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心,無念知道雲沫是為了雲逸凡好,毫不猶豫將他綁成了麻花狀,再找了塊紗布,塞住他的嘴巴。
「唔唔……」
雲逸凡無法動彈,痛苦的仰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將雲沫望着,嘴裏不斷發出唔唔的聲音。
小東於心不忍,將臉別到一邊去,儘量不去看雲逸凡此刻痛苦扭曲的臉。
「娘親,小舅舅什麼時候能好?」雲曉童擰巴着眉毛,抓着雲沫的袖子。
雲沫一邊幫雲逸凡擦汗,一邊回答,「童童,小舅舅會很快好起來的,一定會。」
她這是安慰雲曉童的話,也是安慰自己的。
「小舅舅,你聽到沒,娘親說,你會很快好起來的,娘親從來都沒騙過我。」雲曉童鬆開雲沫的袖子,趴到床上,抓着雲逸凡的手。
雲逸凡眨了眨眼,兩滴清淚順着眼角落下來。
「唔唔……」
「凡弟,你什麼都不用說,姐姐知道你想說什麼。」雲沫聽他不斷唔唔,打斷他,「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要相信姐姐,咱們一起努力,逍遙散的毒癮,根本不算什麼,戒掉毒癮,有大好的時光等着你呢。」
雲逸凡聽清楚雲沫的話,眨了眨眼睛。
挨過第二陣毒癮,他直接昏死在床上,雲沫吩咐無心將繩子解開,讓小東去做了點營養的夜宵來,灌給他吃。
忙到大半夜,雲沫才回房休息。
天快亮的時候,雲逸凡第三次毒癮發作,好在,第三次沒有第一次,第二次來得那般猛烈,雲逸凡在床上滾了一陣,撐了約半個時辰,毒癮就退了。
雲沫見雲逸凡情況好轉,一直懸着的心,才稍微放了放,守着雲逸凡睡着後,她才回房,睡個回籠覺。
昨夜折騰了大半宿,她本就沒休息好,加上記掛着雲逸凡的情況,搞得身心疲憊,確定雲逸凡情況好轉後,她身子沾着床就沉沉睡去,這一覺睡醒,已經是中午。
「夫人,你醒了,我馬上讓小廚房送飯來。」無念守在床頭邊,見雲沫睜開雙眼,趕緊扶她起來。
雲沫坐直身子,看了無念一眼,「念兒,我睡多久了?四公子的情況怎樣?」
「夫人,現在是午時。」
雲沫急了,套上鞋子,準備去雲逸凡的房間,「我怎麼睡了這麼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夫人,你放心,從早上到中午,四公子的毒癮沒再發作。」無念擔心雲沫急上火,趕緊解釋,「無情說,再觀察三天,如果,四公子的毒癮不再發作,便是戒毒成功。」
雲沫吐了一口氣,這才鎮定下來。
「夫人,你餓不餓?我讓小廚房送飯來。」懷着孩子消耗大,無念擔心雲沫餓壞。
無念提到吃飯,雲沫摸了摸肚子,還真餓了,「去給我拿點吃的來吧,對了,童童吃沒?」
「小公子已經陪四公子吃過了。」無念回答。
很快,無念送了三菜一湯到雲沫的屋裏。
雲沫剛吃完,放下筷子,無心敲門走了進來。
無心站在雲沫的身後,稟道:「夫人,你讓查的事,我已經查過了。」
「查到什麼結果?」雲沫擦了擦嘴,轉過身來,視線落在無心的臉上。
「你回侯府那日,大廚房那邊,上至廚娘,下至燒火丫頭,打雜的家丁,全都換了。」
雲沫秀美擰了擰,「動作倒是快,能這麼及時換掉大廚房那邊的人,此事,一定與雲瀚城,柳氏脫不了干係。」
其他人,哪有這麼大的權利。
聽了雲沫的分析,無心嗤之以鼻,「都說虎毒不食子,雲瀚城這老東西,真是連畜生不如。」
「他但凡有點良知,凡弟不會像今天這樣子。」雲沫冷道。
晃眼,三天過,三天之中,雲逸凡的毒癮一次都沒發作,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東西也一天比一天吃得多些。
在焦急的等待中,雲沫等人終於熬過了這三天。
第四日一早,無情去給雲逸凡複診,雲沫,雲曉童等人全守在他的床前。
