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快起來吧,不知道席小姐什麼時候過來接收酒坊呢?」
沈襲玉咬了咬唇道,「反正你們這酒坊生意也不雜地,最近就別開了,先關門歇業吧,老先生您就在後院好好的教授齊順釀酒之法。這裏有二十倆銀子,就算是你們日常花銷之用。其它的事情,到時候我自然會派人來通知你們。」
常來壽也不客氣,他既然答應了沈襲玉的要求,也算是半個夥計了,兩個人不開門作生意,不接東家的銀子,難道要去喝西北風不成?
這裏事情已經搞定,沈襲玉便問跟在身後侍候的齊順,「帶我去你家看看?」
齊順一愣,但是立即反應過來,「恩人,小人住的地方實在破陋不堪,又髒又亂,怕髒了恩人的腳。」
「無妨,實話跟你說了吧,我身邊這位莊先生略懂歧黃之術,我是想讓他去幫你娘看看,也許有辦法能讓你娘的病好得快些呢。」沈襲玉一邊說着一邊向莊東秋擠了擠眼睛。
莊東秋立即會意過來,乾咳了幾聲,「是啊,略懂皮毛,先去看看再說吧。」
齊順一聽說莊東秋是大夫,那高興的不行,立即跟常來壽告了假,然後帶着莊東秋等人順着街道走到盡頭,又進了一個胡同,七拐八拐的,走了許多路,這才來到一處所在。
地上滿是坑坑窪窪,臭水溝遍地都是,而且脫離了街道那邊,也不再是青磚綠瓦房,而是一些很簡陋的木棚房,走到最裏面,甚至可以看見蒼蠅滿地亂飛,髒亂的沒地方下腳。而且那哪裏是人住的地方,簡直就是豬窩一般。
只在某個破殘塤斷牆的旁邊,用木頭搭上一個歪斜的架子,蓋上一些破舊的雨布,這便算是一個家了。
沈襲玉雖然來青菊鎮好多趟了,但從未認真逛過,是以根本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和現代m國那些貧民區,也差不多了。
她初醒來時。沈自秋雖然住的差,在荒山上面,但是至少也有一間小木屋可以遮風避雨。
「咳咳咳!」幾個人跳着腳。在齊順連聲抱歉的話語中,好不容易來到一個窩棚的前面,就聽見了十幾聲劇烈的咳嗽,好像要把整個肺都要咳出來糾成一團一般。
齊順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見,代替的是滿臉驚恐。急奔上前,也顧不得一腳踩在一灘臭水上面,朝着窩棚就急奔了進去,「娘,娘,小妹。娘怎麼了?」
一個微弱的聲音帶着喘息聲傳了過來,「娘,娘沒事。順兒啊,你今、咳咳咳、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工了?」
又有一個軟軟脆聲的女孩嗓音響起,「娘,你別說話了。快喝口水吧。」
「娘,我今天在店裏遇見恩人了。」
「啥。你遇見恩人、咳咳咳、恩人?那你有沒有給人家磕頭呀?」
「娘,你放心吧,我磕了,恩人現在就在外面呢,而且恩人還帶了一個大夫過來。」
那個軟軟女聲滿是喜悅的叫了起來,「哥哥是真的嗎?真的有大夫願意來看娘嗎?那還等什麼,快讓那個大夫進來瞧瞧娘啊,娘從早上咳到現在,剛才還咳了好大一灘血,嚇死我了。」
「茵兒,娘沒事,就是老毛病了,別嚇着了你哥,順兒,別聽你妹胡說,娘,咳咳咳,娘這不是好好的嘛?」
沈襲玉和莊東秋三個人走了過去,那窩棚實在太小,齊順一家三口擠在裏面已經很是擁擠了,而且很低,人要進去,就必須要蹲下來。
齊順的娘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們三個人,又看向齊順,齊順連忙一指沈襲玉,「這位就是當日送糕點給我,又給我十倆銀子的恩人,這位先生是大夫,娘,莊先生一定會看好你的病的。」
莊東秋苦笑了下,現在被趕鴨子上架了,他看了一眼沈襲玉,現在要怎麼辦?讓他寫首詩倒沒問題,把脈,救人,開藥方,你是在開玩笑嗎?
