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悔聳肩,眸光似乎不經意地掠過大家,往機場大廳望去,這個地方荒蕪,來往的人並不多,甚至有點冷清,在那光滑的地板處,一抹暗淡的影子,正若隱若現地倒映在上面。
上了出租車,納蘭初七便迫不及待從松寶的身上飄出來,幸好來之前,東方不悔給她燒了不少保暖的衣服,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東方不悔眯眸打量着她,眉頭皺得打結:「小鬼,你需要那麼誇張嗎?」看她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只漏出眼睛和嘴巴,那衣服真不是普通的礙眼。
納蘭初七伸手摸了一下身上那暖和的衣服,心滿意足:「這裏冰天雪地,不穿厚一點,感冒了怎麼辦?」這裏那麼荒涼,都不知道有沒有會看鬼病的醫生。
東方不悔諷刺:「鬼還會感冒,真是活久見了。」
「還不都因為你的血。」鬼本來不能感知溫度的,但是自從誤吞了他的血之後,她對冷暖都有了很敏感的感知。
「怪我咯,是誰主動咬我的舌頭,我強迫你咬的嗎?」東方不悔炙熱的眸光緊緊地盯着她。
本來還理直氣壯的女鬼,一下子泄氣了,想起當時的情形,更加羞窘得有點無地自容,轉過臉去,不搭理他了。
松寶撐着虛弱的身子,慢慢從座位上蹲起來,甩了一小腦袋,第一時間就是照鏡子,這一看,忍不住淚奔:「吱吱……我怎麼變那麼憔悴了。」
「松寶,對不起。」被鬼上身,最是損耗身體的元氣,納蘭初七飄到它的身邊,伸手虛摸着它的腦袋,很抱歉。
松寶抽泣着:「七七,我還帥嗎?」松鼠妹妹會不會嫌棄它了?
納蘭初七嘎然失笑:「當然,松寶是我見過最帥的松鼠了。」這自戀的程度,跟某人可以一拼了。
東方不悔從隨身攜帶的旅行袋裏摸出一塊巧克力扔給它。
本來還傷心欲絕的松寶,一見有巧克力,立即接過,把包裝紙咬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興奮地說:「好吃。」
「吃貨。」納蘭初七無語了,她的安慰還不如它痛恨的某人的一塊巧克力。
出租車繞過一連串彎曲崎嶇的雪山道路,終於來到了一處熱鬧的小鎮上。
「這地方,看起來民風很淳樸。」納蘭初七躲在太陽傘底下,打量着周圍,今天似乎是趕集的日子,街道兩旁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和小玩兒,這裏人多,但是汽車卻不多,更多見的是自行車和牛羊拉的商販木板車。
東方不悔眉頭微皺,正想開口,突然臉色一變,慢慢低頭往自己的皮鞋上望去,只見在皮鞋尖上,陽光下閃閃發亮,居然是一口唾沫,邊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正望着他,嘿嘿地傻笑。
松寶和納蘭初七同時倒抽一口冷息,這小傢伙不想活了,居然在惡魔的鞋子上吐口水。
「東方不悔,他還小,不懂事,你別為難他。」納蘭初七擔憂地說,按照她對他的了解,這男孩得付出很沉重的代價,他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