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劍簡直無法理解,奉滔天帶着她搭上他的私人飛機,花了十多個小時飛到意大利,就只為聽一場他口中「凡人的猴戲」…歌劇?
聽着舞台上名伶唱出的悠揚美聲,觀賞着華麗的佈景,以及氣勢磅礴的場面,即使她不懂他們到底在演些什麼,但她仍不得不讚嘆凡人自娛娛人的功力。www、\
當然,還有他們拼命追逐虛榮的努力。
虛榮,是指他們刻意附庸風雅來表現自我地位的行為,這點,無論仙界凡間倒是同一個德行,不同的是,判定天庭的仙神們等級的標準是法力,而區分凡人層次高下的,則是金錢。
在凡間,有錢的人就是霸主。
奉滔天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這只在人間界橫行的貂,儼然成了凡人眼中的嬌客,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他用他龐大的財富來懾服人們,因此沒有人敢怠慢疏失,人人將他捧成金主,提供最完美舒適又頂尖的服務。
而他,似乎刻意在向她展現他的財富和能力,聽完歌劇,他又帶她搭着直升機到一個湖邊什麼米其林評鑑三顆星的名餐廳用餐,品嘗所謂的美味佳肴,之後,又驅車前往一座城堡過夜。
翌日,他拉着疲倦的她到凡人創造出的各大名牌商店,像大爺般撒錢幫她買了一堆最新一季的限量衣物、鑽石禮品。
第三天,他們又搭上他的私人飛機飛到香港,當晚則在澳門賭場大玩特玩。
她被迫穿上黑緞禮服,戴着他送的鑽石項煉,盛裝打扮地陪他在賭場裏豪賭。
賭場內喧嚷紛鬧,人潮來往,可是奉滔天就是和一般凡人不同,卓朗颯颯的身段,俊帥逼人的神采,即使受困於貂形,但仍掩不住他那一身王者的氣勢,放眼望去,他始終是眾人的焦點,雖然很不願意,但她仍不得不承認,他的確相當吸引人。
陪他在貴賓室待了一陣子,他開始覺得乏味,拉她到一個上頭有數字轉盤的台桌前,將籌碼交到她手裏。
「你也玩玩,看要押哪個號碼?」
「我不要。」她對這種可笑的凡人遊戲一點也不感興趣。
「玩一下,很有意思的。」他攏着她的肩膀慫恿。
「哪裏有意思了?這根本只是種浪費時間又沒有勝算的無聊把戲。」她不客氣地隨手將籌碼丟下,正巧押在九點的位置。
「誰說的?」他詭譎一笑,更在九點加碼數十倍。
她在心中冷笑,只有凡人才會自欺欺人地相信博弈中有贏面的機率。
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一個人的富貴貧賤,早在出生就被註定了。
而且是由天界諸神決定。
「對他們而言,是沒有勝算,但對我來說…」他說着摟住她的腰,指尖在她面前一彈,旋轉的轉盤竟然就停在她所擲下的九點。
「哇!」一旁的人們都欣羨地望着他們這對俊男美女。
她轉頭瞪着奉滔天,這傢伙竟然以法力控制輪盤獲勝,真可恥。
顯然他的財富都是用同一種手法騙來的,真是個天生的壞胚子,到哪裏,哪裏就不會平靜。
奉滔天對她眨了一下右眼,狡獪地笑了。
接下來,連續擲十次,他十次都贏,面前的籌碼堆得像座小山,把莊家嚇得臉色鐵青焦慮,冷汗直流。
她看不下去,冷着臉掙開他的懷抱,逕自走開。
奉滔天交代黑莽善後,跟上她,笑着問:「怎麼樣,好玩吧?」
「看來,你在人間界過得挺舒服快意的。」看着他一臉意氣風發,她忍不住冷哼。
「的確,這幾千年來我混在凡人之中,早就把他們的習性摸得一清二楚,基本上,他們比野獸還要差勁,在他們有限的生命里,就只有一個『貪』字,貪生,貪財,貪權,貪污…要對付他們,再簡單不過了,只要比他們更貪就對了。」他不屑地勾起嘴角。
「既然你在這裏玩得愉快,又何必一定要回天庭?」她故意問。
「原本,我也不願再回去的…」他站定,轉頭看着她,帶着一抹自嘲,又道:「我曾告訴高銳和李隨心,當獸有什麼不好?長命、不死,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何必要成人?當時我還嘲笑他們…」
「是啊?安分地當只貂,對你來說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她冷道。
