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陶寨德說完,他的衣領直接就被旁邊的小邪兒拉了過來。紅眼小邪兒直接指着那條完全就是龍形的東西,用有些陰沉的嗓音說道:「你是說……你這九年來念念不忘的龍姬……就是這麼一個東西?一條……龍?不是人族我也能接受,可這竟然連幻化成人形的妖獸都不是?是一條……龍???」
陶寨德直接甩開小邪兒的手,大聲說道:「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始終要這麼說啦!總之,她就是龍姬!就是人類!哎,我為什麼要在這裏和你們爭論這些東西?龍姬的身體不好,如果她所在的派系真的失敗的話,那麼其他人肯定饒不了她的!」
說完這些,陶寨德一揮手,那條龍形立刻消散消失。之後,他轉身就往走道的另外一邊走去。
小邪兒有些急了,看看現在的陶寨德,一旦說道龍姬的情況,他的兩隻眼睛裏面已經完全沒有了其他的任何東西!
從這個笨蛋陶的眼神中,她已經完全看到了那個龍姬烙印在這個男人靈魂最深處的那個印記。只要是為了龍姬,他恐怕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要?去?哪?!」
這一次,小邪兒的雙腿邁開,踩在了陶寨德的面前。而她的雙手也是在這一刻張開,攔住了這位廣寒宮主。
「我要去海國,我要去救龍姬。然後,確定龍姬屬於哪一派之後,我就殺光另外兩派的人,這樣龍姬就可以安全了。」
話音落下之後,陶寨德的身體如同瞬間移動一般地從小邪兒身邊繞開,消失在了這間廳堂的大門之外。
這樣的狀況恐怕讓黑紅兩個小邪兒全都感到十分的棘手。在想了想之後,她們兩人突然齊齊轉頭,看着旁邊那個一定要問龍姬的笑逍遙。
笑逍遙猛地接觸到這位邪娘娘那充滿了怨恨的眼神之後,連忙抬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不過小邪兒也知道,這樣的轉移仇恨並不能解決問題。當下,她直接邁開腳步走出廳堂,回自己的妖邪殿去了。
只剩下笑逍遙一個人和那些還跪在這裏的人族弟子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幹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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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沒錯,我確定。小德已經完全被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了。所以,我必須做些什麼,將他從那個怪物的身邊帶回來!」
「呵,很少見,我們兩人的意見完全一致嘛。」
「既然你知道意見一致那你就快點寫信啊!萬一遲了,小德被那個龍姬勾引,決定整個人都留在海國的話那該怎麼辦?!」
「好好好,我寫我寫。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很嚴重,所以輪不到你這個小賤人來指手畫腳。」
「你還說!如果不是你這個狐狸精……嗚嗚嗚……如果不是你這個狐狸精的話,小德絕對不會想到那個龍姬的!一定都是你和我搶這個身體,所以小德厭煩我了……嗚嗚嗚嗚……!」
「哼,小賤人。不過你寫這封信,也就等於你對我們的姿色不自信嘍?」
「哪有!我……我絕對有自信的啦!但是……但是……我們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東西……所以做一個完全的準備總是好的……」
「嗯,準備的確很充足。論姿色,恐怕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族女子,也比不過她了。更何況,她雖然有着一個皮囊,但沒有任何的功能。隨意也可以放心了,對不對?」
「你再說!快點寫信吧!狐狸精!」
「賤人,不用你指揮我。我現在就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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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前往海國的準備並不複雜。在陶寨德的簡單處理之下,他幾乎就是帶了一點點的換洗衣服和大同貫就出發了。
在這其中,可以說是小欠債真的是完全莫名其妙了。這個小丫頭還在享受雪媚娘上的七月,涼快地避暑,就直接被陶寨德生拉硬拽着一定要下山。
作為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小欠債真的不怎麼喜歡跟着爸爸出去走親訪友。所以這一路上,她的表情始終都是板着的,沒有一點點的笑容。
