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提供今天我來過的事,和你說過的話,你一個字不許外傳,知道嗎你先在這裏安心住上幾天,我會吩咐獄卒,讓他們別難為你,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自會放你出去。」
若水叮囑道,然後站起身來。
小添子點了點頭,卻垂着頭,呆呆看着自己手腕上塗的藥膏。
若水正要扯動系在腰上的繩子,小添子忽地抬起頭來,輕叫一聲:「太子妃。」
「嗯」若水挑眉看他。
小添子咬着嘴唇猶豫了一下,抬起頭,鼓足勇氣道:「那天和周太醫一起來庫房的,還有一個人。」
「是什麼人」若水眸光一閃。
「是是一位公公,很是面生,我從來沒見過,他當時跟在周太醫的身後,周太醫取了和羅香之後,順手就把那盒香交給了他,我當時還想,這樣貴重的東西,周太醫怎麼卻交給了一位公公,所以就多瞧了他兩眼。」
小添子下定決心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若水,所以不再有半點隱瞞。
他長到這麼大,頭一次在若水的身上感受到了關懷和溫暖,就像是冬天裏的一抹暖陽,讓他的心裏暖暖的,亮亮的,他竟然產生了一種感覺,不管若水要他做什麼事,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這和對周太醫的感情截然不同。
對周太醫,他是報恩<=".。
可是對若水,他卻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和崇敬。
「他長得什麼模樣」若水問。
「他年紀不大,大約只比我大得幾歲,個子高高的,比我高了約有一個頭。」小添子努力回想着,伸手比劃了一下。
「你從來沒見過他知不知道他是哪個宮裏的」
小添子搖了搖頭。
若水不禁有些失望。
小添子的描述實在太籠統。
這皇宮裏最多的人,不是宮女就是太監,要讓她僅憑小添子的描述去找出這樣一個年紀不大,個子高高的小太監,無異於大海撈針。
在皇宮裏隨便從哪兒一抓,就能找出十個八個這樣的太監出來。
可她總不能把所有年紀不大、個子高高的小太監都找出來,然後讓小添子一一辨認吧。
小添子看出若水臉上的失望之色,心裏充滿了愧疚。
他懊惱地捶着自己的腦袋,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我記得,那個公公的腰間掛了一塊牌子,上面的圖案挺奇特,我就瞧了幾眼。」
「你還記得那牌子是什麼樣子嗎」若水眼前一亮,充滿期翼的看向小添子。
小添子思索了一會,肯定地點點頭。
他在地上撿了一塊尖角石子,開始一筆一划地在地上刻畫,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粗略的令牌形狀就呈現在若水的眼前。
若水看着這幾筆線條勾勒出來的令牌,只覺得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不由皺眉沉思。
小添子歪頭想了想,道:「我記得這塊牌子上刻了些東西,卻記不太清了。」
「不要緊,你想起多少,就畫多少。」若水鼓勵道。
小添子再次回想了一下,在牌子中央又添加了幾筆,然後沮喪地道:「太子妃,小添子無能,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雖然只是多了寥寥數筆,若水卻覺得眼前一亮,這塊牌子的形狀在她腦海中一下子成形。
她的確是見過這塊牌子。
事實上,小添子添加上的幾筆,並不是圖形,而是一個繁寫的「禁」字。
她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玉質溫潤柔和,遞到小添子面前。
「你瞧,是不是和這塊牌子一樣」
雖然油燈昏暗,小添子還是馬上認了出來。
「的確和這玉牌一模一樣,太子妃,你、你也有這塊牌子」
小添子一臉驚訝。
若水不答,把玩着手中的玉牌,暗自思<=".。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但也似乎變得簡單了。
這牌子是當時大巫師阿索隨身佩帶,他臨上****台之前,把這玉牌送給了她,並說過,這玉牌是他的恩師所贈,他說他的師傅是一位閒雲野鶴般的世外高人。
可當時自己就曾暗自起疑,這塊玉牌的玉極是難得,為什麼雕刻的圖形卻是一個「禁」字而不是雕一些吉祥的圖形呢
事後沒多久,自己就把此事忘在腦後。
沒想到相似的玉牌,會在皇宮中再次出現。
這冥冥之中是否有什麼聯繫呢