無情抓起雲逸凡的手,屏氣凝神的幫他把脈。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雲沫忍不住問,「無情,凡弟情況怎樣?」
雲曉童也是眼巴巴的將無情盯着。
無情把完脈,又翻看了一下雲逸凡的眼睛,才道:「恭喜夫人,四公子脈象平穩有力,眼神清明,逍遙散毒癮成功戒除。」
「太好了。」雲沫徹底放下心。
雲曉童更是激動得爬上雲逸凡的床,雙手將他抱住,「小舅舅,你終於沒事了。」
「兒子,你下來,小舅舅剛戒掉毒癮,身子還虛着呢。」雲沫拎了雲曉童一把,將他拎下床。
雲曉童對着雲逸凡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小舅舅,你先休息,改日,咱們一起練劍。」
「好。」雲逸凡輕輕答應,戒除毒癮,他一臉陽光。
雲沫瞧這樣的雲逸凡,再將他與雲逸舟相比,真不知道,雲瀚城眼睛是不是被狗屎給糊了,放着這麼好的兒子不管不問,偏然寵雲逸舟那個刁蠻跋扈的。
「凡弟,你好好休息,下午,姐姐再來看你。」雲沫幫他拉了拉被子。
「小東,你好好照顧四公子。」
「四公子交給我,請大小姐放心。」小東笑着答應,高興得露了幾顆牙齒在外面。
他與雲逸凡在西苑那邊一待就是五年,五年來,兩人相依為命,雖是奴僕關係,但是,情感早似親人。
雲沫交待了幾句,這才叫了雲曉童,從雲逸凡的房間離開。
從雲逸凡的房間出來,她站在屋檐下,仰頭看了看正在飄舞的雪花,眸光一沉,眸子裏的神采比這冬天的雪還冷。
「心兒,念兒,你們去幫我查一查,以前,大廚房那邊,都是些什麼人,如果可能,儘量將人給找出來。」
那逍遙散,讓凡弟吃盡了苦頭,絕對不能就此作罷。
「是。」無心,無念應聲離開。
雲沫牽起雲曉童回自己屋,陪他練習書法。
快到中午的時候,無心,無念一前一後回來。
「夫人,我查到,前陣子,負責給四公子做飯的,是一位姓孫的廚娘。」無心稟報,「但是,恕心兒無能,還沒查到孫廚娘的下落。」
「我查到了。」無心剛將查到的情況稟報給雲沫,無念的話音就從屋外傳了進來,門吱呀一聲響,只見她押了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到雲沫的面前,「夫人,這就是給四公子做飯的孫廚娘。」
雲沫沉下臉,一記冷眼掃向孫廚娘,「說,是誰指使你在四公子的飯食里下逍遙散的?」
強大的威懾力,鋪天蓋地的襲向孫廚娘。
孫廚娘嚇得身子哆嗦了一下,跪在雲沫的腳下,「大小姐,冤枉啊,奴婢沒有在四公子的飯食里下毒,奴婢之所以被攆出侯府,是因為,奴婢做的飯菜,不合主子們的胃口。」
「不見棺材不掉淚。」回憶雲逸凡的戒毒過程,雲沫臉上烏雲密佈。
「念兒,想辦法讓她開口。」
「是。」無念冷應,帶着重重的殺氣,挪步到孫廚娘的身邊,一把揪起孫廚娘的頭髮,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摔向一旁的椅子。
速度之快,孫廚娘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重重撞在了椅子上,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無念俏臉像蒙了一層寒冰,帶着死亡的氣息,再次挪步到孫廚娘的面前,居高臨下,藐視螻蟻一般將她盯着,「你是自己識相一點,說出來呢,還是……」
「說,奴婢說。」面對無念一臉的殺氣,孫廚娘怕極,不等無念將話說完,她打斷道:「大小姐,是夫人,是夫人給我的逍遙散。」
她不敢連雲瀚城也說出來。
「好你個柳氏。」
雲沫轉了轉眸子,冷睨了孫廚娘一眼,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心兒,念兒,先將這個女人拉下去關起來,午飯後,隨我去見雲瀚城。」雲沫從孫廚娘身上收回視線,淡淡的吩咐,「記住,別讓秋韻發現端倪。」