「可是,當我得知自己真正的身分之後,就再也不甘心留在這個人間界了,再也不甘心,只當一隻貂…」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笑着接下去說:「想想,如果你發現你的手可以掌握更多更大的東西,你會只拿顆小石頭嗎?」
「你這就是貪…」
「錯,這是積極,是自信,是有自知之明,只要是該我的,我都不放過,只要我想得到,我就非拿到手不可。」他霸氣地將五指緊握成拳。
守劍被他的這股氣魄震住了,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在她體內激盪。
厲王的強悍與狂傲,其實也是他魅力的一部分,在天界,有不少女人就是欣賞他這一點而拜倒在他腳下,為他痴狂。
而他也從來不會拒絕任何送上來的美色,甚至追獵着宮內每一個他看上的獵物,大膽得連玉皇的妃子也敢玩弄,那妃子還是她手下將軍趙同的親妹子,為此,她特地去找厲王替趙同討回公道…
久遠的往事,突然之間閃過腦際,只是記憶就到此為止,之後,她和厲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竟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卻莫名地刺痛了她的神經網絡,令她全身都不舒服。
「你在想什麼?臉色這麼難看。」奉滔天見她發怔,低頭湊到她面前問道。
她猛然一驚,向後退開。「沒什麼。」
「在想我的事?」他敏銳地挑起一道眉,沒有忽略她眼中閃過的迷亂。
「沒有。」她否認。
「你和我,以前似乎就有不少交集了,是吧?」他臆測着。
「沒有。」她還是否認。
「是真的沒有,還是你忘了?」他逼近她。
她臉色一變,心虛地震了一下。
忘了?的確,她是忘了一些事,可是,這一瞬,她忽然有點害怕知道是什麼事
「我和你之間絕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她不悅地丟下這句話,轉身要走,但因心情浮晃,腳下沒有踩穩,高跟鞋一扭,整個人往一旁摔倒。
「啊!」她低呼一聲。
他並沒有扶她,反而雙手好整以暇的插在口袋裏,低睨着她,任她出糗。
「走路要小心哪!武曲大人。」他搏擒地笑了。
她揉着扭傷的腳踝,抬頭怒瞪他一眼,試着想站起,但腳踝痛得根本無法站立,又跌坐回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陌生男子適時地靠過來,好心地想攙扶她,只是,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就被奉滔天扣住。
「滾開,別碰她。」他以冷得讓人忍不住打顫的語氣和殺人的眼神警告。
那男子嚇得連忙縮回手,倉皇走開。
「你這是幹什麼?」她蹙眉低斥。
「沒什麼,清空你周圍的煩人蒼蠅罷了。」他冷冷地說着,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哼,在我眼裏,你是只更煩人的蒼蠅,放我下來。」她氣罵一聲,奮力掙扎。
她的話激出他的怒火,旁人側目的眼光更令他惡惱,他不但不放鬆,雙臂反而更用力摟緊她,並且森然地湊近她耳旁,威脅道:「你最好乖一點,不然,我就在這裏剝光你的衣服,當着眾人的面把你壓倒,陪你演一場春宮戲。」
她一凜,抬眼瞪着他,一點也不會懷疑他的話只是單純的恫喝,這個人說得出做得到,他絕不是在開玩笑。
見她安分點了,他才滿意地抱着她走出賭場,上了早已等候在大門的加長型頂級轎車。
一上車,黑莽將車駛離賭場,奉滔天直接抓住守劍的腳,拉抬到他的膝上。
她急忙拉住裙擺,吃驚地低斥:「你要做什麼?」
他不答,只是強硬地脫掉她腳下的高跟鞋,盯着微腫的腳踝。
「放開我…唔!」這樣被人盯着腳,簡直就和**裸攤在別人面前沒兩樣,她下自在地想縮回,但不小心觸動傷處,痛得再度悶哼皺眉。
「別亂動。」他握緊她的腳踝,為她施以法力。
她不得不靜下來,蹙眉監看着他的動作,頓時,一陣冰涼緩緩滲入腳踝,很快的,**消失,扭傷的經絡也馬上復原。
她再度驚異他那深不可測的法力,但除此之外,一種奇待的感覺卻也莫名地縛住她的胸口,他為她療傷的這個畫面,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得令她不安,令她全身刺痛。
她不得不開始起疑,以前,難道她和厲王之間真的有某種交集?
