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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龍天的股票再度跌停。
銀炫冽召開內部股東會議。
會上龍天的股東強烈建議銀炫冽割掉夜氏。
自從夜穆尚去世,夜氏宣佈破產後,新成立的夜氏其實是依仗着龍天這顆大樹起來的。
新夜氏目前最大的股東仍是龍天,夜晚歌跟夜單飛的股權和在一起才只有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說龍天實際上掌握着夜氏最大的控制權。
如今龍老醜聞纏身,龍天自己都已經焦頭爛額,何必再綁着一個夜氏拖累自己。
道理一點都沒錯,龍天的股東不會為了一個別人的公司而因小失大。
於是在各方面的壓力下,銀炫冽不得不做出決定,拋售龍天手中持有的新夜氏股份。
銀炫冽此舉,正和夜晚歌的心意。
她早已秘密安排人買進銀炫冽拋售的夜氏股份。
由此一來,夜氏的最大股份持有人,又轉變成了夜晚歌。
涼西月的案子正式結案,警方排除他殺可能,斷定她是服用氰化鉀而中毒身亡,至於她要自盡的原因,大家當然直接就聯想到了早前龍老與她在禾田會的醜聞。
一時之間輿論又是一片譁然,整個龍天再度沉浸在消極陰沉的氛圍之中。
當夜單飛打電話給夜晚歌,準備跟她慶祝的時候,夜晚歌正在家裏打開涼西月留給她的那個盒子。
封口是用膠水封好的,夜晚歌撕開封口,打開盒子,裏面是一疊照片,一張紙和一個金屬小u盤。
紙上是一個表格,表格里是一些人的名字。
而照片上……
夜晚歌撿起一張,目光睨過去。不堪的畫面,交疊纏繞,如蛇如藤,汗津津,白花花一片……
她只覺得後背一涼,刺疼了自己的眼睛,再也不敢去看餘下的那些。
平復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情緒,直到身上的顫意褪去一些,她才穩住自己打開電腦,將那個u盤插入端口。
點擊播放,夜晚歌還沒看清畫面上的影像,卻聽見一陣混亂靡爛的男女吟喘聲從電腦里發出來,嚇得她立即將屏幕合上,愣愣坐在椅子上平定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夜單飛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以為夜晚歌有事,就直接回家了。
他今天特意給珠媽打了電話,原本叫珠媽做上幾個夜晚歌喜歡吃的小菜,晚上回來一起慶祝的。
沒想到硬是沒有約到夜晚歌的人。
剛回來洗了個澡,準備自己先吃了,門鈴卻響了起來。
單飛打開門,竟然看到夜晚歌站在門外面。
他簡直欣喜若狂。
「姐……」
夜晚歌抬頭,臉上全是失魂落魄的表情。
單飛一時被怔住,忍不住握住她冰涼出汗的手:「怎麼了?姐,你別嚇我。」
夜晚歌搖搖頭,惴惴揣揣不安的烏黑眼眸中似乎冒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束,也看不懂她這表情是振奮還是恐懼,只是拍了拍自己裝着u盤的手袋,開口:「你先別問,讓我進去說,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遂推開單飛,自己抱着手袋進去。
「你的電腦在哪裏?」她邊走邊問。
「在書房,怎麼了?」單飛疑惑。
「給你看段視頻!」
那段視頻夜晚歌下午已經自己看過了,現在與單飛獨處一室,加之視頻里不堪的畫面,她實在沒辦法與單飛坐在一起看,所以只把u盤給了他,自己站在窗台邊上吹夜風。
很快她便聽到電腦那頭傳來視頻里高亢的聲音,或沉吟或低喘,含糊不清,極致消靡。
即使不看畫面,任誰聽到這樣的聲音都知道畫面里在做什麼事。
「喂,你能不能低點聲!」夜晚歌還是覺得尷尬,皺眉沖單飛喊。
單飛趕緊把聲音關掉,各自對看一眼,沒有再說話。
大約十分鐘之後單飛大致把那段視頻看完,臉上也是同樣的錯愕和震驚。
「這東西,你哪裏來的?」
夜晚歌深吸一口氣:「涼西月死前留給我的。」
單飛怔了怔,思索幾秒,只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還沒想好,所以來找你商量!」
單飛一陣欣喜,覺得夜晚歌能夠在這種時候想到自己,心裏甚是欣慰,不禁將u盤從電腦里拔出來,走至夜晚歌的面前,用他一貫溫柔如水的眼眸看着她。
「姐,這段時間你無論叫我做什麼,我都完全服從你的意思,因為我想幫你達到目的,但是你能不能摸着良心告訴我,對於那個人,你最終願意狠下幾分心?」
單飛將手裏的u盤舉起來,目光柔靜地看着夜晚歌的臉。
「怎麼,你覺得我對銀炫冽下不了狠心?」夜晚歌眯起眼眸看着他。
