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靈巧的躲避着射過來的箭,第一個撞在方陣的前排,一排長槍刺過來,他揮刀猛磕,巨大的力量震的長槍手們虎口發麻,拿捏不住兵器,劉子光趁機橫掃一刀,面前的幾個守衛的鎖子甲都被砍破了,肚破腸流,慘不忍睹,鮮血激射到劉子光臉上身上,衣衫紅遍。全\本\小\說\網長刀別在最後一個人的護心鏡上,劉子光踩住那人屍體用力一拽,滿是缺口的長刀拔了出來,順着刀杆往下滴血,周圍的守衛們驚駭萬分,急忙退後,不由的方陣出現了缺口。
扎木和等三兄弟也殺到了,四人掄起兵器,如同秋風掃落葉在方陣里橫行,所到之處,一片血雨。守衛們收縮兩翼,把四兄弟亮在車弩的槍口之下,一陣機械的傳動之聲,粗大的箭矢射了過來,卻被劉子光全部在半空中斬落。車弩旁的守衛驚的目瞪口呆。
四人暫時吸引了車弩的火力,後面的奴隸大軍趁機涌了上來,到底是人多勢眾,瞬間便把守衛們沖得七零八落,往日裏欺凌奴隸的守衛們現在被奴隸們三五人一組,壓在地上,拳打腳踢,刀砍槍刺,一會工夫,利國鐵廠奴隸大營守衛隊這個建制就不復存在了。
報仇雪恨了的奴隸們狼一樣嚎叫起來,久違的戰鬥氣息在隊伍里瀰漫,裝備了繳獲武器的奴隸衝出了營門。
扎木和不知道從哪裏搶了一匹馬,使用嫻熟的騎術站在馬鞍上跑在隊伍前列,衝着大家大喊:「弟兄們一起往北門沖,衝出去就自由了!」剛才劉子光已經告訴他南門外有官軍騎兵,不能過去找死。只有衝出北門向北逃,才能脫離鐵廠的勢力範圍,脫離大明朝的疆域。
城中本來就有兩方力量在廝殺,現在突然加入一股數量龐大的生力軍,形勢更加混亂,很多正在作戰的部隊被衝散,奴隸大軍搶奪了很多武器,跟在他們的偶像——超級猛將劉子光身後直奔北門。
劉子光一路砍殺,早已渾身是血,穿城而過的時候看到了議事樓,巍峨的議事樓也是殺聲震天,一片刀光劍影。他不由的張望了一眼,然後又毅然的回頭,帶領大隊奴隸沖向北門。
北門是鐵廠防衛的重中之重,因為北方就是前線了,前方不足百里就是清國的邊境線,雖然有邊軍防守,但是難保清軍不來偷襲,要知道,清國對鐵廠這塊生鐵。兵器產量極大的肥肉可是早有圖謀。所以,北門的防守兵力一定很多,而且象車弩那樣的生猛戰術兵器一定裝備了許多。
距離北門越來越近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空中瀰漫,使寂靜的城樓顯得更加詭異。
北門近在咫尺了,卻沒有人影出現,跑在最前面的劉子光高舉起右手示意後面的人停下,這些戰俘雖然有數千人,但是裏面並沒有中高級的軍官,象扎木和那樣的百夫長已經算是高軍銜了,現在他們中人人都認識,作戰又極其勇猛的劉子光主動擔任起指揮的責任,並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亂鬨鬨的隊伍在各隊的奴霸的喝令下停住了腳步,大家一起抬眼看北門的城樓,「看,馬道上有血。」一個眼尖的奴隸喊道,果然,左側上城牆的馬道上有血跡留下的痕跡。
「大家整隊防禦,來幾個人跟我上城樓放吊橋。大哥你帶人去開城門,吊橋放下就殺出去。」這個節骨眼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出城再說。劉子光帶着安東尼等幾個人順着馬道跑上城牆去放吊橋。
城牆上一片狼藉,屍首橫七豎八的躺着,有鐵衛城防的人,也有穿平民服色的壯漢,檢查那些壯漢,虎口生繭,太陽穴內陷,顯然都是摸慣了兵器,又是武功高強的角色,壯漢人數只有十幾個人,但是躺倒在他們周圍的鐵衛卻有上百名,顧不得細看,路過敵樓,劉子光側頭一看,敵樓里倒伏着大批面色青灰,嘴角流血的鐵衛,看樣子是中毒而死的。
劉子光雖然心中疑惑,還是顧不得細想,急忙奔向吊橋的絞盤,絞盤周圍的屍體更多,簡直摞的一層層都是,可以想像搶奪絞盤的戰鬥之激烈,來到近前,看到絞盤下半躺着一個血人,頭盔已經掉了,渾身的盔甲也破爛得不成樣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難以計數,光弩箭就插了十幾根,劉子光認識這個人,是北門的守將,曾經跟大小姐巡視北門城防的時候見過這個人,是個忠心耿耿,武藝高強的厚道人,對奴隸出身的劉子光也很客氣。
守將看到來人是劉子光和幾個奴隸打扮的人,握刀的手動了一下,還是無力的鬆開了。「劉經理,快去救大小姐,內宅里有清國的奸細,他們毒死了兄弟們,還想奪關獻城。」守將每說一個字,嘴裏都淌出黑色的血,顯得極其艱難,「奸細就是…」話沒說完,他就一歪頭再也不動了。
安東尼上前摸了一下守將的脖子,對劉子光說:「死了。」
「說話留一半,你以為是拍電影啊?」氣的劉子光直抖手,有好戲看了,徐州府的官兵,鐵廠叛軍,奴隸暴動軍,現在又加上清國的一票人,還有忠於大小姐的人馬,一共是五種,四方力量,匯聚在利國鐵廠。