「好了,應該沒事了。」他撫着她白皙的腳裸,指尖慢慢劃下那細嫩嬌美的腳趾,心中一片蕩漾。
沒想到女人的腳,也能如此勾魂…
「既然好了,就放開我!」她強忍住那份異常的悸動,腳一蹬,急着收回。
「你不說聲謝謝?」他按住她的小腿,抬眼,俊眉一挑,不太高興。
「我可沒求你幫我治療。」她冷哼,一點都不領情。
「哦?那是我多事了?」他臉一沉。
「哼,你不帶我出來,我也不會扭傷腳,這都是你的錯。」她縮回腿,別開臉。
帶她出來遊玩,她竟還嫌棄?可惡…
他暴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對他。
「你這張嘴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嗎?要是別的女人敢這樣對我無禮,我早就將她撕碎了,豈能容她這麼放肆囂張?」他惡狠地道。
「那你為什麼不乾脆也把我撕碎?」她冷傲地瞪着他。
他眉峰惡擰,怒火暗生。
是啊!有好幾次,她的倔,她的傲,她的冷,都讓他恨不得殺了她,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下不了手?
為什麼…就這麼執着,非要她的心不可?
「留着你,當然是為了利用你來制衡那群天兵神將,還有,把你當成欲奴,讓我洩慾,也算是對你、對從容的報復…」他刻意以言詞侮辱她。
「你…你這隻萬惡的禽獸!」她氣得怒斥。
「我說過,不准你再說那兩個字。」他的俊臉結冰,眼瞳閃着危險的火苗。
「是,很抱歉,我說錯了,你當然不是禽獸,因為你連禽獸也不如。」她尖銳地批判,似乎只有借着攻擊他才能減輕身體深層那份無法言喻的疼痛。
奉滔天這三天來好不容易舒緩的心情,又被她的這句話搗碎,他終於明白,守劍是塊沒有感情的頑石,要她乖乖臣服,只有一個方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必對你太客氣了…」他俊臉浮起了惡魔般的冷笑,按下按鈕,把後座與前座之間的帷幕關上。
「你…你又想幹什麼…啊?」她警覺地躲向角落,但才一動,雙手就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高高地強拉至頭頂,雙腕宛如被一條繩索纏縛,怎麼也掙不開。
「你說呢?你激怒了一頭野獸,你想,他會想幹什麼?」他邪惡地勾起嘴角,貼近她,以指尖輕刮着她的臉頰。
她瞪大雙眼,背脊竄過一片寒顫。
「在野獸眼中,你就是他的食物,如此美味,如此秀色可餐…他實在相當困擾,應該從哪裏開始吃起…」他說着拉高她纖細的腳,輕輕撫摩着。
「把你的髒手拿開!」她怒道。
「髒手?原來你不喜歡我的手,那麼,就用嘴好了…」他眼中飆過一絲怒火,惡意一笑,捧起她的腿,低頭舔着,而且,更將她的裙擺掀高過腰,沿着腳踝往勻稱纖長的大腿內側吻去。
「停止!這是在車上!你不可以…」她羞憤地掙扎扭動。
「野獸哪有分什麼場合?總是想要就做了,不是嗎?」他瞄了她一眼,陰邪一笑,接着,拉下她的底褲。
她咬着下唇,閉起雙眼,全身因氣憤痛恨而輕顫。
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就這麼暴露在他眼前,她恨不得就此死去,他擺明了就是要羞辱她,才會用這麼低級下流的方式對待她。
他的忍耐已達極限,迅速卸下長褲,摟住她,將自己如石頭的剛硬堅挺占進她最柔軟濕滑的中心,一舉抵進灼熱的腔膣。
她感覺到他的入侵,那股挾着雄性傲慢的進佔,表面上意味着征服,實際上卻只是男人們潛意識回歸母體的一種嚮往,一種原始的戀慕…
她心旌狂顫,膨脹的痛楚頓時化為官能的極樂,不但沒有排斥,反而本能地接受了他的全部,將他緊密包覆…
「啊…」他發出了痛快的吶喊,總覺得像是獲得了自由,又像被束縛。
男人與女人的角力,到底誰壓制了誰,誰又懲罰了誰?
