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晴見李文寶突然不反駁她了,還呆呆地看着她,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李二哥,我說錯了什麼嗎?」
「錯倒是沒錯,不過,我擔心小雪想和離沒那麼容易。」李文寶替李文雪捋了捋垂到肩上的頭髮,有些擔心地道:「當初,小雪嫁給王家做童養媳,王家給了二十兩銀子做聘禮,王大山怎麼肯輕易就和離?」
「那把銀子還給他好了!」陳思晴脫口而出,隨後馬上意識到李家還欠着大伯家二十兩銀子,還哪裏有那麼多錢?
「思晴,你話雖然說得有理,可是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從哪弄那麼多錢呢?」果然,李花愁眉苦臉地說道。
陳思晴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目光落在了李文寶身上:「我倒有個法子,只是不知道李二哥同不同意。」
「哦?你有什麼法子,不妨說來聽聽。」李文寶見陳思晴似乎不懷好意地看着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出了什麼餿主意。
「是這樣的,李二哥,你不是在書院教書嗎?你可以去問問你們書院的院長,看看能不能提前預支你一年的工錢,要是可以的話,不就能解了當前小雪的燃眉之急嗎?」陳思晴笑眯眯地說道。
「這樣也行?」李花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看到了希望:「文寶,不如你去找你們夫子說說?」
「這倒是個辦法,只是蘇夫子對我一向照顧有加,我還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過份了?」李文寶覺得陳思晴那小小的腦袋瓜里主意倒不少,經常出言驚人。
「這不是家裏有困難嘛,那個蘇夫子一定會理解的。實在不行,就再問李大伯家借!」陳思晴想了想,毅然說道。反正李家宣家是放高利貸的,肯定是有很多錢的,問他借二十兩救救急,回頭賺了錢連本帶利一起還他好了。
「行,那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先回書院向蘇夫子提一提,要是夫子為難的話,就再問大伯借。」李文寶考慮了一下,覺得陳思晴的提議可行,便決定了。
「小雪,你放心,哥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受苦了!」李文寶看着李文雪,憐惜地說道。
「二哥,思晴姐,都是我不好,給家裏添了這麼多麻煩。」李文雪看到大家都為她的事情出謀劃策、忙前忙後,覺得自己拖累了了大家,心中十分內疚。
「傻妹妹,這麼見外幹什麼?說到底也是咱們家對不住你,沒有給你找個好人家。」李文寶拍了拍李文雪的肩膀:「別想這麼多了,趕緊休息會吧!等明天二哥借到了錢,就帶你去王家和離。」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還沒等李文寶來得及回縣城書院預支工錢,王大山就殺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好啊,你這個臭娘們,果然偷偷跑回娘家了!」王大山看到李文雪,面露兇相,伸手就要去抓她。
陳思晴看着凶神惡煞的王大山,只見他長得高大魁梧,五大三粗的,身上滿是結實的肌肉。而小雪則長得比較瘦小,跟李文寶有點像,都很秀氣,難怪不是王大山的對手,被打得遍體鱗傷。
李文雪見到王大山,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嚇得趕緊往李文寶身後躲。
「你幹什麼?」李文寶很英勇地擋在了妹妹面前,把李文雪護到了背後。他長得也挺高的,就是比較瘦一點,看起來斯文儒雅,不似王大山那樣粗魯野蠻。
「我幹什麼?你是讀書人,你來評評理。你妹妹趁着我睡着了,自己偷偷跑回娘家,大逆不道,我來帶她回去!」王大山瞪着李文寶:「你讓開!」
李文寶當然不會讓開,他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王大山,緩緩地說道:「小雪是我妹妹,她的個性我最清楚不過了,從小她都是乖巧懂事、聰明聽話,自從嫁給你們王家,她一向勤勞持家、孝順公婆、恪守婦道、逆來順受,絕對不會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自己偷偷跑回娘家。至於她這次為什麼會回娘家,你自己心裏明白!」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王大山見李文寶不僅不肯讓開,而且還大有質問之意,想到他確實狠狠打了李文雪,不由底氣有點不足,卻又不肯示弱。
「什麼意思?你看看小雪,都被你打成什麼樣了!」李文寶拉過小雪,露出她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你看看,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是好的!小雪到底在你王家挨了多少打?」
「我可憐的小雪啊!」李花在旁邊觸景傷情,大哭了起來。
「你們煩不煩,大老爺們打幾下媳婦算什麼?」王大山對着李文雪道:「快跟我回去!」
「這哪是打幾下的事情?下手這麼重,算是小雪運氣好,沒被打到要害,要不然連命都不保了!你這分明是蓄意謀殺!」陳思晴很英勇地站了出來。
「你又是誰?」王大山看着這個突然殺出的美貌女子,外表看着溫婉柔弱,說起話來卻鏗鏘有力,毫不留情。
「你管我是誰,總之小雪差點被你打死,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陳思晴故意誇大其辭地說道,其實李文雪雖然渾身傷痕累累,看起來比較嚴重,但是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的。
「打都打了,你們想怎麼樣?」王大山見對方人多勢眾,李文寶正氣凜然而陳思晴又伶牙俐齒的,他討不到什麼便宜,便退了一步:「頂多我下次不再打她就是了。」
「現在不是你打不打她的問題了,而是我家小雪要跟你和離!」李文寶退後一步,拉出了一直躲在她身後的小雪:「小雪,你別怕,你告訴王大山,你是不是要跟他和離?」
李文雪雖然心裏很害怕王大山,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什麼?要和離?!」王大山見李文雪居然點頭答應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跳了起來。
「對,就是和離!」李文寶堅定地說道。
「不行!不行!我絕對不同意和離!」王大山氣急敗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