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秀才請的媒婆被林家趕出大門後,一路咧咧歪歪,說什麼林家狗眼看人低、自以為是之類的。
其實說心裏話這樁姻親對馬秀才來說,絕對高攀,不過耐不住馬秀才給了她大價錢,五十兩銀子,這筆錢比她辛苦半年掙的還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知不覺中,這媒婆自然偏向馬秀才,回去在馬秀才面前一陣嬉笑怒罵,出於摘自己的心理,把林家說的十分不堪,又沖馬秀才說了好些恭維之類的話。
馬秀才心理煩悶,不知如何往上交差,匆匆打發了媒婆,陷入沉思中。
「郡主,剛剛經過的那個花枝招展的老婆子,就是馬秀才請去的媒婆,據說,那親事,沒,沒有說成。」
一隻修長白皙戴着護甲的手緩緩扒開帘子,露出一張精緻的瓜子臉,那張臉下巴削尖,輕蔑一笑,整張臉顯的陰冷晦暗。
「呵呵……我早就料到了。那馬秀才什麼德性,林顏朗怎麼可能答應?」
小宮女爬上馬車,認真問道:「那郡主您還……」
「只不過想逗逗林家那群土包子,暫時懲治不了林亦瑤,噁心噁心他們也是好的。」
小宮女一聽,立刻巧笑不止,「還是郡主有主意!」
馬屁拍的呱唧響。
「本來我想簡單一些,直接給那林亦瑤一個教訓,不過,既然人家話里話外都下了戰書,本郡主也不能拒絕不是?想要玩,好啊,本郡主就好好陪你耍耍!」
「那郡主準備怎麼做?」
蕭慕靈勾勾手指,在小宮女耳邊一陣嘀咕,主僕樂成一團兒。
次日一大早,街市傳來消息,眾人都紛紛指責馬秀才不要臉的行徑,一個吃喝嫖.賭沒正形的窮酸秀才竟敢接二連三的羞.辱官家之女,誰給的膽子?
天子腳下,若是為皇上當差辦事的都活的這般沒臉沒皮,這官兒也不要做了!
一天下來,馬秀才的惡行在京里被傳的沸沸揚揚,後來眾人又聽說他因為賭博欠債被債主逼的斷腿,更是憤怒不已。
就這德性,還秀才呢!丟死個人!
沒兩天,馬秀才被革除功名,趕出了書院。
蕭慕靈聽說這個消息後,頓時傻眼兒。
「怎麼回事?本郡主不是讓人散播消息,說林家欺人,故意設計打斷痴情才子的腿嗎?」
「郡主有所不知,城裏的那些消息來勢兇猛,當我們想散播新消息扭轉局勢時,根本已經到了無法插嘴的地步。如今馬秀才的事情已成定居,就連陛下都被驚動了,昨日陛下在御書房特地召見京兆府尹炎大人,把他好一陣子訓斥呢!」
聽完屬下的稟報,蕭慕靈大怒。
前兩日的遊戲人間態度全然不見,此時胸口只剩下熊熊怒火,這是多年不曾有的。
這些年,她在這皇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沒有失手過。
哪像今天,這樣憋屈。
辦事的人告退後,宮女、女官立刻前來,問道:「郡主,那馬秀才……」
「一個沒用的飯桶!提他做什麼?」
一想到那個沒用的東西壞了自己好事,蕭慕靈就恨不得立刻把馬秀才弄死。
「不是,郡主誤會奴婢的意思了。」女官忙解釋,「奴婢只是覺得那馬秀才知道甚多,留着活口,總歸不好。」
「那就讓他死!一個賤民而已,有什麼好說的!」
蕭慕靈心裏想着下一步的打算,心不在焉道。
沒等女官領命,她突然反應過來,大笑不已,「去!吩咐下去,把馬秀才弄死,死的越慘越好,回頭就說,是林家人做的。」
蕭慕靈越想越得意,最後激動的咯咯笑起來。
「靈兒笑什麼呢?這麼高興!」長和公主帶着一大群宮女、命婦款款走了進來。
蕭慕靈心裏一驚,連忙笑着去迎,她的這位公主母親最愛熱鬧,基本上每個月都要舉行一次詩會,賞花會,游湖會等等,日子過的逍遙自在。
蕭慕靈灑脫不羈、無拘無束的性子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養成的。
「沒什麼,就是姚女官講了個笑話。」蕭慕靈挽着長和公主的手臂,與眾命婦互相見禮。
蕭慕靈不僅是長和公主最寵愛的孩子,更是太后、德昭帝心中的嬌嬌寵兒,因此,眾人見到蕭慕靈,一個勁兒的夸。
這麼些年,蕭慕靈見慣了這一幕,只微微笑着,沒當回事兒。
一群富貴閒人,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八卦閒聊,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林家與馬秀才上來。
其實這也不奇怪,林家雖然小門小戶,馬秀才更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無奈兩家的事情鬧的太大,如今驚動了聖上,這些命婦們自然樂的提起。
長和公主不大聽這些事,猛的一聽,覺得怪有意思,忙問前因後果。
一個二品的命婦榮貞夫人見長和公主感興趣,便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惹得長和公主驚嘆連連。
「一個小姑娘家家,竟然臨危不懼,拼死跳下水去守護自己姐姐,真是個好樣的!」夸的是江沐雪當天跳水救林亦環的舉動。
一旁的蕭慕靈聽了,自然不樂意,撅嘴道:「我看她是飛揚跋扈,不顧聲譽,女孩子家家,愣是往水裏跳,也只有林亦瑤那樣的做的出。再說,人家馬秀才明明是要去救人,卻被她指責居心不良……「
「靈兒這話嚴重了,女子聲譽雖說至關重要,可是那也要分時候,林家姑娘雖說行為欠缺些,但畢竟是下水救自己的姐姐。依本宮看,那馬秀才確實配不上林亦環,別看她只是個庶女。若是當時馬秀才下水救了林亦環,林家縱然一千個不願意,為了林亦環的名聲,也必須把林亦環嫁給馬秀才。幸虧有林亦瑤這一舉……」長和公主越說越感嘆,禁不住想起自己的幾個孩子,也是兄友弟恭,唯一的女兒又是朵解語花,一時覺得心間暢通無比。
長和公主如此不留情面的打斷蕭慕靈的話,一是覺得女兒的話有些欠妥,另外,更是為了女兒的名聲,因此話說的有些嚴重。
不過,一屋子命婦們哪裏會落沐恩郡主的面子,榮貞夫人忙笑道:「其實,我覺得郡主話也不錯,那林家三姑娘行事確實飛揚跋扈了些,若是當日救自己的姐姐也罷了,臨走之前還愣是說那些有的沒的,可見此人心胸狹隘,工於心計,不過,她們出身小門小戶的,如此這般,倒也能讓人理解。」
一席話,長和公主面色好了許多,蕭慕靈更是滿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