車子的後座成了一個戰場,他攻,她迎,緊貼的身體不斷互相衝撞,激起了無數火花,還有奔放的快感。
這是場屬於野獸的對抗,他們貪婪地啃食着對方,只為填滿心中那份從未停止的飢餓空洞,仿佛誰勝了就能永世飽足,但這根本是個沒有輸贏的戰鬥,因為在從彼此身上得到了滿足之前,他們都得先付出一切。
傍了,才能得,雌雄之間的平衡,就此不斷循環下去…
激昂的喘息聲充塞着整個車內,氣氛火烈,溫度飄升,最後,當她開始痙攣顫動,他也被拋到了**的頂峰。
「啊…」她仰起頭,盤高的長髮流瀉披散。
他則在這一刻封住了她的雙唇,把她那足以令任何男人**的聲音吞進他的口中,把她這一刻的艷浪,變成為他眼裏獨有的私藏。
盡情的釋放之後,他收回制住她的法力,她虛軟地癱在他懷中,這短暫的溫馴,讓他整顆心溢滿了難得的柔情。
好半晌,他才揶揄地挑眉問道:「過癮嗎?」
她一震,被刺痛了自尊,惱怒地推開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身體總能輕易被他駕馭,更不明白在如此壓惡一個人之際,為何還能對他有所回應?
難道,不僅是身體,她連心也被他控制了?
「表面上是人,但心靈里都有野獸的影子,所以,自稱尊貴的你們,其實也有獸性的一面,就像剛才的你,放浪得就和一隻母獸一樣…」他說着又伸手**着她的腿。
「住口!」她打掉他的手。將腿縮回裙擺內,瞪着他,氣得渾身發抖。
「別想否認,你剛才明明就樂在其中,你對我,分明就有感覺,只不過你的身體比你的心還要誠實多了…」他傾壓向她,得意地笑了。
她臉色發白,再也不想聽下去,正巧車子在飯店前停下,服務生一拉開車門,她就乘機沖了出去。
她就要窒息了…只有離奉滔天遠一點,她才能正常呼吸…
黑莽見她突然逃走,大吃一驚,正想下車追過去,奉滔天卻制止了他。
「不用追了,黑莽,她跑不遠的,沒有了神劍,她現在只靠我的氣維持體力,只要離我太遠,她就撐不下去了。」他整理好衣服,緩緩跨出車子,盯着守劍踉蹌倒下的背影,露出冷笑。
他不但不放開她,也要她永遠也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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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守劍已回到了奉滔天的豪宅,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感覺上,她似乎從來沒離開過這裏。
那三天的出遊,就像夢一樣…
她寧可那是一場夢。
這樣她就不用面對自己那份沉溺於**的醜陋。
哀着臉,回想起自己在奉滔天懷裏**的模樣,她就更加羞愧,曾經信誓旦旦能除掉奉滔天,如今卻栽在他手裏,成為他的玩物,她即使能活着逃離此地,也沒臉再回去見玉皇了…
不能執行軍令的將領,向來只有自刎謝罪一途,但是,她卻連自刎的能力也被剝奪,瞧瞧她自己,失去了神劍,如今還得依賴奉滔天的氣維生,這種受制子敵人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下了床,她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喝下,試圖澆熄內心的煩躁,這時,卻隱隱聽見門外僕役們忽忙奔跑的腳步聲。
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納悶地走到門邊,貼耳傾聽。
「王爺的賓客幾乎都到達了,大家動作要快…」
「客人數量可真不少,忙死我們了…」
幾名僕役的交談斷贛傅了進來,她怔了怔,正疑惑着,奉滔天突然開啟了結界房門,走了進來。
「你醒了?正好,好戲要開鑼了,你可不能再昏睡。」他意氣風發地盯着她。
「好戲?什麼意思?」她蹙眉地問。
「你不是想知道我會怎麼對付整個天界嗎?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他語畢,手一揮,雀兒馬上手捧着一件軟甲走了進來。
一見到那件熟悉的銀絲軟甲,她瞪大眼睛,渾身一震。
奉滔天有何企圖?竟然要她換上她的胄甲?
