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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拍戲順利結束,因為收工時間比較晚,安然就留在了拍攝場地。
所以一到晚上就接到了厲少琛的電話。
「你今晚上不回來了?才第一天你就不回來了……」厲少琛故意有些失落的說着。
安然輕笑出聲,「別裝的那麼可憐……今天有點晚了,而且明天一大早有戲,如果明天比較早的話就回去,可以了吧?」
「唉……」長嘆一口氣,「獨守空房啊~」
「你少貧了,」安然輕笑着,「敢情前面二十五年,你都不是一個人睡的?」
「那哪能一樣啊,以前是單身汪,現在可是有老婆了~」厲少琛反駁道。
安然貧嘴貧不過他,只能在這邊偷笑。
「快叫一聲老公,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你夠了啊,你好好說話我就掛了……」
「你要是掛了,我就過去找你。」
安然真是怕了他了,果斷的以後拍戲就要出省,不能留在c城!
「嗯……老公!」快速的叫了一聲,「行了吧?」
「非常好,親愛的老婆大人。」厲少琛明白不逼她是不會叫的,多叫幾次習慣就好了。
「今天拍戲感覺怎麼樣?」厲少琛問道。
上一次拍戲有他在身邊,他自然放心。可是這一次,他可就真沒那麼放心了。
安然想了想,乖巧的回答道:「挺好的呀,我基本上都是一條過的,很厲害的吧,嘿嘿~」
「嗯,值得表揚。」該稱讚自然要稱讚。
「拍戲的時候注意點,這部戲有一些打鬥的場面,自己小心點,能用替身就用替身,知道嗎?」厲少琛仍舊還是不放心。
這一部戲作為一部歷史題材的電視劇,其中的打鬥戰爭場面不少,甚至有的地方她還要吊威亞,所以的確擔心啊。
安然忙不迭的點點頭,答應道:「嗯嗯,我知道的。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你工作也好好休息。」
聽着他關心的話,心裏自然甜滋滋的。
儘管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可是這種身份的轉變,顯然安然根本就沒適應。
所以兩人的相處狀態仍舊像談戀愛那會兒,甚是甜蜜。
「好啦,快去休息,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天好好拍戲。」厲少琛柔聲說道。
安然輕聲答應着,這才掛斷了電話,準備好好看看劇本就休息。
—
然而,另一邊這部劇導演的房間裏,卻是另一副場景。
空氣中還瀰漫着歡愛過後的味道,席文萱正穿着衣服,而這部戲的導演則是靠在床上沒動。
導演王志強,四十多歲的年紀,雖說拍戲不錯,但是風評一直不怎麼樣。
這也是席文萱能夠找上他的原因,雖然伺候這樣一個中年男人,她一點都不甘願,可是沒辦法,為了得到角色只能犧牲這些。
「王導,那我先回房間了,你答應我的可記住了。」席文萱穿好衣服,蹲坐在床邊說着,語氣甚是嬌嗔。
王導顯然是挺滿意她的,伸出手摸着她的臉,曖昧一笑,說道:「放心,一定會給你加戲的,只要你把我伺候好。」
席文萱故作嬌羞的點點頭,忍着臉上噁心的感覺,這才起身離開了他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
只不過回房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洗澡。
洗完澡出來後,浴袍隨意的搭在身上,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今天在劇場看見的。
安然理所應當的被所有人捧着,哪怕是她陪了幾晚,明明答應她會為難為難安然的王志強,都食言了,一同奉承她。
越是想起那個場面,她就越是不甘心。
明明,換做以前,她都是主角的,被捧着的都是她,根本就不需要用身體換來這個小配角。
可是,現在的處境,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席文萱着手點了一個煙,一口一口的抽着。以前她也是不抽的,可是迫於生活的無奈,她開始抽了。
隨意的翻着劇本,看了看明天的戲份。
呵,又是只露一面的場景,可是卻偏偏還是要在場。
「媽的!」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怎麼想怎麼不爽!
