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黃浦江上飄搖的血雨腥風隨着太陽的冉冉升起,被埋沒在蒼茫大江之中。/www、qВ\\
這一夜之後,上海灘上發生了三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第一件,巡捕房的龔顯被暗殺,人們傳言是**做的。因為他們抓住的共匪在龔顯死後,居然杳無音訊。而與此同時,日本藏據點的藝妓館,也被大火所燒,許多重要的文件已經資料都被毀於一旦。
第二件事便是浩幫的徹底瓦解,曾經盛名一時的浩幫之主安慶生,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人們先前還會惋惜,他年輕時也是一代梟雄,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但轉即,人們卻因為第三件事的發生,而徹底轉移的注意力。
這件事便是富貴門的昌盛。
富貴門的東家,威名遠播的林作岩,堂堂正正的成了上海灘首屈一指的人物。這位東家不僅年少有為,更是俊邪無比,丰神俊朗,宛若神臨。迷卻了眾多千金名媛的芳心,只可惜今天,這位傳奇般的男子要迎娶他未過門的妻子了。
關於這妻子的傳說也很多,有人說她曾在三年一度的勇義之會上,鋒芒畢露,大顯身手,擊潰安慶生手下的高手。也有人說她能以一敵百,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身手。更有者,傳說她有是仙人下凡,舞姿超群卓越,看的人如痴如醉。
但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面前這個女子真的就是傳說中,幾乎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女子?
她看起來,非常恬靜,皮膚細白,五官端正。雖算還入的眼,但絕對算不上仙人下凡的境界。更何況,她體型嬌小,嘴角勾着靜怡的淺笑,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能以一敵百!?至於那賭術的問題,更是無從說起,無法看出。
我甩了甩手上的照片,悻悻搖頭。哎,算了吧,反正也是來寫報道的,就是賺的一碗飯錢,究竟是不是真的,也考究不到了。
但是,這裏的人真的好多,怎麼混的進去呀!?
費樂教堂之外,人頭攢動,但都被黑衣黑褲,一臉肅穆的富貴門人給圍隔起來。各家報館的人,均離的教堂門甚遠,相機舉在頭上,一個個銀色的喇叭型閃光燈,不着目的,忽閃忽閃的亂拍一通。我當然不會這麼白目啦,怎麼說我也是日漸躥紅,報館裏的新新力量,祖國未來鮮紅的花朵哇,不拍點絕的,我怎麼對的起我的高智商?wap..cn
但是,眼看婚禮就要開始舉辦了,我再這麼耗着,連新郎新娘的毛都照不到。我癟了癟嘴,突然靈機一動,從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中擠了出來,把自己還算簡潔的相機往大包包里一塞,然後再從裏面拿出隨身攜帶的喇叭,大呼一聲:
「哎呀呀!」
這聲帶哭腔,如雷貫耳,人們均是一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果然是娛記出身啊,腦袋上面仿佛裝了天線,唰唰唰,三下,他們探出去的脖子便整齊的一扭,朝我看來。
轉過來的瞬間,我把喇叭一拋,身子一軟,半跌在地上,居然就哭了出來。
眾人滿目蹊蹺的看着我,我哭的淚眼婆娑,好不傷心,然後就在人們的胃口被調足了的時候,我突然哭喊道:「林作岩!你個沒良心的……你現在跟別人結婚了,那我怎麼辦啊……嗚嗚嗚……」
邊哭,我邊拭淚,模樣真是悽慘了得呀!
此話一出,眾人一窩蜂的把我圍堵起來,而與此同時我餘光也瞄見了一面容剛毅的男子,狐疑的朝我看來。他一身黑衣,胸口的玫瑰胸章金燦燦的,一看就是富貴門人。
大家開始對着我拍照了,咔嚓咔嚓,快門聲不絕於耳。我說拍吧你們,反正娘娘我要錢不要臉,等我拍到了新婚人的近照,你們的照片就死的登末版,恨的呲牙咧嘴吧!