「穿上它吧,我要你以『武曲大人』的身分,陪我去見見大家。」奉滔天冷笑道。
大家?
他要帶她去哪裏?見什麼人?
四獸中的白狐羅隱和黑犬高銳已落凡為人,鳳兒李隨心則和四神官的右弼大人平常同時消失,連魂魄也不見蹤影,那麼,究竟還有誰會協助奉滔天?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驚疑不定地問。
「我只是希望在誓師大會上,武曲大人能成為我們的貴賓。」
「誓師大會?」她擰眉不解。
「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了…」他詭異地笑着。
雀兒很快地為她穿上軟甲,頃刻間,她又變回那個剽悍冷肅的武曲大人。
「走吧,別讓大家久等了。」他滿意地攬着她的肩,大步走出房間。
她僵硬着身子,帶着滿心疑慮與不安,被迫走入一扇隱密厚門,步入往下延伸的石階。
石階一路通往黑暗,深不見底,拾級而下,她的背脊就一寸寸冰冷發麻。
這感覺,仿佛將走入地獄,再也見不了光明。
石階蜿蜒如蛇,不知過了多久,來到地道的盡頭,一道宏偉大門緩緩開啟,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個深廣寬大的洞穴,而在這個洞穴中,承天宮赫然聳立眼前!
守劍瞪着眼前的「地宮」,渾身寒顫,整個人駭異呆立,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奉滔天在他這幢現代化十足的豪宅地底,竟然蓋了一個完全仿承天宮大小比例的宮殿!
唯妙唯肖的鎏金飛檐,維妙維肖的精雕金龍,一梁一柱,一磚一瓦,仿佛是把承天宮整個搬到地底一樣…
但除了這座宮殿,還有更令守劍震驚的事,那就是,整個地宮此時正聚滿了一大群…「非人!」
遍佈在人間四處的妖∞、魔、怪,竟然全都集結在此地,有的以猙獰獠牙真面目示人,有的則幻化為人形,現場一片誼嘩吵鬧,野氣沖天。
奉滔天冷笑地瞥了她一眼,率先走上地宮大殿,他一現身,喧鬧聲馬上戛然而止,所有「非人」全都抬頭仰望着奉滔天,齊聲恭喊!
「參見厲王!」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氣勢驚人,餘音迴蕩在整個地宮,久久不退。
「免禮。」奉滔天微微一笑,神態自若得有如一位帝王。
「謝厲王。」
守劍看得心下悚然,臉色驟變。
這些妖怪…該不會是…
仿佛讀出她的心思,奉滔天笑吟吟地湊近她,對着她道:「沒錯,這些和我一樣被你們壓迫敵視的非人類,就是我即將反攻天界的大軍。」
反攻天界?
守劍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奉滔天竟然出此怪招,打算用這群妖魔怪獸來對付玉皇?
包令她不解的是,這些長久以來遭天庭貶謫、驅逐,甚至誓言要消滅的邪魔歪道向來狂惡陰毒,各自為政,根本不可能為任何人賣命,奉滔天究竟使了什麼手段,才讓它們如此團結臣服?
