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是郊縣以前最早的一批糧食存倉基地,荒廢后,就成了眾多老鼠的歡樂場,牆壁周圍,還堆積着很多的爛板材,一張張地被老鼠咬得細碎,地上,到處都是老鼠屎和碎木屑。
倉庫的天花板上,到處掛着蜘蛛網,牆壁三米處,千瘡百孔,如果大半夜的來到這裏,頗有點陰森的感覺。
加上地面堆積的麻袋和板材,簡直就是滿目瘡痍,還沒走進,便被一股強烈的發霉味兒熏得倒退一步。
地面上,除滿布的灰塵,就是一些雜亂的腳印。
倉庫中央的位置,有一個用磚頭搭建起來的簡易床位,上面是一張涼蓆,有一床薄薄的毯子,沒有枕頭。
床頭的旁邊,放着一台老式的電視機,可以堪稱為古董的黑白電視機,這的送飯的大嬸,可憐張大爺,自己淘換來的。
而此時,涼蓆上,坐着的張大爺,正聚精會神地看着電視裏面的節目。
這是優待俘虜麼?
眾人看到這個場景,都不禁詫異了起來,明顯倉庫的環境很差,可是看老頭子的面色,還是很好的,沒有什麼擔驚受怕,仿佛出來旅遊一般。
就在雷準備上前問話的時候,老頭子發話了。
只見他平靜地盯着電視機,語氣輕緩:「我就一個老頭子,要殺要剮隨便,但你們別動我的女兒,我死了就死了,她還沒結婚呢。」
老頭子老來得女,可謂寶貝得很。
眾人一怔,雷上前,微微弓腰看着老頭子:「請問,你是張小雨的父親麼?」
「唰!」
老頭子轉頭,不解地看着眾人。
「我們是張小雨的朋友,來解救你的。」雷一笑,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很溫和。
「真的?」老頭子不相信地問道。
「真的,她現在正在往家趕的路上,不放心你,所以我們這些朋友就過來看看。」
老頭子再次仔細打量了眾人,感覺這群人的身上,戾氣很重,其中兩個青年,褲腿上還帶着血跡。
「我不能跟你們走。」老頭子的一番話,讓眾人再次疑惑不解,我們都來救你來了,你咋還不願意走呢,難道說,這兒的環境,你已經喜歡上了?
「我雖然人老,但心不瞎,他們找到我,肯定想在我女兒身上的得到某些東西,利益沒有達到之前,我跟你們走,我女兒就會處於危險之中,我還是那句話,我死,無所謂,但我女兒,不能出事兒,她還沒結婚,還年輕。」
老頭子,自始至終,都平淡得可怕,但那顆保護自己女兒的心,卻不曾動搖,即便,是需要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女兒沒事兒。」雷十分感動。
「怎麼就沒事兒?」老頭子眼睛明亮地看着雷,餘光掃了一眼幾個青年手上的匕首,眼珠子再次一亮。
本來以為這裏會有人守着,卻沒有想到,一個人都沒有,其實他們猜對了,在鄭也得知,大成那邊小區出現的狀況後,就立馬想到,張海龍肯定也得到了這個消息,而長毛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轉移張老頭的位置,不是這裏不安全,而是他需要找個地方,找個理由,將這個老頭子,合理地送過去。
即便老頭子回去,也徹底地激怒了張海龍,目的已經達到。
他一直在幻想着,幻想着章書記為了自己的兒子,會主動出手,所以最近一直在慫恿章博,但章博害怕自己父親得知這件事兒後會生氣,所以就一直沒有回家,成天呆在公司。
「在她沒有跟我聯繫之前,我是不會走的。」老頭子嘆息一聲:「你們走吧,我呆這兒,就挺好。」
他的一番話語,不僅表現出了一個老人的睿智,還有一個父親對女兒無私的愛。
「老爺子,你是有點倔強了。」胖墩一笑,雷卻拿出電話,直接撥打在了我的手機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方便了很多,在老頭子和張小雨通話之後,他也就不再堅持,跟着雷一起回家了,但在路上,他卻一直在問。
「我姑娘跟你老闆在一起?」
「你老闆多大啊,幾十歲了?」
「叫啥啊,啥時候讓我一起見見?誒,小伙子,你那刀拿遠點,我看着迷糊。」
