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縱然心機過人,但在這個時候,她也很尷尬和無措。說實話,想到昨日回去後,都冷倉娘娘對她說的話,她就渾身不自在。
雖然說在北國,女人再嫁不是稀罕事,可事實上,他們北國算計林子吟,當事人陵王妃卻不知情。這樣一來,就顯得是他們北國太小人一些了。
「他們不怕楚隨風算賬報復?」屋內的聲音還在繼續。
「怕?北地失去陵王妃,楚隨風就會陷入僵局之中。聽說北地的作坊和莊稼種植都少不了這位陵王妃。如果能讓陵王妃心甘情願留在了北國,那麼楚隨風就成了失去利爪的老虎,看起來唬人,卻是不再可怕。甚至沒有糧草支持,他也只能縮在豐城內。」
「大膽。」聽到屋內的人說的越來越過分,再看到林子吟滿臉的黑色,六公主氣的上前一腳將門給踢開了。
巴彥和塔娜有些擔憂地看了林子吟一眼,在接觸到她寒若冰霜般的眼神時,頓時心虛地又將眼神移開了。
伊蓮雖然沒有巴彥和塔娜那樣和她熟悉,但是畢竟也伺候了林子吟一段日子,加上她也是阿爾哈圖的人,自然也不好上前去安慰林子吟。
隨着門兒被踹開,屋內的人都暴露出來了。
「六公主!」
「六公主?」
兩道吃驚的聲音響起,隨即林子吟也看清楚了屋內的情景。
屋內,一個是瑪雅,另一個是陌生女子,看其人穿戴應該也是一位貴婦。
她們看到門外站着的六公主和林子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在背後所以議論皇室,死罪!你們可知?」此刻的六公主臉上再也沒有一絲溫度,公主高冷的個性一展無遺。
「你們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林子吟站在門口幽幽地問。
瑪雅和貴婦嚇得魂不附體,她們明白,剛才的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她們死定了。
瑪雅甚至都不敢向六公主求情。
可隨着林子吟的詢問,她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你自己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男人,還怕別人說嗎?」
六公主上前毫不遲疑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閉嘴。」
「你打我?」瑪雅捂着腮幫子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六公主。
六公主的眼神如刀子般刺向她,一點兒也沒有平時友情的溫暖。
「為什麼連你也幫着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瑪雅失控地大叫起來。她是北國第一美人,家世又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吃過任何苦頭。她也是真心將六公主當最好的朋友對待,可今天六公主的所作所為徹底傷了她的人她的心。「你居然幫着她?」
「自作自受,我也救不了你。你回去找阿古拉吧。」六公主冷冷地開口。
林子吟氣得要死,不過很快她的內心就平靜下來了。北國怎麼算計她,她無所謂。內心的氣憤雖然有,但是過今日就能離開這兒,她沒有必要放在心上。但這件事可以作為靶子,讓她暫時安靜幾日。
「六公主,這件事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她冷冷地看着六公主。
怎麼給她解釋,這件事本來就是北國做的不地道。六公主面對質問自己的林子吟,有些難堪。不過稍縱即逝,她臉上就掛起了笑容。「這是個誤會。父皇曾今開過玩笑,要是陵王妃能做北國的兒媳婦該多好,並不是如她們所說這般。」
「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是成過親的人嗎?」林子吟冷笑着繼續問。
「林子吟。」六公主嘆口氣,「我們北國民風開放,只要是美人和賢能的人,即使成了親,也可以得到勇士們追求。」
林子吟冷笑不已。六公主說得倒是好聽。這樣的說辭無非是掩蓋掠奪和齷蹉的本質罷了。
