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公爵不熱衷於追逐權力,並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權力,而是討厭追逐權力這個過程的艱辛,那需要他付出一生的算計和精力,他不願意為了權力而賠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有這時間和精力還不如用來多玩幾個美人呢。
這就是玫瑰公爵的邏輯,禽獸的邏輯,一般人是很難明白的。
但是,索菲婭就是索菲婭,也許這時候她是深愛着玫瑰公爵的,可是以後呢?當她膩歪了玫瑰公爵,當有一天玫瑰公爵對她不再有吸引力的時候,她是否會邀請另外一名吸引她的男子當皇帝呢?
費爾伯斯,費迪南二世,前車之鑑、後車之覆!
玫瑰公爵狠了狠心,做了件這時候看來可謂大煞風景的事情,拒絕了索菲婭提出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拒絕的邀請。
「索菲婭,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你看我是皇帝的料嗎?」
索菲婭的臉色慢慢地變了,美麗的嬌靨上湧起了一抹潮紅,這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嬌艷,可她的心裏,卻已經燃起了盈天的怒火,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最大地侮辱!她的一切努力都被曲解了。
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她的邏輯。索菲婭從一名刺客兼情婦一路走來,到現在成為羅馬帝國皇帝兼實力最強大的諸候,這中間當然有她的一部血淚史!她願意先後嫁給費爾伯斯和費迪南二世嗎?當然不是,她真正想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玫瑰公爵!
索菲婭願意付出她全部地努力,願意把整個世界當成嫁妝,陪她一起嫁給玫瑰公爵。她以為這樣能博得玫瑰公爵的愛情,可是現在,她的夢想已經成了泡影,玫瑰公爵居然拒絕了她的邀請。
索菲婭的臉色陰晴不定了半天,忽然展顏一笑,燦然道:「魯,你是跟我開玩笑的,是嗎?我知道你會答應的!」
玫瑰公爵心中一軟,差點就鬆口了,他從來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尤其是對於漂亮女人心就更軟,不過這一次,玫瑰公爵還是經受住了考驗,淡然答道:「不,索菲婭。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當不了皇帝也不當皇帝,也許在你看來,當皇帝風光無限,整個世界都在他的統治下。人世間再沒有什麼人能夠比得上他的風光了,可是,在我看來。皇帝卻是最可憐地人,他甚至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那些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的人,很可能就在背地裏惡毒地詛咒他,算計他,他生活在孤獨的世界裏,環顧四周,一片茫茫,我不喜歡這樣的人生。真的不喜歡。」
索菲婭心中最後一點希望幻滅了,她知道玫瑰公爵不是跟她說着玩地,他是認真的,他真的不願意當皇帝!可在索菲婭心中,玫瑰公爵是不願意接受她的付出,是不願意肯定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這是對她最大地侮辱,她承受不了。
像索菲婭這種女人一旦發起怒來,那是相當可怕的,後果也會相當嚴重!
兩行清淚從索菲婭的眼角溢出,又順着她美麗地臉頰滑落,她雖然哭了,卻顯得更加美麗,而且還有一股淒艷的美麗。
「魯,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為你今天所做的決定後悔!我發誓!」
索菲婭語氣冰冷,在她的眸子裏已經看不到剛才那灼熱的情意,有的只是冰冷和憤怒。
玫瑰公爵嘆了口氣,喟然道:「也許會,將來的事情誰知道呢?索菲婭,我真的不想把生命和寶貴地青春浪費在無休無止的陰暗的勾心鬥角當中,我只想享受生活,享受美酒佳人,呼朋引伴,談論文學,戲劇,有閒暇的時候,就和朋友一起釣釣魚、打打獵,我就愛這樣的生活,抱歉,真的很抱歉。」
索菲婭定定地望着玫瑰公爵,忽然說了一句詭異的話:「魯,這不是真實的你,總有一天,你會成為真正的你!」
玫瑰公爵很認真地說道:「不,索菲婭,這就是我,真正的我!」
「我不信。」
「你會相信的。」玫瑰公爵揚聲道,「麗,詹妮芙,你們可以進來了。」
