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正鬱悶等在高速公路上,還差兩公里就到收費站了,可就是有幾個司機嫌慢,非要從應急車道走,趕着去投胎一樣,結果等他們強行並道回行車道時又與別人發生擦碰,最終把高速公路給堵成便秘一樣,照他看來,這種喜歡占應急車道的司機就該抓去坐牢。
手機響了,一看是榮菲菲,楊安心情瞬間變好了:「喂,是菲菲嗎?」
榮菲菲道:「是我,楊導,你現在……有空嗎?」
楊安:「有空啊,你有事兒嗎?唉我差點忘記恭喜你了,你上黃易網娛樂版頭條啦!真的,沒騙你,我剛拿手機看的,你真紅啦!」
黃易網的反應速度奇快,其實也與紅楓衛視的廣告宣傳部的努力有關,這邊塞了點錢插隊,黃易網成了第一個傳播「a4腰女神」的大型門戶網站。
「謝謝楊導,紅不紅真無所謂的……」榮菲菲的笑聲有些勉強,情緒不太高。
楊安敏銳覺察了不對,這時候正好高速公路也通了,前面交警在指揮車流慢慢前行,他說道:「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可以聊會兒,可以不?我正在開車,不方便說電話,一會兒咱們在前碑廣場見!」
掛斷電話,榮菲菲失神了一會兒,突然驚醒過來,看了看四周,在廣場邊發現一家連鎖快餐店,進去找到衛生間。
女為悅己者容,待會兒要見楊安,榮菲菲不想給他留下壞印象,她仔細洗乾淨臉上的淚痕,又補上淡妝,接着靜靜地坐在餐廳角落的座位上,給楊安發去短訊,告知地點。
半個小時後,楊安出現在店門口,一眼就看到她,笑着走過來。
楊安剛坐下來就道歉:「菲菲,讓你久等了。」
榮菲菲笑了笑:「沒有等多久,你喝點什麼?」
楊安看了看四周,快餐店裏人流量大,小孩子也多,不適合安靜地聊天說話,他試探問道:「要不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喝點果茶之類的?」
榮菲菲道:「果茶就算了,我寧願喝酒。」
楊安沒搭話,他仔細看着榮菲菲精緻的臉,她在說寧願喝酒時,臉上露出疲倦和委屈,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很不開心。
與女孩子聊天非常講究技巧,榮菲菲現在的狀態就不太好交流,必須先讓她心情好起來。
楊安眼珠子一轉,說道:「唉你是不知道今天高速公路上有多堵,我前面是一輛中巴車,不帶衛生間的那種,有位女乘客內急,堵了兩個小時車沒動,她實在憋不住了,於是找了個黑色膠袋躲在最後一排,可眾目睽睽之下,她就是上不出來。你猜後來怎樣?」
榮菲菲挺好奇的,以為楊安說的是真事,問道:「難道是用的成人紙尿褲?」
楊安搖頭:「高速公路上哪這麼容易找到成人紙尿褲?我還是告訴你答案吧,後來她實在沒轍了,將黑膠袋往腦袋上一套,下車。好傢夥,就在我車的斜前方,她套着黑膠袋,蹲在路基上,給野花野草施肥,那場面美的,我都不忍直視!」
噗嗤……
榮菲菲掩嘴靠在椅背上,笑得花枝亂顫,她是真的為女乘客想辦法,哪裏知道這是楊安說的一個冷笑話,確實讓她笑得接不上氣來,把膠袋套頭上……這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虧他想的出來!還親眼所見呢,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
「哦,高速公路堵車,女乘客用膠袋,那男乘客呢?」榮菲菲笑着,故意抬槓問道。
楊安聳聳肩:「其他人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要必須準備一個脈動瓶子的。」
榮菲菲聽出楊安在「脈動」上用了重音,她知道男女有別,男生可以用空瓶子,但為什麼一定要強調脈動?好奇害死貓,她問道:「為什麼非要用脈動瓶子?」
楊安嘿嘿一笑:「因為脈動瓶子口徑大呀。」
口徑大?榮菲菲嘴裏念了幾遍,突然想起什麼,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嬌嗔一聲:「楊安你……」
你什麼?榮菲菲說不出來,羞的不敢看他,臉臊的發燙,心中暗叫這個混蛋竟然說這個,真是太討厭了!
楊安其實心裏也有點忐忑的,但看到榮菲菲臉上只是羞意,而沒有太多厭惡和憤怒,放心不少,知道這個女孩子其實並非難以接近,玩笑也開的起。
他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感嘆道:「哎呀這也是個真事,我有個大學同學,前年他和班花出去玩,也遇到堵車,他內急想在車上解決,班花遞給他一個空礦泉水瓶子,他又把瓶子還回去,反問有沒有脈動瓶子。然後今年初,他和班花結婚了,他告訴我脈動瓶子非常有用,所以我隨車也帶着一個,也期待能遇到願意嫁我的姑娘。」
榮菲菲再次笑噴,伏在桌面,笑得頭都抬不起來,不好意思讓楊安看到自己羞紅的臉,自己笑得差點失態,太難為情了!
