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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澤,南澤師父」
楚南澤從夢中驚醒,狠狠錘了一下床,在木床碎成粉末之前翻身站起。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夢裏的內容對他這個只能看看和諧過的話本的純情劍修來說,實在有些破廉恥。
打從白天炎祈那麼剖白了一番心意,又欺師犯上地喊他名字之後,楚南澤的心裏就開始刷屏——徒弟有特殊的刷好感技巧!情話技能滿點簡直太過分!而到了晚上,楚南澤習慣性地往床上一躺,居然迅速入眠了,然後夢見徒弟壓在他身上,他正要抱怨徒弟又重又愛撒嬌,就聽見徒弟湊在他耳邊,一聲聲喊他「南澤」。
這便罷了,最多是因為頸窩毛茸茸的觸感和耳邊的溫熱心頭髮癢,但最後一句「師父」,楚南澤身上一把火就燒起來了——怎麼能這樣禽/獸!他從未發現自己連幾年都忍不了啊,等等,徒弟幾年之後能換完牙成年嗎?
嚇醒的楚南澤拎着劍,找了藉口就抽了許長老一頓,就是這麼積極地為宗門服務!
火靈根的炎祈一旦心頭起火了,平復起來要比楚南澤困難得多,他把一切都轉化為動力,精神奕奕地去幫忙敲悶棍,順便普及一下陷阱製作。
怎麼說呢,在這之前,祁連宗的弟子們從來沒想過捕獵也有這麼大的學問。修真界的雜學主要是符、陣、丹、器,設陷阱的話一般就是迷陣殺陣,擺起來麻煩不說,千篇一律還容易被人找到破解法門,而炎祈做的不同。
只是幾塊堅硬的原石,徒手削作薄刃,銀色的近乎透明的絲線結實而堅韌,再加上一些同樣是無需煉製,手工打磨的小東旭,造就出來的就是步步殺機的精妙機關。炎祈細細琢磨一陣,添上了幾張同門友情贊助的初級符籙,退出了那種極度專注的境界,「好了,要試嗎?」
凌雲起了興致,也不矯情,「要不,我試試?」
炎祈點頭,瞬間佈置好了一半的機關,「隨意。」
很多東西都是只能使用一次的,而且只是試一下威力,太浪費了不好。
然而饒是只有一半的機關,而凌雲還是個築基大圓滿的體修,且知曉機關的存在,走了一遭過來之後都難免有些灰頭土臉,如此一來,其威力可見一斑。當即一些學陣法學得頭疼的,就盯上了炎祈這一門獨家手藝。
「我學習剝石,學了五年。」光是如何打磨石器,要做到最好也不容易,把機關陷阱當做捷徑,也要看看有沒有耐心和毅力把這條路走下去。炎祈不是會敝帚自珍的人,但也沒心思去應對只是心思浮動了一下的年輕人,說白了,這些人是同門,卻不是需要他保護照看的狼崽子。
不僅僅是要學習剝石,還要有豐富的捕獵經驗,知道在什麼地方布障,在什麼地方下網,要學的東西多着呢。
這麼一來,沒人再羨慕炎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女修的同情——小小年紀學習這麼多未免太辛苦了。再說機關好用是好用,但是炎祈做起來花了不少時間,必須先行佈置,而且炎祈用劍對敵時的威力比這大多了。
炎祈不會把所有底牌交出來,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若是他願意,更兇殘的陷阱也不是問題,坑死幾個金丹完全不是難事。不過現在,他負責的僅是「套麻袋」不是嗎?
連着把幾個此虛宗弟子揍成了豬頭,順帶收拾了一下其他對祁連宗使過陰招的人,祁連宗弟子的下限已經掉了一地,端木木很是意猶未盡,又問炎祈:「你真的不想當體修啊,我看你揍人特別有力氣。」
可不是,景恆挨揍的時候,那聲音叫一個慘,尤其是炎祈上手之後。
炎祈再次鄭重地拒絕了,為了擺脫端木木的糾纏,挑着自己揍人的經驗,說了一下打哪裏人容易死,打哪裏會生不如死。
趙承智:「」
他無比確信,自己果斷認輸,走出了和解這一步有多麼明智。
說起來,他和炎祈算是和解了吧?
「你覺得炎祈記仇嗎?」趙承智扭頭問和炎祈很熟的秦邵弦。
秦邵弦:「哈哈哈!」
毫不收斂地笑彎了腰,秦小爺可壞可壞地表示,「我也去問問炎祈怎麼揍人才夠勁。」
「插眼、跺腳、斷子絕孫腿,記着了?」端木木頂着乖巧甜美的一張臉,說話的聲音同樣是嬌嬌軟軟噠。
臥了個大槽!炎祈剛剛教的?秦邵弦蹬蹬蹬倒退好幾步,頭一次對自己的眼光產生了質疑——炎小祈一點不覺得感同身受嗎!