單飛舉起手裏的u盤,「這裏面的東西你應該也都看過了,分量有多重你心裏應該清楚。最近龍天諸事不順,加之新品發佈會即將開始,如果這個視頻再被曝光,龍天的損失可不止一點點,但你現在畢竟是銀炫冽的太太,你真的要跟他撕破臉嗎?!」
「我不是他的太太,在我心裏,從未把他當成過丈夫!他害我受了這麼多苦,我對他恨之入骨,就算他把他的命給我都無法平息我對他的恨,這點報復又算得了什麼!」夜晚歌眼裏升起一道恨意,拿走了單飛手裏的u盤,轉身朝門口走去:「一切照計劃進行,有了這個視頻,絕對能幫助我們儘快達成目的。」
單飛追着她出去:「姐,吃完晚餐再走吧,今晚珠媽做了你最愛吃的酸菜魚。」
夜晚歌往餐廳看了一眼,果然見桌上擺着她最喜歡吃的酸菜魚。
「不了,我吃了飯才來的。」她推辭。
單飛卻拉着她往餐廳走去:「那就當陪我再吃一點。」
夜晚歌想了想,他們姐弟確實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頓飯了。
於是不再推辭,陪着單飛跟珠媽又吃了一點。
回別墅的時候,剛好電視裏播放着晚間新聞。
新聞里播着當下最熱點的新聞,龍天最近面對的一系例變故跟負面消息。
不過龍天的總裁兼董事長的龍炫冽,似乎絲毫不受負面新聞的影響。
有記者拍到龍炫冽跟新歡模特席亦雅深夜同時現身s市國際機場,搭乘同一班航班飛美國,途中兩人交流愉悅,舉止親密。
下面自然配了圖。
果然是兩人在機場親密相伴的側影。
夜晚歌當時半倚在床上,不由冷笑一聲。
讓他們再開心一段時間吧,很快銀炫冽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第二天,夜晚歌梳洗下床,換了一套黑白配的工作套裙,準時出現在新夜氏大樓。
進了辦公室,冬日的倦陽已經照了進來,她還是覺得冷,只能將暖氣的溫度調高。
按了內線,叫張振進來。
夜晚歌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我要收購龍天!」
「你說什麼?」張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現在龍天狀況頻繁,股價持續下跌,但一下子吞掉整個龍天,先不說夜氏有沒有這筆閒余資金,就龍總那方面,我覺得沒那麼容易。」
「這些我都考慮過。」夜晚歌語氣篤定,仿佛她早就已經計劃好後面的事,「收購龍天的資金我會解決,這點你不用操心,至於龍炫冽方面,我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她跟龍炫冽之間遲早會有個了斷。
夜氏跟龍天之間,不是今天龍天吞了他們,就是他們吞了龍天,一山不能容二虎,這都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
「可能這個時候收購龍天確實是好時機,如果龍天的股票再持續跌停,沒有援助資金,最後的結局只能是等着被銀行清算破產,但我想那些股東絕對不會希望走到這一步,所以如果現在我們夜氏提出收購意向,光價格這一點就很有勝算。」張振似乎也有些贊成夜晚歌的提議,只是心裏還有些顧慮。
「只是夜氏目前的資金也並不算寬裕,上次的挫傷還沒有緩過勁了,如果這個時候再大動干戈收購龍天,我怕風險太大。」
張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夜晚歌目光清冷,幽幽的看着他。
「我知道,但如果這次不爭,我怕以後再也沒機會!」說話間,夜晚歌將臉轉向窗外的太陽,那時候已經是三月,s市熬過了一個寒冷的冬天,雖然陽光依舊慵懶,但她相信終有一天會變得強烈。
「我不能再等了,已經等不下去,他奪走我的東西,我會一件件從他手裏再奪回來!」
幾日後,張振代表夜氏正式向龍天發出收購意向,龍天的股東一片譁然,並共同發聯名郵件給正在美國出差的銀炫冽。
銀炫冽當時正在美國忙碌,看到那封郵件,居然只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話:「可以,只要夜氏有本事能夠吞得下的話,叫律師起草框架協議,不需要等我回去,具體細節讓財務部先與夜氏方面洽談。」
這個回復不僅讓龍天的股東大吃一驚,甚至讓夜晚歌也覺得有些詫異。
當初銀炫冽為了收購夜氏,幾乎是不折手段,費盡心機,現在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居然就這樣輕易的將龍天,龍氏家族的企業拱手讓給她?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免讓夜晚歌覺得這裏面有詐!