我繼續哭,我哭,然後哽哽咽咽的說:「林作岩……你若不出來見我一面,我現在就去尋死,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眾人雖是興致勃勃,但難免也是因為實在是進不去,索性轉着這邊來了。具體信不信,還有待商榷。但是他們腦子裏轉的什麼水,肚子裏鑽了什麼蟲我會不知道?再讓我下劑猛藥,保准見效。因為我已經看見那剛毅男子的面容愈來愈陰沉,眉也蹙的更緊了。
「我死了,你就等着後悔吧,林作岩……你如此狠心,就算是不顧舊情,難道,你也不顧你的親生骨肉嘛!??」我大囔一聲,那哭聲,震天動地。說罷,我還摸摸肚子,雖然知道裏面頂多也就一泡屎,但是還是要很疼心的摸啊摸的。
眾人炸開了鍋,管他是不是真的都開始嘰嘰喳喳的商討,相機更是運行的猛烈。但就再我想再哭一道的時候,那男子終於忍不住大步流星的像我走來,一把揪起我,就往裏面拽去。
我說,你爺爺的,這麼久才過來,你知道娘娘我的腰都跪疼了嘛!?
「你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鬧富貴門的場子!?」
那男子一看身份就挺高,他帶着我走到教堂後面,一路上的黑衣人都要點頭致意,弄的娘娘我也覺得很爽。
「我沒有啊,才不會呢!」
我一擺手,一臉無辜。
他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看我身上挎着的大包,一把就扯了開來,我驚呼,娘娘我露餡了!
他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然後默然說道:「我現在把你送出去,你若再鬧,休怪我不客氣。」他眸中折射出一股寒氣,令我一怵。我膽子小啊,但是臉皮厚呀:「大哥啊,現在你把我扔出去,我就是眾矢之的,人家還要追問我,我在裏面遇見誰了,是不是得了林作岩的遣散費啊,撫養費啊,什麼什麼的……」
「住口!」
那男子臉色一青,我倒吸一口涼氣。他奶奶的這麼大聲,想嚇死娘娘我呀!
轉即,我忽的又靈機一動,把驚恐的表情愈演愈烈,腿也軟的打戰,聲若細蚊的說到:「大哥你可嚇着我了,現在我可是驚魂未定,走不動了。」
我賴死。
他一挑眉,看見地上真的裝死的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肯定想,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人。
嘖嘖嘖,對,娘娘我沒別的本事,就臉皮厚的能當城牆。
他似乎有些氣惱,轉身要走,我半睜着眼,看他居然真的要不管我,於是飛撲過去哭道:「大哥,你行行好吧,讓我進去喘口氣,我絕對絕對不拍照,絕對不!」
他一頓,然後說:「那你把相機拋了。」
這回換我一頓了,我趕忙又哭,說:「大哥你好沒人性啊,我把相機拋了,老闆不扒了我的皮呀!我拿什麼還呀!我就歇口氣,現在出去,大家都看着我吶。我說拍照就不拍,大丈夫一言既出,什麼馬都難追呀!」
這回,他猶豫了。
我心暗贊:爺爺的,娘娘我勝利了要。
果不其然,他把我帶進了教堂,安置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然後他似乎是事物繁忙,就把我擱這了。走之前,還千叮萬囑,要是敢亂跑就活颳了我一家子人。我裝做很怕,忙說不敢不敢,但他那表情哪裏是會殺我的!
