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廚 297下落不明

    一直看電視劇里有人中箭,原來被箭射中是這樣的感覺,泥妹的,真特麼的太疼了。

    不行,她不能讓那些人抓到自己,他們一定是打算捉了她去威脅趙啟浩,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她都不能成為趙啟浩的累贅。

    隨着血液的流逝,她覺得自己的生命仿佛也在流逝了,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眼前的重影也越來越多。

    有水的聲音,前面有河,沈襲玉告訴自己,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你死了,娘要怎麼辦?還有那麼多人等着你回去。

    她搖搖晃晃的,一步一步的用手抓着樹枝的根部,慢慢的爬到了河邊,她想跳進河水裏,或許跳進河裏,就能擺脫他們了。

    但是,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告訴她,這一切都不可能了,她渾身疼的再無一絲力氣,頭上儘是大滴的汗珠,胸口流出來的血染紅了地面。

    「老大,她不會死了吧?」

    「死了我也有辦法讓趙啟浩吐出玉佩!你,上前看看,她有沒有死?當心點,這丫頭精的很。」

    「是,頭兒!」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小心的蹲下來,將沈襲玉翻了過來,臉色慘白,面無人色,雙眼緊閉,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泥灰和汗水,胸口滿是血跡,他伸出手朝着沈襲玉的鼻子探了探,「頭,還沒死,看樣子是昏過去了。」

    黑衣首領面巾下未覆蓋到的嘴角冷冷的勾了起來,「死丫頭,差點讓我墜了飛燕門的名聲,把它扛起來帶走!」

    那名殺手答應一聲,立即將沈襲玉扶了起來,正打算往肩膀上扛時,說明遲。那時快,只見眼前閃過一陣銀光,就感覺困意來襲,整個身子軟了下去。

    沈襲玉也趁機將那名中了招殺手往前一推,擋住衝過來的人群,轉身朝着湍流不息的河水中跳了下去。

    沒錯,她剛才是力竭了,但並沒有昏過去,不過是在裝死,手裏早已經捏住了治病用的銀針。待那名殺手扶起他時,果斷出手,扎在了他的安眠穴上面。

    她是在賭。從開始時她上前求死到黑衣首領主動退開來看,下命令的人一定沒說要她死,或者是怕她死了,既然他們不敢弄死她,那她就賭一賭好了。

    事實證明。她賭成功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下水快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上京,皇宮,御書房中。天啟帝正專心的批閱着奏摺,年洪伍匆匆進來,揮退了內侍。跪下稟道,「微臣該死,沒能辦成皇上交待的事情。」

    天啟帝放下硃砂筆,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噢。難道是他不願意交出來?」

    年洪伍臉上佈滿了微汗,戰戰兢兢的說道。「不是他不願意交出來,而是玉佩不在趙王府。微臣派人查清楚了,原來在半年前,趙啟浩曾經寵幸過青菊鎮一位小廚娘,當時便將那玉佩當成了定情信物送給了她。」

    天啟帝眉頭一皺,「難道四哥未曾將玉佩的作用告訴他,他居然這麼大意,將那麼重要的玉佩交給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

    「微臣也不知道趙啟浩知道不知道它的作用?但是微臣派燕子門的殺手們想去將那玉佩拿回來,沒想到,竟然讓那丫頭給溜了。」

    天啟帝臉上微現驚訝,繼爾冷笑起來,「伯年,你這些手下都是吃屎的嗎?連一個小女子都抓不住,還要他們幹嘛,統統處死!」

    「皇上請息怒,微臣也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

    「說,有什麼難言之隱?」天啟帝站了起來,通身那種王者的氣勢壓了過來,讓年洪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那小廚娘是左相府的三公子錢子軒名下酒樓的廚娘,微臣懷疑她是左相的人,怕事情鬧大了,會不好收拾,所以才讓手下儘量不要傷害到那小廚娘,誰料到那小廚娘竟是狡詐非常,而且還會功夫。」當下年洪伍就將沈襲玉所做的事一一告知了皇上。

    當天啟帝聽說到沈襲玉要那些殺手脫褲子時,先是一愣,繼爾爆發出狂笑來,「天下竟有這樣奇異的女子,朕倒是很想見見。愛卿,你可知道她為何要你的屬下把褲子都脫了?」

    皇上在笑,很明顯是嘲笑,年洪伍哪裏敢發半句牢騷,只得陪了笑,抹着圓臉上的汗珠子,「微臣愚鈍,微臣不知。」


    「她那是在替自己逃跑爭取時間呢,你想想沒有褲子,你的手下總不能光腚追人吧,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沒想到錢慕那麼古板迂腐的一個人,居然栽培出這樣一個狡猾如狐的下屬,有趣啊。」