「先等等,等我把資金安排到位之後再詳細跟龍天談具體收購事宜。」夜晚歌有些起疑,覺得銀炫冽這樣的舉措有問題。
上午夜晚歌約了幾家之前一直與夜氏合作的銀行談貸款事宜。
洽談出奇的順利,幾乎沒費什麼口舌便談妥了。
夜晚歌將自己手中所有的夜氏股份和夜穆尚留給她的基金,以及自己名下的所有不動產,全部一次性質押給銀行,換取收購龍天的資金。
張振得知後甚是擔心。
「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中間一旦出問題,不光夜氏有危險,你自己也將一無所有。」
「我知道,所有風險我都考慮過了。」夜晚歌晶亮的美眸中還是閃着篤定的光束,「但是我已經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
發出去的弓還怎麼可能回弩?
說她孤注一擲也罷,說她偏執心狠也行。很多仇恨她沒有辦法忘卻,這場仗,遲早要打!況且她籌謀這麼久,勝算很大,不行的話還有「新片發佈會」這步棋。
夜晚歌從銀行離開後沒有立即去公司,而是獨自駕車去了夜穆尚的墓地。
山裏的風總是要格外冷一些,她在那塊碑前站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身子發寒,看了一下腕錶,已經快要下午一點。
「爸,如果你在天上真的看得見,保佑我,讓我贏!」
她將雙手合十,虔誠跪下去。磕了一個頭,下山離去……
當日下午大約1點半的時候網上突然爆出一則新聞:「龍天的菲律賓代工廠驚爆虐待童工事件」。
此前已經有類似新聞出現過,但只是撲風追影。完全沒有證據,可這次新聞中竟然曝光了多組工廠內照片和暗訪視頻,從這些照片和視頻中可以看出龍天位於菲律賓的兩家代工廠確實存在僱傭且虐待童工問題,工作環境惡劣不說,餐食和住宿條件也相當差。
除此之外還曝光了一則數據,數據表示「龍天旗下的菲律賓代工廠雇有童工47人,每天工作時間長達11—13小時,用餐及休息時間僅為40分鐘……」。
緊接着當晚又有另一則關於龍天的負面新聞曝光——龍天旗下某高端皮具品牌d市代工廠女工自殺身亡。
這事其實是舊聞,該名女工數月前已經去世,自殺原因是因為她在公司體檢中被查出患有乙肝,人事部對其進行勸退處理,卻承諾只支付兩個月的辭退薪資,可這名女工因家境困難加之承受不了患有乙肝的診斷結果,情急之下居然從公司樓頂跳了下來。
事發之後龍天方面第一時間就派人過去處理,對家屬進行精神安慰和經濟賠償,因為處理及時,所以當時這件事沒有遭曝光,更沒有造成任何負面影響。
可突然之間又被人翻了舊賬,甚至網上還曝光了該名女工跳樓之前的遺書,遺書中明確講明自己在龍天這間皮具代工廠內工作了6年,日復一日的枯燥流水線工作,終日為一個個價格動則上萬的箱包上光打油,而月末卻只能領到2700元的微薄薪水。
工廠還有不成文的規定,年齡逾45歲的女工漸漸便不會與之續約,其實變相就是辭退她們,而該名女工事發的時候剛好44歲。
因受這兩則負面新聞影響,龍天的股票第二日開盤後在短短1個小時內跌了17。
可新聞沒有平息,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翌日,d市自殺的女工家屬便開始去工廠鬧事,甚至在工廠樓下空地設了靈堂,點上香燭燒上紙錢,花圈從工廠大門口一直排到行政辦公樓。
而勞工權益保護組織clw正式介入菲律賓工廠進行調查,並對龍天公開發表譴責聲明。
微博上更有「有心人」翻出龍天此前在多個公開場合明確表示不會僱傭童工的言論,還有人透露龍天旗下設立的公益慈善基金每年都會撥出專款援助非洲貧困兒童。
這真是赤果果的諷刺,輿論和事實給龍天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時之間網上一片罵聲。
「光鮮亮麗的奢侈品背後全是底層工人的血淚!」
「公司開除乙肝員工屬於違反勞動法行為,請相關政府部門出面干預!」
「無良奸商,請撕去你資本家偽善的嘴臉!」
……
所有的一切就如山洪噴發,雖然龍天第一時間通過官網和其他媒介發表了正式聲明,稱龍天當局會正視此事並儘快展開調查給民眾一個交代,但已經無法阻止事態持續嚴重下去。