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也懶得和六公主繼續周旋下去。
「本王妃累了,想回去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她一走,巴彥幾個馬上跟着一起下去了。
樓上只剩下六公主和瑪雅貴婦等北國的人。
「瑪雅,你惹下了大禍知不知道,這一次我救不。你回去立刻找阿古拉,或許父皇會看在阿古拉立下的汗馬功勞會放過你的性命。」六公主冷冷地盯着瑪雅看了一會兒,然後也跟在林子吟身後匆匆地下了樓。
「哎,客官?」掌柜帶着小二捧着許多的首飾盒上來,卻看到了客人匆匆離開的背影。
「算了,下一次再說吧。」六公主冷冷的吩咐,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外面的侍衛看到六公主出來,立刻開始打起精神準備開拔。
好好的生意泡湯了,不過掌柜看到外面的陣勢,也不敢纏着六公主討個說法,老老實實地又將首飾送回去。
樓上,包間內瑪雅和貴婦已經癱瘓在椅子上了。她們都意識到,今日她們是闖了大禍了。
「瑪雅。」貴婦憤怒地看着瑪雅,一切的根源可都在瑪雅這兒。
瑪雅有阿古拉護着,可她呢?想到要面臨的後果,她渾身都在打顫。
北國皇室的消息果然很靈通,林子吟和六公主剛離開銀樓不久後,皇宮裏的幾位主子就全知道了。
於是,所有的主子都立刻行動起來了。
挑明了也是好事情,最起碼所有人都可以直接行動了。
「讓我娶她?」大皇子不屑地撇撇嘴。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他現在一心主和。阿爾哈圖的建議已經深得聖心。如果你再執意下去,只會讓皇上對你越來越厭煩,從而也讓你離開那個位置越來越遠。」布魯堪生母大婦嚴厲地看着他。
「只是一個婦人罷了。父皇小題大做了。」布魯堪喜歡美人,偏偏林子吟長得只算是清秀,離他內心選美標準遠着了。
「只是一個婦人?的確是,林子吟只是一個婦人而已,但這個婦人卻能幫着你奪得儲君的位置。而實際上,楚隨風在她的幫助下,北國的改變的確很大。你的父皇也是因為看到了北地兩年來發生的變化,以及今後有可能發展的前途,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別小看了這位婦人。」大婦苦口婆心地交代。
布魯堪臉上的表情還是不以為然。
「如果你不想坐上那個位置,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喜歡美人,後宮以後你盡可以娶各種美人,只不過是大婦的位置而已,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損失。」大婦嚴厲地看着他。
「陵王妃和本皇子不對盤。」
「不對盤什麼,你想辦法哄她高興就是。女人,無非是喜歡珠寶服飾,被男人寵着,你只要願意放下手段去哄,不怕她不動心。」大婦看到他鬆口,臉色也變得好看一些,「忍得一時才會風平浪靜,記住了,要想儲君的位置,就必須哄住了那個女人。」
布魯堪心裏不喜,只得胡亂地點點頭。
林子吟回到阿爾哈圖的府邸以後,就進了自己的屋子。而且,她還不允許任何人在屋子裏待着,就連和她十分熟悉的塔娜也不行。
巴彥和塔娜都明白,陵王妃這是在生氣了。
阿爾哈圖回來的路上已經接到巴彥派人送過去的消息,一路上他頭疼痛不已,一直琢磨回去後要怎麼向林子吟解釋。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林子吟並無任何的想法。但隨着和林子吟相處,他發現林子吟真的與別的姑娘不同,但即使那樣,他對林子吟還是沒有任何想法,就是送給林子吟的那件火狐狸時,他都沒別的意思。只是隨着皇上對他的暗示,他居然發現自己真的對陵王妃有不一樣的情感。
想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後,他接着發現只要能看到林子吟,他心頭就有一股溫暖涌動。
本來還想反正林子吟並不知道自己這份感情,可以慢慢通過接觸,然後去感動林子吟,然得到這個女人的情感。可現在計劃全都被打亂了,回去後林子吟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要怎麼哄?