他一走,娘娘我就出動了。
出了這寂靜的角落,走過幾間屋子,人氣就足了起來。費樂教堂果然是上海灘最漂亮最華貴的教堂,這裏面的設施真是極盡精緻啊。而且看的出,很多地方都是為了這次婚禮而特地佈置的,東西都用的非常奢侈,你看着桌子,帘布,還有牆上的裝飾,真是養眼啊……
誰要是拿這麼大排場娶我,娘娘我這輩子也值了。
人雖多,但只要我鎮定,也沒有人會把我揪出來。畢竟,人家忙着呢!我走着走着,就發現了一間特別不一樣的房間,定眼一看,那虛掩着的門裏,果然傳來的些小的竊竊私語。
我心一驚,側耳傾聽。
「沁心,你開心嗎?」
此男聲,磁性之極,低沉卻又充滿感情。只是簡單的一句,仿佛都能聽的出話語中無限的寵愛。我暗自讚嘆,這麼好聽的聲音,莫不是富貴門的林大少!?
摸摸索索,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就轉移到門前了。這裏稍微寂靜了許多,或許是刻意被支開了人。所以,我其實看上去很安全。
我偷偷往裏瞄,哇呀呀,首先就看到了傳說中俊美無匹的林大少。他一襲黑色禮服,身材俊挺,比例絕美。最重要的是,他的臉!我滴媽呀,剛才是我錯了。我撒謊說有他滴孩子,是我有罪,是我不要臉,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對天,啞口一呼,模樣十分愧疚。這林作岩真的非同一般的帥,那簡直是人麼,我真懷疑!當然,就更不可能會跟我這樣的人,有什麼曖昧瓜葛了。我還真是撒謊撒的一點水準都沒有。
至於那個新娘,她是背對着我的。身材果然很嬌小,她一身素白,簡約的婚紗,樣式到是很少見。穿起來,居然也別具一格,很有滋味。只是不知道,長的的確很照片裏的一樣嗎?若是那樣,林大少還不如看上我咧
我本以為,林大少一句:「沁心,你開心嗎?」這麼愛憐的問句下來,新娘也應該羞答答的只會一句:「嗯,開心。」讓後很娘的往男子身上一靠,嬌滴滴的再問一句:「親愛的,你開心嗎?」
但事實不是這樣。
她居然拍了拍肚子,冷聲說到:「林作岩,我好餓哦……」
我靠,娘娘我差點讓你給雷趴下了!
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但是裏面卻傳來男子爽朗而寵溺的笑聲。我往裏一看,果然是林作岩被逗笑了,他忽的把新娘拉近了身,然後居然抱了起來。
他撐着女子的胳膊,輕而易舉的把她撐的高過自己。那女子雙腳離地,心下一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咦了幾句。
「你幹什麼呀?」
她滿心疑問。林大少卻說了:「你好傷我的心,這個時候還顧念你的肚子。」
「可是我真的好餓,為什麼結婚沒飯吃。林作岩你怎麼都不餓,你是不是偷吃了。」
這新娘果然與眾不同,真的好讓我無語……
我強忍着抹汗的衝動,繼續觀察。只見林作岩的潭眸直直的盯着女子,他稍微揚起頭來,因為女子現在被他捧的很高,她婚紗的後擺被吊起,完全展開,看上去像一朵開放着的百合花。男子稍稍緘默了一刻,並沒有回答女子無厘頭的問題,然後他忽的邪佞的勾起嘴角,玩味而蠱惑,繼而緩緩的把女子攬向自己的懷裏了。
「沁心,我也餓了好久,所以……」
我幾欲看見他黑眸里射出的熊熊火焰,曖昧而邪魅。
「所以,我現在就偷吃。」
「啊……唔……」
