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陶寨德眯起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那是一個大約二十六七左右年紀的男子。身上也是穿着玄修教的服飾,可是看起來,卻是地位最低等的外門弟子的服飾。
他的眉心也有着三顆粉紅色的痣,一頭短髮看起來顯得很清爽,整個人從上到下給人一種十分不修邊幅的感覺。而且……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念力。
「楚……星河?」
陶寨德愣愣地看着這個現在已經是滿臉怒容的男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手裏抓着的那名女子。片刻之後,他終於放開這個女子的肩膀,轉過頭看着那個男子,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
「你真的是楚星河?」
「廢話!老子不是楚星河,難道你他媽的是嗎?!」
楚星河一把拉過那名短髮女子,四周其他那些眉心點痣的女子紛紛站在他的身後,依偎着他。
陶寨德連忙搖搖頭,說道:「不是不是!我當然不可能是楚星河啦!只是……楚星河,你給我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啊?我記得以前的楚星河很懂禮貌的,和我打架之前還要三番兩次的好言相勸呢。嗯……你真的是楚星河嗎?真的是那個在十一年前,號稱整個玄修教最強者,甚至連我都有點打不過你的楚星河嗎?」
陶寨德說的真切,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說出這些話之後,卻是讓四周圍那些圍上來的玄修教弟子產生了不一樣的反應。
「最強者?廣寒宮主是不是認錯人了?竟然說那個花花公子竟然是最強者?」
「誰知道呢,世人皆傳廣寒宮主是個傻子,可能真的是認錯人了也說不定呢。」
「哎,你們可不能這麼說哦。說不定這個廣寒宮主以前發跡之前曾經和這個花花公子街頭撒潑般地打過一架呢?說話不要那麼絕對嘛。」
陶寨德完全沒有去在乎四周人其他的評論,他只是帶着懷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楚星河。
畢竟,現在這個就連衣服都不好好穿,仙袍敞開,前胸露出半邊來。身旁環繞着六個美女,並且一臉痞氣的人,和他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的楚星河差距實在是太大。而且已經過了十一年,他除了還記得楚星河額頭上有三顆痣之外連他本人究竟什麼樣子都已經忘了。所以實在是懷疑眼前這個楚星河究竟是不是當年和自己一起上廁所尿尿,還互相談笑的那個楚星河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玄修教最強?」
這個楚星河摸了摸下巴,但隨後立刻笑了起來——
「不過,如果你的意思是泡妞技巧整個玄修教最強的話,這我倒是非常的認可。另外。你到底是誰啊?我就是楚星河,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此時,臧浪已經跳了過來,站在兩人的身旁。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陶寨德後,直言不諱地說道:「廣寒宮主,請問能否借一步說話?」
陶寨德看着臧浪,依然一臉的疑惑:「為什麼啊?為什麼我要和你在旁邊說話?我是來向楚星河道歉的,我現在想要向他道歉!」
臧浪的眉頭略微皺起,看了看四周那些弟子臉上的表情,繼續堅持道:「廣寒宮主。就當是您給我一個面子,我們私下裏說說話,可以嗎?」
「是啊,爸爸,我們就去聽聽這個老頭兒說什麼吧。」
後面的小欠債和月漠也是一併走了過來,陶寨德聽到女兒勸,想了想後,終於勉為其難地點頭同意。
而楚星河在等到陶寨德等人離開,前往一邊去之後,直接哼了一聲:「神經病。」
隨後。當他看到四周那些同門仙人依然在看着自己之後,突然間勃然大怒:「看什麼看!再看小心我叫我爹爹把你們的眼珠子都給挖出來!看看看!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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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席的一個角落裏,臧浪拉過陶寨德,看了看自己的門徒中人。
在確定沒有任何一個玄修教的門人過來之後。這才算是緩了口氣,轉過身,看着陶寨德。
「廣寒宮主,敢問您之前和星河有過一面之緣,是不是?那個時候……對了,最起碼。應該是在十一年前了,對不對?」
陶寨德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們之前打過一架,雖然我差點點打不過他。而且打完之後我們還一起撒過尿,一起吃過烤野雞呢。」
