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揪出她身後的後台是誰……」
「年前暫停一切活動,你待會就吩咐下去,包括那些人。年後我會請三皇子過府一敘,咱們這個三皇子,哦,不,現在已經是三王爺了,可是個很有趣的人吶……」席曄意味不明的笑。
「主子懷疑……?」築六話沒出口,就被席曄的開門關門聲打斷,隨即傳出他冰冷的聲音,「哼!敢跟我耍花樣,我倒要看看他是人是鬼!你下去吧。」
……
直到晚飯前尚采才迷迷糊糊的醒來。感覺到身下的床榻比之前的軟和了些,身上的棉被比之前的暖和了些,尚采才反應過來這是到了國師府上。
嘖,國師府就是不一樣。瞅瞅這棉被,色澤光鮮亮麗,做工精緻挑剔,再瞅瞅這床榻,那可是極佳上好的紅木啊……
「咕——咕嚕嚕——」在尚采第N次感嘆國師大人真是土豪真是奢侈真是浪費真是挑剔的時候,她的肚子不樂意了。摸了摸肚子,尚采嘆了一口氣,還是先找點吃的吧。
不過奇怪了,怎麼這個時候連個人影都看不到?至少邊月也應該在她身邊的啊?
尚采詫異歸詫異,眼下肚子實在餓的難受,她也就先將那些疑惑放到了一旁。掀開被子從床上走到外廳,毫不例外的依舊沒有發現一個人。這空蕩蕩的屋子,使得尚采立刻警覺起來!
險些忘了那國師可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看這架勢,這麼陰森,這麼詭異,這麼安靜的不平靜,果然跟那個人很像!尚采一邊嘟囔着「國師變態」「變態國師」,一邊從桌上抽了兩個燭台,一一拔去蠟燭,兩隻手左右各一個,緊緊握在手中向房門靠去。
只要有人敢衝出來,她就讓對方嘗嘗這燭台的滋味!
尚采將腳步放輕,卻換了更快的速度向房門移去。期間沒有任何異樣,還差幾步遠的距離就到達目的地,尚采貓着腰查探了一番,然後猛地一用力向門口一躍!
「嘭——!「的一聲!尚采連忙丟掉燭台,雙手抱着腦袋原地亂跳。
這門難道是鐵門嗎?撞上去為什麼這麼疼!尼瑪啊……尚采連跳幾次,被撞疼的腦袋還是痛的她眼淚打轉!尚采抱着腦袋打着圈走來走去,試圖以此來減輕一些疼痛。然而悶頭走的時候卻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最後走到房門前,「嘭嘭嘭」猛踢了幾下。
「呵——看到未婚妻這麼有趣的一面,看來我是賺了。」
這聲音這語氣尚采再熟悉不過。她猛然回頭,視線四處搜尋,終於在左側的一個角落裏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他就斜靠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昏暗而安靜。雙手環胸,頗有興趣的望着她。兩道視線相撞,一道圓滑而低調,一道張揚而囂張,尚采緩緩勾了勾唇,聳肩道,「麻煩你下次進我房間先告訴我一聲。」
「唔……」他猶豫了下,「那可不行,告訴你我就看不到這麼精彩的一幕了。」他的視線故作挑逗的從頭頂看到她的雙腳,待看到那雙白皙美麗的腳丫時,席曄的眸色突然一深,呼吸一滯,卻強作不動聲色的跳開目光,「未婚妻這雙腳長得真是動人……比臉好看多了。」
尚采被他剛才的目光看的有一點不自然,聽到他這麼說,才發現自己光着腳就跑了出來。只是啥叫「腳長得比臉好看多了「?你才腳長得比臉好看!你大爺的才腳長得比臉好看!尚采冷哼了一聲,拉下臉回裏屋把鞋穿好後又出來。
這時席曄已經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就大大剌剌的立在正中央,正好背對着她。尚采的腳步頓了頓,暗罵了一句騷包,開口問道,」晚飯準備了嗎?我餓了。「
「……」這種身在別人屋檐下卻沒有一絲自覺性的事情,尚采做得多了。所以這句話說出來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再者尚採在來國師府的路上就想通了,左右她的家是國師大人燒的。那國師大人燒了她的家,她去國師府住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那她在國師府就不應該拘束。
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三番幾次想殺她,她沒必要對他客氣。
「跟我來吧。」席曄沒有回頭,只用一種不同的語調說了這句話,而後率先走了出去。尚采聽着他的語氣,揣測着他的情緒,隨後跟了上去。
……
尚采驚呆了!驚呆的很徹底!
土豪果然是土豪!
這是尚采坐在飯桌前唯一的感受!大大小小的盤子裏盛放着各色各樣看起來就很有食慾的菜色!不對,光看那五顏六色漂亮的盤子,尚采就覺得很有食慾!她在心裏暗暗慨嘆,在現代的那一世一直想體驗土豪的生活,但不管親爹還是乾爹都沒能讓她如願。如今穿到了這個時空,倒是托國師的福委實過了一把土豪的癮!