提到秋韻,雲沫臉上的冷意濃了幾分。
蒹葭閣里的眼睛,是得找個時機,清除一下了。
「請夫人放心。」無心對着雲沫抱了抱拳,與無念一起,拉了孫廚娘出去。
午飯後,雲沫換了身冷色彩的衣裙,披了斗篷,帶着無心,無念去見雲瀚城。
「請父親替凡弟做主。」昌平侯府的前廳里,雲沫低眉憤怒的站在雲瀚城的面前,「大夫診過了,凡弟並不單是生病,而是,中了逍遙散之毒。」
柳氏,雲清荷,雲天嬌,蘇氏都在場。
「逍遙散」三個字出,雲瀚城,柳氏心虛,心跳快了一拍。
雲瀚城眼角的餘光掃向柳氏,用眼神與柳氏交流。
柳氏收到雲瀚城的眼神,不着痕跡的回了他一個眼神,慌亂不足半分鐘,兩人都恢復鎮定。
「沫兒,你未回京之前,侯爺請了好幾個郎中給凡兒看病,郎中都一致說,凡兒是肺熱難治,咳疾難好。」柳氏視線掃向雲沫,與雲沫解釋。
她的視線緊鎖在雲沫的臉上,眼神裏帶着探究,恨不得將雲沫的心思看穿。
逍遙散不是普通毒藥,一般的郎中查不出,宮裏的御醫,怕都很難查出,這小賤人是怎麼知道的。
「肺熱難治,咳疾難好。」雲沫重複着柳氏的話,嘴角浮起冷笑,「二娘,若有人存心想要取凡弟的性命,凡弟的肺熱,咳疾當然不會好。」
柳氏臉色微變,看着雲沫,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那冷意流逝得極快,若不是雲沫早知道柳氏包藏禍心,仔細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怕都難以捕捉到她眼底的那絲冷意。
「沫兒,這些年,凡兒都在西苑那邊靜養,有誰會害他?」
「這就要請父親明查了。」雲沫從柳氏身上收回視線,瞟向一旁的雲瀚城,「父親,凡弟為了戒逍遙散的毒,吃盡了苦頭,還望父親查出下毒之人,給凡弟一個公道。」
雲沫逼視着雲瀚城。
雲逸凡戒掉了逍遙散的毒癮?
聽到雲沫說,雲逸凡已經戒掉毒癮,柳氏兩條柳眉擰了擰,氣得想磨牙。
那個小賤種怎麼可能戒掉逍遙散的毒癮,逍遙散雖然不是什麼烈性毒藥,但是,人一旦沾染上,就會上癮,一日不食,猶如萬蟻啃心,那個小賤種怎麼可能戒掉。
當初,她提議,給雲逸凡下逍遙散之毒,一則,是為了逼迫雲沫回京,二則,更重要的原因,是為了除掉雲逸凡這塊絆腳石,好讓雲瀚城下定決心,儘快立雲逸舟為昌平侯府的世子,她費盡心機,沒想到,那個小賤種命大,竟然好了。
雲沫逼視,雲瀚城皺了皺眉,十分不悅。
雖然,他沒直接參與此事,但是,是他授意柳氏給雲逸凡下毒的,這事兒要是被查出來,他的老臉……
「胡鬧,這麼多郎中都說凡兒是因肺熱,咳疾之症,傷了身,什麼逍遙散之毒,一派胡言,究竟是哪個庸醫診斷的。」
「是我這個庸醫,診斷出四公子是中了逍遙散之毒。」雲瀚城話落,無情一手負於身後,抬步走了進來。
「侯爺,你覺得,是你請的江湖郎中厲害,還是我這個庸醫醫術更加高明。」
無情出現,雲瀚城,柳氏雙雙變臉,尤其是柳氏,若是真相大白,憑她對雲瀚城的了解,雲瀚城為了保全自己的顏面,一定會拉她做擋箭牌。
蘇氏一直沒做聲,瞥見柳氏變臉,在心裏暗自高興。
雲天嬌一臉着急,只有雲清荷臉色沒發生太大的變化,依舊文靜的坐在位置上,美好如仙女,淡淡的目光落在雲沫的身上。
「無情公子。」雲瀚城眯了眯眸子,視線定死在無情的身上。
他心裏懊悔,怎麼就忘了,攝政王府六煞中的無情,不僅武功高強,一身醫術更是獨步天下。
「正是本庸醫。」無情挑了挑眉。
雲沫凝眉,一臉認真的盯着雲瀚城,「父親,無情公子醫術了得,不可能看錯,還請父親徹查下毒之人,給凡弟一個公道。」
雲瀚城,柳氏被逼得無路可走。
「父親,母親,凡弟受到這麼大的傷害,自然是要徹查的,查出下毒之人,請父親務必重重責罰。」雲清荷柔柔開口。