而除了陶寨德和小欠債之外,也有其他人一併跟着一起出發。
笑逍遙是完全不用說的了,監視廣寒宮主的任務在身,再加上此次事件處理不好,廣寒宮可能直接變成敵人!所以他必須緊緊跟隨。
小欠債也是跟着,她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坐在忘我的背脊上,緊隨着陶寨德一起緩緩下山。
而那位已經好久都沒有離開廣寒宮的主鴨,現如今卻也是飛了下來,落在了陶寨德的腦袋上,得意洋洋地一起出發。
「主鴨,您這次為什麼要跟着我一起去啊?」
主鴨哼了一聲,十分賤地嘎嘎笑道:「這還用說嗎?龍姬這個名字可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面之時就聽你念叨了無數遍了。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奇女子,能夠讓你如此着迷,可是在是讓我好奇啊!所以,我一定要親眼看看這個故事的結局!」
陶寨德表示無奈,主鴨要跟,那麼作為僕人的他是絕對沒有權利去阻止的。當下,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擺正自己的腦袋瓜,不讓自己腦袋瓜的主鴨摔下來,惹其責罵。
這樣的一隻隊伍,沿着雪媚娘的西北方向的山路迅速移動。
過不了片刻,他們頭頂的陽光就從原本的虛弱無力變得灼熱起來。而四周那些原本白雪皚皚的山坡,也是漸漸地被鬱鬱蔥蔥的綠樹林所取代。
小邪兒脫去了身上的棉襖,半身沒有念力的她不斷地喘着粗氣,拿起一把傘打開,遮蔽頭頂的陽光。
而就在他們正式離開雪媚娘的邊線之時……
「介不介意,讓我也一起隨行呢?」
金色的髮絲隨着夏日的暖風緩緩飄拂。那隻優雅柔嫩的手指輕輕挽住那一頭被吹散的頭髮,潔白如玉的手掌主人的臉上,也是散發着那絲毫不亞於此刻七月陽光的燦爛笑容。
星璃。
她的左手中捏着一封信,看着前方的陶寨德,緩緩笑道——
「我也想見識一下,這位龍姬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介不介意我……一起去看一看呢?」
陶寨德很鬱悶星璃手中的那封信,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去打量這些信件的來源,只顧着沿着大路繼續朝前走去。
「呵~~」
星璃的臉上依然露出一抹微笑。當陶寨德掠過她的身旁之後,她那雙金色的瞳孔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邊的小邪兒身上。小邪兒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星璃也不在乎,直接轉身,背後的金色翅膀猛然打開震動,推動着她迅速地跟着那邊的陶寨德,快速前進了。
……
…………
………………
星火國和厚土國真的想要為了一個海國而開戰嗎?
可以說是,但也可以說並不十分確定。
這也正是兩國軍隊在抵達止水山之後,立刻分開駐營,遠遠地隔着止水這條大江互相亮陣的原因了。
潛規則依然對雙方國家有着強大的約束力,這種約束力遠遠超過海國的兩位皇子的委託。
但問題是,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並不是一個最好的方法,時間只要一拖久,大皇子海蛟和二皇子海蛇自然會焦急催促,再等下去,對於在中原仙界廣交盟友的星火國來說,恐怕會做出一個十分糟糕的表率。所以時間一拖久,那麼星火軍團立刻衝殺過來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現在還算好,兩軍的對峙持續時間不長,還沒有到讓那兩位皇子顯得焦慮的時候。
在這月圓之夜,海國那富裕遼闊的海洋國土上,依然是來來往往的各種船隻。儘管陷入內亂狀態,但三位皇子也知道,如果直接將自己的領土與其他兩人佔據的海島隔絕,那麼恐怕自己很快就會陷入經濟危機之中。
所以即便現在局勢如此緊張,來來往往的商船依然沒有任何的減少。相反,如果加上那些用來運送戰爭物資的軍用貨船的話,原本顯得萬分寬闊的海面卻是一下子顯得狹小起來了。
而在這些顯得凌亂異常的海洋之上,一艘看起來最不顯眼的小貨船,也是在這一刻悄悄地飄了進來。
「宮主,既然我們現在已經來到了海國境內,那麼不如先去支持星火派的島嶼上,怎麼樣?以我們滄瀾門的勢力,恐怕應該已經查出了這位龍姬的下落了吧?」
笑逍遙說完,陶寨德腦袋上的那隻鴨子直接轉過頭看着他。被這樣的鴨子眼睛看着似乎讓笑逍遙顯得有些尷尬。他不由得卷了卷身上用來防止江風的大衣,把自己縮在一旁。
陶寨德卻是搖搖頭,他看着前方那些根據海上信號燈行走在規定航線上的船舶,說道:「我要去瑤池城。我最後一次見到龍姬就是在瑤池城內。我要去那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