「齊順,你和你妹都出來,莊先生看病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旁邊。」沈襲玉看看這窩棚只有一個破布帘子當門,連風都擋不住,只能出此下策了。
齊順和齊茵自然是聽話的從窩棚里爬了出來,滿是期待的看着莊東秋,那齊茵十分懂事,竟是直接就跪在了莊東秋的面前,「求莊大夫救救我娘,不管要多少銀子,不管要我們做什麼事都可以!」
「二位,快快請起,救人乃是大夫天職,莊某也只是略懂皮毛,未必一定能夠治好你們母親的病,你們暫時不要抱太大希望。」
這番話說的二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雖然神情中多了幾分緊張和忐忑,但是仍然滿臉期待。
沈襲玉讓莊東秋坐在裏面,阿牛站堵在門口,他那雄偉的身體往那一站,比布帘子當的嚴實多了。
「伯母,莊大夫治病有個習慣,需要蒙住病人的眼睛,得罪了。」沈襲玉找到一個布條,將齊母的眼睛蒙了起來。
齊母哪裏敢說半分,只能諾諾的點頭。
莊東秋看着沈襲玉消失在自己眼前,知道她是進空間去了,他心裏緊張啊,憑生長這麼大,還沒撒過謊,騙過人呢,當下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便裝模作樣的伸出兩指,搭在齊母的手腕上面。
半晌,齊母咳了一聲,有些弱弱的問道,「莊大夫從醫多久了?」
莊東秋一愣,朗聲道,「並未掛牌正式就診,只是私下有點研究罷了。」
「噢、咳咳咳。」齊母蒙着黑布帶子點點頭,又是一陣咳,但臉上滿是尋思的神色,「難道是祖傳的?」
好吧,現在已經這樣了,莊東秋只能順着她的話往下編了,便隨意嗯了聲,齊母又點點頭,突然道,「難怪老身覺得奇怪,其它大夫來,都看我的右手脈,為何莊先生看我的左手脈,原來是杏林世家的隱世高手,自然要與眾不同些。」
這話正巧被剛出空間的沈襲玉給聽見了,她差點沒笑出聲來,莊叔叔,裝也要裝的像一些好嗎?
莊東秋滿臉尷尬,真正說起來,他是知道的,但是剛才這不一情急嘛,看見小玉進了空間拿鳳凰仙漿去了,他覺得呆着無聊,總要找點事做,便隨手就拉了一隻手腕,假裝把脈來着,誰知道就拉錯了呢。
其實手指一搭上去的時候,莊東秋就知道搭錯了,可是他還得裝很沉着的樣子,不能換呀,要不然不得露餡兒啊。
「莊大夫,不知道我娘的病怎麼樣了,能不能治好?」齊順看半天沒動靜,不由急了,想進,一看阿牛站那兒又進不去,只得開口問了。
沈襲玉給了莊東秋一個眼神,莊東秋連忙道,「無妨,吃幾服藥便好了。」
啊?齊順兄弟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之前請來的朗中,可都是說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救了,怎麼在這莊先生嘴裏,卻是說得好像沒事一般。
到底是真有能力,還是根本就不懂呀,但是齊順可不敢這樣想,他們當然只肯往好的方面想了。
沈襲玉自空間裏拿了一塊糕點,將其捏成藥丸狀,又拿了一碗一級靈泉水,滴入了幾滴鳳凰仙漿,然後對着齊母道,「伯母,您身體裏面有毒素,這些藥丸是我莊叔叔祖上傳下來的,專治疑難雜症,您先服下看看效果如何?」
她伸出手,將齊母扶了起來,靠牆坐好,將那糕點做的藥丸塞進了齊母的嘴裏,又餵她喝了一小碗靈泉水。
齊母只感覺有一股清新至極的,香甜至極的芳香味,進入口中,入口即化,而且隨後餵來的水也不是日常喝的那些有些難聞的河水,也是新甜之至的。
隨着那藥和水進入肚中,神奇的是喉嚨竟是不那麼癢了,而且渾身透着一種以往從來沒有過的舒服。
「姑娘呀,這藥怎麼這樣香,好像有蓮花的味道。」齊母問道。
沈襲玉擦了下頭上的汗,心想那糕點可是從芙蓉香糕上面捏下來的一角,能沒蓮花香味嘛,但是現在不能說真話呀,便立即開始胡扯了,「伯母,您不知道,這藥丸是用上百種珍貴藥材精心炮製而成,裏面更是有一味難得一見的千年雪蓮花,所以你才會聞見蓮花的香味。」
齊母一聽嚇壞了,「上百種珍貴的藥材,這,這如何使得,我們,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啊。」
其它藥材她是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不管如何,這和千年搭上界了,那還得了,你不看看藥店裏,那些人參,就算只是百年,也要五六十倆銀子,何況千年呢。
「沒事沒事,我們莊先生達濟天下,寬仁為懷,這藥不收錢,您就放心吧。」
齊母一聽,當下立即就轉過身,朝着莊東秋的方向要磕頭,莊東秋哪裏會讓她磕,他根本啥也沒幫上嘛,但是齊母非要磕,兩個人拉拉扯扯的,窩棚本來又小又矮,莊東秋一個不留神,就一頭撞在了窩棚的柱子上面。
「哎喲,都是老身的罪過,莊大夫,你沒事吧?」
莊東秋摸了摸後腦勺,咧着嘴苦笑一聲,「無妨,無妨的。」
沈襲玉看了下這裏的環境,哪裏像人住的,當下便皺了眉頭,讓阿牛讓開來,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