柳氏不理解,與雲清荷交換眼神,見雲清荷一臉鎮定,知道她定是有了主意,鬆了口氣,對雲瀚城道:「侯爺,凡兒是您跟玉姐姐唯一的兒子,如今受了這麼大的傷害,還請侯爺徹查。」說話間,她避着雲沫的視線,對着雲瀚城眨了眨眼。
雲瀚城收到她的眼神示意,這才對身旁的雲飛揮了揮手,「雲飛,去將大廚房的下人都召來前廳。」
「是。」雲飛機械性的點頭,大步離開。
過了約兩盞茶的功夫,大廚房那邊的下人全都到了廳里,一個燒飯的,一個洗菜切菜的,一個燒火劈柴的,一個打雜的,一共四個人。
雲瀚城陰沉着臉,坐在主位上,掃了四人一眼,四人跪在遞上,以頭抵地,戰戰兢兢。
「說,是誰在四公子的飯食里下了逍遙散?」
「侯爺,冤枉吶。」雲瀚城怒呵一聲,四人同時喊冤。
柳氏拍了拍身旁的桌子,跟着雲瀚城怒呵,「一群狗奴才,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都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夫人,冤枉,冤枉吶。」
「奴婢才來昌平侯府一個月,根本就沒見過四公子,與四公子無冤無仇,怎麼會下毒害他。」
雲沫心裡冷笑,雲瀚城,柳氏這是做戲給她看呢。
前刻,還死活不肯徹查,這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是為什麼?這點,雲沫有些想不透。
「父親,母親,先聽聽這些狗奴才的詭辯。」雲沫淡淡開口。
這四個下人,都是半月前,才招進昌平侯府的,就算查出什麼,也是屈打成招。
雲瀚城揮了揮手,進來拿人的家丁又退了出去。
雲沫掃了四人一眼,挑眉問,「你們說,你們是冤枉的,且說說看。」
燒飯的廚娘看了雲沫一眼,道:「大小姐,奴婢們四個都是半月前才進昌平侯府的,而且,這半個月,根本就沒給四公子做過飯,四公子中毒,怎麼可能是我們害的。」
「父親,這點,我可以作證,這半個月,凡弟的飯食,都是蒹葭閣小廚房做的。」雲沫視線瞟向雲瀚城。
無情接過雲沫的話,道:「逍遙散之毒已經侵入到了四公子的血液,中毒時間,應該是在一個半月前。」
「這麼說,在奴婢們進侯府之前,四公子就已經中毒了。」那廚娘還算精明,聽懂了無情的話。
「嗯。」無情淡淡點頭。
得到無情的肯定,廚娘眼神閃了閃,心裏划過一絲喜意,趕緊對着雲瀚城,柳氏叩頭,「侯爺,夫人,四公子一個半月前就已經被人下毒,奴婢們四個是半個多月前才進的昌平侯府,四公子中毒,不是奴婢四人所為,還請侯爺,夫人明查。」
「下去吧。」雲瀚城不悅的揮了揮手。
「謝侯爺。」四人往地上叩了叩,連滾帶爬的離開。
四人離開,柳氏的視線落在雲沫的身上,兩條秀眉幾乎擰在了一起,似有犯難,「沫兒,我也不知道,那些個該死的奴才竟然敢在凡兒的飲食里下毒,前陣子,我嫌以前的廚娘做飯難吃,眼看又快過年了,所以,就將那批人給換了,早知道,那些個奴才包藏禍心,我就不放他們走了,這下子……」
「二娘,你不知道那幾個奴才家住何處嗎?」雲沫眨眼問。
柳氏遲疑了一下,回答:「招進府的時候,是盤問過,但是,時間過了這麼久了,怕是沒人記得了。」
「你不記得不要緊,本王能找到人就行。」柳氏話落,一道磁性魔魅的聲音傳了進來。
緊接着,燕璃一身鎏金黑袍,眉目飛揚,如神祇,魔將一般降臨,在他身後,無恆冷臉押着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
雲瀚城,柳氏一眼看見無恆押着孫廚娘進來,緊張得臉色變了變。
燕璃淡淡掃了兩人一眼,雲瀚城起身,將主位讓出來,無忌立馬拿了張墊子鋪上去,燕璃這才走過去坐下。
柳氏,蘇氏,雲清荷,雲天嬌哪裏還敢坐,在強大的威壓下,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雲兒,過來。」攝政王千歲毫不避諱,極度寵溺的對着雲沫招了招手。