北國的男人向來都是沒有哄女人的習慣,同樣北國的女人也愛憎分明,根本用不着哄。不過好像大秦的女人比較嬌柔一些,如水做的一般。
懷着複雜的心情,阿爾哈圖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府里。
煩惱總得面對,一回到府里。阿爾哈圖立刻管不住自己的腳步來到了林子吟的院子。
雖然天氣冷,可侍候林子吟的侍女們全都杵在院子裏了,院子外則是以巴彥為首的一群侍衛。
「二皇子。」所有人向阿爾哈圖行禮。
「人呢?」阿爾哈圖少了往日的溫和,臉上多了幾分急切。
「在屋子裏,不許任何人進去。」塔娜擔憂地看着屋子。
阿爾哈圖邁開步子走到了屋門前,他沒有上前推開門,而是站在門口認真的表明心跡,「我知道父皇的想法傷害了你。可我不會像你道歉,因為我最近才發現,是真的喜歡上了你。」
屋子裏沒有任何聲音。
得不到回應,阿爾哈圖也不生氣,而是繼續低聲說自個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沒有想強逼你,也絕對不會違反你的意願去對你。」
「我可以答應你們,幫助你們北國成功種植水稻和小麥,但是你必須和你們的國君說清楚。等我完成了承諾以後,你們要派人將我毫髮未傷地送回北地去。」屋內,林子吟的聲音顯得特別清冷。
很平靜,似乎剛才阿爾哈圖的表白對她一點兒影響也沒有。
阿爾哈圖沉默。
因為喜歡,所以他不能也不想去騙林子吟。事到如今,放不放林子吟離開北國,似乎已經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事情了。
沒有得到回應,屋內再一次沉靜下來。
滿院子的侍衛和侍女早在阿爾哈圖走到門邊的時候,就靜悄悄的離開了。此刻阿爾哈圖一個站在門外,眼睛緊緊的盯着門板,似乎他的目光能穿透門板看到屋內的林子吟。
他的眼色很複雜也隱隱透出難過。
林子吟剛才其實已經很明確告訴他,她不會留在北國,更不會對他這個二皇子有任何的想法。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誰也不說話,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最後,阿爾哈圖滿臉落寞地離開了院子。
他一離開院子,所有的侍女和侍衛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杵在了院子裏不動。
林子吟坐在屋子裏,心並沒有因為阿爾哈圖的一番話而有所波動。對於她來說,阿爾哈圖就是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一個敵人。只是在北國這一群敵人環繞的地方,阿爾哈圖的做法要比較溫和一些而已。
對阿爾哈圖說的話,也不過是她的權宜之計,因為她此刻的腦子裏全都在盤算着,楚隨風派來的人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帶着她離開北國。
從北國的京都到邊城,是要經過好幾個州縣的。如果她要離開,北國的國君必然會沿途讓人去攔截她,而且還不排除布魯堪和國師一派人會沿途阻擊她。
路線,她迫切需要一份北國的地圖。當然她也在腦子裏極力去搜索,她曾經看過的有關北國地貌,希望能從中找到有效的逃脫路線。或許楚隨風派來的人已經做好的準備,但她還是希望做好前期準備,以防萬一。
因為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她需要安全的逃脫計劃。
晚上的時候,林子吟連用餐都是在屋子裏,讓一直等候她出現的阿爾哈圖失落不已。
第二日,阿爾哈圖早早就來到她的院子裏,希望能見上她一面,然後兩個人好好談一談。可惜,林子吟依舊閉門不出,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塔娜和巴彥看到兩個人疏離的模樣,心裏都焦急不已。說實話,北國人重情,林子吟曾經在最困的時候沒有拋棄他們,就等於是救了他們一命。