端木木搖了搖頭,「不是炎師弟說的,那個太多不好記,這是我的經驗,可好用啦~」
曾經把端木木當做嬌弱女神的趙承智默默淚流,他深刻地認識到了看人不能只看臉,也不能只看胸的道理。
「木木說的不錯。」凌雲把手搭在端木木肩上,把人攬在身邊,帥氣地挑挑眉,「秦師弟有不同見解?」
秦邵弦低頭,「沒。」
然而撩妹技能點滿了的凌雲師姐沒!有!蛋!蛋!站着說這話不蛋疼啊!
「事實證明,的確效用不差。」炎祈補了一句,轉向小夥伴之後依舊是十分認真的面癱臉,「至於感同身受」
秦邵弦死魚眼看過去:→_→
炎祈沒有賣關子的意思,頓了一下就繼續說道:「我可以變狼。」
「變狼有用?哼,人家就是防狼術,你」秦邵弦沒打算給小夥伴留面子,立志改掉炎祈奇怪的觀點,他們應該站在同一戰線。不過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了,低聲喃喃道:「人和狼的體型不一樣啊。」
炎祈一變身,肯定比人形矮一截,原來喘過去的角度高度只能打空好嘛。這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那三個招數對着一匹狼是一點用沒有。
插眼睛——蹲下來插嗎?高度都不一樣。
跺腳——狼有四個爪子,分前後腿的。
爆蛋蛋——隔了兩隻前腿整個身體啊,怎麼踹?
特麼說好的防「狼」呢?
秦邵弦:「你贏了。」
其實重點不是招式,而是最後那個的威力啊——對男修來說簡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可是小夥伴辣麼耿直,秦邵弦覺得自己應當羞愧一下,不要污得帶壞了單純的不懂得蛋疼的小夥伴。
然而更污的在後面呢,不過和炎祈無關就是了。
兼收並蓄,無比包容的祁連宗對弟子們的思維創新也很寬容,很多當師父的也願意引導徒弟多思考。於是有人就思考了,從端木木那三招到炎祈那變身的說法一路衍生開來,不由感嘆妖修的形體轉化很不科學,而且未免太佔便宜了點,比如說光紀峰上的,人家變成玄龜那往哪踹?還有羽族,一般而言鳥是沒有
截止到這裏吧,再往深了想,誰知道華羽師伯會不會又突然從哪裏冒出來。
後面的事沒傳出去,大傢伙都還是要臉面更要命的,傳出去的只有——妖修有特殊的躲閃技巧。
「看吧,師妹,離妖修遠點,都奇奇怪怪的。」
縹緲宮都是女孩子,甭管修士還是凡人,女子應對登徒子的法子都是心照不宣的,然而如今居然要被破解了!緋瑟拽着往祁連宗住處看的師妹,只差沒倒拖着走了。
碧妍嬌怯怯地低頭跟着走,「師姐你不要這樣說啊。」
緋瑟冷哼一聲,「他們居然研究怎麼躲閃防狼術!」
「那那華羽前輩也是妖修啊。」碧妍弱弱地反駁道。
「傻妹子,看臉還不知道誰防誰?」
碧妍愣了一下,又道:「炎師弟也很好看的。」
緋瑟又想冷笑,她喜歡華羽的臉,且從無奢望,自己看得很開,但她師妹不一樣,傻乎乎的,真要喜歡上一個冰塊,陷進去就完蛋了。就好像華羽看別人的眼神一樣,炎祈的眼裏心裏同樣仿佛放不進任何人。
別人的心思影響不了炎祈,流言蜚語也影響不到他。怎麼說秦邵弦也是炎祈的小夥伴,帶輿論的時候會記得把人摘出來的。
妖修不純潔,但是小夥伴必然純潔得和白蓮花一樣,聽說人家還是幼崽!秦邵弦被炎祈身高打擊光了的一顆大哥心,因為這個又蠢蠢欲動了。不羨慕小夥伴總吸引女修注目了,她們居然都想老牛吃嫩草!
嗯,「嫩草」已經被他師父監守自盜了。
之前還有時間折騰折騰,讓每一個上場的此虛宗弟子都變成不注意就分不出誰是誰的豬頭,後面就沒有閒功夫了,比試越到後面,遇上強敵的幾率就越大。金丹初期不過要炎祈耗費些心神算計,也是勝得漂亮,而下一場的對手,已不會那樣簡單了。
炎祈將會對上樓空,玄真門四傑之一的樓空。
樓空年齡比楚南澤小,但出門遊歷得早,認識了楚南澤。因為是私交,便不以宗門之間的輩分來算,和楚南澤平輩論交,他在楚南澤成嬰時還去祁連宗祝賀了,這一回,對上的卻是楚南澤的徒弟也是尷尬。
修真界就是這樣啊,從同一條起跑線出發,被甩在後面的人是多麼悲哀。
當然,人以類聚,楚南澤認可的人,不會是心胸狹隘之人。樓空得到消息也不過付諸一笑,和楚南澤當朋友,心靈不強大不行啊。嗯,妖孽的徒弟也是小妖孽,不知當年沉默寡言的銀髮少年,成長到了何等地步。
琴心劍魄,且待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