雲沫將視線移到他的臉上,「嗯?」
「過來坐。」燕璃嘴角泛起一抹溫潤的笑,視線不離雲沫一秒。
雲沫愣了一秒,這個又狂又拽的男人。
她若是過去坐,讓雲瀚城,柳氏,蘇氏,雲清荷,雲天嬌統統站着,估計,五人都得氣得眼睛鼻子歪,尤其是雲瀚城,燕璃這做派,完全是在打他的老臉。
「不用,我站着就行了。」
她還要在昌平侯府待一段時間,暫時還不能與雲瀚城翻臉。
「累不累?」燕璃*裸的關懷,*裸的寵溺,令雲清荷,雲天嬌嫉妒得心裏冒泡。
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就看上雲沫這賤人了。
雲沫覺得,自己快被燕璃溫暖的視線給融化了,眼神有些閃躲,「還好,不累。」
燕璃看她眼神閃躲,這才笑着,收回了視線,不咸不淡的對孫廚娘道:「你給本王說說,是誰指使你給四公子下毒的?」
他語氣不咸不淡,甚至是風輕雲淡,但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威壓,卻壓得大廳中的空氣都死氣沉沉的。
孫廚娘嚇得哆嗦,「是,是……」
雲瀚城,柳氏聽她說話,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兩人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雲沫,他們惹得起,但是,攝政王,卻是他們惹不得的。
「說,說了,本王有賞。」燕璃依舊是那不咸不淡的態度,不了解他的人,還以為,他此刻是在與孫廚娘聊天。
「……是,是。」孫廚娘很艱難的揚起臉,膽怯的瞟了雲瀚城,柳氏一眼。
「賤婢,竟然敢下毒害本侯的孩兒。」雲瀚城一張老臉冷得像冰一樣,踹起一腳,踢在孫廚娘的胸口上。
孫廚娘胸口上挨了一腳,痛得差點窒息,哇的一下,嘔了一口血。
雲瀚城這一腳下力極重,幾乎是想取孫廚娘的性命,若不是孫廚娘命賤,還真給他踢死了。
「父親,孫廚娘給凡弟下毒,是罪該萬死,但是,還沒問清幕後的指使之人,還請父親息怒,暫時留這賤婢一條性命。」雲沫趕緊阻止。
燕璃一記冷光掃過去,「雲瀚城,你這是想當着本王的面,殺人滅口?」
「王爺,您言重了,家父是因為這賤婢給凡弟下毒,震怒之下,才踢了這賤婢一腳,何來的殺人滅口之說。」雲清荷看向燕璃。
雲沫瞧她與燕璃對視,眼神毫不閃躲,倒真有些佩服她的膽量。
雲清荷與燕璃對視了一秒,旋即,眼波一轉,看向倒地的徐氏,冷道:「徐氏,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趕緊老實交待,是誰指使你下毒害四公子的,你說出來,興許攝政王千歲跟父親會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孫廚娘聽到雲清荷的聲音,嚇得身子顫抖,比剛才,受了雲瀚城一腳,身子還顫抖得厲害。
雲沫盯了她一眼,將視線一向雲清荷。
孫廚娘為何這般怕雲清荷?看來,雲清荷比柳氏更加難對付。
「王爺,侯爺。」孫廚娘咽下喉嘍間的血腥味,朝燕璃與雲瀚城爬去,「是,是蘇姨娘讓奴婢給四公子下毒的,逍遙散是蘇姨娘給奴婢的,奴婢若不這麼做,蘇姨娘威脅說,要殺了奴婢全家,奴婢沒有辦法。」
說話時,她伸手怒指向蘇氏。
雲沫眸光變了變。
在蒹葭閣時,孫廚娘分明指認,背後之人是柳氏,為何,現在又變成了蘇氏。
暗暗想着,她將視線移到雲清荷的身上,若有所思。
蘇氏站在一旁,一直抱着看好戲的心態,沒想到,戲還沒看完,自己惹了一身腥。
「你這賤婢,血口噴人。」
「侯爺,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絕對沒有加害四公子。」蘇氏臉色大變,撲通跪在雲瀚城的面前,雙手抓住雲瀚城的袍子。
噗!