他們真的很希望林子吟能留下來,留在二皇子府邸里,最後做這座府邸的女主人。可林子吟的態度顯然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陵王妃十分牴觸留在北國,後果會怎麼樣?巴彥和塔娜都不願意去想。
阿爾哈圖在林子吟這兒吃了閉門羹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畢竟府里的人全都是他的人。
所以阿爾哈圖的府邸大門剛打開,就有客人帶着禮物上門來了。
來的還都是熟人,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北國凡是成年的皇子和公主幾乎全都匯聚而來。
「陵王妃人呢?」布魯堪過來一點兒也沒有客氣,上門就直接找本着目標人物而去。
果然是來找陵王妃的。對於阿爾哈圖來說,來的這些男人可不就是自己的情敵嗎,再者說,他現在是真心喜歡林子吟,看到大皇子等人虎視眈眈的眼神以後,他當然不會痛快了。
「她身體不適,在屋內休息了。」阿爾哈圖冷着臉回答,再也沒有平時對布魯堪的恭敬和溫和。
「我等也是奉命而來,阿爾哈圖,你將陵王妃藏起來不好吧?」五皇子長得很彪悍,說話的語氣也相當不客氣。
阿爾哈圖知道林子吟此刻的心情不算好,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想這些「兄弟」過去打擾林子吟。
「我沒有阻攔你們的意思,她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她知道父皇的打算以後,很不高興。」阿爾哈圖說的是實話,希望能攔住大家。
布魯堪等人卻很不高興,在他們看來,大秦的女人就是糾情。哼,什麼哄女人,女人們,只要在床上訓她聽話了,以後生活中還不是男人說了算。
如果不是因為國君的吩咐,他們早就對林子吟霸王硬上弓了。
「不管如何,我們都得當面將禮物送出去才行。」三皇子也不客氣地說。
沒辦法,北國就是這樣。男人看中的無論是人還是物品,都會直截了當上前搶。搶到手裏的才會屬於自己,這個觀念從他們孩提時代就根深蒂固了。
所以阿爾哈圖的話根本不足以讓這一群人退縮。
「既然你們不信,那好,我就親自帶着你們過去看看。不過事先我們得說清楚了,如果她不願意見你們,你們等會兒不得胡鬧。」阿爾哈圖板着臉退了一步。
眾人稀稀拉拉地答應了。
他們的態度很明確,先見到人再說。要是能哄得陵王妃開心,阿爾哈圖又算得了什麼。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林子吟的院子,只是還沒等他們說話,屋子裏就傳來了林子吟不高興的聲音,「二皇子,我說過了,在勘察土地之前,我是不會見你的。請回。」
阿爾哈圖臉色發黑,心情十分低落。
原來最有希望的阿爾哈圖其實和陵王妃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好,這個認知讓前來的皇子們頓時興奮不已。
「陵王妃,五皇子鐵塔求見。」
「陵王妃……」
生怕落後,幾個皇子搶着報了自己的名號。
布魯堪臉上發紅,他不是很情願過來,加上之前,只有他和林子吟有過當面的衝突,所以所有的人都報了名號,但他張不了嘴。
「各位回去吧,告訴你們的國君,不該想的別想了。過幾日等天氣好轉,我會到各處查看土質。在此期間,我不希望任何人過來打擾。」林子吟的聲音很冷很冷。
不過她的話也沒有嚇唬住前來的皇子們。他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讚起林子吟,順帶着也表明了一下他們對林子吟的仰慕之情。
林子吟聽到外面肉麻的話,乾脆找了兩塊乾淨的帕子直接將耳朵堵起來了。
北國的冬季很冷,這些皇子們雖然穿的厚實,但也禁不住寒風的襲擊。一個時辰過後,他們一個個就被凍得面色發紅,嘴唇發紫起來了。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布魯堪第一個在此待不下去,「禮物本王送到了,既然陵王身體不適。那麼本王明日再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帶着侍衛走了。
