的,阿毅也高興長輩在。」
小劉氏興奮地已經在想那個場面了,「那,咱們扯點新衣服嗎?去年達官貴人,衣服是不是要好看點啊,誒,弟妹,我們也沒去過京城,要不你幫我們準備吧!」
盛氏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雲毅驚訝地問道:「大伯和大伯母也去嗎?」
雲大伯和小劉氏還沒開口,劉氏先說了:「誒,那是你大伯和大伯母,怎麼不去了?」
雲毅一本正色地說:「按照京城的規矩,兩府既然已經分家了,就要明確一點。爺奶是爺奶,自然是和我們一起的,若是大伯和大伯母想來,席位自是有的,就是得自己去了。」
雲大伯皺着粗大的眉毛,「阿毅,你這麼說豈不是生分了。」
&毅這話沒錯,既然分家都已經分了那麼多年,也該如此。若是大哥和嫂子想來,自會有席位。」盛氏瞥見身邊的雲仲全,雲仲全的默不吭聲讓她有點惱火,若是大房一家來了,劉氏和小劉氏那般潑婦的舉動,阿毅的婚事就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小劉氏不滿地說:「誒,弟妹,這怎麼能這麼說呢,分了家可也是近親,誰家成個婚事沒有自個兒人幫忙的。」
&啊,你娘和嫂子去也能幫襯幾下。」雲老爺子說道。
雲祁直接笑了:「奶奶和大伯母識字嗎?可以接待夫人們嗎?」
可不就是,不添亂就好了。
劉氏臉面掛不住,虎着臉說:「老二,你看看,你兒子這是瞧不起你娘,不識字咋地了,還不是把你們哥倆的婚事給辦好了。」
雲澤給雲祁橫了一眼,轉頭又笑着說道:「奶,這京城可不是咱們鄉下,粗茶淡飯的,京城裏的席面都是有規格的,比如說宋閣老家裏,至少得五十桌人,這席面上的菜都是山珍海味的,廚房裏都要去監督着,丫鬟們都得看着,手下至少得一百號人,而且還要和官夫人們打交道……」
雲澤說的他們都都暈乎乎的,有些都聽不懂。
錢氏也算是看出二房的態度了,就是不希望大房去,心裏微微不舒服之餘,但看到劉氏和小劉氏,心裏也明了,這兩個人去了,那還得了。
&有那麼多事情!你們莫不是不想讓我們去嚇我們的吧!」小劉氏說道。
盛氏嗤笑:「嫂子臉真大。」
雲老爺子知道盛氏對大房還是不喜歡,但是以後大房還得靠二房,語重心長地說:「老二啊,總歸都是一家人,你們都是一個爹娘生的,比任何人都親近,怎麼說都應該相互幫襯着,你說是不是這個理?一筆一划都寫不出一個雲字,以後要是文哥兒出息了也會記得你這個叔叔的……」
雲老爺子又在煩這些萬年不變的老梗了,二房的人就跟耳朵塞住了一樣,一應也不應,雲老爺子就像在唱獨角戲。
劉氏心氣大,看着他們這樣就來氣,想着老頭子的囑咐,忍着不發火。
&祖宗,爺爺奶奶居然會玩娃娃!羞羞。」雲思鳴邁着小步子跑過來,手裏搖晃着一個木頭人。
雲老爺子和劉氏、雲大伯和小劉氏看到這個娃娃臉色都變了。
小劉氏着急地說:「鳴哥兒,快把娃娃拿過來,那個,那個是不能完的。」
四個人臉上都急出了汗。
小劉氏和雲大伯為最,起初這個小人就是壓在床底下了,但小劉氏恨二房,給扎了針,上面全是針眼,雲大伯看到了也沒阻止,兩個都心虛到顫抖了。
雲珞疑惑地望着雲大伯和小劉氏,這麼激動……
雲思鳴咬着手指看着爺爺和奶奶,腳步就停在這兒不走了。
&哥兒,來,把這個給姑姑看看,好不好?」雲珞離他最近,柔聲哄道。
劉氏:「不可以!鳴哥兒拿過來,快給奶奶!這孩子手腳真多,這是去寺院裏開過光的,呵呵呵,大師說不能隨便動。」
劉氏的語氣很嚴苛,雲思鳴也就一個小孩子,嘴巴一癟,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木頭人也往地上一扔,「嗚嗚嗚>
錢氏心裏怨着那對婆媳,不就是個娃娃嘛,幹嘛對孩子兄,心裏也納悶從來沒有在家裏見到過這個木頭人。
雲珞順勢撿了起來,說:「那孫女還真沒見過開過光的木頭人,爺爺都說了,是自家人。」一低頭,雲珞的眼睛都瞪大了,這,這上面密密麻麻的針孔是…….
雲老爺子和雲大伯一臉灰敗。
劉氏和小劉氏已經起身了,快步走過來想躲過木頭人。
雲珞三下兩下拆開外面的一層,露出裏面包裹的棉絮,還有,一張紙,把紙抽出來,木頭人遞給盛氏,顫抖着說:>
盛氏也有預感,但拿到那個木頭人的時候,手都在顫抖,那滿是針眼的木頭人,讓腦部都充了血,一陣暈乎乎的。
雲仲全站起來,着急地問道:「玉兒,難道是你的……」
雲珞已經看過了那張紙,艱難地說:「爹,是你的……」
劉氏一把奪過紙條,扯過來撕爛了,踩在腳底下,「珞姐兒看錯了吧,怎麼可能是阿全的。」
這樣掩耳盜鈴的舉措讓雲仲全身子都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看着這裏坐着的四個人,望着雲老爺子的眼神裏帶着悲哀。
雲老爺子躲閃着不敢看雲仲全的眼睛,心裏也是懊悔着,當初怎麼就腦子糊塗了。
雲毅面色陰沉,站到雲仲全邊上,扶住他搖晃的身子,「爹>
錢氏捂着心,天哪,這,這真的是親生的嗎?
盛氏抱着雲珞哭泣,悲憤地說:「老爺子,老太太,我家老爺真的說你們的親生兒子嗎!」
雲仲全指着他們的手指都在顫抖,聲音哽咽,「我原以為,你們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逆生的,竟然,竟然連讓我死的想法都有了。以後,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雲老爺子悔不當初,心慌地說:「老二啊,不是這樣的,都是你嫂子她,她,哎!這針眼一開始是沒有的,當初這個木頭人是用來轉運的……」
還沒等她說完,二房的一家人就都走了,雲老爺子渾身像是浸入了冰窖,想起兒子媳婦還有孫兒的眼神,心裏更冷了,老淚縱橫,這是造了孽啊……
雲老爺子一個仰頭,大房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