與此同時,孫廚娘噴了一口血出來,咬斷了舌頭,當場死在廳里。
燕璃鎏金色的靴子被染了些血,不悅的皺了皺眉,「拖出去,剁了餵狗。」
「是。」無忌,無恆冷應一聲,將孫廚娘託了出去。
見識到攝政王千歲如此暴力血腥的手段,蘇氏嚇得臉色煞白,抓着雲瀚城袍子的雙手顫抖,「侯爺,你相信妾身,你相信妾身啊,妾身沒有下毒害四公子。」
「大小姐,我沒有下毒,毒不是我下的。」雲瀚城無動於衷,蘇氏將視線移到雲沫這邊,一臉求助。
雲沫知道,下毒之人,應該不是蘇氏,但是,孫廚娘一口咬定,現在又死無對證,她也無計可施。
雲瀚城默不作聲,分明就是心虛,想拉蘇氏做替死鬼。
「來人,去蘇姨娘的房裏搜。」柳氏從驚慌之中回過神來,對着身旁的一眾丫鬟婆子揮了揮袖子。
她一聲吩咐,一群丫鬟婆子風風火火的朝蘇姨娘住的小苑而去。
一炷香後,一名婆子拿了一隻香囊回到前廳。
「稟王爺,侯爺,東西找到了。」
燕璃對着無情使了個眼色,無情會意,走到那婆子的身邊,從她手裏拿了香囊,打開來,湊到鼻子處聞了聞,「是逍遙散。」
蘇氏癱軟在遞上,一雙杏花美目瞪得大大的。
怎麼會,怎麼可能,她的房中怎麼會有逍遙散?
「侯爺,妾身是冤枉的,這東西不是妾身的,妾身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就出現在了妾身的房中,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她苦苦哀求,可是,雲瀚城依舊無動於衷。
他沉溺於蘇氏的溫柔鄉,但是,絕對不會為了蘇氏一個女人,毀了自己。
柳氏與雲瀚城同床共枕這麼多年,極為了解雲瀚城的秉性,此刻,見雲瀚城的表現,她心裏閃過竊喜。
原本,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會敗露,沒想到,事情不但沒敗露,反而,將蘇氏給拉下馬了,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大快人心。
「嘔,嘔……」
柳氏正得意,蘇氏突然捂住胸口乾嘔起來。
雲沫凝眉,瞧蘇氏此刻的動作,大抵猜到了什麼,哼,這個蘇氏,果然也不簡單。
「嘔,嘔……」蘇氏越嘔越厲害,嘔了半天,嘔了一灘清水在地上。
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她這是懷孕的表現。
柳氏臉色巨變,「侯爺,蘇氏迫害四公子,還望侯爺儘快發落,別傷了四公子的心。」
「父親,四弟吃了這麼多苦,你絕對你能姑息蘇氏這賤人。」雲天嬌也看出些端倪,趕緊附和着柳氏的話。
雲清荷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就是想借雲沫之手,除掉蘇氏,沒想到,蘇氏這賤人這時候卻懷孕了,好巧不巧。
「父親,蘇姨娘好像懷孕了,女兒建議,還是找個郎中來瞧瞧吧。」
大燕律法,明文規定,犯人懷孕,暫可免刑,直到孩子出生。
她與雲瀚城說話的時候,眼神探究的往蘇氏肚子上掃了一眼,帶着重重的懷疑。
這時候懷孕,是不是太巧了點。
------題外話------
推薦我的完結文《秀色錦園之最強農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