不過,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手指一下一下的點着,慢慢冷靜了下來。
慢慢的,眼神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冰冷的笑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早早的就起床了。
收拾好就跟大家一起去劇場了,因為今天一大早就有一場打鬥的戲份,稍稍有些難演,也是第一次她需要吊威亞。
女主被追鋪到了山頂,無可奈何只能直接跳下去,就在山崖底部被男主所救。
為了效果比較好,所以這一場戲,安然是需要吊威亞從高的地方跳下來的,第一次吊威亞,安然肯定是忐忑的。
而且緊張不安,最關鍵的是沒辦法用替身,所以她只能自己上。
戲開始拍了,現場都佈置好了,安然站上高處,甚至都不敢低頭往下看。
雖說為了安全,整個高度沒有太高,但是仍舊緊張啊,差不多就是一般二樓半左右的高度。
在工作人員跟她裝置好設備之後,就要開始拍了。
童琪在下面看着,也是挺緊張的。
畢竟這可是要克服心理障礙就這樣直接跳下來啊!
安然閉了閉眼,開始醞釀情緒,爭取能一次性過關,這樣就不用拍幾次這個場景了。
「3、2、1、走!」
隨着導演的一聲令下,這一場戲就開始了。
「我寧願死,也不落在你們手裏!」女主憤怒的說出了這一句話之後,斷然轉身跳了下去。
儘管還是非常忐忑,但是安然克服了自己,直接一轉身閉眼就跳了下去。
本以為這一條可以直接過的,可是偏偏她一緊張,整個臉部的表情沒有掌控好,沒有演出該有的情緒。所以只能再演一遍。
好在,已經跳了一次了,第二次整個人心態就會好了一些,也沒第一次那麼害怕了。
所以她稍作休息之後,就再一次開始拍這一場戲。
同樣的場景,這一次安然已經有把握可以直接過了,因為有了第一次的適應,這一次一定可以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做到很好的表演。
「我寧願死,也不落在你們手裏!」轉身,跳下去。
整個動作和節奏都掌控的非常好,可偏偏就在她剛剛跳下去的那一刻發生了意外。
不知道是威壓的哪個地方出現了問題,吊着她的繩子鬆了,整個人完全失重了,可偏偏在半空中,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問題。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驚慌了起來,完全沒意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啊!」意識到不對,安然叫了出聲。
眼睜睜的,安然直接就從半空中摔到了地上,一落地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一時間場面混亂,因為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
童琪率先沖了過去,但是不敢胡亂移動安然,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發生了這種事情,特別是人還暈了,自然趕緊打了救護車的電話,很快的,救護車就來了。
將人趕緊送去了醫院,一路上童琪都陪在一邊。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意外,只有席文萱在目睹這一切之後,沒有絲毫的焦急。
甚至隱隱的露出了笑意,仿佛意料之中一般。
—
厲少琛正在公司開會,突然手機響了,一看是安然的。
有些意外,不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做什麼,拿起手機到會議室門外接電話。
「厲少,你快來中心醫院,安然今天吊威亞發生意外了……」童琪的話還沒說完。
厲少琛就直接跑出去了,全然不管會議室里的人,一路上開快車去了醫院。
整個人十分焦急慌張,昨晚還擔心她出什麼事情,今天就真的發生意外了。
厲少琛到醫院的時候,安然還在做手術。
之所以昏迷是因為過於驚嚇導致的短暫昏迷,初步診斷唯一出問題的就是左腿摔骨折了,需要住院修養。
所以她此刻正在做手術,厲少琛等在門外,了解事情的經過。
「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繩子鬆了,本來第一次拍攝的時候挺好的,是第二次的時候出現了問題,整個人就摔下來了……」童琪跟他詳細說着事情的經過。