老頭子聰明,睿智,但也不失幽默,不管他做出什麼舉動,或者說出什麼話來,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但雷這幾人,顯然不會告知他實話,只能將老頭子安排在了宏泰豬場的宿舍,並且有專人守護。
而這四群人馬,並沒有消極怠工,而是前往了宏泰娛樂,以及菲菲和嫂子管理的飯店,生怕鄭也不按規矩出牌,傷害到幾個孩子。
他能對張小雨的父親動手,這就說明他已經沒有任何道德底線,不管在這件事兒之前,他是想着達到目的就放人還是殺害,興致在我這裏其實都是一樣的,你既然敢整我的家人,我就不會讓你好過。
由於鄭也的作為,讓我的行動,不得不提前,也不得不放棄旅遊的計劃。
可一連一周,我和馬軍,都沒在郊縣露面,甚至連一點行動都沒有,這讓鄭也開始生疑。
帝豪,辦公室內。
「大哥,你說的那些朋友呢,咋還沒到啊?』小君異常憤怒地沖鄭也喊道。
「你叫什麼叫?」鄭也轉頭,淡定地看着他。
「不是大哥,我弟弟失蹤一周了,倉庫那邊也出事兒了,很明顯的啊,他出事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叫我怎麼不急?」
他跟着鄭也墨跡了一周,鄭也都沒有鬆口,也沒說找人或者主動開戰,這讓他十分生氣。
一個是給予財富平台的大哥,一個是一奶同胞的親弟弟,不管從哪方面出發,他都應該先救自己的弟弟。
可鄭也這一周的行為,讓他有點心寒。
不僅什麼行動沒有不說,還成天不在帝豪,連個人都看不見,也不知道他在幹啥?
「急個屁!」鄭也雙手背在背後,對着他怒吼:「你吃誰家的飯,你不知道啊?」
「」小君喘着粗氣,雙拳緊握地靠在沙發上,氣得全身發抖。
「那是我弟弟。」他咬牙回了一句。
「我做事兒,還用你交麼?」鄭也不耐煩了,沖他擺手:「趕緊下去,馬上開始上客,你還要我親自去招呼啊?」
小君看了他幾眼,恨恨地出了辦公室。
又過了三天,我們一行人,依然沒有在郊縣露面,就連小開華子都沒有回來,這讓鄭也如坐針氈,總感覺這事兒不簡單,覺得我肯定在後面再整什麼大的計劃。
所以,他覺得,章博那方面,有必要加快進程,更有必要,再給他上點猛藥。
這還不夠,他的力量,想要對上宏泰,還是算若的,畢竟他在大成,一直靠着一點以前的威名活着,手下真正能幹的人,確實不多,自從老鬼死後,好多事兒都是他親力親為,小君等人的身份還不夠接觸他最為機密的核心部分。
而在他準備拉攏更多盟友的時候,在看守所呆了十幾天的宏泰經營和管理層,終於走出了陰霾,全部出來了。
郊縣,某個簡單低調的土家菜館內,三個人,席地而坐,薄薄的草甸上面,加了能夠降溫的冰珠,坐在上面,不僅軟乎乎的,還十分地清涼。
「你那邊咋整的啊,人都被搞走了,我不告訴你了麼,必須快點快點,你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鄭也喝了一碗米酒之後,快速地表達着自己對章博辦事效率低下的不滿,整張臉,泛着鐵青。
「我能幹啥啊?」章博同樣火氣不小:「你不知道麼,現在老白不幫我,我爹那邊即便是裝聾作啞,沒有他發話,下面人能明面上幫我麼?」
「明面上,不能,那就暗地裏唄。」
「靠,你想得倒輕鬆,這根本不可能。」章博給自己倒上一碗米酒,看着兩人說道:「如果你們有把握,我肯定能幹,大不了我回去求我媽,她出面,很多人還是願意幫我的。」
「你呢?」鄭也聽完他的話,轉頭看着第三人。
「呵呵,牽一髮而動全身,我這邊,隨時可以動,就看你們給不給力了,只要張海龍被你們牽制住,我這邊一點問題沒有。」這人說的很輕鬆,好像她的實力很了不起似的,宏泰似乎在她眼裏,都不算什麼。
鄭也不確定地再次問了兩句,兩人都帶着瘋狂的眼神看着他,他沉思半晌,說道:「張海龍一直不露面,我們這邊也不好操作,這樣,等幾天,我再給他添點麻煩,我就不信,他還能窩着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