「武曲大人,如何,我的這支軍隊很驚人吧?」奉滔天轉頭朝她嗤笑一聲。
「你是怎麼召集這群妖孽的?」她納悶的問。
「呵…只要製造點騒動,讓它們誤以為天界將大舉撲滅它們,它們就自然而然為我所用。」他狡笑道。
「你…竟然要這種下流把戲?」她沒想到他會如此陰險。
「這只是個小小的計策,總之,我的目的就是製造一些混亂,讓玉皇措手不及…」他嘿然冷笑。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向天庭仙界挑戰?」她強忍下駭異,咬牙怒道。
「烏合之眾?你可別小看了它們,它們在人間修行了千年百年,所累積的力量和怨恨也許會超乎你們的想像。」他反諷道。
「那又如何?天庭有我旗下數百精良兵將守護,加上無數法力強大的仙人,你想率領這些傢伙反攻,無異以卵擊石。」她試圖重挫他的銳氣。
「再精良的兵將,沒有主帥,等於一盤散沙,而天界的那些宮廷皇室大臣,只知鈎心鬥角,互爭長短,一旦戰事啟動,他們只顧得了自己,哪裏還能為玉皇出力?」奉滔天嘲弄道。
他精闢的分析簡直讓她無言以對,天庭長久以來最大的弊習,就是如此。
互爭仙界排名,自組小勢力,彼此不信任…
「當年,先皇會設立四位神官,為的正是制衡天界中的衝突和角力,不是嗎?」他接着又道。
「你…記得?」她大吃一驚。
「呵…你說呢?」他賣了個關子,得意一笑,也不解釋,逕自走上殿前平台,俯視着眼前所有的妖獸們,脫掉他的名牌西裝。
守劍詫異地盯着他,還搞不清楚他想做什麼,就看見兩名小廝共同持着一件繡金龍袍,來到他身後,恭敬地為他披上。
她臉色微變,繡金龍袍乃玉皇的象徵,奉滔天當着眾人的面穿上龍袍,無異召示他想篡位奪權的企圖。
這隻惡貂當真是膽大包天,他完全不在乎天庭律法,更絲毫不把玉皇放在眼裏。
奉滔天以君王之姿態,高舉雙臂,朗聲宣示道:「各位,久等了,我們報仇的日子終於到了!」
「嘩…」場中響起一片歡呼。
「今天起,我們這千百年來所受的壓迫、欺凌和委屈,都將得到平反,我們將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庭眾仙諸神們,明白我們真正的憤怒和力量!我們要給他們一個重擊,徹底粉碎他們的一切!」奉滔天又激昂地大喊。
「厲王!厲王!厲王!」有節奏的吶喊響徹雲霄。
這股氣勢太驚人了,一抹戰慄從守劍腳底往上直竄。
從容說得沒錯,厲王天生就是個王者,只要登高一呼,總能得到部眾的支持,但他本身卻是個禍端災難,瞧這情勢,萬一真讓他引發戰事,和平瓦解,所有的一切都將陷入大亂。
但她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阻止他?
她正心思焦焚的暗忖,倏地,一種熟悉的感覺划過腦海。好像在什麼時候,她也曾經這麼煩惱過。
為某件事憂慮,為某個人擔心…
她惶惶呆愕失神,沒發現黑莽已將她推上前,與奉滔天並列。
奉滔天舉起手,場面馬上安靜下來,他這才開口道:「各位,這次誓師大會,武曲大人也與我們站在同一陣線,這就表示,玉皇已經是眾叛親離,走向滅亡了。」
「武…武曲大人?真的是她嗎?可是她沒拿那把奪魂神劍…」驚呼聲四起,許多曾被守劍捕獵過的妖獸們都訝異地瞪着她,議論紛紛。
「開什麼玩笑…」守劍猛地驚醒,怒聲喝斥,但她才一出聲,奉滔天就以一股力量封住她的聲音。
「除此之外,武曲大人已是我的女人,她將與我們並肩作戰,一舉攻回天庭,為了表示她的立場,她更將她的神劍『奪魂』送給了我。」奉滔天說着朝她惡劣一笑,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摟住她,重重地吻了她一記。
「嘩…」場中再度響起了驚呼和怪笑。
守劍恨怒地瞪視着奉滔天,小臉氣得發青,卻苦於說不出話來。
「三天後,玉皇的大壽之日,將是我們一雪前恥的復仇之時,大家別忘了一起去向玉皇『祝壽』!」奉滔天譏諷地道。
「是!」場中的回應夾雜着狂呼陰笑。
「為了討個好采頭,今天,我們就以神劍來為這次的反攻誓師,黑莽,把神劍端出來。」他說着故意瞥了守劍一眼。
「是。」黑莽應道。
「好啊!」妖魔野獸們齊聲叫好。
守劍聞言臉色大變,「奪魂」乃正氣之劍,怎能任由這群妖獸輕薄舞弄?