若水一時猜想不透,不過總算是發現了一個線索,今夜她的天牢之行沒有白來。
「小添子,謝謝你,你畫的這圖對我很有用。」
若水伸出腳,在地上擦了幾擦,將小添子畫出的圖形擦去,不留痕跡。
然後她扯動長索,青影用力一提,她便如騰雲駕霧般向上飛去。
小添子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消失在天窗外面。
「小七,你再瞧瞧這塊玉牌,上面的圖形你可曾見過」
回到太子府,若水第一件事就是取出玉牌,放在小七面前。
小七拿起來端詳了幾眼,還是搖了搖頭。
「我真的不曾見過。」
他也想起來這塊玉牌的來歷,不由奇道:「水兒,這塊玉牌很重要嗎你好端端地為什麼問這個」
若水點頭,把在天牢中小添子告訴自己的事,詳細對小七說了一遍。
「小七,我沒想到,同樣相似的牌子,會出現在宮裏的一個太監身上,照小添子的描述,那太監只比他大得幾歲,很顯然,他不會是大巫師的師傅,但是他們都有同樣的玉牌,兩者之間必有關聯。」
「既然如此,我馬上派人去宮裏搜查,把這個帶着玉佩的太監找出來。」
「恐怕找不到的。」若水有些泄氣,「他或許根本就不是太監,如果他能有這樣的玉牌,怎麼可能屈身於皇宮中,當一名低三下四的太監小添子說從來沒見過他,他一定是喬裝成太監混進宮的,說不定那周太醫拿到和羅香之後,就是此人親手把有毒的香料投入香爐之中,致使父皇中毒的。」
「此人當真是該死如果我抓到此人,定將他碎屍萬段」小七恨恨地一揮拳。
他的目光落在玉牌上,握得緊緊的:「不管能不能找到,都不能放過這一個重要的線索,明天我就派人進宮,暗中探查,如果此人真是太監,我相信一定能夠把他找出來的。」
「也好。」若水點了下頭,雖然希望渺茫,總也有一線希望。
事情果然如若水所料,小七派去的人在宮中查來查去,始終不曾發現帶有這樣玉佩的太監<=".。
小七得到回稟,看向若水:「你猜的不錯,找不到此人。要不,咱們從周太醫下手,說不定可以問出些什麼端倪。」
若水卻搖搖頭:「周太醫就是一條沒用的狗,那人能夠扮成太監入宮,明顯就是信不過周太醫,恐怕周太醫連他要和羅香做什麼用都不知道,從周太醫的嘴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守株待兔,等他自動上鈎嗎」
「現在」若水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笑道:「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你可記得,咱們還有一個未赴之約」
小七登時想了起來,花王爺曾邀他們過府賞花。
而今天正是三日之期。
「你真的要去」
若水點點頭,神情很是堅定。
那和羅香她蓉來之後曾經仔細研究過,裏面的確是含有幽冥花的花粉,只是劑量並不多,就算把這一整盒的和羅香全都點燃,所含的毒性也絕不會讓聖德帝昏迷不醒。
分明是有人在這盒和羅香之中又添加了大量的幽冥花粉。
而花王爺喜愛培植異株,身上又帶着幽冥花的香氣,所以若水斷定,他的府里定然種有幽冥花,她必須前去一探究竟。
「你要是去了,有一件事必須要牢牢記住,千萬不可用手碰觸皇叔府里的任何一株花。」小七提醒道。
「為什麼」若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小七的醋意會這麼大連自己碰一碰花王爺的花他也不樂意。
「皇叔他愛花如命,在他的眼裏,那些花遠比人的性命還要珍貴。」小七便把花王爺因愛妾摘花被砍掉雙手的事,告訴了若水。
若水聽了,心裏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好像有一個物事模模糊糊地出現在她眼前,可卻像隔了一團迷霧般,讓她怎麼也看不清楚。
她不由大是煩惱,這種感覺讓她心裏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若水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的直覺告訴她,花王爺很危險
她曾經讀過幾本心理學的書,裏面提到過罪犯心理學,如果一個人把身邊的東西看得比人命更重要,說明在他的心裏,他已經是一個****犯
因為他輕賤生命。
原本她以為花王爺不過是喜歡遊山玩水的閒散王爺,愛山愛水愛花愛美人,可現在看來,她錯了。
現在,她對即將成行的賞花之行,越來越是期待了。
時間剛剛過午,花王爺便派人送來邀帖,上面寫着:申時三刻,賞花品茗,寰掃榻靜候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