這當土豪的感覺就是好。不用吃飯光看就能看飽……尚采咽下快要流出來的口水,面上不動聲色,眼角的餘光偷偷挑了挑,看向席曄。
席曄帶她進了大廳,吩咐下人給安排好了位置。在她耳邊笑了笑便坐到了離她有幾丈遠的位置。此刻他側坐在座位上,優雅的翹着二郎腿,神情專注的在剪!指!甲!
尚采默默告訴自己忽略他不優雅的行為,只注意他驚艷的臉就可以了。如此反覆幾次,才覺得心情平復了些。就在這個時候,從房門外傳來一道嘹亮的叫聲,」曄兒~!「
正在剪指甲的人手突然一抖,小指甲剪就戳破了他的肌膚,冒出一團圓圓的血滴。
席曄眉頭微微皺了皺,接過築六遞來的白色絲絹,輕柔的壓到血滴上,瞬間白色絲絹上就暈染開一朵淡紅色的花。
尚采確信自己剛才沒聽錯那聲深情呼喚,心中還在嘀咕來人是誰,緊接着第二聲嬌滴滴的呼喚又到耳邊。
「曄兒~!」
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門口一左一右站着兩個人。
左邊那個是個中老年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他蓄着花白的鬍鬚,五官端正威嚴,尤其是一雙眼睛深沉內斂,這一點細看之下與席曄的有七八分相似。右邊的婦人貌若天仙,只是……此刻睜圓眼睛張大嘴巴的神情……有點讓人忍俊不禁。
美貌婦人立在門口有一瞬間,大腦跟不上節奏空白了片刻,直到身旁的老年男子沉聲咳嗽了一聲,婦人才回過神,手指在席曄和尚采之間轉來轉去,「曄兒,這位是……?」
席曄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彎下腰一手攙扶着美貌婦人,在她耳邊輕聲道,「您兒媳婦兒。」
不知道是他刻意還是無意所為,尚采的位置原本距離的並不算近,他壓低聲音應該聽不見多少內容的。但偏偏這句話聽得尤為清晰。尚采勾了勾唇,感覺到美貌婦人的視線一直打量自己,於是抬頭衝着那道視線咧嘴一笑。
世界安靜了片刻。
片刻後,世界突然沸騰了!
「兒媳婦兒?」美貌婦人一驚一乍,見席曄似笑非笑的神情,轉頭看向自家老爺,「那是你兒媳婦兒?」
「……我不知道。」老國師很不給面子的冷冷回答,然後拉着美貌婦人走向大廳,「一邊吃飯一邊說。來人,準備開飯。」
老國師下了命令,誰還敢幹站着看笑話?!一時間大廳內婢女人來人往,小廝來來往往忙活。老國師和婦人就坐後,一頓兵荒馬亂才算是正式開飯。
席曄面不改色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對上尚采射來的視線,他均以溫柔的淺淺的笑意回敬。老國師笑與不笑,高興與不高興都被那滿臉的鬍子擋着,看不出具體的情緒。美貌婦人卻是吃一口飯,就盯着尚采看上兩眼,然後再吃一口飯,再看上兩眼……
尚采默不作聲的吃着飯,專挑自己喜歡的吃,心中卻將奸佞國師鞭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曄兒,這位姑娘叫什麼?」美貌婦人這話是問席曄的,但是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盯着尚采。
席曄放下碗筷,淺淺笑道,「尚采。」
「哦,好名字。」美貌婦人笑笑說,然後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尚采挑了挑眉,這夫人是要做什麼……這麼想着只見那婦人笑的極為神秘的向她走來!
這笑容……頗為驚悚啊……
這節奏……恩?尚采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向席曄望過去,試圖想從他的臉上抓到一點蛛絲馬跡,然而那人眉眼含笑的望向她,不摻雜重重心機,笑的隨意而真切。
尚采不自在的轉開眼,突然一張放大的美臉擺在眼前,「尚姑娘,你和我兒子私定終身了?「
私定終身?呸!打死都不會!
尚采退後一點與婦人拉開距離,看到婦人那熱切的眼神,她斟酌着怎樣的委婉方式可以被對方接受,誰知道席曄那個混蛋自顧自的開口道,」娘親,別問這麼讓人羞澀的問題……采兒臉皮薄……「
我呸!我呸你大爺的!你全家都臉皮薄!尚采惡狠狠的剜了席曄一眼,但這個動作看在婦人眼裏,那叫一個打情罵俏……
尚采見到婦人捂着嘴笑,自知說什麼都會被認為臉皮薄於是乾脆沉默不說話。婦人以為她默認了自己兒子所說的,下一個問題又丟了過來,「什麼時候能生個孫子給我玩玩?」
「……」尚采翻了翻白眼,覺得有些事必須說明白了,她故意粗重的長長嘆了口氣,以兩指捏着眉心,打算坦白她和席曄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