    年洪伍心裏都快要把左相給恨的一個洞了,哪裏還能體會出半分什麼有趣來,別說這次年老奸賊還真是錯怪了錢左相了,沈襲玉還真不是他左相的人。

    天啟帝笑完之後,臉色便冷了下來,「把人都撤回來吧,既然是左相的人,估計那塊玉佩現在應該也在他那裏。」

    「是,皇上!左相雖然表面上是中立派,但是他家的三公子和趙王是摯交好友,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們之間沒有關係。」年洪伍趁機又開始挑撥離間起來。

    天啟帝當然知道年洪伍有多恨錢慕了,但是錢慕不能動,左右相,一忠一奸,他需要錢慕來替他制衡年洪伍。

    年洪伍雖然貪婪奸詐,但是卻是最能體察聖心的人,現在還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好了,朕乏了,你先退下吧。派出去尋找四哥和雪玉郡主的那批人也收回來吧,既然我們找又找不到,那何不等着他自己出現呢,我就不信他們會不回京看兒子。」

    年洪伍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聽命,看來皇帝還不是太相信他,要不然為什麼對於錢慕老賊的事不聞不問?他很急,他必須要再立一個大功勞,讓皇上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忠臣?

    *-*-*

    沈家一片愁雲慘霧,沈自秋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白媽媽和何夫人一起勸着,何夫人自己也是不時垂淚。

    「姐姐,都怪我,都怪我沒照顧好玉兒。」何夫人眼淚再度滾了出來,她後悔,當時沈襲玉說喝多了,想去園子裏走走,她為什麼不派人跟着?

    齊茵和佩兒跪在沈自秋前面,不管白茶怎麼說,都不肯起來,「夫人,你處罰我們吧,是我們不好,是我們貪吃,丟了小姐,我們該死!」

    沈自秋揮了揮手,「不怪你們,當時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只是玉兒一向懂事,如果只是出去玩,至少也應該讓人回來稟報一聲啊。」

    「是啊,小小姐就算有時候忙起來回不來,也着人回來說一聲的,哪裏像現在,都快三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白媽媽也極力抿着嘴,淚在眼圈裏打轉。

    錢子軒和陸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沈自秋和何夫人趕緊站了起來,「怎麼樣,錢公子,有玉兒的消息嗎?」

    錢子軒滿臉疲憊,眼下烏青,陸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倆個派出了各自府中,包括衙門裏所有人到處去搜索了,愣是沒有一點沈襲玉的蹤影,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伯母,最近莊子周圍有沒有什麼陌生人出現,或是有沒有送信過來,比如說索要銀倆的?」陸開懷疑沈襲玉是不是被綁票了,畢竟她現在的身家也不少,有人眼紅也是正常的。

    錢子軒已經逐一排除過了,馬胖子和何友在邊關採石場作苦役,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哪裏還有機會來害人?錢子林自打上次犯了事,現在還被自家老爺子禁足家中,也沒有機會出來興風作浪,到底會是誰下手的呢?

    「錢公子,我們坐在這兒也不成事,還是各自分頭再出去找找吧。」陸開提議道。

    錢子軒站起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雖然他們心中都有些不好的念頭,但是誰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

    玉酒坊,田恆和妻子站在一顆含苞吐蕊的桃樹下面,田恆輕聲道,「雪玉,你說會不會是他?」

    孟雪玉姣好的臉龐上也滿是擔憂,「如果真是他,將我們抓走就好了,為什麼要為難玉兒?」

    「我這個弟弟從小就心思多,猜忌心重,任憑我活了兩世,依舊都猜不透,他倒底在想什麼?」

    沒錯,眼前的田恆正是天啟帝遍尋不着的四哥,亦是趙啟浩的父親,老趙王,真名為趙天恆,旁邊的自然是他的妻子雪玉郡主了,亦是趙啟浩的生母。

    雪玉郡主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恨意,「他想什麼,無非是怕你奪了他的位置罷了。你難道忘記了前世,他明知道我們倆個人情深意重,還故意把一個又一個美人賜給你,又挑起我們之間的戰爭,讓我們夫妻產生矛盾,最後更是利用了你的母親,讓你心甘情願的就死,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趙天恆的拳頭猛然捶向那顆桃樹杆,頓時滿天的花瓣如雨般落了下來,在陽光下竟然有一種妖嬈的絕美。

    「我當然不會忘記,只是他再怎麼樣,也是我的兄弟,我畢竟還是顧念着兄弟之情,所以這一世,我提前將爵位讓給了浩兒,又讓浩兒不可作為,只當閒散王爺即可,不就是不想看骨肉相殘嗎?」

    「你不想骨肉相殘,那他呢,他找人對着你我下手的時候,他可有考慮過你是他四哥?恆哥,別再猶豫了,大不了反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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