但她就是喜歡聽楊安說話,見到楊安之前的那些鬱悶委屈,此時統統消失不見,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旁邊一桌坐着兩個年輕男生,其中一人不停向這邊瞄着,他剛才過來搭訕,被榮菲菲冰冷拒絕,一直不服氣呢,干坐着也要看看榮菲菲等的是何方神聖。
結果兩人見到楊安剛坐下,一分鐘內就逗得人家冰山美女笑成這樣,只能暗自誠服,隔着走廊對楊安豎起兩個大拇指,表示哥們兒還是你泡妹手段厲害呀!
楊安笑着對那兄弟揚揚下巴,等榮菲菲恢復正常後,說道:「好了啦,你笑得這麼誇張,顯得我有多能耐似的,其實我是個很內斂的人,說話一般都不打草稿的。」
榮菲菲忍俊不止:「楊導,你也太自戀了吧?吹牛也不打草稿呢~」
楊安糾正道:「別楊導楊導的,太生分,我比你大,你喊我楊哥兒,或者安哥,或者直接楊安,都可以。唉,今天你的微博是不是被粉絲們刷爆了?電話是不是被朋友們打爆了?你上黃易網娛樂版頭條了呢,明天全國人民都將知道你的名字!唉你們樂隊紅了,李磊都沒有組織慶祝嗎?」
榮菲菲情緒低落了一點,她覺楊安是一個不錯的傾訴對象,她莫名其妙地信任他,讓他開導開導自己也不錯。
榮菲菲道:「李磊他們正在酒吧和圈裏的朋友慶祝,我沒有去。楊安,你不要以為李磊和我是情侶關係,我只不過是因為哥哥的一個約定,才加入熱火樂隊,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楊安大概猜到這就是她的心結,沒有多廢話,一聲不吭地傾聽着。
榮菲菲講了很多,她曾經有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從小到大,爸爸媽媽最愛她,哥哥最疼她,哥哥是熱火樂隊的第一任主唱,經常帶她和樂隊一起玩音樂,跑商演,大家都很疼愛這個漂亮的小妹妹。
可惜去年一場車禍讓她失去了這三個最愛她的親人,父母當場離去,哥哥在重症監護室多撐了三天,榮菲菲趕回來,在哥哥臨死之前見了一面,哥哥拜託李磊照顧她,希望妹妹能好好活下去,她在遭受家庭破碎的重大打擊後,只有熱火樂隊這幫哥哥的朋友們支持,一方面為了哥哥的遺願,二是因為生活所迫,她這才加入樂隊,成為第二任主唱。
楊安感嘆一聲,遞過去一張紙巾:「節哀順變,只要你現在過得幸福,他們在天堂都看得見,都會安息的。」
榮菲菲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好半天才從悲傷中走出來,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不說這些了,楊安,我是想問你……copy不走樣裏面,那首有大號長笛,在你跳『花枝招展』時放的背景歌,是你寫的嗎?」
一聽是這個,楊安笑了:「嚴格來說,不能算我寫的,這段旋律其實出自法國作曲家比才,在1874年創作的歌劇《卡門》,你應該有印象吧?」
榮菲菲一經提醒,立刻對上號:「詠嘆調《愛情是一隻自由的小鳥》!我的天,你竟然將它改成這樣了!」
楊安挑挑眉,沒辦法,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是如此,19xx年以後的東西不能出現,還好比才老先生創作《卡門》在19xx年之前,省得他解釋太多。
楊安問道:「想不想聽我唱一遍?」
榮菲菲驚訝:「你還會法語?」
楊安道:「中文填詞,改過幾個旋律小段,改的更適合國人吟唱。」
榮菲菲真來興趣了,看了看四周:「你打算就在這裏唱?」
楊安道:「為什麼不?我在家裏用《音樂大師》錄過主旋律,我現在就來填詞,反正是清唱,我小點聲音就是了。」
斜對面那兩個哥們兒一直盯着這邊看,楊安笑着沖那邊眨眨眼,然後將手機錄的十二小節前奏播放,清咳兩聲,稍作醞釀,一本正經的唱起來。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什麼叫痴,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拋棄,不怕你再有魔力。
……」
楊安的聲音不大不小,高音處用假音收聲,樂曲間奏用鼻腔哼,歌曲抑揚頓挫,充滿異域風情,唱到這裏,四周客人全都看向他,各個面露驚訝。
那倆受挫哥們兒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這還了得,這哥們兒說笑話一分鐘逗笑妹子,然後又當眾唱起歌來,尼瑪還唱的是世界歌劇名曲!
這泡妞手段太稀奇,效果逆天呀,倆哥們兒面帶羞愧,才知道原來搭訕泡妞也要如此博學,什麼都懂一點才能玩得轉呀!
榮菲菲掩嘴瞪眼,這這這……
他真唱出來了!
還真唱的詠嘆調版本的《愛情是一隻自由的小鳥》!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這句話完全是一個驕傲的女王口吻,對男人不屑一顧,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喜歡你拋棄你,都要看我的心情。
榮菲菲不得不承認,她大愛這一句,這首歌完全唱出了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