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然是親自在遊街的路上,公開狙擊他們的。現在他甚至沒有一絲的掩飾。就默默的站在那兒,宏陽帝和小寶被小強圍進了禁軍之中,花鎮盯着馮然,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正面對決。
「有信心打贏我?」花鎮皺眉,馮然的實力,敢站在自己在面前,應該有依仗了。他之前對馮然的性子和武力值是很了解的,所以他很懷疑,他哪來這種自信。
「我好像從來就沒見過你動手,在山寨、在邊關,我就沒見過的你與人單打獨鬥。」馮然看看四周,禁軍那邊已經送宏陽帝父子回宮了,現在街上,一邊馮然的隊伍,一邊是花鎮的隊伍,兩邊相對人手上看,馮然並不佔便宜。
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看的,花鎮其實也在看雙方的實力對比。他不傻,他看得到,馮然身後站着他寨中的兄弟,身手都不錯,有好幾個,都是有排名的。
他們來這麼多人,明顯的這不是為了宏陽帝父子。這一切,都是想致自己於死地的。而自己這邊,有排名的就只有自己,後面的親衛,就跟影子一樣,是無人知曉的。真的單打獨鬥,他當然不怕,可是他帶這麼多人,擺明了,他就沒打算真的單打獨鬥。
「你帶這些人,沒去追皇上,而是留在這兒,顯然,就是為了殺我,那麼,談什麼單打獨鬥?」花鎮笑着看了一眼馮然,很淡定。
「我還有一隊人去你家,就算方塊、胖子在那兒,但我派了上百人過去。你若不快點殺了我們,就趕不及回去救你老婆了!」馮然很平靜,站得筆直,看得出來,他真的做得很完備了。不愧為土匪,果然說這話時,都不會臉紅。
「哈哈!」花鎮笑了,他怎麼也不會馮然面前露怯的,哪怕心裏再怕,也不會。
「開始吧,省得浪費大家時間。」花鎮懶懶的說道。
「你不害怕?」馮然看到他那懶懶的神態,再看看他身後的人,沒有熟面孔,但是想想看,正如他剛剛說的,他們從來就沒見過他顯現出實力。
兩軍對壘,他們是土匪,真不以單打獨鬥為最終目的。他們山寨出征,就沒有過敗績,但是他們都沒見過他們山寨出征什麼樣。
而在前兩年的邊關出征上,花鎮就根本沒出過手,而花鎮山寨的人都不多,想想看,所以就算此時此刻,他帶着這麼多人,他其實心裏都是沒底的。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花鎮的山寨里,除了小強、方塊、胖子之外,還有誰。就算是,老爺子、花鎮的身手,他們都是完全不知道的。
「我若死了,能放過我妻兒嗎?」馮然突然說道。
「你會放過我的妻兒嗎?」花鎮抬頭看着馮然,他那時笑得更輕鬆了。此時,他這麼說了,表示他是沒有信心對付自己的。
馮然也笑了,舉起了刀。他知道他不會,因為花鎮的老婆是被貼上標籤的,是比花鎮還要必殺的人物。而那幾個孩子,除了那個女兒,其它人,也都在名單之上,他沒法放過的!想想看,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麼資格請求對方放過。然後只是因為他的兒女比較傻?
一對一,根本就沒什麼好打的,十招是花鎮給馮然的面子,想想看,真的一招把他弄死了,多麼拉仇恨。
不過,就算十招,馮然退了一步,他已經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憑自己殺了他。不過,他真的是一個算是有操守的,於是他一直沒有叫人跟他一起圍攻。
「要不,一起上吧。」花鎮跳回了馬上,坐得很舒服,他沒在馮然的身上留下狠手,此時自己和馮然都沒有受傷,所以他在看。看馮然會不會再繼續。
「我們一齊上,你不可能全身而退的。」馮然看着他。
「我從沒打算全身而退,所以一起上吧!」花鎮手一攤。
「不問我為什麼?」馮然看着他。
「無所了,就像當初你們不知道我為什麼被招安,可是沒一個人問我。」花鎮笑了。
當初其實大家都反對,沒有人會期望着這個招安會是真實的。可是除了他們山寨內部的人,其它分寨的就奇怪,但是沒一個人會覺得這真會是一個出路。當然,那會兒,花鎮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出路或者機會,他本就是隨性的人。他也不在意他們樂不樂意,自己就出來了,結果到了現在,這些人全出來了。只不過大家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馮大人現在想跳船是不是晚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不知道哪來的。
花鎮抬起眼帘,一下子就瞄準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那個當初拿首飾給自己的無名太監。他穿着便裝,然後又躲在別人的身後,所以不仔細看,特別是十分馬虎的花鎮差點錯過了。
「好了,一直拿不到證據,有你的屍首就成了。」花鎮點頭,終於有了牛奔和馮然勾結的證據了,這位是牛奔的心腹,只要這時,露了臉,那麼成了。牛奔怎麼也不會狡賴了。上次皇陵的狙擊就沒有抓到他們的把柄。
「練的是童子功,罩門在後心。」他指向老太監,他要他死。
後頭的某位一飛沖天,直指老太監。老太監大驚失色,他不知道的是,他上回根本就不算是跟花鎮交過手,只是過了一招。沒想到,那么小小的一次,竟然就讓他摸清了自己的底細。對於一個練童子功金鐘罩的人,一生把全身上下練得跟銅牆鐵壁一樣,惟一的弱點是罩門。所以罩門就是他們最大的機密,沒想到花鎮竟然已經知道了。
而馮然看着花鎮背後飛出的那個人,他不認識,一個十分陌生的臉。但能被老大派出來,就表示他相信那位一定能把老太監給滅了。他看向了他背後的那排人,所以這些都是他的秘密班底?