當天晚上網上開始出現一大批聲援團隊和煽動性言論,聲稱消費者要抵制龍天旗下所有產品。
國內外多家龍天名下的品牌旗艦店出現靜坐示威活動,參與靜坐的消費者像是自發性組織,要求相關部門對龍天進行嚴肅處理。
龍茗妃連夜組了調查小隊從s市飛d市。
銀炫冽也乘坐私人飛機於凌晨4點抵達s市國際機場。
席亦雅一直陪在他左右,整個旅途他始終閉目靜坐,可身上那股寒氣卻像是滲出來般叫她不寒而慄。
兩人步出機場,s市還籠罩在寒夜裏。
銀炫冽將行李遞給司機,轉身看着憂心忡忡的席亦雅:「我先送你回去。」
「你呢?」
「我直接去公司。」
「可是你時差還沒倒過來,這樣身體吃得消嗎?」
銀炫冽沒回答,將大衣披上兀自坐上了車。
車上的氣氛一度降到冰點,席亦雅看着他冷峻的側臉不敢說話。
這幾日雖然陪在他身邊去美國轉了一圈,但是席亦雅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心裏裝滿了心事,即使是對着她笑,也總感覺那笑容太不真實。
按計劃,銀炫冽先將席亦雅送回了家。
司機問:「龍總,接下來是送您去公司?」
銀炫冽坐在後座用手指輕颳了一下眉心,清寒的眸子看向車窗外,天際已經現出一絲魚肚白,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先不去公司,送我去彩雲山別墅。」
車子即將抵達彩雲山別墅門口,只需要拐個彎便能開進鐵門,可後座上一路閉目不語的銀炫冽卻突然出聲:「別進去了,就停在這吧。」
司機也沒多問。踩下剎車熄火,以為銀炫冽會下車,可他絲毫未動,就那樣靜靜坐着,坐了大約半個多小時。
時過六點,初春郊外的霧氣漸漸散開,陽光也從厚重的雲層里探出頭來,彩雲湖面上的水波似乎活了,隨着微風泛起凌凌波光。
周圍原本還有些暗沉的視野一下子開豁起來,三層獨棟大別墅如此清晰寧霾地顯露在銀炫冽面前,而他卻只是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坐在車裏看着。
那種感覺簡直令人窒息抓狂。
房子明明是他的,這裏明明是他的家,家裏還住着他牽掛的人,可腳步像是被定住一樣,完全不敢走進去。
眼看指針快要划過七點,銀炫冽已經在車裏坐了將近兩個小時,身上的煙都抽完了,他準備叫司機開車去公司,卻聽見樓里「吱呀」一聲,從側廳通往花園的小門被打開了,夜晚歌居然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把長剪子,徑自走到花園栽種茶花的那片角落裏。
銀炫冽猜她應該是出來剪花的。
果然,她從小徑踏入花叢間,微微躬身,先撩了靠近自己手邊的那枝茶花聞了聞,許是很香吧,她忍不住站直身子深呼吸,閉上眼睛,雙臂張開,站在那片茶花間轉了一個圈。
身上是寬鬆的棉麻厚長裙,外面披了一件長款胭脂紅披肩,下擺的流蘇垂下來,隨着她轉動的身子划過一條條弧線。
那樣的白花紅裙,春日早晨的熙陽剛好全部映照在她臉上,她旁若無人般閉着眼睛,粉柔的唇微微往上揚,身子轉圈,酣暢地享受這片刻只屬於她自己的溫馨時光。
銀炫冽坐在車裏幾乎都要看痴了。
雖然隔着一段距離,但他可以感受到夜晚歌的呼吸,夜晚歌的微笑,甚至她晶亮眸子上那兩片長而密的睫毛,他都能夠想像出他們在晨光中如蝶輕舞的模樣,因為那麼美妙的畫面他已經看過無數次。
有時是她被某件事逗得咯咯笑,睫毛會隨着眼瞼拉長的幅度而微微顫動;有時又是她哭鬧的時候,眼淚沾在睫毛頂端,濕黏了一片。籠着下面黑亮的杏仁;甚至是兩人纏綿完之後,她每回都喜歡用她汗津津的身子趴在他胸口,不穿衣服,身上交織着彼此的體味,這時候的夜晚歌就像是最香甜的蜜桃,皮膚粉嫩晶瑩,氣息微喘,被他抱得滿懷,而那一根根睫毛便立體分明地撓在他心口……
銀炫冽不禁心悸。
自己真的見過她很多種不同的樣子。任性的,清冷的,倔強的,嫵媚的,所以內心一直把她當成一隻貓,很野的貓,撓起人來會有些疼,但不足以致命,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啊,他的小野貓竟然藏了一副尖銳的爪子,隨手一撓,他命都幾乎喪在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