其餘幾個忍着冷在二皇子在院子裏繼續等了一會兒,可屋子裏還是特別安靜,最後他們受不了也走了。
阿爾哈圖在院子裏等的最久,那落寞的模樣,看得巴彥和塔娜跟着一起心痛不已。
他一直等到午時才離開,因為有他在,林子吟連午飯都不願意吃。
就這樣,布魯堪等皇子一連三天都過來騷擾,最後逼得林子吟實在受不了了。
「明日我到山莊去。」她主動讓塔娜轉告阿爾哈圖。
阿爾哈圖聞言大喜,對於布魯堪等人的騷擾,他同樣不喜。林子吟能主動提出到溫泉山莊去,是不是代表着林子吟內心深處,對他還是特別的了。
第二日清晨的天氣不好,天還沒有亮,天空就開始飄起了雪花。
「姑娘,多穿一些。」塔娜將那件火紅色的狐狸披風又拿了出來。
「這一件不行。」林子吟皺着眉拒絕。
塔娜和伊蓮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板着臉不高興,於是立刻妥協了。
「那這一件怎麼樣?」塔娜又找了一間花色比較亮的袍子和披風。
「我要素淡一些的。」林子吟不高興地回答。
塔娜實在不想惹她不高興,只好在櫥子裏給她找來了合適的棉衣和披風。白色的袍子白色的披風,衣襟和袖口全都是白色狐狸毛滾邊。
飄飄欲仙,冰清玉潔!阿爾哈圖轉身看到她出來的模樣,立刻看直了眼睛。大秦女子的溫婉此刻在林子吟身上一覽無遺,和北國女子的潑辣有着很大的區別。
林子吟目不斜視,直接從二皇子身邊走過,然後上了馬車。
雖然美人對他冷淡,阿爾哈圖滿心還是歡喜多一些。他一臉笑容地上了馬,緊緊和馬車並行。
「陰險。」
「卑鄙。」等布魯堪幾個按照慣例到阿爾哈圖府邸的時候,阿爾哈圖早就帶着林子吟到了溫泉山莊。
布魯堪等人知道實情以後,個個氣的半死。
溫泉山莊守衛十分森嚴,即使他們貴為皇子,也不能隨意進出山莊。因為此地早在阿爾哈圖十歲時,先皇開口賞賜給他的生日禮物。
作為私人產業,而且還涉及到先皇,布魯堪等人不敢也不能在那兒放肆。
因此,林子吟到了溫泉山莊以後,難得清靜了一天。
她在溫泉中好好泡了一個澡,然後就是在屋子裏看書,顯得特別悠閒。
阿爾哈圖看到她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心裏也安定很多。
終於到了第五天,這是酒樓和林子吟暗自約定的日子。
天色微明,林子吟就早早起床了。
「姑娘,外面下着雪,太冷了。」塔娜笑着將火盆里的火苗撥大一些。
「無礙,雪景很美。我吃過飯想去山頂看看霧凇奇景,等會兒你們陪着我到處走走吧。」林子吟淡笑着說,似乎隨着漫天飛舞的雪景,她的心情都變得好轉。
「外面雪大。」伊蓮擔憂地看了外面的雪花。
「溫泉山莊看景,不就是應該挑選飄雪的日子嗎?」林子吟淡笑着反問,「有溫泉,多穿一些,也不會太冷。我只是四處走走,要是覺得冷的話,就回來。」
「這?」伊蓮不敢擅自做主。
林子吟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算了,不去了。」
這是氣話!伊蓮和塔娜全都能聽出來。
又惹得姑娘不高興,屋子裏的婢女們緊張得全都不敢喘大氣。
伊蓮從林子吟的房間退出去後,馬上跑去找阿爾哈圖請示。
「她想出去走走?」阿爾哈圖詫異地問。
「姑娘在府里憋壞了,想出去看看飄雪的溫泉山莊。奴婢提過山莊裏的霧凇,姑娘早就心動了。」伊蓮恭敬的稟報,「奴婢擔心她拍冷,姑娘真不高興了,再也不願意出去了。」
「本王過去看看。」一聽林子吟不高興,阿爾哈圖立刻坐不住了。
「你來幹什麼?」林子吟冷笑着看着他,「溫泉山莊三面是絕壁,唯一的出口也有重兵把守。二皇子小心過頭了吧?」
阿爾哈圖聽了臉上閃過狼狽的神色,林子吟說的有道理。溫泉山莊三面靠山,唯一出口都是他的人把守。林子吟想逃脫,除非她長了翅膀。
「來人,護着姑娘出去轉轉。」阿爾哈圖冷聲吩咐。
林子吟臉色不虞,似乎根本不承他的情。
「因為你體寒,所以怕你凍着。」阿爾哈圖尷尬地解釋,「本王陪着你…。」