只不過一無所獲,因為第一次拍攝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不知道怎麼第二次就出現問題了。
厲少琛臉色鐵青,劇組裏的工作人員也在一旁站着,很是忐忑,怕受到牽連。
王志強儘管是一個導演,可是厲少琛作為一個公司的老闆,他也惹不起,只能也在一旁道歉。
「厲總,這一次是我們的疏忽,沒有檢查好設備,才出現這種事情……真是……」一邊鞠躬一邊說着。
可是厲少琛充耳不聞,他現在只擔心着手術室里的情況。
因為現在他也沒辦法說什麼,這件事情的確看起來就是一個意外,第一次吊威亞的確沒事,第二次才出現問題的,所以可能就是設備鬆了的問題。
好不容易,手術室的燈熄了,厲少琛焦急的上前。
醫生安慰的笑了笑,說道:「輕微腦震盪,左腿骨折,已經打石膏固定了,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厲少琛點點頭,表示感謝。
—
過了一會,已經轉移到病房了。
安然慢慢醒了過來,頭有些暈,可是關鍵是左腿好疼,而且好像不能動了。
「別動……」厲少琛的聲音傳了過來。
安然驀地看向他,聲音有些微弱的問着:「我怎麼了?」
「左腿骨折,打着石膏在,別亂動。」厲少琛端了一杯水過來,讓她先喝一點潤潤嗓,「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頭有點暈,腿好痛……」說起來就開始委屈了,身邊有可以依靠的人的時候,總是會比較脆弱。
「乖,不哭不哭啊……」彎下腰輕聲的哄道,語氣中藏不住的心疼和寵溺。
哄了好一會,安然也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所以就沒再哭了。
厲少琛這才開始問到是怎麼回事,其他人說的只是目睹,可是安然是親身經歷。
「我也不知道,剛跳下去我就感覺繩子不得勁了,然後就摔倒地上了,人就暈了……」安然仔細回憶了一番,能想起來的也就只有這些。
她也覺得非常奇怪,不知道怎麼就摔下去了。
見她皺着眉頭,厲少琛也不願她再多想,「好了好了,不想了。我跟你媽還有我媽都打電話了,估計都在來的路上了。」
「這段時間你就給我好好的在醫院帶着,醫生可說了,你這腿不養好,以後可就瘸了。」
安然趕緊乖乖的點頭,「我一定好好休息的。」只不過想起什麼又問道,「那這段時間的戲怎麼辦啊?」
厲少琛想都沒想直接就說:「這部戲就不演了,反正才剛開始,我不可能讓你帶着傷去演的!」
表情容不得商量,安然本想勸一勸他的,也不敢開口了。
其實早就在剛才,厲少琛就直接跟王志強說過了,這一部戲安然不演了,至於該承擔的費用,他會全部承擔。
可是發生這種事情,王志強肯定不會讓他承擔什麼,只要他不找麻煩就夠了,哪還敢要他承擔些什麼啊!
所以說,此刻他也只是告訴安然決定而已。
……
緊接着,病房門就開了,徐文清先到了。
一見到安然腦袋上有個胞,腿還打着石膏,就心疼,趕緊走上前。
「媽……」安然不願母親擔心,輕聲喊道。
厲少琛也趕緊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徐文清,「媽。」
「快讓媽看看,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語氣中雖說是責備,但是更多的卻是心疼和關心。
「你拍那麼危險的戲做什麼啊!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徐文清一時急的什麼都說了,只不過停頓了一下,又開始心疼,「真是……還疼不疼啊?」
輕輕的摸着她的臉,安然搖搖頭,再疼也不能說啊。
「我沒事了,媽,你別擔心……對不起……」安然怎麼說都是愧疚的,讓母親這麼擔心。
「傻孩子……」徐文清感慨道。
徐文清剛坐了一下,葉柔也來了,於是又是一番心疼。
……
「我先回去給你熬湯,你這腿傷了,可得好好補補。」徐文清想了想,站起身來說道。
葉柔點點頭,附和道:「是的,我跟親家母一起回去熬湯,小琛你就在這陪着安然。」
厲少琛點點頭,讓兩位長輩先回去了。
因為是單人病房,所以比較清靜。厲少琛陪着安然說說話,削了一個蘋果餵給她吃。
安然看着電視,享受着厲少琛的伺候。
只不過,突然她就有些彆扭了,因為她想上廁所了……
可是現在她不能動了,也就是說只能在床上解決了,可是偏偏她不好意思告訴厲少琛……
厲少琛還在餵蘋果,結果突然發現她不吃了,臉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奇怪。
本來還有些納悶,但是稍稍一思考就明白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兩個人都坦誠相見過了,結果她還害羞!