「烤野雞?」
一說吃得,小欠債一下子來了精神。
不過另外一邊的臧浪,現在卻是眉頭一揚,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如此……原來宮主曾經和星河有過如此的一面之緣……呵呵,沒想到,星河這孩子竟然還會那麼粗放,去吃烤野雞啊。」
陶寨德揮揮手,笑道:「不是啦,一開始他也很抗拒,不肯吃。是我花了好多力氣把雞腿遞給他,他才肯咬一口呢。那個時候他真的很文靜,文靜的簡直就像是個女孩子。如果不是當初看到他的小烏龜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他就是個女孩子呢。」
真的,如果不是看到小烏龜的話,估計陶寨德真的就會直接把那個短髮女孩給抱走了。畢竟,自己實在是有愧於他。
聽着陶寨德說完,臧浪似乎開始陷入沉思。一雙眼睛更是開始上下打量陶寨德,好像在考慮什麼。
陶寨德對此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小欠債卻是立刻插入口,說道:「臧浪伯伯,如果說爸爸之前說的那個楚星河就是現在這個楚星河的話,這十一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他現在的樣子和爸爸剛才描述的那樣完全就是兩碼事啊?」
至此,臧浪的打量結束。他看了一眼小欠債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廣寒宮主,實不相瞞。在十一年前,有一黑炎魔人憑空出世,禍害整個個中原仙界,濫殺無辜。在那黑炎魔人剛剛出現的那一年,那頭怪物,找上了我們玄修教。」
臧浪深深地嘆了口氣,搖頭道:「剛剛好,星河在那一晚遇到了此黑炎魔人,兩人展開了激戰。雖然星河用出全力,但最後……還是敗在了那黑炎魔人之下。」
陶寨德一愣,說道:「敗了?不對吧?據我所知,楚星河的實力要比我稍稍高一籌吧?」
臧浪再次一愣,抬起頭看着陶寨德,說道:「星河當年的實力……呵呵,不是老夫自誇,恐怕是現如今的廣寒宮主,恐怕的確都要輸他不止一個檔次。但是在當年,黑炎魔人的確是太過可怕,最終……還是無奈,被那黑炎魔人轟爆念體。從此,和那一身冠絕天下的念力無緣了。」
陶寨德點點頭:「這倒是沒錯……」
小欠債:「那麼接下來呢?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臧浪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嘆氣道:「唉……魔人兇殘,打傷了星河。念體被破,完全成為了一個廢人的星河在剛剛醒轉的時候,甚至變成了失心瘋。他怎麼樣都無法接受自己已經成為廢人的事實,整日裏都在教中大吼大叫,甚至想要拔劍追砍那些同門師兄弟,顯得十分的瘋狂。」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尤其是在那黑炎魔人被滄瀾門少主方戟,率領眾多仙人擊殺之後,他才是顯得漸漸平復下來。可是,瘋,是不發了。但是在那之後的星河,卻是漸漸地開始變得自甘墮落了起來。」
臧浪再次有些無奈,同時也有些憐憫地說道:「他,曾經是我們玄修教的掌上明珠,可謂是天之驕子。他的天賦比起滄瀾門的方戟簡直是強上不知道多少倍,等到下一代中原仙界權勢分佈之時,我玄修教絕對可以在星河的帶領下,真真正正地成為整個中原仙界第一門派。」
「但是,誰能想到天降橫禍?從原本的中原第一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連最普通的散仙都打不過的凡人,這其中的落差究竟有多大?恐怕廣寒宮主,你我都難以想像的吧。」
「至此之後,星河就開始自暴自棄。掌教雖然心疼自己的兒子成了廢人,但還是關心自己的兒子的,所以給他安排了一些負責玄修教財物方面的事情做,希望他雖然不能成仙,但至少也算是為玄修教出力。」
「但是,星河在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沒有什麼心思放在玄修教上面了。日常管理上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平時就算看到他在幾乎也都是在睡大覺,抽煙打牌。到了後面,他甚至已經開始偷拿教中的財物下山逛妓院了。」
聽到這裏,陶寨德不由得皺起眉頭,顯得十分的痛心疾首。
他是真的很痛心疾首,真的很為楚星河感到遺憾。回過頭,看看那個坐在座位上左擁右抱,和六個美女互相聊天扯皮的楚星河,嘆了口氣。
楚星河真的是一個好人。一個強大的,雖然顯得有些幼稚,但還是非常強大的好人。自己當年幾乎就要直接死在他的手下,他也沒有動手殺自己,反而為自己去偷玄修教的一些丹藥用來壓制自己體內的先天玄魔功。雖然他始終不肯答應幫自己去竊取那顆千年仙草,但也算是個大好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