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爻往前繼續走了。
我心頭一震,很是不忍,我想跟他一起去,畢竟我不怕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經歷過兩次了,這裏的東西要是想把我怎麼樣的話,我肯定活不到現在了,不過一回頭看到橙子,橙子緊緊拽着我的手,很害怕的樣子。
我一猶豫,沒有下狠心甩掉橙子的手,但是喊住了陰爻。
「大師。」
他一愣,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小聲說:「如果您看到一個昏迷的女孩子,如果可以的話,請把她救回來。」
陰爻一愣,不過隨即點點頭:「我會盡力的。」
有他說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就坐下了,光頭開始點起來一堆火,這裏面雖說不冷,我們也不需要烤什麼吃的,但是只要我們休息的時候就喜歡點上一堆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光亮的存在,這裏四下都是無窮無盡的黑暗,讓我們感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有時候我就會想,為什麼人害怕黑呢?因為黑暗的東西都是未知的,誰也不會知道那無窮的黑暗裏面會突然鑽出什麼東西來,所以才會害怕,才會恐慌,才會沒有安全感。
火苗很快就升起來了,我們幾個人圍坐在火堆前,靜靜的看着彼此,誰都不想說什麼,說什麼呢,陰爻去幫我們玩兒命了,我明明知道那就是個陷阱,可是還沒有阻攔他去。
陰爻陽爻,是好人。
我心裏感慨着,無意中的一撇,看到了秦媛媛竟然在笑。
她的笑容特別的詭異,遠遠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表現出來的,而是像,像一個老巫婆的笑容。
她發覺我看到了,趕緊收回那種笑容,然後沖我流露出特別純潔的笑,我心裏一顫,是啊,這才是秦媛媛真實的笑,可是剛才的笑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說,這次來這裏,是秦媛媛故意引誘我們來的?
我想到了這一層,就想起來那晚她跟我們講的那個故事,難道說那晚秦媛媛是在騙人?
不應該啊,那晚她講的情真意切,將自己說成是一個為了給父親治病而不惜出賣自己身體的可憐女人,我當時也是腦子不夠數,竟然相信了一半,或者說,我當時竟然沒有多想一想。
突然,我想起來了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
秦媛媛,秦媛媛,不是人!
我想到這裏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瓜,恨死自己了,自己上次在山洞暈倒後就失憶了吧?怎麼能忘記秦媛媛不是人的事情呢?
其實那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當時在石門岔河的蒙古包裏面,我們去幫秦媛媛去給一個胖子治不舉的毛病,遇到了一個女鬼,後來葛曉松將那女鬼打敗了,最後女鬼鑽進了秦媛媛的身體。
我當時記得還很清楚呢,可是後來竟然給忘了,上次秦媛媛跟我聊天的時候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就是沒有想起來哪裏不對勁。
唉.
秦媛媛看到我這個表情,忙用甜美的聲音問我怎麼了,我趕緊說沒事,不過我不敢看她,我怕我眼神裏面對她的厭惡讓她感覺出來,橙子看她對我這麼親熱,就瞪了她一眼,抱住我胳膊的手更緊了。
她輕輕一笑,就不理我們了,依舊自己一個人在那裏想事情。
我心裏這會兒已經翻江倒海了,後悔,特別的後悔,我怎麼不早點想起來這個事兒呢?如果我早點兒想起來秦媛媛現在已經不是人的事兒,我一定不會讓陰爻一個人過去,我說秦媛媛怎麼跑得這麼快呢,體格這麼好呢,原來她早就被東西上身了,可是,她為什麼要把我們都騙到這裏來呢?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我再仔細觀察秦媛媛的時候,沒有再發下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光頭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劉大符也賤兮兮的跟她說話,她樣子依舊清純可人,在火光的照耀下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老暖,你覺得陰爻大師這次去,有多少危險啊。」
劉大符個賤人這會兒還挺高興,根本就不顧陽爻在這兒,就談論這個問題,我說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的話,你自己跟陰爻大師一塊兒去,在這兒說什麼風涼話啊。
劉大符聽我說話挺沖,知道我心情不好,就沒再跟我說話,他又湊到陽爻面前:「大師,要不咱們跟着陰爻大師一起上去得了,就是死,也死到一塊兒,您說呢?哎,我是沒問題啊,別說沒髒東西了,就是有髒東西,您看我這塊頭沒?我上去一個就撂倒倆,嘿嘿,我還得坐死一個,嘿嘿。」
沒有人笑,整個洞裏就聽到劉大符賤兮兮的笑聲,我不知道他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緩和氣氛?還是為了激怒陽爻?總之,他這幾個目的都沒有達到,陽爻壓根兒就沒有理他,還是這麼坐着。
突然,我覺得不對勁兒。
陰爻陽爻兩個人的道行很厲害啊,如果秦媛媛真的是女鬼附身了,那依兩個大師的道行,怎麼能看不出來呢?難道說是我冤枉秦媛媛了?她當時並沒有被女鬼附身,或者說,那個女鬼附身以後,被她想辦法驅逐出來了?她說的家裏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我有點迷糊,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她發現了也對我眉飛色舞的,橙子看了以後以為我們兩人眉目傳情呢,就瞪了我一眼,劉大符不知道怎麼的,今天逗比勁兒犯了,剛歇了一會兒,又憋不住了,開始得得得的說了起來。
「哎,你們說,那個圖上的各種鬼,各種死法,會不會都在咱們身上應驗啊?」
他說了這句話後,所有人都開始不寒而慄起來。
這麼黑的環境,這麼緊張的氛圍,再加上我們幾個現在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感覺,聽他這麼一說,心裏都是一咯噔,他光說說也就算了,還拿出手機,不停的翻看着剛才拍下來的照片,一邊看還一邊發出『哎呦.』『哎呦.』的聲音,讓整個氛圍更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