「想見到你心愛的劍嗎?」他收回壓制她的法力,衝着她諷笑。
「你最好別拿出來,奉滔天,否則一旦被我奪回,你將死無葬身之地。」她終於能開得了口,馬上惡狠地道。
「真狠哪!不過你放心,劍被我封住了,你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召喚它。」他有恃無恐地道。
這時,黑莽捧着一方長盒,登上大殿,來到奉滔天面前,守劍見機不可失,一個箭步街上前想搶奪神劍,但奉滔天動作比她更快,手一揮,長盒從黑莽手中飛起,當即迸裂,氣勢奪人的「奪魂」神劍被他的法力挪向空中,高高懸浮在地宮的廣場上方。
大家仰頭驚呼,雖然神劍套着劍鞘,但對它們來說,這把劍形同斬魔刀,不少曾被神劍所傷的妖獸們都還是心感畏懼,忙不迭地向後退開。
守劍奔到欄前,望着自己的劍近在咫尺,但自己能力衰弱,無法召喚,不免氣苦惱怒。
「呵…這把劍是四神官從容大人所打造,象徵天界權威,現在,就暫時把它封在那裏,等我們勝利歸來,再將它取下。」奉滔天大聲笑道。
「是!」眾妖獸心情再次被激勵。
「現在,讓我們為這次的起兵敬一杯,來人,斟酒!」奉滔天威風凜凜地道。
黑莽馬上為他斟上一杯酒,他有如君王般向所有妖獸們舉杯。
妖獸們馬上高舉酒杯,齊聲吶喊:「敬厲王!」
「敬我們的勝利!」奉滔天得意地道,說罷,一飲而盡。
現場歡聲雷動,氣勢如虹。
守劍在一旁冷眼看着這情景,神色沉怒憂慮,奉滔天瞥見她的表情,暗暗冷笑,向黑莽道:「也為武曲大人斟酒。」
「不必了,我死也不會喝。」她悍然拒絕。
「你不喝,我會像上次一樣親自餵你!」奉滔天冷冷地警告。
黑莽奉上酒,她不接,奉滔天怒眉一聳,親自抓過酒杯,強硬地遞到她面前。
「喝。」一個字,卻十足的命令。
她厲眼一瞪,陡地奪起酒杯,直接潑灑向他的臉。
氣氛倏地僵冷凍結,眾人抽氣噤聲,喧鬧聲戛然而止。
奉滔天滿臉水酒,不拭也不動,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中冒着狂暴怒焰。
她毫無懼意,仍昂然地挺直站立。
有那麼一瞬,黑莽以為奉滔天會出手痛打她,但是,他只是以一種森然壓抑的口吻道:「黑莽,帶武曲大人回房,她大概累了。」
「是。」黑莽召來手下,強行將守劍帶走。
她一離開,奉滔天這才發泄地往欄柱拍出一掌,打得欄柱碎片紛飛。
「王爺,武曲大人個性強硬,您何不用****…」黑莽建議。
「住口,我和她的事你別管。」奉滔天瞪眼怒斥,隨手奪過黑莽手中的整盅酒壺,大口往嘴裏猛灌。只盼能澆熄他胸口燒滾的熊熊怒火。
**法的確可以讓守劍乖乖聽話,但他不要!。
他不要一個毫無個性又百依百順的傀儡,或是只有空殼的床伴。
他要守劍整個人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屬於他,包括她的靈魂,她的愛情,以及她的心!
黑莽雖然閉上嘴,但眉峰卻暗暗擰結。
奉滔天對守劍的執着已有點異常了,他得想辦法讓他清醒清醒…
於是,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退下。
奉滔天狂飲完酒,怒氣與酒氣催發了豪情,望着眾妖獸們,揚聲激喊:「三天後,承天宮將會是我們的天下,今天,大家就喝個痛快!喝吧!」
「喝啊!吧杯!」妖獸們哄然回應,氣氛再度被炒熱。
是夜,奉滔天懷着心事與所有妖獸大肆暢飲,所有的「非人」情緒都高昂激烈,沉浸在一股戰鬥前的興奮狂潮之中。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懸浮在半空的那把奪魂神劍,仿佛正在監視着一切,隱隱散發着幽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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