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影山府的賓客館,是一座三進大院,樓宇亭台俱備,在凡世也是一處豪華的宅邸了。可惜外
影山府的賓客館,是一座三進大院,樓宇亭台俱備,在凡世也是一處豪華的宅邸了。可惜外面有重重衙兵「保護」,許進不許出,眾人名為賓客,實為楚囚。
「一旦那國師來到,戳破我等謊言,後果不堪設想……」眾人都很焦慮,可是只能在心裏着急,連相互商議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燕征安排每人一個房間,將眾真人相互隔離起來,每個人還有一個僕人跟着,名為服伺客人,其實就是監視。
什麼是等死?這就是。
在府君和燕征看來,即然現在無法確定他們是國師的人,那不如先好吃好喝的軟禁起來,只等國師駕臨。
雲瑞住在一個小院幾天了。他無數次嘗試修煉,都無一例外的失望。這裏非常古怪,不但沒有靈氣,而且完全無法運轉真脈,好像戴上了無形的真元鎖。
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雲瑞不知道。但他知道這秋知國不是一個凡界那麼簡單。
在雲瑞等人被軟禁的第九天,終於有一支氣勢森然的隊伍來到城外,隊伍的旗幟圖案是一棵九枝青樹,隊伍中一輛古樸的巨大馬車,馬車上的圖案也是九枝青樹。
九枝青樹的圖案秋知國無人不知,那正是國師府的圖徽。
人人皆知,國師大人終於駕臨影山府!
城門早就大開,府君帶着女箭主等人,恭恭敬敬的來到巨大馬車前,一起躬身下拜喊道:「影山府恭迎國師法駕!敬請國師入城!」
馬車旁一個身背大弓的高大箭士,肅然對影山府君說道:「盧府君,國師正在車中占卜……」
盧府君一征,立刻反應過來,說道:「謝黎箭主提醒,如此盧某就在此靜候了。」說完垂手在旁邊肅立,再不說話。
而周圍雖然人山人海,卻鴉雀無聲。人人目光尊崇的看着馬車,噤若寒蟬。
「咦……」忽然,馬車中傳來一聲驚疑聲,還帶着一絲顫音,似乎出聲之人此時有些激動。
是什麼事讓國師大人也能激動?
接着車中又傳來幾聲脆響,像是玉片和龜甲的聲響,這是在占卜。
良久,一聲情緒難言的嘆息聲悠悠傳出。然後一雙稚嫩的小手掀開帘子,卻是一個小童,他脆生生的說:「師尊……」
接着一個身形枯瘦的白袍老者拄着手杖從車中出來。這白袍老者相貌高古,神色蕭然,尤其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讓人看一眼就不自覺的陷入其中。
「國師大人……」盧府君等人一起下拜。
老者撫摸胸口龜甲和玉片綴成的掛飾,淡淡說道:「罷了。盧府君,近來應有來歷不明的人到此吧。」
盧府君想不到國師第一句話就提到這事,他渾身一震,臉色發白的說道:「啟稟國師,確有……只是下官不信他們是國師差遣,才有所失禮,望國師見諒,不過他們是羋箭主抓回來的……」
盧府君此時已經確定雲瑞等人是國師的人。他頓時一身冷汗,心想幸虧只是軟禁他們,不然的話一旦國師國師震怒他必定官位不保。
那個抓獲雲瑞等人的女捕頭,此時也忐忑不安的上前說道:「請國師恕罪,他們是下官……」
國師搖搖頭,「羋箭主,莫要自責,爾等無罪。不過,他們確實是本巫所譴。」
盧府君鬆了口氣,說道:「他們現在賓客館,下官沒有虧待。」
國師點點頭,道:「這就進城吧。羋箭主,你去賓客館帶他們到府衙內堂,本巫要問話。」
「諾!謹遵國師法旨。」女捕頭領命而去。
接着國師進城向府衙而去。
女捕頭來到賓客館,把雲瑞等人叫出來,先是向眾人道歉,接着說國師已到,現傳喚他們到府衙問話。
眾人頓時一頭霧水。怎麼回事?這女捕頭之前抓他們時聲色俱厲,為何現在這麼客氣?國師既然到了,那他們應該被戳穿才對,為何還替他們遮掩……
可是眾人都是真人,他們不知道國師賣的什麼藥,卻明白那什麼國師一定有目的。
無論是什麼目的,總比被當面戳穿好。
眾人當下也不動聲色,一言不發的隨着女捕頭到了府衙。
這次不是在大堂,而是在內堂。眾人到時,只見到一個氣度不凡的白袍老者趺坐在蒲團上,周圍並沒有第二個人。
這就是國師?
「羋箭主,你退下吧。沒有本巫法旨,其他人等一律不得進入後堂。」國師對女捕頭說道。
等羋箭主退出,國師靜靜的注視着眾人,突然說道:「你們是從真界來的真人吧?一百多萬年了,本巫終於等到真界人來。」
眾人一驚,面面相顧。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國師一眼看破他們的來歷!
