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雪這才重新跳上斑點虎,嘀咕,「就是,去人間集市一趟,買點種子樹苗的事兒,有多難啊!」
「這哪能是種子樹苗的事兒,不還要開荒闢田,把種子樹苗種下去麼?」
「大王養了那麼多小子,光吃飯不能不幹活兒吧?正好,他們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干點兒正事。」
此話一落,碗子山三千小妖成了開闢荒地的農夫。
為了讓那些出山去人間集市採購的小妖們更好更快的完成任務,江沐雪專門寫了好幾個單子,要買什麼,具體品種,數量,等等,寫的一清二楚。
臨出門前,江沐雪對他們千交代萬交代,尤其是,在人間的紀律云云,說了一堆才放他們離開。
這其中,交代最多的便是不許騷擾人間百姓,更不能吃人。
可這些小妖已經忍了一回,江沐雪覺得十有**他們控制不住自己,到了人間鬧市,保不齊會出事兒。
於是,江沐雪又開始麻纏黃袍怪,讓他給小妖們下死命。
黃袍怪只當江沐雪抽風,突然想做這樣的事兒,如今他只想讓這件事儘快過去,於是,對她提出的要求連連答應。
在小妖們臨行前,他義正言辭道:「下了山,趕緊去化身去採買東西,不許燒殺搶奪,更不許吃人調戲美女,若是回來了讓大王我聞見你們身上的血腥味兒,大王我定斬不饒!」
有了他這番話,那些想作妖的小妖也不敢再存什麼想法,只在心裏把江沐雪恨了個半死。
一連半月,碗子山像逢年過節似的熱鬧,小妖們進進出出,每個妖都很忙碌。
不打鐵了,不製作兵器了,也不練兵了,每天就忙着開闢荒地,栽樹,種草,澆水施肥,更要命的是,光幹活不給肉吃,當然,這裏的肉指的是人肉。
時間一長,有些小妖支撐不住,聚在一起反抗,要向黃袍怪討個說法。
還派了個代表,就是那個風.騷的狐狸軍師。
「大王,您是這碗子山的大王,我是這碗子山的軍師,小子們是碗子山的士兵將領,我們佔山為王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每天過的快活享受?現在倒好,大王處處聽夫人的,把我們這干兄弟全然不放眼裏。明明是妖,卻偏偏做人的活計!大王,別的咱不說,就說開荒闢田的事兒,這要是傳出去,別的山頭兒不得笑話死我們吶?堂堂碗子山波月洞洞主,黃袍大王,竟然做起了老農!」
其實黃袍怪心中早有嘀咕,如今聽狐狸軍師這麼一煽動,更加不滿。
怒氣沖沖的進了內室找江沐雪算賬。
室內,寧靜祥和,倆孩子正坐在暖融融的鹿皮毯子上玩耍,江沐雪低着頭寫寫畫畫,並未理會黃袍怪。
這些日子,黃袍怪不僅白日受江沐雪呵斥,晚上還要受冷落一個人睡,如今看見這景象,「新仇舊恨」,一下子把桌子都給掀了。
倆娃子被這突來的一幕嚇住,愣了幾秒,然後「哇」的一聲大哭。
江沐雪凝眉。
忍着怒氣去哄孩子,平靜道:「大王發什麼瘋?好端端的我們娘兒仨怎麼得罪大王了?」
說的陰陽怪氣,讓黃袍怪更火。
「我就問問,夫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就因為你一個想法,現在弄得我碗子山波月洞,山不像山,大王不像大王!」
「呵呵,這話真是奇了,怎麼山就不像山,大王不像大王了?我是把山剷平了,還是奪了大王的王位了?」
說完,江沐雪都覺鄙夷,還王位,我呸!
孩子哭的厲害,江沐雪顧不上多說,連哄帶安慰,好一會兒倆娃子才不哭,窩在江沐雪懷中目光畏懼的望着黃袍怪。
子不嫌母醜,他們從沒因為自己爹長的難看而畏懼,只是沒見過爹發火,所以害怕。
「前些日子,我剛提出這方案時,也沒見大王反對,好端端發起火來,定是那不安分的騷狐狸的主意。哼……我知道,在大王眼中,我現在就是個半老徐娘,比不得那些年輕貌美會來事兒的,大王若是喜歡誰看上誰,完全可以跟妾身說一聲納了她,男人麼,誰還沒個三妻四妾,這點規矩,我懂!」
話畢,江沐雪冷冷瞥了黃袍怪一眼,抱着孩子上了床。
帷幔一拉,將黃袍怪隔在外面。
一根筋的妖怪,一時只能想一件事,江沐雪這樣轉移話題,弄了他個措手不及,連忙隔着帷幔否認,他並沒有娶狐狸軍師的意思。
說多了江沐雪不聽,他又道:「再說,他本相是男的,我怎麼會娶他?」
江沐雪這才接話,「他是修行千年的狐狸,可男可女,只要大王一聲命下,他就會立馬變成個美人兒來。」
黃袍怪不知如何反擊,木訥的站了半天不知再說什麼。
好一會兒,見他不走,江沐雪才從幔子裏鑽出來,冷眼瞥了黃袍怪一眼,「當初,妾身與大王說的清清楚楚,要做長久的夫妻,這才幾天大王就變卦,如此,這洞府我也不呆了,茫茫大山,我還不信就沒個旮旯山洞落腳。」
又要鬧走?
黃袍怪頭痛,自是不容許江沐雪離開,又拉又扯好一陣子江沐雪才順勢坐下。
倆人沉默好久,江沐雪才開口認真道:「自打生了老二,我這身子一天便不如一天,還不知能伺候大王多久。這幾天我也在尋思這個問題,覺得還是給大王多找幾個貼心人兒,有她們伺候大王,我也放心。」
「夫人,不用!不用!為夫有夫人一個就好。」
黃袍怪連連表衷心。
江沐雪卻趁機道:「可是妾身近來伺候不了大王該怎麼辦?我這身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復原,難不成還要讓大王一天天的守空房不成?」
話題拿到明面兒上,黃袍怪一愣。
江沐雪繼續,「縱然大王同意,妾身也不忍。」
她不信黃袍怪真正牴觸的,作為神仙,七情六慾全被禁,好不容易下凡一回,不得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一番?
那豈不是太虧了!(未完待續。)