那女子呼出半個「啊」字,下面的就被男子給吞了。她的身子相對與男子太過嬌小,所以男子捧着她吻,輕而易舉。林作岩的閉着眼,些小的緊着眉,大手扶正女子的臉,吻的輾轉反側。從我的角度看去,他的表情很為陶醉,翻轉時,他**的舌尖,露了出來。女子櫻紅的嘴,被他潤澤的盡濕。她似乎幾次喘不上氣來,想逃脫,但男子卻頑固的禁錮着她,仍由他佔有擺佈。男子從她的濕濡的唇上劃下,輕含她的下巴,模樣仿佛要把她給吞下肚子。
這場面……
突然間,我感覺熱血上升,臉唰的就紅了。
帥哥陶醉的樣子,果然不同凡響。
……
…………
真的吻了好久好不好,這樣下去,還要吻到什麼時候呀……
忽然,我猛的敲了敲腦袋。
哎呀,我這個豬頭,此時不拍照片,等到什麼時候拍呀!說罷,我就悄悄的把大包里的相機掏了出來,然後扭掉了閃光燈。但是咔嚓咔嚓的聲音我可擺脫不了,所以,我基本是拿命在賭。
「不要……」
裏面的女子果然啟聲反抗了。
但是男子還是摟着不放,沙啞的輕喃:「再一下下,沁心……」
我真是紅着臉拍呀,太棒了,這照片發佈出去,我肯定聲名大噪。
我幾欲按下快門,我同時也聽到自己的鼓鼓的心跳。仿佛這就是驚世駭俗的巨作,誕生的一剎那。但我門還沒按下去了,身子就忽的被人提。
剛轉過身去,我又見到了那張剛毅的臉。
他猛的用手把我的嘴一堵,然後真的是拎着我走出來。我被嚇了只知道瞪眼,拖拖拉拉的大包里的東西滾落出來,發出頗大的聲響。於是臨拐角時,便聽見房門裏林大少森冷的喊了一句:「誰?」
那語色,極具震懾力,甚至都聽的出殺氣。這時我才知,他真正的個性有多麼可怕,若是我真的拍了那照,被他發現了,真的害死要颳了層皮,曝屍街頭。想到着,我不免就有些感激那我拎出來的男子了。他倒是看也不看我,面色鐵青,肅穆,肯定是火大了。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到了安全處,他猛的把我一甩,我跌在地上疼的哎喲直叫。
我見他雙目躥火,真的不是一般的生氣。我想想剛才,林作岩的聲音,的確也有些後怕。富貴門是什麼呀,最大的黑幫!我還真是糊塗,林作岩殺人不眨眼,那是早有耳聞了,我居然還這麼膽子太歲頭上動土。
所以,現在我就只有緘默不語了,也不耍嘴皮子,乖恬的像個小媳婦。
「你現在倒是不會說話了。」他譏諷一笑,然後拉起我就要把我往教堂外送。這可不行啊,媽媽咪,娘娘我還沒照着相呢!
「我還沒照相呢,我不出去,不出去呀。」我死性不改。
男子見我扒着門沿死不鬆手,會過頭來,又好笑又好氣的看着我。我現在是真哭了,我不想就這樣出去呀!
就這樣,我們以這個頗為尷尬的姿勢僵持了許久。
「喂,這樣我骨頭都散了。」
我嘟囔了一句,他冷冷瞄了我一眼,弄的我一哆嗦。我見他並沒有再蠻力的把我往外拖,於是心下覺得還有機會,說到:「大哥哥啊,好哥哥呀,你行行好吧,我知道剛才是我錯了,但是,但是別把我就這樣弄出去呀……」
「你也知道錯,剛千叮萬囑你當耳邊風,若是被岩哥發現你偷*拍沁心小姐和他,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他說的是真話,我嚇的微微啜泣。他見我哭的好不可憐,於是表情一軟,放了我下來。我繼續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他則微微嘆了一口氣,把我的包袱揀好,說到:「那樣的照片不能拍,要拍就跟着我走吧。」
我雙眼忽的一亮,哎呀呀,娘娘我出頭了!