「是不是要上廁所了?」沒辦法,那就只能他先開口了。
安然漲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嗯」了一下。
厲少琛自然開始動作了,整個過程中,安然都閉着眼,死都不願意睜開,因為耳邊還不停的傳來他的小聲。
……
終於,事情完了。
安然輕輕拉起被子,將臉都蓋住了,完全不敢面對他了。
厲少琛無奈一笑,走過去,輕手拉開她的被子,寵溺的說道:「我是你老公,你害羞個什麼……」
說完親了一下她緊閉的眼睛。
安然感覺到眼睛上溫熱的觸感和柔軟的唇瓣,就知道他在親她了,眼睫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就是他深邃的雙眸,整個眼底全是她,滿是深情的讓人沉醉。
「我知道啦……」安然小聲的嘟囔着,以示她明白了,不會再這樣不說了。
厲少琛這才滿意,坐下來,繼續一塊塊餵蘋果給她吃。
—
安然吃完蘋果,就睡過去了,厲少琛坐在一旁處理着工作。
厲少琛想了想這件事情,目前根據大家的說法,的確就是意外,所以他只能揭過不提。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劇組裏,席文萱也在。
因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而且是她自己私下接的角色,所以他壓根就不知道席文萱同樣也接了這部戲,所以才認為這件事是個意外。
但是此刻,只能這樣。
……
下午的時候,徐文清跟葉柔提着煲好的湯來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不是小事情,特意熬得骨頭湯來給安然。
正好,她們來的時候,安然也醒過來了,趕緊讓她全部都喝了。
葉柔和徐文清來後沒多久,程一心就急匆匆的跑來了,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問了起來。
原來是這件事記者已經知道了,已經報道在網絡上了。
所以程一心知道後,就急匆匆的趕來醫院了,自然秦易也跟着一起來了。
陸續的,林紀修跟靳夏也來醫院看她了。
顧言所屬的科室是內科,得到消息後也來看她。
好在大家知道她需要休息,所以坐了一下就離開了。
最後本來是徐文清準備留下來守夜的,直接厲少琛就讓他們都回去了。
守夜這種事情有他就夠了,長輩們年齡大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白天來照顧就好了。
—
厲少琛晚上就在一旁守着她,累了就在躺椅上靠一靠。
手術第一晚是很重要的,所以一點也不敢鬆懈,好在沒發生任何事情,順利的度過了。
一早上起來,頭上的胞已經消了很多,厲少琛稍稍用毛巾敷了一下。
然後就服侍着安然早晨的洗漱,整個人體貼細心的不得了,簡直是讓安然受寵若驚。
不過心裏非常甜蜜就是了。
接着徐文清一大早就趕來了,熬好的肉粥和湯,一同帶了過來。
厲少琛白天還是得去公司上班,所以白天不能守在她身邊,看見徐文清來了,才放心的走了。
本以為安然受傷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可是當他回公司後,得知席文萱竟然也在那個劇組,甚至是一躍成為主角。
他就不得不深思了。
幾乎是立刻,想清楚之後,他就通知公司其他部門,直接跟她解約。
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解約都是必然的。
如果不是她做的,還可以就此放過她,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就沒那麼簡單了。
另一邊,在劇場的席文萱,還在為得到主角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就得到了公司的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會!
難道是發現是我了?不可能!怎麼可能發現!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意外不是嗎!
她做的天衣無縫啊!
繩子她只剪到了一半的位置,所以第一次的時候才不會出現問題,只有在安然需要重新拍一遍的時候,才會發生意外。
本來,如果安然一次過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個發生,她也不忍心真的害她。
可是偏偏誰讓她自己不行,非要拍第二遍!
根本就怪不到我的頭上!
可是為什麼會解約!為什麼?
不行,我得去問清楚,解約了的話,就算簽其他公司也沒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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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文萱立刻回到公司,她不敢直接去問厲少琛,所以率先找到了凌清。
結果凌清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厲少琛下的決定,有什麼問題去問他好了。
只不過還沒等她決定要不要去,厲少琛就讓她去他辦公室了。
席文萱很忐忑,她害怕這一切,厲少琛都知道了,可是偏偏她只能去。
敲門,進去,站在辦公桌前。
厲少琛抬起頭,眼神鋒利的審視着她,如刀刃般讓人有些心驚。
席文萱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厲總,您找我啊?」席文萱語調有些起伏的問着。
厲少琛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半天沒說話,直愣愣的看着她。
席文萱更加緊張了。
「將威亞的繩子剪了是嗎?」聲音沉的嚇人,冷冰冰的直接問了出來。
席文萱整個人都驚住了,顫抖了一下,她努力的保持着鎮定,可是仍舊在發抖。
因為此刻厲少琛的神情真的很嚇人,仿佛已經篤定了是她做的,所以才問的這麼的肯定。
其實厲少琛只不過是通過經驗猜測,因為片場裏現在肯定沒有證據了,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法來試探。
只不過席文萱這反應,看來的確是她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