而現在其實花鎮心情也更沉重了,因為牛奔能讓老太監跟着馮然,表示,他也不打算再掩飾了,所以牛奔在哪?牛奔把自己拖在這兒,是為了什麼?還一早告訴自己,他們派了一百人去自己家裏殺十五娘,他們想要什麼。
花鎮看向了馮然,「你要保住大老婆還是沒過門的二老婆?」
「想再招安我嗎?」馮然笑了。
「不是,我在想,我跟二嫂好像沒什麼仇,還有你小兒子,好歹,他也是我學生。」花鎮輕笑了一下。
「所以你還是想招安我。」馮然笑了一下。
「你回不了頭了,我可以保住你老婆和小兒子,現在,什麼也不要做,讓我回宮。」花鎮指向了路邊,自己看也不看已經跟老太監纏鬥在一起的那位影位。
「回宮?不該是回去救你女人嗎?」
「我信我的兄弟,我也信我的女人。」花鎮從他的臉上看到了自己選擇正確了,真正兇險的就是宮中的那塊了。
馮然突然一躍而起,一劍刺進了正在與老太監纏鬥的老太監的後心,那一劍刺得又狠又准,刺入之後,老太監連哼都沒哼過一聲,就直接從空中落下,像塊破布一樣摔在了地上。
「你永遠在徘徊中。」花鎮搖搖頭,這位實在是投機份子,他一輩子都在努力的爭取着,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明明已經告訴他了,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卻還是做無用的事。不過,這一劍能把他的妻兒救回來。
馮然沒有說話,只是笑了一下,默默的讓開了路。宮門前的一役顯然就跟剛剛的完全不同了,那刀就是花鎮為了救宏陽帝而被砍的。
砍到了,然後濺了宏陽帝、小寶一臉血,小寶咬着唇,雖說滿眼都是淚,但是他卻強忍着,一點也沒露出來。明明小強護着他們,讓他們回宮去。但是小寶堅定的站在原地,那表情就是,他要看着,他就要在原處看着,他要記住每一個場面,這些人都想要殺了他。
穆慧安靜的聽着花鎮的故事,終於聽完了,穆慧想到最後小寶的表情,抬頭看着花鎮。
「小寶一直看着不肯走?」穆慧就想到了,那次在皇陵時,小寶狠狠的盯着戰場,只不過,那回,他只是最後用帕子給花鎮擦了身上的血霧,還站在高處對所有人說,他不怕。可是現在問題是,他真的沒見過真實的殺戮。
「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的,後來二寶來了,氣得哇哇直叫,他動手都砍了兩個想靠近他們的人,雖說只是砍傷了,不算是殺人了。但那是二寶第一次真的親自見血。」花鎮笑了一下,小寶的行為,他表示很滿意,表示自己的很教育得當。他其實更滿意的是二寶的表現。二寶能第一時間想到皇宮比家裏危險,第一時間去救弟弟,然後不管恐懼,親手砍人,這對不着調的二寶來說,就是驚喜了,他現在有了作為父親的欣慰與感動,當然還有驕傲。
「所以有事時,你們都趕着去救小寶?」穆慧想想故意鼓着腮邦子,看着丈夫。其實她是知道丈夫的那種幸福感的,但這樣,穆慧還是故意打擊一下丈夫的。
「我不介意你明天揍二寶,我去救小寶是我知道,你在密室里。」花鎮哈哈的大笑起來,用左手抱着妻子,其實他想說的是,『我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