這個渾水不能趟,奴隸軍是最弱的,還是趕緊跑吧,他們匆忙搬動絞盤,把吊橋放了下去,城下也傳來大門開動的轟隆隆的聲音,吊橋剛落到護城河的岸上,奴隸們就吶喊着沖了出去,扎木合率先衝出,撥馬回望城頭,「二弟,四弟,雄鷹又能翱翔在藍天上了,咱們走吧。」
劉子光對城下高喊:「你們先走,我隨後追上,城裏我還欠了個人情要還!」扎木合哈哈大笑:「是欠了女娃娃的情吧,好!重情義!我們往北去了,你跟着足跡追尋吧。」說完縱馬去追大隊。
安東尼也曖昧的拍了拍劉子光的肩膀說:「喜歡的女人就搶過來,帶着一起走。我們會等你的。」說完帶人下城去了。
劉子光站在城牆上回望鐵廠城內,黑煙四起,殺聲震天,南門好像開始攻城了,鐵廠的工人們也抄起了車間裏的半成品兵器守衛着自家的宅院,到處是零星的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就是城中位置的議事樓了。
「大小姐,我來了。」劉子光深吸一口氣,直奔議事樓方向而去。
議事樓內,雙方正在對峙,於化龍和大小姐都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所以兩方力量糾纏在一起不停的廝殺,二小姐帶來的內宅衛士只有一小半人手,因為有一部分被胡先覺帶出去搜捕劉子光去了,還有一部分留下守衛內宅。這部分衛士在宋青峰的帶領下和於化龍的精銳牙衛激戰了一場,雙方各有損傷,現在於化龍的叛軍被逐出了議事樓,團團圍在樓下。
於化龍端坐在議事樓下面的門房裏,傳令兵,旗牌官走馬燈一般的走來跑去,不停的匯報着各種軍情。
「報.....攻陷內宅。」
「報.....。攻陷煉鋼廠區。」
「煉鋒號兵器庫久攻不下,我軍傷亡慘重。」
「報......南門繼續鏖戰。」
「報.....奴隸大營暴動,守衛隊全部戰死。」
「報......北門異動,奴隸們破北門而去。」
聽着陸續傳來的各種消息,於化龍冷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城內的形式已經瞭然於胸,徐州府的這幫廢物,居然不帶攻城器械,純粹就是來揀便宜搶功勞的,等拿下了鐵廠,自己的力量也耗費的差不多了,萬一黃知府突然發難,那可有點麻煩,還有那幫奴隸,趁火打劫逃出城去,真不知道北門的守軍是幹什麼吃的,不過也好,省了自己派人對付他們了。
「來人呀,給我喊話,讓樓上的人投降,不然我就要火攻了。」於化龍下令。一個大嗓門的士兵走到樓前高聲大喊:「樓上的人聽了!趕緊投降吧,等火弩車一到,議事樓大火一起,可就玉石俱焚了。」
士兵並沒有說假話,十架車弩已經就位,前頭帶有引火松油的箭矢也成箱的抬了過來,叛軍們在車弩的發射口點起了長明燈,這樣每一發射出的箭矢都會自動引燃頭部的松油,成為名副其實的火箭。
磚木結構的議事樓里還擺放了許多木頭家具,各種易燃織物的裝飾品,窗簾,地毯,一旦起火,肯定很難救火。回內宅的暗道也被封死了,現在只能拼死抵抗,指望外面的援兵來解救了,「爹爹哪裏不知道怎麼樣了,外面的廝殺聲好象小了好多,看來叛軍已經控制了形勢,還是我太年輕啊,沒能斗過這些老狐狸。」大小姐心急火燎。
此刻暖氣的供應也停止了,寒風從打破的窗戶灌進房間,穿着綢緞吉服的人們凍得直打寒顫,有幾個意志不堅定的人聽到了下面的喊話,嚇得面色蒼白,眼巴巴的看着大小姐,希望大小姐能趕快想出妙計。
宋青峰將沾滿血污的寶劍插回腰間,很紳士的脫下自己的白色狐皮領披風,要給大小姐披上,被客氣的拒絕了,「打開所有煤氣管道,把窗戶封死,喊於化龍上來談判!」大小姐斬釘截鐵的說。
鐵廠里到處都有照明,取暖用的煤氣管道,這種煉鋼煉焦的副產品得到了充分的利用,在狹小空間內聚集,和空氣可以形成燃爆氣體,大小姐深知這一點。她準備破釜沉舟了。
「待會於化龍上來,議事樓空間有限,他肯定不會帶太多人手,到時候用爆炸議事樓同歸於盡來要挾他,再號召被蒙蔽的鐵衛起來平叛。可能還有一線勝算。宋少俠,此番真是連累你了,還需要藉助你的武藝挾持於化龍,小女子這廂先行謝過了。」大小姐淡淡地說。
聽到如此決絕的計策,眾人面面相覷,楊猛,路高志等衛士把目光投向了宋青峰,宋青峰還他們一個鎮定的眼神,微笑着回答:「宋某唯大小姐馬首是瞻。」
這個小妞,終於意識到我的重要性了,宋青峰得意的想,他根本不怕外面的重重包圍,一來是自己有這個實力殺出去,二來嘛,只要再等一會,鐵廠的主人恐怕又要變了。
於化龍聽到樓上的回話,微微一笑,小丫頭又想什麼花招了,不過所有花招在實力面前都是笑話而已,剛才得到戰報,南門已經攻陷,徐州府的守備騎兵馬上就要進城了,鐵廠一半也已入我手,光議事樓下就有三四層精兵圍了個水泄不通,我怕你何?去就去,老夫不能在小丫頭跟前墮了威風。
於化龍點了三十個好手跟在左右,進入了議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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