「不必了。」一聽他要跟隨,林子吟臉一下子板起來,「我只想自己轉轉,有塔娜和巴彥他們跟着就行。」
一點兒情面也沒有給阿爾哈圖留。不過這才像她的個性,阿爾哈圖不想惹得她繼續不痛快,沒有堅持要跟着。只是多撥了一些人跟在了她的身邊。
外面的雪好似減小了一些,林子吟出了院子,真的很隨意地四處溜達起來。巴彥等人嚴陣以待,警惕地跟隨着她的身後。
「要是在朝陽的山坡上載滿梅花,該有多美啊。」林子吟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的評價,好像將前幾日的鬱悶全都忘記了。
「奴婢一定將姑娘的話轉告給二皇子。」伊蓮笑着說。
「走,往山頂上看看去。」林子吟高興起來,因為真的活動起來,她的額頭居然微微出汗了。
那麼高的山頂?塔娜、巴彥幾個全都擔憂地看着遠方。
可林子吟卻不管他們,已經率先邁開了腳步往前走去。
這時候,看到她紅撲撲的笑臉,誰也不想打斷她的興致。加上出來時,阿爾哈圖叮囑過大家,一切全都聽林子吟的。
於是所有的侍衛和婢女全都跟在她後面開始往上爬。
別看林子吟很瘦弱,爬山的速度還真不算慢。本來大家都以為她走走,等走累了自然就願意下山了。可她居然一鼓作氣一直不停歇往上爬,一炷香以後估計就能到山頂了。
「姑娘,吃點兒點心。」塔娜手裏提着食盒,看到她滿頭大汗的模樣,心裏不忍,趕緊將點心遞過去。
冰天雪地中的點心其實並不怎麼好吃,說白了,也就是一些曬乾的奶豆腐。
林子吟也沒拒絕,一邊走一邊吃開,還邀請大家一起吃。
大伙兒看到她充滿活力的模樣,個個也打起精神往前走。
雪天上山,很容易打滑,巴彥等人都是練過武的身體,倒是不在意這點兒坎坷,可林子吟只是一個弱女子,能堅持到現在,就令人佩服了。
巴彥等人從她的身上看到什麼叫做頑強。
離山頂還有一小段路時,忽然之間,風氣雲動,厚厚的白雪之中居然跳出十來個人出來,他們一襲白衣,身上的披風也是白色的,混跡在皚皚白雪之中,他們幾乎和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有刺客。」巴彥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一個健步上前,擋在了林子吟的前面。
與此同時,塔娜、伊蓮等人也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將林子吟圍在了中間。
來的人雖然不多,卻十分厲害。用了很短的時間,巴彥身邊的侍衛就全倒下了。
「趕緊帶着姑娘離開。」巴彥緊張地喝道,他暫時還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
「走不掉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冷笑着過來,手起刀落,圍在林子吟身邊的侍衛和侍女又倒下幾個。
塔娜和伊蓮大吃一驚,趕緊伸出手想將林子吟帶離下山。
「什麼人?」就在危急時刻,六公主帶着一群侍衛居然趕過來了。
「來的正好。」年輕的刺客速度要比塔娜快得多,沒等塔娜和伊蓮拉住了林子吟,林子吟就被他抱着一個轉身跳開了。
「姑娘。」伊蓮大驚。
另一個刺客和年輕的刺客配合默契,看到同伴得手,立刻過去替補了對方的位置。
塔娜和伊蓮同時被他攔住了。
「快點上去攔住他們。」六公主大急。「千萬不要讓他們將人帶走了。」
侍衛和巴彥等人看到下山的路被堵在,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刺客無路可逃。
刺客卻如傻子一般,帶着林子吟往山上疾馳而去。
他們跑不掉!巴彥和六公主篤定對方等會兒一定會束手就擒。
六公主身邊的人已經放出信號出去,一會兒,阿爾哈圖就會帶着人過來支援。
阿爾哈圖在山莊中看到信號,果然心急如焚,他立刻帶着一大波侍衛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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