難道他能掐會算?凡界還有這樣歷害的人物?要知道他們現在修為全無,可是和凡人毫無二致的。
他說等了一百多萬年,難道他能活那麼久?就是真界的涅槃真人,也不過兩萬歲壽命。就算以壽命見長的妖族強者,孔雀山的大孔雀明王,最多也不過十萬年壽命。
「不錯,國師大人,我等的確從真界來。」鶉衣不羈首先說道。他是個驕傲的人,可此時語氣卻不帶一絲傲然。
不光是因為現在生死全在對方手裏,還因為這國師給眾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就算他們是真人,可面對這古怪的凡界國師,不知為何竟然全無半點心理優越感。
國師沒有回話,他一邊掃視眾人,一邊摸着胸口的玉片龜甲,似乎在查看什麼。
他的目光忽然在雲瑞身上停住,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然後閉上眼睛,手上不住捻動玉片和龜甲。
眾人不敢說話,更不知道他要如何。
良久,國師睜開眼睛,盯着雲瑞說道:「你叫什麼?」
雲瑞無奈的說道:「我叫海晶。」他不知道對方為何專門問他,但他感覺對方的目光好像能洞察自己所有的秘密。
「海晶留下,本巫有話要問。你們先出去等候。」國師吩咐道。
海晶留下?眾人不解其意,都一起看向海晶。
蘭台七娘有點擔心,她不知國師留下海晶是不是要對他不利,可是事已至此,她根本無法提出異議。
蘭台七娘等人各懷心事的退了出去,內堂只剩下國師和海晶。
「本巫的占卜從沒有錯,你就是本巫要等的氣運之子。」國師有點激動的說道。
氣運之子?雲瑞愣住了。他承認這些年自己運氣很不錯,不但得到宮山的傳承,還得到不少寶物,可也不能說是氣運之字吧?
「本巫知道你不信,可是本巫早占卜到你會來。本巫這次來這裏,就是為了你。你應該不是女子,而是個男子。當然,你也不叫海晶。」國師微笑着說道。
雲瑞心中怦怦亂跳,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對方竟然能算出自己的來歷!
是靈知嗎?他想起有靈知會占卜的檀葉奴,可檀葉奴的靈知和這國師一比,簡直有如潺潺小溪比之汪洋大海。
雲瑞長嘆一聲,苦笑道:「國師說的不錯。國師還知道什麼?」他乾脆大方的承認,同時也想看看對方還知道什麼。
國師微笑,「本巫還知道,幾年前你遇見大機遇。如果僅僅是這個,你還不能稱為氣運之子。可碰巧你修煉的道則是真情道,真情道又加持了你的機遇,才使你冥冥中強化成氣運之子。」
雲瑞知道他所說的大機遇是大碑天文,也就是元經元念。那是修煉的最本源功法,是所有功法的淵藪,因為最根本,最接近「道」的本質,所以也最完美。
這的確是大氣運。可按照對方的說法,元經元念還不足以讓他成為氣運之子。但因為真情道的加持,自己才成為所謂的氣運之子。
真的如此嗎?如果是真,那這深不可測的國師又是誰?他又為何在這個地方,難道他也是從真界來的?
「真情道為何能加持氣運?」雲瑞問了一個問題。他自己的真情道是順應自己的心產生,所以無論是大道還是小道他都會堅持。但他不知道真情道會加持氣運,真界也沒有這個說法。
事實上,真界普遍認為,情感是修煉的障礙,所以應該漠視情感,人之間的情感越少越好。這也是為什麼真界一直充滿殘酷殺戮的根本原因。
友情,親情,愛情,信任,仁慈,尊重,憐憫,寬容等等情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在利益面前,這些情感都要讓路。
所以,重情重義的真人不是沒有,但太少了。至於修煉真情道的人,就更少。
國師不奇怪雲瑞會問這個問題,他直接回答:「道的價值,在於生命長存。如果眾生不存,道有何用?修煉何益?
所以道之維繫的秩序,便是情感。眾生相處的法則,亦是情感。如果眾生皆無情,世家萬物再無綱常秩序,只以相殘相噬為本,豈能長久?」
雲瑞明白了。直白的說,要是大家都是無情人,那世界就完了,人人自私自利冷漠無情,真界成為最徹底的叢林法則,只能最後相互毀滅。
那樣的話,修道還有什麼意義?就算成為強者,也是為了殺人掠奪,然後被更強者幹掉。
國師繼續說道:「數百萬年來,真界日日式微,就是因為蔑視情感,以至於人人自危,日日相殘,真情大道不彰。人族也從統治者慢慢淪為在魔族妖族面前只能自保。
所以,真情大道不彰,則人族不昌。因此冥冥中真情道順應天道,成真正大道。這也是你註定的運氣,如果你不隕落,必定成為救世之主。」
雲瑞苦笑:「國師說我是氣運之子,既然是氣運之子,為何有可能隕落?」
國師搖頭:「命是命,運是運,有運未必有命,哪能混為一談?本巫能占出你的來歷,看透你的氣運,卻占不出你的命勢。如果你隕落,冥冥中天道自然會重新選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