一身騎裝,顯得英姿颯爽的公爵夫人和詹妮芙連袂而進,然後分左右站到了玫瑰公爵身邊,一男二女站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端的和諧般配無比,妒嫉就像野火頃刻間燃遍了索菲婭的眸子。
「你是為了她們才拒絕我?」
玫瑰公爵探臂環住公爵夫人和詹妮芙的纖腰,兩女也非常默契地半轉過身來,將豐滿成熟的嬌軀貼緊了玫瑰公爵的雄軀,三人的軀體緊緊挨在一起,構勒成了一副極其令人艷羨的行樂圖,如果有畫師能將這一刻的情景描繪下來,必然會成為後世一幅膾炙人口的經典之作。
玫瑰公爵雖然沒有用語言來回答,卻無疑用行動回答了她的疑問,相比較於登上孤獨一生的皇帝位,他更願意和美人朝夕相伴,當他無憂無慮的逍遙公爵。
索菲婭最後深深地望了玫瑰公爵一眼,轉身就走。
公爵夫人和詹妮芙嬌軀輕動卻被玫瑰公爵摟回了懷抱里。
「麗,詹妮芙,讓她走吧,經過這一戰,統一強大的羅馬帝國已經名存實亡,她雖然貴為帝國的皇后,其實已經比普通的女人還要可憐。」
索菲婭沒有回頭,她就這樣赤身(被屏蔽詞語)地走出了玫瑰公爵的帥營,昂首挺胸地穿過了戒備森嚴的法蘭西軍營,沒有人阻攔她,接到玫瑰公爵命令的法軍士兵們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她,紛紛在心中猜測,這女人是誰?她和玫瑰公爵是什麼關係?公爵為何要讓她赤身(被屏蔽詞語)離開軍營?莫非……是她紅杏出牆觸怒了公爵,所以才招來了這般懲罰?嗚,這麼說她是個蕩婦,等戰爭結束的時候倒可以考慮地找她,沒準還能找點樂子。
這些大頭兵當然不知道,這美麗的尤物可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后,豈是他們這樣的士兵想騎就能騎的?
法蘭西,巴黎。
路易十三和黎塞留之間的關係表面上已經完全恢復了,可事實上,兩人都在做着最後的準備,尤其是路易十三,最近越來越感到生命力的衰竭,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需要為王國的未來做好萬全的安排。
法蘭西王家近衛軍團和禁衛軍團的大勝沖淡了之前君臣關係緊張帶來的陰影,整個國內氛圍一片大好,國民們都喜氣洋洋,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自發組織的慶典活動,王公大臣們是既擔心又高興,他們都替王國前所未有的赫赫戰功感到興奮不已,卻又替路易十三和黎塞留這對君臣之間隨時可能爆發的衝突而憂心不已。
羅浮宮,路易十三又一次舉行了宮庭夜宴,召集群臣歡慶勝利,並預祝玫瑰公爵早日攻克維也納凱旋歸來。
趁着士紳名流們忙於跳舞,尋找獵艷目標之際,已經喝得半醉的路易十三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黎塞留身邊,兩人碰了碰酒杯,路易十三低聲道:「主教,算算時間,王后差不多也該臨產了吧?」
黎塞留心頭一跳,低聲道:「是的,陛下,王后的確快要臨盆了。」
幽幽地嘆息了一聲,路易十三說道:「主教,朕的身體越來越差,估計也熬不了多久了,在臨死之前,朕很想瞧一眼自己的親骨肉,希望能親眼看着他的降生,你覺得怎麼樣?我的主教。」
路易十三說這番話,着實的令人心酸,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黎塞留的權力已經壓倒了他的王權,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王后,居然都需要獲得紅衣主教的首肯,這該是何等的無奈和悲哀?
想想路易十三以前對自己的信任,黎塞留心中也是一片惻然,事情發展到今天這般局面,也不是他黎塞留的本意!處在權力的旋渦中,如果你不能緊緊地抓住更強大的權力,那麼就勢必要被別人的權力所擊倒。
主教和國王之間已經有裂痕,如果主教不能掌握更大的權力,那麼他就勢必會被國王解職,甚至處死,黎塞留當然不會心甘情願地接受這樣的命運,他選擇了獲取更大的權力,並且他成功了,至少目前他佔了上風。
路易十三的要求不過份,一點也不過份,黎塞留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況且他也不想拒絕,路易十三的身體狀況國人皆知,的確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最樂觀的情況是他也許能活到明年的聖誕節。
「陛下,現在春暖花開,丹楓白露宮風景宜人,正是調養身體的好去處,不如和王后一起住在丹楓白露宮靜養便是,至於國事,自有臣和各位大臣替陛下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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