※
婚禮正式開始舉行。
禮堂的人其實並不算特別多,剛剛好把禮堂的位置佔滿,可見這一次他們真的是嚴格控制了人數。但我還是看到了許多鮮少能見的貴人。譬如在第一排坐着的栗發男子,似乎是錦豐的大少爺,而她旁邊的長髮美女,莫非就是施驊隆施將軍的千金!?我可真想照相呀,只可惜我和一直冷着一張臉的凶男子坐在一塊,根本不能下手。更甚着,我覺得自己和他坐一塊,變得格外顯眼,許多富貴門的兄弟都往這邊看,就像看怪物一樣看我,我說娘娘我張的雖不是天姿國色,但好歹也屬於怪物一類吧。
「你看哪去了?」
男子見我憤慨的四處瞪眼,瞥過眼神,對着我提醒。我哦了一句,忙收神,而與此同時還婚禮的奏樂響起。現場演奏的果然不同凡響,我見着氣勢,這場面,真是難得一見呀。
雖着音樂的響起,新娘從門口被一素麵女子代入堂間。門口光耀奪人,她半掩着的容顏若隱若現,她低着螓首,模樣似乎很為嬌羞。我倒是覺得,她現在乖巧的和剛才判若兩人,不過,說不定等下,她又來個語出驚人,才好笑咧。
林作岩站在神父面前,他側着身子,目光微眯。光耀也撒在他的身上,他絕美俊俏的臉,令人心馳神往。該死的,娘娘我又看呆了……
他含情脈脈的看着緩緩走來的新娘,等到那素麵女子把新娘的手交付給他的時候,宣誓便正式開始。
神父面容和藹,展開聖經。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場面話說完以後,宣誓質問便開始了。
慈祥的神父面帶微笑,側過一些臉,對着林作岩說到:「林作岩,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男子的目光,含滿柔情的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她白紗半掩的臉,微微泛紅,輕咬下唇,模樣嬌羞可愛。然後男子便撇回眼神,鄭重的回答。
「我願意。」
神父滿意的點頭,然後又向女子問去:「戎沁心,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女子先是緘默一刻,眾人還很耐心的等。然後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胸膛伏起。林作岩見她遲遲不答,心下有些慌張,她為什麼不說我願意,難道她最後要反悔了不成?
男子不自覺的緊鎖着眉,側過臉來。他目光里的急切一覽無遺,令台下的眾人到吸一口涼氣。這新娘在想什麼呀,這個時候都不趕快回答。這麼好的男子上哪找呀!
這後面的台詞是我加上去的,不好意思……
神父也頗為尷尬,雖然停頓的時間不是非常久,但好歹早就超過了回答的時間。就臉旁邊奏樂的都很不解的停了下來,這場面是他主持了一輩子婚禮都沒遇見過的。
林作岩的雙眸開始閃過受傷,他雖知沁心愛他,但他還是不免擔憂。她的一舉一動都令他敏感不堪。就在他幾欲出聲問一句的時候,女子抬起的胸口忽的一癟,然後嘴裏出聲:
「呃…………」
她打了一個綿長的嗝。
眾人暈眩。
娘娘我又一次要給她雷趴了。我哐當一聲斜了半個身子,還早我定力好呀,沒摔下去。等我爬上來時,新娘緩緩而委屈的,輕嚅道:「對不起,我剛吃太飽了……我真的忍了好久啊……」
禮堂里昏暗一片,太陽公公都被她給羞走了。
林作岩卻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一點都沒有怪她的意思。他居然不顧神父接下來要說的話,轉過身來,把戒指直接套上她的手,邊套還邊對着神父喝聲說到:「不用問她了,我代她回答,她一千萬個願意!」
眾人先是一頓,然後齊齊鼓掌,但我分明就感覺的到大家的陰鬱。
這樣的婚禮誰見過,娘娘我博覽群書,見多識廣都沒有見識過。難怪人家傳言,林作岩與他的未婚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先前還覺得那女子太過平凡,配不起林大少。但現在看來,真是天生一對呀!
想罷,我便抬起了相機,照下了這意義非凡的一刻。
女子低着頭,有些錯愕,因為她的手強行被男子拉了過去,戒指往上推進。而男子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半挑着眉,俊容急切。
於是乎,本人第一張驚世駭俗的作品誕生。當我按下快門的時候,耳邊響來男子輕然的笑聲。我不自覺的轉過腦袋,他面上的笑容真的很難形容,他睨視前方的一對佳人,眸光微眯,閃爍着複雜而又釋然的光芒。
像是經歷了很多,很多故事以後才能擁有的笑容。這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像,他們之間是不是真如傳說的一般,有過精彩絕倫,跌宕起伏的過去呢?
真的很令人好奇。
「你叫什麼名字?」
我適時的一問,男子轉過臉來,笑容掩斂不及,讓我在一瞬間覺得他竟也長的這麼好看。
「平西,平安的平,西邊的西。」
好樸素的名字哦,我伸出手去,做出一個握手的姿勢,然後自報家門。
「我叫盛人,盛勢凜人。」
「好名字。」
他微微一笑,我也跟着勾起嘴角。
很多年以後,我嘗試着把這段傳奇寫下來,並且我堅持到了最後。但是人生畢竟是人生,不會因為故事的結尾而結尾。後來我經常見到戎沁心,她比我想像中的奇怪的多,譬如她老是拿我手上的相機,嗤之以鼻的說到:
「你知道嗎,我的相機比你這個小,而且比你這個照的清楚。」
我到是奇了,娘娘我花在相機上的錢,和我的伙食成均比,還沒聽說過比我手上先進的相機。但沁心卻擺擺手繼續說到:「我的頂多就像戲票那麼大,像煙盒那麼寬,而且不需要膠捲。」
「我說你吹吧你,牛都在天上飛了。」
她哈哈大笑,然後又開始說些匪夷所思的事物。
當時我們坐在美美的桃花樹下,春風和煦。林大少坐在一邊,含着笑容,默默的聽沁心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那些話真的很神奇,譬如和人腦一樣聰明的電腦,譬如能天隔兩方,還能通話的手機,還有她最厭惡的腦白金廣告和最喜歡的唱ra……rap(!??)的戲子。
我聽的一頭的火,但林大少卻不以為然,只是靜靜的睨視她的側臉,一直聽,一直聽。
我太無趣,簡直不想理會這小妮子,她兒子都七歲了,都知道調戲戎家少爺的女兒了。她還能如此像個孩子一般,可能她覺得娘娘我理解能力比較強,否則也不會專找我說。我撇過臉去,閉上雙眼,感覺周圍潮濕卻又沁香的空氣。
……
…………
恍惚之間,我的腦子有些漂浮,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去,像融化在了空氣里。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是我做了一個夢。而我把腦袋從書桌上抬起,紙下的字跡已干,我合上本子,面上四個大字還是令我分外惆悵而不舍。
它寫着:
「逃嫁新娘」
如果故事不會完結,那麼幸福將永遠駐留。
畢竟故事裏的人,他們的笑靨和悲容都深深銘刻在每一個認真品讀的人心裏。如果結局永不降臨,就像人生一樣,延續下去。
故事裏的人的幸福,也將延續,延續,一直延續……
回憶入潮水,蜂擁而至。
「你憑什麼指着我?」
「林作岩,你是不是真這麼討厭我!?」
「我愛你啊,你明明就知道我愛你呀!」
「如果你喜歡王子,那麼我也可以成為王子,我也可以……」
「林作岩,你別死,求求你……別死!」
「沁心……如果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到盡頭,那就好了……」
「我陪你……一起難過……」
「從今以後,我會一直握着你的手,站在你身邊,不再任性,不再衝動,我要竭盡一切幫助,和你並肩作戰。」
男子拉着女子的手,在陽光底下,他們微眯着眼,笑的徜徉。
「沁心,你愛我嗎?」
「愛……」
女子眸若星燦,緊了緊他溫暖的大手,然後繼續說到:
「一直,一直愛……」
※
全書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